對方的動作很輕，稍微乾了一些的血拉扯皮膚比起痛更像是癢。

「要沖的時候告訴我」誇張的抓著床墊，雖然他個人也不是很怕痛的類型

「……嗯，那沖囉。」說完過一秒之後開始沖洗著血跡，這傷口估計很不舒服吧？雖然這也只是自己的猜測。

沖完蓋上食鹽水的蓋子後，稍微朝你的臉看去。

「……先休息一下？還是要先去洗澡？」

說痛當然是痛，但還是能忍的範圍，指尖隱忍的抓著床單好讓表現沒什麼變化。

「我先去洗澡好了」乾脆一次把麻煩事弄完，說畢便撐著床起身。

「…好。」答覆時一邊起身扶助你的手臂，待你站起遲疑幾秒才又緩緩地開口。

「──需要幫忙就直接跟我說…」幾乎是放棄了平常隨口嗆人的習慣，他此刻不希望多餘的言語讓你有所顧慮而不向他提出求助，雖然換作是自己遇到這樣的情況應該即使是硬著頭皮自己來也不打算尋求幫助。

「姑且也是成年人了，出不了什麼亂的」拍了拍人的肩讓他不要太緊張。

（狠狠的插了根棋子）

單腳跳著去拿自己的換洗衣物，光是這段路就差點跌倒。
幸好浴室是乾的，脫掉了上衣再解開皮帶，為了不讓自己感覺太滑稽便坐著把下身的衣物脫掉。

比平時洗澡的速度還慢了些，但也沒出什麼問題，把沐浴乳都沖掉後拿掛在一旁的毛巾擦了下身子，接著將毛巾圍起要跳到放睡衣的地方。

小心翼翼的扶著牆移動，也許是因為地板殘留的泡沫或單純只是太濕滑，

紅黑/往前直接滑倒
藍綠/滑了下卻下意識的用受傷的腳穩住，因為疼痛而向後滑倒
（不管怎樣就是滑倒了只是方向不同）

受傷程度

趁著你去浴室洗澡時，稍微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下，聽見一聲跌撞的聲響驚慌的嚇坐起身。

「喂！怎麼了？！」呼喊一聲他上前快速的將浴室門打開，只見傷患跌坐在地面，他倒抽了一口氣。

「嘖──不是都說需要幫忙跟我說一聲了──腳還好嗎？」嘮叨之餘將你扶回椅上，比起先替對方拿衣物，他再度確認你身上有沒有多出傷口或瘀青。

「稍微滑了下...」尷尬的笑了笑，仰望著衝來浴室的人，幸好這裡沒鏡子，他不想看自己那麼狼狽的樣子。

「應該還好...嗎？」反問人，畢竟他自己也看不見

「…我看…現在還有哪裡痛嗎？」舉起對方的腳底看了看之後輕輕的嘆著氣，伸手拿了你的衣物放到你的大腿上。

「拜託，小心一點。」他可承受不住那麼多次的驚嚇，「衣服我可沒辦法替你穿…不用趕時間。」說著走回浴室門邊，等你應一聲之後就打算把門帶上。

「沒有」就是剛剛跌倒的時候痛了下而已，拿起衣服先套了上去。

「好的」此刻他也覺得對方像來當看護的，小心不碰到傷口的將睡意穿好。

起身要去倒杯水時瞥見了少年的手機，各種可能被人扔到外面睡走廊的想法像雨後春筍般冒出，不過還是打消了主意，只是拿起手機輸入自己的號碼，在名字上打Call me

「傷口還要上藥包紗布，你再坐著。」說著一邊把一旁的椅子擺到床邊，好讓你把腳抬靠在椅子上，想說接著自己就可以去洗澡了，轉頭發現你好像打算去倒水，並沒有發現你動過他的手機，於是默不作聲在你之前走向飲水機拿了兩個杯子。

「你坐著。」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明明話講得很平靜但語氣有些兇巴巴。(幹

照著對方說的坐回床上，面對少年難得的聽話不惹事。

「有邀你來真是萬幸呢」雖然基本是硬拉來的就是了，將腳抬到椅子上，拉起褲管讓人比較好用

還真是難得…對方好好地聽了自己的話。

「…是因為輸了才來的。」不願承認也不願拉下臉接受自己複雜的心情，小聲碎念著一邊把倒好水的杯子塞到你手中，蹲下來在度用藥用生理食鹽水沖了剛剛又滑了一次的傷口之後，用棉花棒由傷口的內而外上了紅棕色會令你的傷口有些刺痛的藥之後，將紗布用繃帶纏到你的腳上再用布膠固定了起來。

