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天南】陸偃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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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定 初景

前情提要

才剛答應初景的要求,就見他一臉容光煥發,像換了個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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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天南】陸偃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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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偃武任由他拉著走,心想他既不介意便好。只不過也不曉得是初景一時興起還是什麼緣故,這便要自己直呼其名,他想著這似乎不大妥當罷?
心情雀躍的帶著陸偃武穿過竹林進入曉樓,搬了隨時備妥的涼茶糕點出來招待後,便道:「這裡只有我獨居,陸兄自在隨意不用客氣,我先去準備一會。」言罷匆匆離去。
陸偃武應了幾聲,抬眼打量周遭。
這兒的環境倒是清幽,他心裡想著,四處看看的好奇心遠大過一切,倒是沒怎麼動桌上的涼茶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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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工夫就端著水盆、敷料、紗布、燒酒……過來一一擺上,彎身同時,懷裡的小猴趁機跳了出來,好奇打量著眼前這漢子。
「昊昊,不可以無禮噢!」初景告誡了句。
聞聲回過頭來,見初景備了滿桌子器具,這才意識到初景當真要療他舊傷,不禁有些好笑,這人雖厲害,怎麼卻愛對傻事較真?

又注意到那巴掌大的筆猴,新奇道:「這猴兒可真小。」
昊昊歪著腦袋看了看陸偃武,回頭對主人嗷嗷幾聲,彷彿詢問。
「他是陸兄,新的研究對象。」初景向小猴解釋,然後又對陸偃武說:「昊昊牠是筆猴,我的小助手,可聰明著。」
而昊昊聞言,竟活靈活現的轉過頭瞧了眼漢子,滿眼憐憫。
他可沒漏聽,適才初景說的是「研究對象」...是嘛...

陸偃武隱隱覺得眼前這人似乎與他初識那位羞怯小生形同兩人,對初景又有了幾分認識。

「初...初景賢弟,」雖然被對方要求直呼其名,他想想還是不妥,便在名字後面加上了賢弟二字,「你這可真是大費周章啊。」
「為了陸兄,應該的。」似乎完全沒有察覺不妥,初景心神投入,一邊仔細清潔雙手、一邊問:「陸兄這傷有幾年了?恐針嗎?怕血嗎?」
事到如今查覺不妥也無用了...

陸偃武想著這人稍早救活了滿地傷患,倒不怕他醫術不精,是這些器具看上去嚴重罷了,念及此稍感寬心,答道:「臉上此處與胸口此處乃十年前所傷,餘下傷患倒是記不清何時所得的了,依稀記得也有三四年以上...至於恐針怕血,那是都不會的。」
手按對方腕脈,細細尋思著,他點點頭:「那麼請陸兄寬衣,躺平放鬆身心……需要飲酒壯膽嗎?」
【半夏天南】陸偃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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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了。」他不清楚初景接著打算做什麼,但有道是有備無患,因此還是向對方討了酒。

在初景備酒來時,他便寬衣解帶,將衣物擱在一旁,依言仰躺。

端著自釀的果酒回來,見到陸偃武衣衫下那身壯碩強健的體魄,初景忍不住發出了讚嘆聲。
陸偃武對讚嘆聲僅是略略勾起嘴角,接過酒來便直灌下肚。
「初景賢弟,這果酒可真香,多謝了。」

便可惜不夠烈,他心道。這可全然壓不下他那心底隱隱浮現的忐忑。
「陸兄喜歡的話,之後可以帶些走。」初景笑到,以一旁燒酒仔細消毒細膩的針具刀具,並道:「陸兄不用擔心,這種醫療雖然不一定能治癒舊傷,但對功體也會有助益的。」
「如此...如此甚好,那要麻煩初景賢弟了。」
陸偃武把心一橫便躺著不動。

