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交|Tag fedi_inmutef ]

半夜三更,校舍已經過了熄燈時間,連舍監也回房睡了。夜巡的守衛精靈前腳剛走,無煦便解除了匿跡咒,跳下窗台,摸著牆壁悄悄潛行——他還沒搞懂怎麼在移動狀態同時使用這個魔法,只能小心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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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五十四、五十五……確認和白天時記下的數字無誤,無煦稍微直起身,扶著最角落的置物櫃,仔細的將鐵絲插進鎖頭,熟練地拐彎旋轉……
就在開鎖的喀喀聲響起,背後響起的腳步聲嚇的他來不及按住彈開的門,裡頭的東西跟著掉了出來——

「學……學長!」
被打開的置物櫃裡投放了個小圓柱體,上頭被嵌進了數顆眼球,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眼珠還能轉動、眨眼,如同還連著肌肉般。
「喂。」碰巧他正要回房間而經過了自己置物櫃,看著一個小鬼正翻著自己的隱私,他開口嚇阻對方,「偷偷摸摸地在幹嗎?」他一手敲在置物櫃上,接著稍微彎腰,雙眼透過面具盯著矮自己不少的對方。
掉下了一些雜物後,門後露出了一個鑲滿眼球的詭異東西……無煦還沒來得及看清那玩意兒,便被對方的影子完全籠罩住
照這個勢頭是跑不掉了,無煦索性轉身來,直接面對那陰森的鳥嘴
「我啊,前幾天偷偷看見了喔,學長拿著很有趣的東西……感覺學長不會搭理我所以……就只是看一眼,真的只是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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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有興趣?」他還不敢肯定對方有興趣的是什麼,但光是有人對他手邊的事物有興趣,就足以讓他產生好奇了--這樣的人可不多啊。
「首先來個機會教育。」他一手搭上了少年的腦袋,「侵犯他人隱私可不是什麼好事,尤其是侵犯我的。」接著他將少年的視線硬是轉向裡頭那詭異的東西。
「但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所以我樂意和你分享。」反正少年被嚇壞大概就逃跑了吧,他心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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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煦的小腦袋被硬是轉過去,這才看清楚了裡頭的怪異物體——材質不明的基座、滾動的眼球、混濁晦澀的瞳孔……他為之摒息,怔在原地。

「這……跟我上次看到的不是同一個呀。」

然後他沒有尖叫也沒有逃開,只是扭頭向後盯著原主,清澈的大眼裏不見絲毫恐懼。

「可是這個也很有趣!這些眼球是靠什麼驅動的?是怎樣的咒語?那柱子裏一定有什麼特別的機關吧——能告訴我嗎?」不,比起恐懼,他更是洋溢著興奮之情……還不忘記按耐著放低音量說完整串話
少年的反應讓他驚訝許多,他微張的嘴及瞪大的眼充分地表達了他的詫異,隨後又回到那抹詭異的笑(若少年看到表情或許就真的會被嚇跑)。
  他先是回想了什麼時候有機會讓少年看到他鬼祟的實驗,但又因這樣的機會太多而放棄回憶。接著他開始回答少年的發問,他很樂意回答好奇的孩子。
「難得看到這麼有興趣的傢伙。」他的語氣透露出找到知音的喜悅,他並無隱瞞的意思,而是將自己的作品詳細地介紹給少年,「驅動肌肉最簡單的方式就是電流,桶子裡頭是個交流電源,固定的頻率輸出電流,讓眼球能以同樣頻率轉動。」他先是概述了基本理論。
  「因為每個眼球的肌肉數不同,因此會產生擺動幅度上的差異,魔法的部分僅僅是眼球上有個會移動的屏障--像防護罩那樣阻絕電流,造成眼球的隨機擺動。」他毫無保留地將一切告訴了少年。
「原來是電力……不,等等你說的太快了,嗚嗚……」
也不顧兩人大半夜不按照規定回房,站在裝著違禁品的置物櫃前面討論事情有多奇怪,無煦很認真的聽完整個解說,試圖理解……想不到魔力的部分佔這麼少。