自從上次屋頂見戰地的傷口之後，便稍微記著傷口的處理方式，畢竟之後繼續旅行時如果有什麼意外或許也可以用上。

側躺了下來，抓著床墊忍著疼痛，並一邊盯著少年的臉。

拉下人的袖子，看自己咬的地方有沒有留下咬痕，「啊，紅紅的」

「──！？」

這人的舉動真的每次都會害他嚇得無所適從。
在袖子被拉下來的同時他肩膀抖了一下往後傾，又是那臉驚恐和不可理喻的臉。

「嘖，你還敢說──包好了啦！」說著一臉狠瞪往你的傷口處捏了一下。

力道

「...嘶、」縮起腳，也不是痛，就是麻麻的，「要對病患溫柔一點嘛」

「我是覺得沒有咬很用力」撐著床湊近看對方的肩膀，「應該不會留疤吧」

「…不會啦…」無奈的嘟嚷，對方確實也沒用力咬到哪裡去，自己也往自己的肩膀稍微看了一下，一手揉了揉。

「很遺憾溫柔對我太難了…換我去洗了。」說完起身，一手抓起早放在一旁的盥洗衣物走進浴室。

看著少年走進浴室，他喝了口水，聽見浴室傳來的水聲，薄唇輕啟，「符軾德」

放下杯子，他往後仰直接倒在床上，其實就這樣當作沒事的過去不也挺好的，若會是傷害對方的事情，自己也沒必要冒著這可能性去犯賤。

他不好奇事情的真相，但他不想見到少年時不時被觸碰到內心那複雜的表情，像是被刀刃劃過一般樣子。

沖濕全身之後關緊蓮蓬頭，全程幾乎僅有頭髮是最耗時，不過揉著頭皮的同時也能夠沉思一些事情。

時而盯了一下肩膀，那紅已經消退。

比起這些外傷，有些事情或許更難以抹滅，但他不曾正視過。

直到水聲再度響起又靜默，吹風機的響聲持續了莫約五分鐘後，他穿著黑色背心和短褲走出浴室，即使肩膀披著毛巾仍感受到房間冷氣的冷冽，打了個哆嗦朝著一旁的背包將髒衣物裝進了一個袋子裡。

原先閉著的眼睛緩緩張開，對方在浴室的時候他一直躺在床上，時而思考時而放空，接著他坐起身。

「長髮不會很難整理嗎？」側過身面向少年，雖然自己都要固定的去修剪頭髮也是挺麻煩的。

「…這長度已經算很輕鬆了。」意指現在的頭髮已經比以前短太多太多了。

他倒了杯水飲盡後，伸手抓起相機盤膝坐到床上瀏覽著剛才所拍的相片，一邊刪掉太過模糊的影像。

「最長留到哪裡？腰嗎？」移動了身子到人旁邊看了下照片，想著自己今天拍的還是等回去再傳給少年好了。

「──差不多…」心底是有些吃驚竟然會被猜中，停頓住按著方向漸的按鈕。

…都那麼多年過去了啊──
當時如果繼續堅持下來不知道現在會留得多長，然而這個問題的答案也已經無從考究，也已經無關緊要。

稍微抬頭幾秒，又低頭看著螢幕繼續整理的動作。

伸出手捏住少年的一撮頭髮，想起人平時綁的髮型，「你還會綁其他髮型嗎？」

「留到腰之後直接剪成之前那麼短嗎？」剪掉長髮感覺就是會有什麼原因，當然也有心血來潮的可能所以只是隨口問問

「…嗯。」專注在影像上，便隨意的回答了你的詢問。
愣了幾秒才意識到自己的回應，嘆一口氣，想說你腳受傷也不能出去亂晃大概很無聊才隨口問的吧，他把相機放回一旁的桌子上。