他想總有些舊傷會在陰寒交加的日子裡犯疼,能趁此良機整治整治也是好的。
在旁邊坐下,他雙手若無其事的在陸偃武的身上摸來按去,同時問:「陸兄可否說一說常有症狀?比如哪裡不適、什麼時間天候不適……?」
「是,這幾道患處每逢陰寒時節便如削骨般刺痛。」陸偃武邊指向幾處舊傷邊說道,「...至於這幾處賢弟適才壓按時才略有不適...」
「嗯,我了解了。」確認位置之後,配製藥粉,點燃薰灸,同時在一眨眼間細針快速的落下。
「陸兄請暫時別動,若有酸痛感再以言語告知我。」全神貫注中,初景臉色專注淡漠,語氣溫和堅定的說。
陸偃武顯得有些無所適從,他著實太久不曾給大夫診治,那些大傷小傷、大病小病的,通通是聽些叫化子、醫婆術士的偏方胡亂醫治,糊里糊塗也就這麼過去了,唯年少記憶裡方有今日這般正規的診治。
他好好聽著初景的指示,要他指明哪裡酸疼,他便說哪裡酸疼,要他抬手舉足,他便抬手舉足,好不配合。

他倒不覺得哪裡難受,只不過...他記憶中的診治時間可有這般漫長嗎...?
「陸兄根骨不差,早年該是有段豐潤日子,所以後來即使傷後未妥善照料也沒造成什麼大亂子,但長久下來、日積月累,壯年一過總會有爆發的時候。」初景手指如靈蝶翻飛,銳利的針砭細刃在陸偃武身上穿梭,嘴裡不鹹不淡的說明著:「一時半會我也無法完全根治,僅能先洩去一些淤血積氣,之後再輔以藥物調養……」
他沒想大夫治病連家世都能推斷,不禁令他對醫術有了更進一層的體認。
「初景賢弟願勞費心力為陸某做醫治,陸某已是感激不盡、受用不已,這根治舊患非旦夕之間,陸某也是明白的,初景賢弟不必為此掛懷。」
「既然經我診治,哪有不掛懷的道理?」滿臉不解的睨了陸偃武一眼,初景在幾支針上拈上藥灸點燃,然後便收手在一邊盯著灸煙靜候。
「蹉跎世的情況我明白一些,稍後準備的藥物都會是處理好方便直接服用的,只是要麻煩陸兄在每次服畢之前跑一趟來我這取用。」他平靜沉穩的說。
服用完畢便要再回來取藥?聽著可真不是普通麻煩...

他年少時便是個極為憊懶之人,如今雖不若從前,但總有些劣根,他平日本就疏於照料身子,自己與這些舊疾數年來也相安無事,雖聽得初景說這傷患總有爆發的一日,他卻也不甚在意。

「瞧這舊患倒也沒這般嚴重吧。 」他言下之意竟有打算日後放置不理的意思。
他聽了也不生氣,手指在幾支針上輕拂而過,瞬間便麻痺了陸偃武四肢,並且帶起劇烈麻癢疼痛。
「嗯,差不多就比這疼個十六、七倍吧!」側著頭,初景表情純真無邪的說。
「...嗚!」 猝不及防的劇烈疼痛麻癢令他揪起眉頭,他初時為此感到極度不悅,但今非昔比,他以不若從前浮躁,僅在轉念間便即壓下欲待發作的情緒,斷斷續續說道:「賢、賢弟行了!日後...日後我回來,取、取藥便是!」
「這就對了,陸兄要保重自己身體才是,身為江湖人,身體是大本錢。」初景再一拂,陸偃武的疼痛感消退,但能留有麻痺與熱癢持續,他也沒理會,便轉身搗起藥來,從容解釋到:「陸兄且忍忍,這樣好得快些,起碼能讓你少跑三五趟取藥。」
「....」
你這不是存心折疼我嗎...
陸偃武心道如此,無奈今由俎上肉,任人膾截耳。他也算是對眼前這人多了番認識。
搗藥期間,他仰頭想想,忽然問起:「……陸兄可娶妻生子了?」
怎你個做大夫的也學人做媒婆嘛...
不適感令他有些沒好氣,但僅是在心裡叨叨,嘴上仍應道:「...我沒這福份。」
「那就不好了。」眨眨眼,轉過身來凝重的垂眼盯住陸偃武:「這陳年舊患若不徹底根治,是有可能影響生育能力的。」
他盯著初景看了好一會兒,心裡暗暗搖頭,想著這人看著老實,總不像會尋人開心的,便道:「...那我可多謝賢弟提點了。」

他平時說話可沒這般失禮,若不是持續的熱癢感惹得他沒了心性,絕計是不敢這般對相識不久的人。
「你心裡有數就好。」初景簡直像是沒有脾氣,笑了一笑,手指再次起落無數,收回了所有針砭刀刃,接著在患處覆蓋早先在炭爐上悶得熱燙的敷料。
「覺得舒坦的話,陸兄可以先睡會,我不介意。」說著,他端起水盆內用過的針具,起身而去。
陸偃武長吁了口氣,一下子沒了不適感,又這般暖烘烘的...

