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ㄧ張如孩童的惡作劇一般的簡便紙條,用剛撕下的便利貼寫好內容利用仍然極佳的黏性包成扁平的長條,被投入房門的箱中。
我認識這個字跡,工整的字體似乎是讓他挺得意的一項成就。這個人是八森數馬,我們是已經認識很久的青梅竹馬,說是認識不過也只是因緣際會認識的同學。因為他很奇怪,第ㄧ次見面就讓我留下無法揮去的印象,他能夠不動嘴的說話,在一開始的時候除了怪異沒有其他想法。
想起以前往事,不知不覺地已經來到了大門,延著紋路將之推開,眼前的畫面更是普通無話可說,就是個熟悉卻讓我有點抗拒的身影直直地盯著自己,現在可是大半夜。
地上紅酒般的紅毯無法照映或許有點不安的我的顏面,我並不想要相信,但前進一步就會縮短兩人之間的一段距離,這並非龜兔賽跑的故事,桌上的兩把刀子更是確確實實清楚地逼近我的視線,那是他親手從廚房取來、不可或缺的凶器。
我能想像他盯著不屬於自己的屏幕,閃爍的欄位顯示著"無痛死法"這樣讓人背脊發涼的關鍵字,他最後的結論?無痛倒是不可能了。而他正握著早已消失於桌面的刀柄,表情是多麼的讓我無言以對,你是在笑還是在哭呢,不管怎樣這件事絕對不是正確的,絕對還有別的辦法,我就站在這裡,我正看著你的求助,我絕對會——。
如缺氧的幼鳥一般一點用處也沒有的我,什麼也做不到,到底該怎麼做能讓你忘記那些事情呢,事到如今心底的悔恨也和我一樣、一點用處也沒有了。
你將刀尖刺向了中央,我想我不太能理解在那之前你說的任何一句話,想要用個牢固的鎖,把自己所見所聞全都蓋上,但那終究是幻想。你痛苦的溢著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像是那個傢伙對待你的日常ㄧ樣,你對這些事情感到悲傷,你的痛苦我深不見底,最令你畏懼的感受正在不斷地折磨著這樣幼小卻並非無知的身軀。
我或許理解了,或許沒有。你睜大的眼珠裡可以看見驚慌失措的笨拙人影,還沒有割破氣管卻發出了漏氣的聲音,地面依舊是紅色的,我什麼也無法明白,然而身體卻開始執行背離腦袋思緒的行動。
我將你緊壓在地,手上握著仍然乾淨、映照著臉龐的刀子,因為不太熟練而磨出的拙劣刀痕,倒還是真的輕輕劃一下就能得到很好的效果。我親手用這把刀子盡可能地深入你的請求,大量的鮮血不切實際的噴灑著,一抽一抽地,我們都呈現這個狀態,耗盡全身的力量、思緒、感情堵上你的嘴巴,這樣能讓你感受不到痛楚了嗎?這個疑問馬上有了答案,你的皮膚滿是殘忍的痕跡,紅色的液體讓地毯濕透了,你的臉上也充滿了淚痕,一部分是你的、一部分是我的,你卻正在傻傻的對我咬齒笑著。
...緊握著你的手,我呆滯的凝視著空氣。
「要是我能說出來,還會發生這樣的事嗎?」
「吶——數馬…。」
這是一場惡夢,我希望這只是一場惡夢。
好的。讓我快點結束這樣的鬧劇吧。
請你等我。
數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