「覺得很奇怪嗎？把頭髮留那麼長？」說著一邊反手在後腦綁出了一條辮子。

「…不過，反正再也不會留那麼長了。」

「不會，只是如果是我的話就不懂怎麼打理了」見人反手就把頭髮綁好，不禁感到佩服，「真厲害呢 」

「為甚麼？」把玩著對方綁好的辮子。

「…」確實是這樣，家裡有個留著長髮的藝術家，自然有人教他怎麼整理這麼長的頭髮。

對於你的稱讚，他只是擺了一臉不情願的別過了臉。
「…遇到心情不好的事情所以剪掉了。」說完下一秒就把你的手揮開把辮子鬆下，一邊望著已經降黑的窗外。

看再次散著的藍髮，伸出手順了下還交錯著的髮尾，「心情不好的事？」

雖然常見人暴氣，但氣到把頭髮剪掉的話程度應該不小。

他此刻衡量這人至今的可信度。

即便是經常惡搞他或是該說真的是衰導致許多的不小心，但至少，至少在比較要緊的事情上他還是對他的感受有所顧慮。

他不確定男子究竟怎麼看待如此惡劣的自己，他確實表態過幾次，他卻不知道該在什麼樣的立足點上相信一個人，然而一個來往那麼多次仍未離開他眼前的人物，在這段旅行的期間已經是少之又少。

「…說到底也只是自以為是…然後傷害到別人罷了。」或許對方對於自己的過去也不會太以為意吧？雙臂交錯於膝上把半張臉埋進去，試探性且含糊的吐露著不曾與人透漏的事。

對方在意也罷，不在意也罷，就跟自以為是一樣，這只是在他心中想要證明些什麼罷了。

這時他突然想到之前一起去喝酒的時候，少年醉酒時一連串不明所以的話語和痛苦的神氣。

移動到少年身後，像方才被人背一樣從後勾住人，「這麼說雖然也不太好，不過我覺得傷害他人是件普通的事情」

不論出發點是什麼，有心或無意，總是有人會傷害到他人抑或被傷害。

「你不也痛苦著嗎？」

他在你的手臂之下明顯傳來了倒抽一口氣的起伏，嗚咽卡在喉嚨，靜靜的他皺眉閉起了雙眼。

「我、你又怎麼知道我痛苦……」他當然不知道你知道什麼，當時因醉意而流露出的笑與反常，他根本沒有印象。

一股混亂夾雜的情緒，他一手抓皺自己另一邊的手臂，他知道自己這樣太明顯了，可是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你。

「我只要不要跟別人遭遇就不會傷到別人了……明明應該要是這樣才對……。」無論是他還是她，還是自己，誰都不會被傷害到的方法。

至少在前些日子不與人交集時他確實過得很平穩，逃避的很舒適，那僅僅是一朝的蛇咬，讓他連去辨認蛇與草的勇氣都沒有。

沒有探頭去看少年的表情，只是維持著一樣的動作。

「就算不看也感覺的出來」將額頭抵在人的肩膀上，對於負面的情緒他是敏感的。

「如果生而只有一個人的話也許那样是可行的，但只要與人結識，再開始避開人的話也可能傷害到原本就在乎你的誰」講著自己的想法，不禁思考他是否也被誰在乎著

「…那你、會被我傷害到嗎──？」

如果傷害的前提是「在乎」的話──

還沒有聽到你的回應，他乾啞的哭吟聲由細轉為他真實的低沉，也因你就這麼勾著，他便不敢亂動自己的手去抹拭那難以克制的溫熱，不時抽抖著全身。

害怕別人因自己真實的想法被傷害，也害怕表現出真實的自己會遭到厭惡。

這不過就是無限循環下來所導致的結果罷了，但要改掉這樣的習慣和思維哪會是一件簡單的事。

感覺到少年在顫抖著，他的思緒也隨著問題的最後個音節傳入腦中時停了下。

他會嗎？
對於父母的死都感到麻木的他會被傷害到嗎？

「...我希望會」在少年看不到的背後，他原本盯著潔白床單的視線移到了映著兩人的落地窗。

「我認為我是在乎的，只是我...對於這樣的情感...」頓時想起了那麼古董店老闆說過可以試著與他人談談

「…你、希望？」抽著鼻子緩緩地詢問，頭稍稍的往左方轉去想要注視著你，但自知現在自己的臉一定哭得很難看，也就只是側著自己的臉。

「...我一直以我的工作驕傲，能够為奮鬥一生的人送行，我想不到有什麼比這更光荣」緩緩的開口，他抬起頭看向少年，眼底比平時更加虛無，「接著我意識到自己把死亡看為無可奈何，並且對此產生不了情感」

「...在父母的葬禮上，甚至在醫院裡我都沒能哭出來」講到這裡他又覺得自己多噁心，「比起心痛更嚴重的是自我厭惡」

少年不懂的事情太多了。

他也不曾設想過對方有這樣的困擾，而那聽起來也不是一般人所會經歷或體驗。

沉默了一陣子，才抬起自己的手，但目的並非把自己臉上的淚水抹去，先是盡可能擺著不那麼難過或看似憐憫的眼神望著前方，呼吸倒是比方才冷靜了一些的，反手想要向後摸一摸你的頭側但貌似先摸到了你的臉龐，還因此尷尬的縮了幾秒之後，才又拍了拍你的頭頂。