那可不好,已在人府上叨擾不少時間,就這麼睡去成何體統!
他只稍閉目養神片刻,便即起身告辭罷...

盤算至此,他思緒卻也越來越朦朧、越來越遠去...
將針具拿去蒸煮後回來,見陸偃武已經呼呼大睡,感到莞爾。
這位陸兄的戒備心可真重,但還算是個好人,這番療程若能替他緩解舊患就好了。
準備好了讓對方帶走的藥丸子與服用說明,他盤坐在一旁直盯著陸偃武壯碩的胸膛發楞。

真的……好雄壯啊……
想想,扯開自己衣襟瞄了眼,他嘆口氣,苦笑不已。

早上忙到現在,中間又陸續治療了許多傷患,他也覺得倦累了,為對方清除敷料後,便就地闔眼側臥。
昊昊呢?早就四處玩兒去了。
待陸偃武轉醒,已是翌日破天亮時,他坐立起來,還有些發矇,望了望四周,陡然一驚這是在初景府上,自己居然放肆到在人家裡睡竟夜!
嗷嗷聲響起,小猴昊昊不知從哪冒了出來,與陸偃武大眼瞪小眼,好片刻才齜牙咧嘴的賞他個鬼臉,拍拍屁股蹦跳尋覓到了初景身旁。
「嗯……昊昊,早。」讓小猴爪拍著臉喚醒,初景緩緩起身,髮絲散亂的恍然一笑。
見初景醒了,他連忙向初景深深一揖,直到額頭都快磕到榻上,這才大聲說道:「實在對不住初景賢弟!陸某竟在貴府上叨擾整夜,多給賢弟添麻煩了!」
瞧著陸偃武,好半晌才回過神,他撫掌笑到:「啊!陸兄,睡得可好?稍等,我這就去準備早膳,你可以在後院井邊梳洗一下。」
「這...賢弟需要準備什麼,陸某也來幫忙罷?」 他急道,一把抓了中衣套上。

若再這般無所事事吃人白食,他實在過意不去。
「就是煮點米飯,裹著紫蘇醃梅,配碗蓮子茯苓湯,醬煮豆腐……啊、陸兄會不會吃不慣?需要的話可以切些醃豬肉。」他扳著手指說,抬頭問了句。
「呃...不,這...這已經很豐富。」
太豐富了!陸偃武不禁頭疼起來。

「炊米交給陸某來辦罷。」

初景說了這大半串料理他可全不會,更遑論幫手了,唯獨這炊米煮飯他多少會些。
「那就多謝陸兄了。」初景笑到,雙手到腦後撥攏散髮束起的同時,無意間露出些許左臉傷痕。
陸偃武忙穿好衣服,隨眼一撇又見初景那臉上傷疤,這回比上次看得更清楚了些,他便看的久了些,那疤痕狀似墨點、顏色極淡,陸偃武想了想仍分辨不出那是為何物所傷。
因為左眼全盲而渾然未覺陸偃武的注視,隨手束起長髮之後,初景便先行一步往後院走去。
「陸兄若是準備妥當便隨我來吧!灶房就在後院旁。」
昊昊也迅速的竄到了主人身上佔據位置。
陸偃武張口本欲說點什麼,但最終還是決定暫且不過問。

「這便來。」 他穿戴好,起身隨著初景身後走去。
在井邊梳洗過後,兩人來到灶房裡忙碌,初景原本沉默不語,但又恐怕陸偃武感到尷尬,雙手不停的同時,腦海裡也左思右想的搜尋著話題。
該說什麼好?問對方家世會不會很失禮?但講自己的事情好像又有點硬逼對方聽取的感覺……
「對、對了……陸兄來岐岭谷附近是否有什麼要事呢?」總算讓他想出個話頭。
「陸某是奉師傅的命,前來此地取貴莊施放的善藥。」

