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帶一路
7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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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夏天,在公園,陽光很毒,黑髮在艷陽照射下變的灼熱,幾乎可以燙掉人的頭皮,小凜手中的球一直滾一直滾一直滾到好遠的地方,他跑過去,雙腳踩在草地上,追著那顆球視線被太陽烤的模糊。身後傳來小凜和葵的笑聲。
  他跑著,回過頭,發現小凜不見了,葵乘坐的涼椅也空無一人,卻也停不下來,忘記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周圍的景色不再是環繞公園的樹林,越來越暗,越來越暗,而他一直跑,一直跑,停不下來。
  停、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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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帶一路
7 years ago
然後他醒過來,大口大口喘氣,過於張大的嘴角撕裂唇邊的傷口,舌尖嘗到冷汗的味道,還有綻裂唇皮下蒼白粉紅殭屍般的肉,又鹹又苦。他常常這樣,作夢,然後驚醒。
  間桐雁夜以為自己睡了很久,其實才不過幾小時。
  那些夢都關於過去。間桐雁夜不想再夢到那些,一開始每次醒來,他都像瘋了一樣崩潰大哭,歇斯底里聲嘶力竭,把所有的空氣吸進肺裡再嗆出來,現在卻也感到麻痺,只是喘氣;間桐雁夜很怕再也夢不到那些,快樂的、明亮的、支持現在的他賴以維生的,他知道自己太矛盾了。若是有一天再也想不起過去那些事,大概也就是過去的我徹底死去的時候,那樣我還算活著嗎?又為何活著呢?
一帶一路
7 years ago
「雁夜啊,不論醒著還是睡著,你都在做夢啊。」臟硯嗤嗤笑,用拐杖戳他的骨頭,他裝作痛的樣子呻吟一聲,其實那隻腳早就沒有感覺了。
一帶一路
7 years ago
死老頭。老怪物。他痛快地反擊,即使可能會承受更多屈辱的毆打,他以為自己狠狠地罵出來了,卻只是從喉嚨裡發出幾道破碎的嘶鳴。喉嚨啞了,昨天在蟲窖待得比平常久,也許大聲尖叫了吧,他不知道,他早就學會在躺進蟲池前將自己抽離,靈魂抽離肉體。肉體不過是容器,把手放在頭頂,啾一聲把自己抽出來,那是種奇妙的感覺,你像一塊很薄的紗布,飄在你自己上方,假裝下面那塊肉與你無關,這樣可以在過程中好受一點。只是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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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帶一路
7 years ago
喀扣、喀扣,曾被稱做父親的人拄著拐杖離開了。不論是遙遠的過去還是終於要面對的現在,間桐雁夜都想折斷他那根昂貴的拐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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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years ago
間桐臟硯故意將食物和水放得很遠,倉庫上方有蟲,那是臟硯的眼睛,臟硯要看他像條狗爬,像狗一樣吃,像狗一樣喝。臟硯要磨掉他所有驕傲的牙齒才甘心,這是對他背叛間桐家的懲罰,他夾著尾巴回來,就再也無法以人的樣子出去。餐盤上有碗,碗裡面盛著像粥一樣靡爛的稠狀物,看起來噁心聞起來卻還不錯,沒有湯匙。
一帶一路
7 years ago
他蠕動,蟲一樣靠近,沒有感覺的半身拖在地上,貪婪地舔那個碗。
舔的一滴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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