「…沒關係──說到底，我根本就不期望誰被傷害啊。」

他覺得你把自我厭惡的感情藏的好隱密，不說根本就難以意識到，又或許根本只是自己少根筋他不確定。

「…至少你『希望』，我覺得、先暫時這樣就夠了…」類似感謝的言語用另一種形式從少年的口中脫口而出，還因不習慣又再度將自己滿是淚水的臉埋回僅剩一手支撐在膝蓋上的手臂中。

臉龐被觸碰到後他才將放到一旁的視線移回來，見少年的樣子不禁覺得很想笑，蹭了下那小心翼翼的手當作回應。

他頓時覺得他們的表裡是完全相反的狀態，少年雖然看似冷淡可實際又是那麼的溫柔。

「既然是暫時的話就還有以後的情況呢」跪在床上，伸手把少年的臉抬起來用手抹掉淚水。

「我也不會因為上午的事情而對你有任何改觀」他指對方本名的事情。

以後的事情少年也不知道，但對他來說，這人的感情麻痺抑或是自我厭惡，對他是否要信任一個人來說，也並不重要，但若是對方試圖想要把那些負面情緒都改變，自己勢必也會願意伸出援手。

名字的事他其實根本差點忘了，以至於少年遲疑地望著你幾秒後才面露著愧疚。

「…真的不會改觀嗎？」不敢置信的輕聲低沉再度確認著。

這人此刻所說出來的任何一句話在他心中都是如此不切實際，那對他來說甚至是一種奢侈。

「對不起…一開始我、我只是…還沒有辦法那麼容易…信任世界上的任何人…」即使這聽起來像是藉口，但他這輩子唯一且最大的謊言被拆穿，這使得他愧疚之外表現出來的最大情緒是慌亂，那甚至使他暈眩，雙手緊抓住你伸來拭去淚的手掌厚底在自己的額頭前，雙眼緊閉、手微微抖著全身卻一動也不動。

吐出心中的話語後心境沒有什麼踏實的改變，不過也許自己也沒注意到自己的看待對方事情的誠懇跟初識時的不同。

「嗯，我也不會因此而受傷的，」見人與平日相異的樣子，想伸手撫摸人的頭，在那之前那聲抱歉先傳入了耳中。

「...不信任不是壞事，你只不過是不想受傷而已，保護自己沒什麼不好」身子往少年側邊挪動了些，從側邊擁著人，時不時輕拍人的背就像在安撫，「沒事的」

「…嗯。」不像以往般的排斥肢體接觸，或許是身心都累了，終於在難得放下身上所有的戒備與戒心，用久違的真實面對一個不計較少年過去的人。

雙眼就這麼微微半闔著，接續著幾聲擤鼻聲，少年突如其來的打了一個冷哆嗦。

果然冷氣太冷，本身就是怕冷的人，默默的伸想要抓被子蓋到自己的膝蓋上。

「要調下冷氣嗎？」在床頭也有個控制器，看了眼發現預設的溫度還真有些低了。

「眼睛都紅了呢」視線又看往少年，眼神依舊但多了分笑意，揉了揉對方的眼角，「不知道會不會腫起來」

吸了下鼻子後點點頭，被揉眼角時反射性的閉眼皺起眉頭，他當然知道自己的臉很難看，於是一掌抹了抹臉之後，他又再度將紅腫埋到膝蓋上的棉被裡。

「──知道啦。」悶住的聲音從被子裡傳出，仍帶著他性情中的一絲彆扭。

「...噗，哈哈哈哈」多次為了不讓少年生氣而忍住的笑意似乎一下爆發了出來，他往側邊仰倒在人身上，因過度發笑而抖動的身子與平時給人的印象相異到令人懷疑是不是腦子出了問題。

笑聲過了不短卻也不是很長的時間後停了下來，似乎是笑累了，抬起頭看向少年的眼裡似乎還有些笑出來的淚水，「真是太可愛了...哈哈...啊──笑的好過癮」

先是被大笑聲下得愣了幾秒，接著理所當然對著大笑的人的肩膀捶了一拳。

「可愛什麼…幹、媽的、欠揍──笑倒是笑的很誇張沒品…」一連串轟炸，紅著眼眶的少年笑了，即使嘴角上揚也是那麼一瞬間的事，見你笑得如此誇張，一副腦羞樣的把你推了起來。

