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久不見!是稀客呢!」一顆金色的腦袋從櫃檯下探出頭來,見是故人顯得分外開心,「師妹稍坐一會,待我沖茶。」
「……只有你在嗎?景君師兄呢?」一看到出聲的人是誰,她的態度變得更加散漫了。
「什麼,一來淨找他。」葉煜沖茶的動作不停,轉頭往後院的方向喊:「景君!師妹來啦!你不出來接客!」
不一會兒,一人掀開了門簾走入店內,不忘輕斥:「什麼接客,在師妹面前休得無裡,莫要掉了你師兄的面子。」這才轉頭看向白鈴頷首:「許久不見,近來可平安無恙?」
「哪有只找他,我也有順便找你啊。」 白鈴反駁著葉煜,卻還不忘強調是順便,在看到景君出來後,白鈴斂起一點散漫「最近滿平靜的,但就是熱了點。」
熱的她什麼都不想做,連食慾都變差了「師兄最近如何呢?」
「順便,順便,師兄我好傷心啊。師妹嘴上功夫了得,一句順便就可將我堂堂一個師兄打得遍體鱗傷。」葉煜兀自抱怨著,卻還是乖乖將涼茶放上桌。
景君敲了一下葉煜的頭,溫和的回答對方:「一如往常,只是勝在茶館涼快,近來生意好了些。今天怎麼想著過來了?」一邊端了塊糕點給對方。
「我看你整個人好好的,哪裡遍體鱗傷了?」拿過了桌上的涼茶喝了點,雖然略苦但卻很降火。
「因為很熱,所以才想來師兄的茶館納涼休息。」她說的是實話,看著被放上桌的糕點,白鈴道過謝後便拿起來咬了一口。
「這是內傷,是內傷!」葉煜反駁,自己也泡了一杯茶灌了一大口。
景君理解般的點點頭,「那麼能見到師妹真要謝天熱啦。如果還有想吃的直接向葉煜點菜,不用客氣。」
「就算是內傷,看起來還是好好的啊。」白鈴把最後一口糕點塞進嘴裡,桌上那杯涼茶早已空了。
「沒關係,這樣夠了。」因為熱,所以她沒辦法再多吃些什麼,最多最多就是再點杯茶而已吧「只要師兄不介意我可能會待很久就好。」
「我不管!我難過!」葉煜縮回櫃台下假哭。
「無妨。」景君笑了笑,「只是過會兒若客人漸多,還要勞煩師妹移至後院休憩了。」
「有什麼好難過的,你都幾歲了。」聽著那很假的哭聲,白鈴並沒有打算做什麼安慰「不會的,師兄願意讓我待著休息就好,在哪裡其實都沒關係。」
「拾柒!」葉煜回答得落落大方,答畢又繼續哭,樂此不疲。
「那麼請好好休息吧。若葉煜有失禮的地方我先代為道歉,那麼我先去廚房忙了哪。」
在跟景君點過頭後,白鈴站起身走到櫃台然後探頭看了那個正在假哭的師兄「你是想假哭到什麼時候?不會累嗎?」
假哭的師兄正躲在櫃台下偷吃從廚房偷渡來的糕點,一見師妹便露出緊張的表情,連假哭也忘記了:「別讓景君發現啊。他會叫我去做事的。哪師妹這塊給你,啊——」打算賄賂。
「這是在賄賂我嗎?」她咬下那塊糕點,白鈴露出向是抓到什麼把柄的臉輕笑的看著葉煜「如果我還是想告訴景君師兄呢?」
葉煜連忙往她嘴裡又塞了第二塊糕點。「嘘!吃飯要安靜!」
「嗚!」突如其來的第二塊糕點就這樣被塞進嘴裡,讓她差點噎到,在把口中的糕點吞下後她略凶的說著「你想害死我嗎?」
「師兄不敢。」葉煜一邊嚼食連忙一邊假惺惺地磕頭賠罪,「師兄絕無害人之心,若真欲加害師妹,也當遭師妹大卸八塊。」
看著葉煜那欠揍的樣子,白鈴沉思半刻後便喊了聲「景君師兄。」
「怎麼了?」廚房的景君雙手沾著麵粉,聞聲走了過來,「葉煜又欺負妳了麼?」隨即視線落在葉煜私藏在櫃台裡的一大袋糕點上。
「他突然把糕點塞到我嘴裡,害我差點噎到。」白鈴帶著些微哭腔露出像是在哭的表情向景君發出對葉煜的指控。
景君只是揚了揚眉,將手上的白麵粉抹了葉煜一臉。「扣你一個禮拜的零用錢。堂堂一個師兄對師妹動粗像什麼話。」
葉煜反駁不能,只好對白鈴用力翻白眼,鬱卒把嘴裡的糕點吞下後對景君開口:「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已經不愛我了。店主大人,請回廚房奮發向上吧。」
躲在景君背後的白鈴看著葉煜翻了白眼,她只是對葉煜吐了舌頭扮了個鬼臉,完全沒有出賣師兄的愧疚。
「叫你安分點。」景君又念了葉煜幾句,回身向師妹賠不是:「十分不好意思,葉煜總是這樣,讓師妹見笑了。下次請不用客氣的反擊吧。若還有事再換我便可。」轉身離開。
「師妹堪比邪教門主的邪惡!」葉煜等景君走遠了才說。
「沒關係的,師兄請去忙吧,我想應該不會再發生了。」在看著景君回到廚房後,白鈴靠回櫃檯「我哪裡邪惡了?」
「痛在心裡口難開。」葉煜難過的說,他還在哀悼一個禮拜份的零花錢。
「是噢?那你怎麼不把我打一頓?」白鈴說的故意,雖然就算真的打起來她也不太在意「是怕又被扣錢嗎?」
「這是當然。師兄我整整七天的美酒、佳餚、戲劇都離我遠去了啊。」葉煜無奈地從櫃檯最底部拖出一盤繼續吃。
看著被拖出來的甜食,白鈴只想著他到底偷拿了多少東西吃?這樣景君師兄都沒有發現嗎?