陸偃武起先有些笨手笨腳,他出生富貴,直至壯年都不曾親自下廚,家道中落後又只有流離失所,總在郊野隨意升火煮食,好半天才摸清楚灶爐如何使用,說話間他總算得以順利炊飯,心中暗暗慶幸沒提要給初景多料理其他菜色。
「原來如此,陸兄需要怎樣的藥呢?」回問同時,初景默默滴了兩滴籽油,並且盛了小半碗冰井水,一同加入已經開始微微發燙的飯鍋。
他交待了師父要自己所取之物,見初景將何物以井水和入飯中,奇道:「賢弟在飯中加的是何物?」
「是冰井水與籽油,這樣能讓米飯更鬆軟可口,是師妹她娘傳授給我們的秘方。」初景笑著說,回頭又拌了拌蓮子茯苓湯,邊道:「陸兄需要的我這兒都有,等晚些用完膳就收拾給你,也省得多跑一遭。」
「真令人意想不到,做飯竟有這許多門道。」陸偃武驚嘆道 ,「陸某這可受教了。」

「賢弟這可替陸某省下不少麻煩,先謝過賢弟了。」 他拱手道。
「哪裡,這本就是醫者當為,更何況陸兄也讓我穫益良多。」初景率直而真誠的說。
「陸某這也讓賢弟獲益良多嗎?」陸偃武仰眉奇道。
「是的,陸兄的身體讓初景開了眼界呢!」他明朗的笑著。
「想是陸某一身子毛病令賢弟開了眼界罷,如此能令賢弟有所收穫,陸某也甚感欣慰。」陸偃武略略一笑,帶著些許對自個兒的調侃說道。
見烹煮也好得差不多了,他便幫忙盛裝,做了用膳的準備。
明明是想說那健壯的體魄,怎麼讓陸兄理解成了病痛呢?
初景暗惱著自己不會說話,一邊急忙動作,想讓陸偃武少忙些,沒想到轉身要取來碗筷時卻錯判了距離,竟然一頭撞在對方正抬起的臂膀上。
感覺到臂膀撞到什麼,接著便意識到自己撞到的是初景,照手臂傳來的衝擊,對方這下似乎撞得不輕,更何況他慣以漱流訣護體,對方若沒有一定內力修為,單是普通碰撞便足以受傷。
他對初景的家數功底全然不知,擔心出事,連忙放下手邊工作,急問:「賢弟!你沒事罷?」
「沒事沒事、對不起……」初景按著鼻梁忙搖手,覺得自己真是夠笨手笨腳的。
「陸兄果然十分健壯,護體功法也很厲害。」他苦笑著說。
「莫不要傷到賢弟才好。」

「賢弟稍適歇息,端盤端碗這事我來即可。」他邊說邊端起碗盤動作起來。
「那怎麼好意思?陸兄可是客人……」話雖如此說著,以初景的身形卻只能夠端上被遺漏的小醬碟追在陸偃武後面。
待杯盤放好,兩人前後入坐用膳,陸偃武見初景似無大礙,這才放下心來,說道:「在賢弟這兒叨擾許久,用過膳,我也該告辭了。」
「啊、陸兄稍等,我去收拾你需要的藥品。」初景連忙起身,匆匆入內:「昊昊你替我陪著陸兄。」
在桌面上啃著果仁的昊昊聞聲,有模有樣地挪動牠的小屁股,來到陸偃武的面前與他正眼相對,繼續大口啃食。
這筆猴似也極具靈性,陸偃武心想,不愧為岐岭谷,珍奇異獸必定不少罷!

這猴兒也不知陪伴主人多久?

打自遇見初景,他總有件事在心裡噎著,那正是對方臉上的疤,可畢竟是他人私事,他也不便過問。

好奇罷了。

這猴兒可知些什麼?

他拿起碗中蓮子遞給昊昊,說道:「也不知你是否聽得懂我說些什麼?」
昊昊見他遞了什麼過來,興奮地上前一瞧,卻見只是湯裡的蓮子,居然露出了嗤之以鼻的神態,哼哼著繼續啃完牠的果仁,拍了拍爪子,跳下桌面往一旁的櫃架上爬。
抱著櫃架上一個木蓋小甕子,昊昊朝陸偃武嗷了聲,揚起小臉。
陸偃武見狀,笑道:「沒想你這小猴倒挑食得緊。」

站起身來走到櫃架邊,取下甕子,卻沒打開,看著筆猴說道:「你若明白我說些什麼,可知道你主人臉上的傷是如何得來?」

旋即又暗暗自嘲,陸偃武啊陸偃武!這猴兒就算知道,又如何告知於你?你何必做個多事之徒?