「…明天還要去幹嘛啦？」其實也只是為了轉移話題。

「...哈啊...好久沒這麼笑了」被推開就直接躺到床上，抬手抹掉快滴下來的淚水。

「你想做甚麼都可以」現在時間雖然也挺早的，但不管是腳的傷口跟精神上都有些累了，打算等等就睡了，「總之先預訂早餐吃飯店的buffet」

「…那樣也…很好。」
望著方才還笑得忘我的人，他輕輕地說著，一邊又揉了揉因哭泣而有些酸疼的臉。

「…那我…明天，還想再去拍照。」早餐嗎…少年抱著膝蓋想著不知道明天會吃些什麼。

「…要睡了？」轉頭看著倒床的你，又轉頭看向燈開關的位置，伸手把大燈關掉轉開成小盞的夜燈。

「嗯，那就這麼決定了」想到接下來可以安然睡到太陽升起就有種欣慰感，完全不用擔心被突然叫去工作。

「...有點累了」看著那微小的光芒，拉過少年的肩膀讓人躺到床上，「你習慣開夜燈嗎？」

隨著肩膀受到的一股輕輕的力道躺了下來望著天花板，幾秒後才又緩緩開口「…算是…也不算是。」平時睡前會開著小燈一小段時間，再做一點手邊的事，偶爾一不小心便用微弱的燈光畫圖畫到天亮。