「也才七天而已,講得這麼可憐。」她很少碰酒,無法理解所謂美酒,但其他的東西……原來葉煜的生活這麼糜爛嗎?
「人生短暫,需得及時享樂。」葉煜笑道:「師妹懂得麼?」
「我不懂。」或許是因為早些時候的涼茶讓她覺得似乎沒有那麼的熱了,白鈴突然念頭一轉,她看著葉煜「我有個想法,不知道葉煜你有沒有興趣?」
「很久沒有好好活動了,要不要來比試一下?」她撐著下巴靠在櫃台「當然不是就那樣浪費體力,我如果輸給你我代你十天的班,但要是師兄輸了的話……要拿半個月的薪水來請師妹我瞧瞧你所謂的及時享樂。」
「答應你了又要被景君那廝唸我欺負師妹。」葉煜狀似困擾的說,卻翻身從地板上跳起:「不過正合我意!我葉煜沒有不答應的切磋!許久沒練武關節都生疏啦!」
「我會跟他好好解釋,而且這是我提的他才不會唸你。」看著葉煜那樣子看來是可以好好打一下了「而且你又不太吃虧。」
「…不,師兄覺得若是自己輸了會挺吃虧的。」葉煜弱弱的說。
「你是師兄欸,怎麼說武藝也比我好吧?」白鈴伸展了下「還是,你覺得你會打輸我?」
「你要真這麼想,就不會找師兄我切磋啦。」葉煜也活動了下筋骨,「也罷,長他人威風這種事我可不幹。怎麼說都有自信!」
「說的好像我很看扁你一樣,怎麼說都是師兄,我才不會覺得你武藝糟糕。」她偏頭想了下「我們要在哪裡比試?」
「找一塊無人的空地。後山應當有不少才是,我們出發吧。」葉煜整了整衣貌,回頭對廚房的方向喊道:「景君!我帶師妹出門甜蜜約會啦!乖乖看店唷!」
在聽見葉煜的話後白鈴先是愣住,然後臉頰微微發燙,她直接打了葉煜的手臂「你不要在那邊亂講話,誰要跟你甜蜜約會啊?!」
「唉唷,還打我,開個玩笑也不行,這麼年輕就要變成嚴肅的老太婆了。」葉煜嘟噥,「算啦,走吧!」
「你才是幼稚的大叔啦。」白鈴忍下毆打對方一頓的衝動跟上葉煜的腳步。
來到了一片空地後,葉煜站定,輕巧地挽了個劍花,向對方一揖:「師妹先出手吧,我這師兄若先攻便太說不過去了。」
在葉煜的武器落地時,她也停下了動作,勝負很明顯了,白鈴收起拐棍臉上帶著惡劣的笑容「說好的請客,師、兄。」
「請請請。」葉煜撿起自己的劍,拍掉粉塵後收回劍鞘,無奈的擺擺手,「男子漢大丈夫說到做到。」再怎麼樣自己也有景君,餓不死。
「我等著你帶我見識你所謂享樂噢。」賺到了一頓,她可不打算放過葉煜的錢包。
葉煜頓了頓,勾起了惡質的笑容。「師妹這麼想知道?師兄便帶你去看看師兄平日的享樂吧。」
見到葉煜的笑容,她的背脊爬上一股麻「是很好奇,不過你半個月的薪水我大概沒辦法用到完,所以要是不介意的話,請景君師兄一起去如何?」
「喔,他還要顧店呢。」葉煜慢悠悠的領著人走回茶館,「茶館歇息,我們可就沒飯吃啦。」
聽見葉煜的回答後她輕嘖了聲,看對方剛才的表情感覺這頓一定有什麼詐,沒辦法找景君來的話總覺得會被帶去一些奇怪的地方「不過一餐的時間?」
「師妹可有急事?」葉煜笑盈盈地回過頭來,「人生在世,需得及時享樂,莫管時間了罷。」
「我沒有急事……」在回答之後她才想到自己是不是不小心踩進火坑了「你該不會是現在要去吧?」
「師妹說何時出發便何時出發。」葉煜無所謂的說,「我可閒的很吶。」
「我是都可以……」如果她沒記錯,葉煜現在還是上班時間「你不用顧店嗎?」
「你來的時候見我在顧店麼?我在沉思人生吶!」葉煜狀似驚訝道。
「……也是啦,我不應該覺得你會好好工作。」景君師兄還真是辛苦啊。
「你這個樣子誰都會了解吧?」白鈴沉思了半刻,反正已經進火坑了,再來都是早晚的問題而已,不如早早去早早結束「如果你真那麼閒,那今天去也無妨。」
「哈哈哈,我就當成這是誇獎啦。」葉煜不甚在意的笑:「那麼等會咱們便出發!」
「如果景君師兄要忙的話,那至少跟他說一聲吧?」不然自己要是被賣了誰也不曉得,說著白鈴便往茶館的方向走。
ㄘ大餐!把師兄給ㄘ倒!(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