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要是低下頭就會發現連自己的雙腳都隱沒在影子裡,看不清地面。
但在呼喚的面前,於黑暗中踩空的擔憂顯然只是件微不足道的事。
又加快了腳步,但夢境畢竟只是夢境,在虛假的世界中再怎麼努力前進,也無法減緩呼喚的熱切。
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從快步行走轉變成了小跑。但聲音卻不希望他繼續做徒勞無功的夢。
阿奇波爾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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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睡夢中驚醒,推開身上披著的大衣,側耳傾聽。
小屋的窗外傳來風吹掠過草木的沙沙聲響,除此之外似乎再也沒有其他異樣。但自己很確信,剛才是「聽到了什麼」才清醒的。
轉過頭注視睡在一旁的瑪格莉特,似乎睡得正熟。正猶豫著要不要叫醒她時,細微的呼喚穿過了樹葉摩擦的聲響,傳進耳中。
無法分辨聲音的遠近或實質的內容,但又毫不理性地認為那並不是需要恐懼警戒的事物。
對自己的想法感到疑惑,再凝神細聽時,那聲音又消失了。
但沉重的雙眼張不開,四肢也沉如鋼鐵。
連動根手指都無法,僅能聽著『誰』喚著自己。
安心、些許的不安、信賴、些許的懷疑、歡喜、些許的悲傷、陌生……但卻感到懷念。
我沒辦法說明為什麼自己會有這樣矛盾複雜的心境,但不知為何,不會感到害怕-
突然,雙眼及四肢的沉重感消失。
因側睡而變成向上的左肩那傳來了誰的體溫─
啊、對呢,我還在這裡,還在這用來過夜的臨時避難所內。
剛從睡眠中清醒的思考在看向眼前人的同時,並沒有猶豫太久就理出了適合現下狀況的說明。
輕輕搖晃著瑪格莉特的肩膀,直到瑪格莉特緩緩睜開眼。
在被眼前人搖醒之後,雖然先坐起了身,但其實思緒還是有些混亂。
在思緒再更清楚些後,我才將視線跟面前的阿奇波爾多先生對上。
要說那是「聲音」似乎又有點不對,但說是「呼喚」……瑪格莉特小姐會不會以為我是在作夢呢?
畢竟阿奇波爾多先生特地把我叫醒的話,通常是有急迫性或是他一人短期間內無法處理的問題……
臉上的表情愣了一下,隨即變得嚴肅。由夢中清醒時見到瑪格莉特還睡著,原先還以為只有自己聽見,但瑪格莉特所給的回應與自己所聽到的呼喚聲很相像。
雖然有點難形容,但那聲音是不是有股很熟悉的感覺?我在想我們聽到的是不是一樣的東西。
「熟悉……的確、是呢。
雖然說不上來為什麼,但的確讓人有懷念的感。」
想要確認一下是不是連方向都相同。但問題是,現在那個呼喚聲似乎又消失了。
「嗯──不行呢、想不起來聲音從哪個方向來的。」
與其說方向,還不如說像是從『腦內』直接傳出來的聲音……
啊、不過……
「但我覺得,那是從南邊來的聲音。
而且那聲音……我覺得,那聲音希望我過去。」
雖然已經不再聽見那個聲音,心裡仍殘留著想立刻動身折返的渴望,和瑪格莉特所描述的方向也不謀而合。
事實上,若是瑪格莉特沒有聽見相同的呼喚,甚至會考慮獨自離去,前往那呼喚指引的方向。
細細思索了一會,雖然原本是要在北方與伯恩哈德與弗雷特里西會合,但也不能排除他們兩人也聽到召喚的可能性,更何況——
我也覺得應該要往南……瑪格莉特小姐,你覺得弗雷特里西他們有可能聽到這個聲音嗎?
「就以可能性來說,是有可能的。
不在場的兩位,以及我跟阿奇波爾多先生。
我們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身處現在這個世界外,對於過去的自身的記憶也都是模糊不清的。
雖然不知道那『聲音』是什麼樣的存在,但我覺得,那是一個『線索』。
還有真要說的話,女人的第六感、吶?」
平時的話什麼第六感之類的不會是我的首要判斷,但對這『聲音』的話,這說不定是最適合的。
聽到瑪格莉特的說法忍不住微笑,自己也是直覺地認為應該折返,和對方所說的第六感說穿了就是一樣的東西。
那麼,我們明早就收拾收拾往回走吧,說不準能在哪和伯恩哈德與弗雷特里西會合呢。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在這留點訊息吧,免得最後沒遇上他們。
「訊息呢……明早我讓夥伴用雷射刻字的方式在柱子上刻字吧。」
在我跟阿奇波爾多先生決定好接下來的目的後,因夜色尚深,便又繼續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