「原本是睡前會再做點事情所以才…忘記現在是出來玩太習慣了…要關掉嗎？」想說既然都開了，那就躺到自己睡意湧現的時候或是對方不習慣再伸手去關好了。

「那就開著吧」他個人是沒有那樣的習慣，不過也不會因為那一點光而影響睡眠。

「對了，」突然翻了個身變成趴著的姿勢，手撐著床湊到少年眼前，「那我以後要怎麼稱呼你？」

「啊──？！」黃楊綠在你湊到他眼前時明顯左右飄移，如此過於突然的行為再度理所當然的嚇到了他，雙眼在幾秒之後才注視著你的臉所在的方向，但沒有直對上你的視線。

「…隨便…」是又猶豫了幾秒，思考著還沒想過的這點。

「私底下你怎麼叫都可以…別到處跟人說都好。」這是他簡單得出來的結論，畢竟只要不被別人聽到，面對這人他倒是不介意了。

「符軾德？軾德？」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的在跟人反覆確認，笑容總有一分玩味。

「啊，我沒聽過你叫我的名字呢」自己也不是沒有在意名字的時期，不過現在想起也只有好笑可言。

「…你是故意的嗎？」一手往你的正臉推過去想要堵住你的嘴。

「…話說你的名字也跟你的專業太吻合了。」倒也沒直接叫出你的姓名，只是用另一種方式表達他一直都知道你的名字。

「度(對)」對方手抵在口前，這讓他的話語有些不清楚，
紅黑/想逗人便伸出舌尖滑過對方手掌
藍綠/為了好開口而輕咬了下去

「很好玩不覺得嗎？」

「…咬人魔。」這下你反而又多了一個綽號。

把被咬到的地方抹過你的肩袖，盯著自己的手掌看一臉不滿。

「…沒被笑過嗎？這名字。」

「神經病跟咬人魔，還有什麼來著...」不僅不生氣似乎還對這樣的綽號有興趣，見人的反應還是只有微笑「咬你跟親你哪個比較好？」

「中國那邊的話是被當作不詳的名字不過不少外國人都覺得莫名的帥氣呢」

啊啊…看來是不介意自己的名字長這樣。

「…都不好，你是GAY嗎？還是只是為了耍人？」也是早就想問的問題，對他來說這種玩笑方式根本喪心病狂，還不只一次的讓他想起一直打算忘掉的不好回憶。

「無論是誰突然被親被咬都會覺得對方是神經病的吧？」

「...我沒想過呢」愣了愣，突然坐了起身，食指指節下意識的抵在下唇，看起來真的像在思考這個問題，「嗯...我想不管是男是女都無所謂吧」

並非都可以，而是都無所謂。

「你要咬回來？」隨意的說，竊笑了下並再次開口，「開玩笑的，你不喜歡的話就不做了」

「白癡──我不當神經病。」投以一個白眼，對於對方這部分的思維果然還是不可理喻。

「…你不睏嗎？」見對方坐起身來，就不經思考的問了。

「我打你的話你到是會揍回來」聳聳肩，自己也一樣就是了。

「不是特別睏但也睡的著」太常勉強自己保持清醒所以很少有真的覺得睏的時候。

「…打人不算，因為你很欠揍。」自己倒也是短短幾分鐘之內就可以睡著的人，不過躺著這麼軟的床，說實在沒有很好睡，轉身側躺背對著人。

「…我不會把我自己不喜歡的事情回饋到別人身上，除非那是對方想要的。」望向落地窗外的月光，靜默了許久。

「當初沒那麼煩你的話現在可能也不會睡同一張床了呢」與平常睡時一樣，平躺在床上並將雙手交疊，反正少年也看不見便完全放鬆表情。

「對方惹你不快也一樣？」視線像看著天花板又像什麼也不存於目中。

「嗯。」對於那句話只回以簡短，並沒有給予更多的感想。

「…在我有欠對方的前提之下。」淡淡的補充道，想要凝視窗外，於是便順手將夜燈關了。

星空與海倒映在黑暗之下顯得明亮，少年就這麼微微半闔著眼，他能感受到床因太軟，任何動靜都會傳遞影響到另一邊的人，此刻連吐息都不敢有太大的舉動。

「我雖然睡的不會很熟但也不到容易被影響的程度」似乎都感覺的到身旁的人有在刻意放輕任何行為，「昨天沒睡好今天就放鬆的睡吧」。

「還是要唱搖籃曲嗎？」順便開了個小玩笑，他壓根沒唱過什麼搖籃曲。

「…好啦…」為什麼總是被他說中？少年仍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多麼單純明顯，有些賭氣的翻身也躺平看著天花板。

「…不需要，你把我當幾歲？」開始有些睏倦的語氣這樣吐槽著。

安靜的偷笑了下，瞥了眼身旁的人，像這樣出來玩還跟人一起睡，以他的立場來說是頗奇特的。

「至少比我小」闔上了眼睛，句尾帶了點模糊的氣音。

或許因你的語氣中也流露出疲憊，少年沒有再多說什麼，閉上雙眼不過幾分鐘，偌大空間僅剩無聲無息。

亮光透過窗戶灑到床旁的地上，花了些時間理清思緒才睜開眼睛。

「....」已經很久沒睡的這麼輕鬆了

少年仍沉睡著，睡前躺平的他，在你醒來時

紅│面對你的方向側姿睡著，
藍│一腳壓在你的腹部上，
綠│一手伸直著手背打在你的臉上，
黑│全身側拱成一球的睡著，

似乎還不時輕聲呢喃著什麼。

腹部被壓著有些喘不過氣，不過比起自己他此刻更想拍下這難能可貴的畫面，伸直手摸到自己的手機，在拍下照片後發現少年似乎在呢喃著什麼。

「.....」稍微湊過去聽人在說甚麼。

紅│「貓咪…」笑著。
藍│「不要！」突然大吼一聲皺眉。
綠│「就叫你幫我拿著一下…」手抬起來停在半空中。
黑│「…符璃，這樣很痛──」一句話說完往你臉上揮了一巴掌。

「！！」因為骰到dice19而嚇得不輕（阿罵

「.....」因為太有趣所以打算靜靜的看。

紅│「都說我打不贏你──」
藍│「我又沒辦法告訴你──」
綠│「我已經吃太飽了…」
黑│「都說不可能了…」

，在一旁聽了大概都會覺得搞不好可以跟他對話。

「...有什麼好不可能的？」接著人的話語，看能不能聽見甚麼有趣的事。

順便打開了錄音（

紅│「…我剛剛都說啦！你還不懂嗎？」
藍│「你就別再提了…」
綠│「你是認真的？」
黑│「都說我不可能打贏你了！」

持續揍著眉頭這麼回答了你的問題。

「不試試怎麼知道？」回應的同時正在思考對方指的人是誰。

「我是你的誰來著？」手撐著頭，盯著少年的臉。

「都試過那麼多次了──我力氣又沒有你大？」夢話非常清晰，他在你詢問下一句問題的同時停頓了少說有十幾秒的時間，像是又安穩的睡著一樣。
而後才又接續你的問句。
繼續皺著眉頭。
紅│「你在耍我嗎？！」
藍│「你不就符璃嗎？」
綠│「…妹妹──」
黑│「我是你哥啊…幹…」