念及此,他打開甕,取出甕中物交給筆猴,打趣道:「你主人沒交代,肯定不想你多吃,這事兒你可得守密別說出去了。」
小爪子搶過陸偃武手上的乾果,昊昊匆忙塞進臉頰裡一轉身就竄了個沒影。

緊接著初景的聲音便從陸偃武身後響起:「是幾年前的製藥意外所致。」
陸偃武臉上一紅,甕子隨手塞回架上便急忙回過身來。

未料自己適才說的話全給對方聽去了,他又是羞愧又是歉然道:「賢弟千萬莫怪我好管閒事。」
「不會,陸兄會好奇是正常的。」初景輕扯著左頰前的髮絲,似乎也有些羞澀:「只不過……不是什麼值得一提的事,讓陸兄見笑了。」
倒是昊昊,居然誘導客人幫他偷零食!等會兒可要好好懲戒一番。
確是如此,陸偃武暗罵自己實在蠢,他這樣一位斯文大夫自然是製藥受的傷了。
他卻也不想這是給自己來了回後見之明。

他只得客氣應道:「賢弟哪裡的話。」
將打包好的藥品放到陸偃武手上,仔細叮囑一番:「各種的藥方用法我都標注好了,還有這是陸兄你的,我已經和成丸,配水服用就好,記得按時服藥,用完之前回來找我取藥。」
陸偃武接過那些經過細心整理過的藥品,想自己雖與對方僅萍水相逢,卻蒙對方細心醫治,又為自己細心開藥,不禁一股熱血直衝胸膛,抱拳深深一揖,躬身直彎了腰,大聲道:「初景賢弟替我治療舊傷,又這般用心備藥,我...我陸偃武真是無以為報!日後但凡賢弟有任何需要,只需命人傳捎一聲,我必不辭千里、隨傳隨到!」
被突然激動的陸偃武嚇了一跳,差點撞上櫃架,哭笑不得的擺手道:「陸兄你太誇張了,別說什麼報不報的,當我初景是個朋友就好。」
他抬起頭來,朗聲道:「那是自然的,你我早已是朋友。」
「那甚好……只是、陸兄年歲長於我,可以直喚初景就好。」他低頭捉著衣袖一角說到。
「既是朋友所求,直喚初景也無不可,只我畢竟年長許多,不妨稱你一聲景弟吧,不知你意下如何?」
沒料陸偃武話一出口,初景簡直如同瞬間煮熟的蝦子,趕緊雙手遮掩,耳根通紅的支吾道:「啊、謝……謝謝陸兄。」
他實在太罕於人深交,此刻竟高興得有些手足無措了。
陸偃武笑道:「景弟見外了,結交朋友何必言謝。」
又探了探頭,接著說道:「時候也不早了,我這便啟程罷,景弟多保重,來日再連絡。」
初景這才從手掌中抬起臉來,紅暈未退的說:「好、好的,請讓我送陸兄出谷吧。」
「有勞景弟了。」 他說道,隨初景步出曉樓。

看初景這下臉色通紅,倒令陸偃武有些驚訝,只是尋常結交,竟令對方如此羞怯,全然不見醫治自己時那副從容自信的模樣。

或許這便是為醫者的榜樣吧...
披上月白半臂、執起青竹枝,一路引領陸偃武出谷,直到枇杷市外。
「陸兄切記要按時服藥,此藥不僅療癒舊患之用,還能養身健體……唔,雖然我看陸兄已經相當強健了。」初景不厭其煩的叮嚀,輕笑到。
「景弟的交代不敢不從。」 陸偃武笑道,「就此別過了。」
他拱手作別,這便大步往北行去。
佇立原地一路目送陸偃武遠去,初景心中充滿激蕩,久久不散。
隱居多年的他,忽然盼望起什麼時候有機會,自己也能夠如陸兄一般在江湖間逍遙來去。
他不知道機會很快就將來到……
感謝初景交流!!接下來偃武也要前往天南觸發官方主線啦
期待下次他們倆的再相會 (欸初景後來也去天南城了……
xiao_lou: 那看來相見之期不遠矣
噢噢噢我好興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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