雖然電力自來水都不及平地普及,山上的小學校和外頭的倒是相差無幾——就是別人上小學的時間無煦跟他阿爹四海遊歷去了,沒上過幾天學,這些基本物理概念他自然一竅不通。

「交流電、輸出電流什麼的我不太明白……電能夠讓肌肉動作?我以為電只能讓機器運動呀。」
「神經元接受大腦信號,傳遞動作電位到肌肉細胞……」他原本想針對少年的問題繼續解說下去,但人體的奧秘可不是短短幾分鐘能解釋完畢的,因此他選擇用更簡單的方式來表達。
  他掏出了魔杖,輕輕地揮了幾圈,從金屬魔杖的頂端發出了亮白的藍光,伴隨著滋滋作響的聲音輕戳了少年的手臂,強制少年的白嫩手臂顫抖了下,「你就當作是觸電吧。」他甩了甩飄著白煙的魔杖,並將魔杖收了回去。
  「還有,機器跟人在撇除感情上,也沒什麼差別,對吧?」跟少年解釋科學的同時,他還宣揚了自己對生命的理念--對他來說創造生命跟做一支手錶沒什麼差別。
「啊!」
手臂上短暫的刺痛與灼熱感使他忍不住叫了一聲,無煦立刻住了嘴……好險沒有任何風吹草動。

剛才自己的手臂確實動了一下,不過和被外在刺激嚇到發顫有點分不清楚……不過對於小無煦來說教育效果已經十分充足。

「這一點我倒沒什麼想過呢……人的話,或許還有多出靈魂才對?」
不過靈魂具體是幹什麼用的無煦也不是很懂,他歪頭想了想,很自然地往自己有興趣的地方導過去
「可是照這個理論的話,死掉的人就跟壞掉的東西一樣,是有可能修好的吧。如果是那樣倒也不錯。」
「靈魂在不在我是不知道,但人之所以看起來如此特別,除了思考,就是能意識到痛。」他簡單地替少年解釋自己認知的人類與機器的些微差異,「因此才有一堆你知道的人權什麼的。」這其中牽涉的東西太多了,再深入就不是他能探討的範圍。
「你也挺能懂我要說的嘛--」如果要收學徒,這小鬼或許會是他的首選,「但修掃帚跟修手錶是不一樣的程度,生命則在這之上。」他指了指上方以讓自己的話語看起來更有畫面。
  「而如你所知,目前沒有人知道怎麼修理生命--當然倫理那些什麼的,我不在乎。」他聳聳肩,對他來說能創造、修補生命就是件好事,不該去扯些有的沒的來阻礙此技術的發展。
「什麼嘛,原來你也不知道嗎。」
無煦完全不掩飾自己的失望表情,扁扁嘴,「也是啦,如果知道那種事的話你也沒必要待在這裡上學了。」
他靠在對方的置物櫃門上,兩手抱胸,但很快又恢復興味盎然的表情。
「不過你還是很厲害呀,雖然看了很多書,但最接近的還是學長!真想知道這些詳細是怎麼做的——」

『同學!門禁時間已經過了,你們在那邊做什麼!』

黑暗的角落忽然被白光照亮,是方才的守衛精靈又繞回來了,正從長廊彼端大步向兩人走過來——
還真是個不懂給面子的小鬼--他喜歡。
  突如其來的巡視打斷了他們的對話,他可不想惹什麼麻煩啊。「看樣子暫時沒辦法多聊了。」他拉起了少年的手,給了張等同名片的貼紙,「收好,我們改天能多聊些。」他沒打算讓守衛聽到班級姓名,這樣沒多久又要去辦公室報到了。
  「我可沒有要幫你,自己保重吧。」他關上了置物櫃,扔下少年後拔腿離開守衛的視線。
「唔!別丟下我一個人啊!」
無煦急的大叫,然而回應他的只有菲迪一溜煙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他快速瞥了眼朝自己跑過來的守衛,掉頭往反方向逃跑。

無煦沿著長廊跑了很長一段路,看見有一扇沒關上的窗戶,索性直接從那裡翻出去。夜半的中庭裡蟲鳴蛙噪,他打開掌心,就著月光細看那張已經有了摺痕的貼紙,隱約能感受到稀薄的魔力。

oO(感覺認識了很棒的人……嘻嘻。)

一面想著要把貼紙收到哪個盒子裡,無煦把貼紙往口袋一塞,索性夜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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