以為對方完全睡去，正要起身時又聽見後話。
有位妹妹啊。


紅黑/ 以少年的話語猜測妹妹的性格，「你還記得輸過我幾次嗎？不然答應我一件事就放過你」
藍綠/趴到對方身上並捏住人的鼻子，「無條件答應我一件事我就放開手」(阿罵

「…嗯？」因為被趴著又被捏住鼻子臉整個皺了起來，一手揮到了你捏著他鼻子的手上後就停放在上。


紅│「什麼事…？」
藍│「…我拿你沒輒。」
綠│「什麼──」含糊說著話語，他朦朧的半睜著雙眼，似乎還沒清醒。
黑│「你很壞…」

愣了幾秒，他想起了逃家的兄長
發自真心的覺得也想要有這樣的哥哥。

「那就當你答應了」關掉了手機的錄音，放鬆身體把臉埋到少年旁的棉被。

「...不是兄長至少也給我個這樣的弟弟」（

「你比較希望我是你弟──」少年的雙眼微張了一條細縫，望著耳旁因壓在棉被中而模糊但仍聽得懂的音源，原本要繼續說的話語停頓了下來。

處於開機狀態的腦袋尚未搞清楚現狀，依稀記得剛剛夢裡的對談，至於有沒有意識到自己說夢話暫時是另一回事。

…現在是什麼情況？

不知道對方已經半醒了，還想再玩一下，剛抬起頭就對上少年微瞇的眼睛。

「早安」總之先笑著裝傻跟人道早

「…現在不是下午嗎…」說完這句話的同時才發現有些不對勁，不知道為什麼眼前在自己身上的人貌似跟剛才的人不一樣。



紅│我應該還在作夢吧？看著傻笑的人發呆
藍│拎老私這不是我妹，突然瞪大了雙眼，動也不動
綠│意識矇矓之中是著捏了一下你的臉頰想要確認是不是在作夢(捏自己的啊幹
黑│「…早安。」更正自己的錯誤(阿罵

「已經早上了哦」看人沒完全醒便正大光明的盯著人，想知道對方大概要多久才清醒。

「你猜現在是夢裡還是現實？」

紅│「夢啊…？」是還在做夢沒錯吧？用手直接朝你的臉摸去
藍│「──哈？」輕聲疑惑皺著眉頭。
綠│「…你起來。」此刻才意識到是現實又故作正經，眼神飄移地說著。
黑│「…」想也沒想又把眼睛閉上把頭轉向一旁。

「猜嘛」猜對也沒獎品就是了（


紅黑/伸手戳皺起的額頭
藍綠/不知道還會發呆多久便趴在人身上

他開始覺得這股類似鬼壓床的重量太過現實(雖然這人對他來說本來就不算重)，卻又覺得以一般人來說就這樣趴著的行徑太過詭異。

啊…都忘了這傢伙不是一般的神經病。

這樣的思考過程又過了好一陣子，他才終於從沉默之中緩緩脫口而出。

「…起來啦。」說完把被壓住的被子用力的扯起來打算把你甩下去
力道

…就只是做了個扯棉被的動作，卻沒有力氣把床單整個扯起來就這樣手懸著愣在床上。(好

啊，好像真的清醒了

原本還打算自己往旁邊滾讓人扯開棉被的舉動變得多此一舉結果沒想到對方自己沒力了。

「你是想把我甩下去然後失敗了嗎？」

「──不是。」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服氣，光手的力氣不夠，他也只能用全身的力量，轉身把被子往人的頭上蓋過去之後，從床上坐起腳踩著地面背對著你抹了抹自己的臉頰。

…睡得好痠。

意識稍微清醒的他，這才感受到因床太過軟而帶來的痠疼遍佈在自己的脖子和肩膀上。

「因為不習慣床而睡不好？」順了下與睡去時幾乎無異的頭髮。

「原來你有妹妹呢」而且似乎挺聽妹妹的話，邊說邊讓自家兄長的臉消失在腦中。

他用驚訝甚至可以說是驚恐的臉望向你，沉默了少說有 秒的時間。

「……所以你都聽到了？」根本能從這句話中聽見咋舌聲，沒有繼續看著你，也抓了抓自己的頭髮。

「……從哪裡開始？」

不確定該不該誠實說，衡量了下跟船上那隻鳥比起來的嚴重性。

「...從你會跟妹妹打架的地方？」

「……是我妹很喜歡找人打架啦……」忘記自己會說夢話這點，打算快點打住這個話題，於是站起來走進浴室洗了把臉，凝視鏡子幾秒，索性開始早晨的盥洗。

刷牙時不自覺地回想著方才的夢境，深怕有哪些內容是不該給對方聽到的。

然後他想起你最後貌似說了什麼，牙刷的速度減緩之於他持續回想朦朧之際那份記憶的正確性。

「是精力旺盛的妹妹呢」對於妹妹的想像成功把兄長擠出腦袋。

在人轉過身後無聲的打了個哈欠，等待的期間走到了陽台，陽台的欄杆不矮，似乎是為了安全而弄得高了些，但為了保持最低限度的視野便也不是完全爬不上去的高度。

「跳下去必死無疑但也很給人添麻煩呢」給飯店添麻煩屍體也難以處理，側著身倚靠著欄杆，在美景之下思考著毀情緒煞風景的事情。

回過神來時雙手握著欄杆，像要施力的樣子似乎下秒就會縱身而下，「...嗯，會給人添麻煩呢，特別是給他」

夢境中確實是男性的聲音說著弟弟或兄長相關的話語，那不是妹妹會說的話。

但這點還需要跟本人確認，他把頭髮梳理完畢後，走出了浴室。

房間不見人的蹤影，稍微四處觀看之後發現你撐著陽台邊的柵欄。

而在他眼中那樣的行徑怎麼看都有些不對勁，不出半句聲響的衝上前 抓住一邊手臂把你扯離陽台邊緣。

「——你那樣很危險。」幾秒之後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太過多管閒事，對方只是想在陽台看個風景罷了，何必那麼緊張，他脫口辯解自己如此行動的理由，人是取代了你原本在陽台所站的位置，背對陽台與藍天正看著你。

他又分神了幾秒，溫度觸碰到一如既往偏冷的身子，那是不予否認的暖意。

「...嗯，這樣看著是挺危險的呢」大略能猜出少年思考著甚麼，也順著話語讓自己及對方的行為變得合理。

「不過這麼看著，大海跟天空還有軾德都很藍呢」將目光放遠，話語中有幾分竊笑。

藍的如此愜意，是紅是黑都是不該有的東西。

「知、知道就好——」

被叫本名說實在真的很奇怪，他一時之間還瞇起雙眼，懷疑對方說的是誰。

「……換你去刷牙啦。」他撇了撇嘴貌似不擅長回覆類似那樣的言語，也不知道該怎麼下評論，他與你擦身而過，走到自己的黑色背包前拿出要換穿的衣物。

其實自己這樣叫起來也有些不習慣，方才就是莫名的脫口而出，畢竟得到對方的許可了不叫白不叫。

打理好自己的速度非常快，刷牙洗臉梳毛，如果腳沒有受傷的話他多半還會再沖個澡。換衣服的時間更不用說，一邊閱過昨天下來別人傳給自己的文件一邊穿上西裝。

（意思意思佔個一百樓（我會刪的（阿罵

直接原地換好衣服的同時望向你，對於第二天仍然打算西裝著身的你倒是已經習慣。

「完完全全的西裝人啊…」不經意的呢喃出自己心中所想的語句，對方大概很常像這樣出差之類的，旅行也不例外。

「…還是要工作？」他盯著閱覽些什麼的人看，問著先前不怎麼會問的話題。

媽的還我喔100樓(阿罵

「你的穿衣類型不也都很像嗎」而且今天穿的根昨天穿的也不是同個牌子的西裝，剪裁上也有些許不同。

「只是在看回去後有什麼工作跟一些小事」雖然不過幾日但他回去要補的工作量也是可觀的。

「對了，照片打算洗出來嗎？」
突然不想還了... (拎老ㄙ

「…抱歉，當我沒說。」聽到對方的回應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他又怎麼會知道自己不時的會把心裡想的事情不經意的說出來。

揹起黑色的後背包，一邊思考著你所提出的疑問。

「…只會上傳到網路上吧，洗出來也沒地方擺，又不好收…」他還不確定哪時候自己會往下一個地方移動，於是除了省錢之外，也不常增加自己的行李量。

「…幹嘛？你想要照片嗎？我可沒拍你。」

「只是問一下也沒什麼的」昨天頭髮被海風弄的很亂，乾脆拿飯店的髮夾把一側的頭髮固定好。

「嗯，想要」至少有個有型的東西，自己大概也會把照片洗出來或把電子檔給人

「喔。」再次確認了房間四周還有什麼東西遺漏，又回頭看了看腳受傷的人。

「…你傷口還好嗎？」一邊說一邊先打開房門。

「嗯，只要輕一點踩到地板也沒事了」點點頭跟在人後並關起了門。

▼──【Part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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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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