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書脾氣都很差，妳自求多福吧。』
伊娃老師的聲音又在她腦中響起，少女手捧著書一臉困擾，無論她好聲好氣地說了什麼，古書都沒有給予回應、封面也依舊緊貼著無法開啟。
「書先生、小姐？我是艾姆……」她只能壓低著音量，再次對不理人的書自我介紹。

時節接近期中，最近的小考應付得有點吃力，來圖書館找了有用的參考書之後隨意晃晃，希望能跟有趣的書相遇。
正經過一排古書區，他知道這一區在圖書館內是會移動的，雖然有某種規律但他寧願將其當作是一種巧遇。

似乎聽到細微的聲響。
他朝著聲音方向走過去，沒想到有人在這看這種艱澀又脾氣很糟的老書。

「……所以我想知道關於古魔法的事情。」
她嘮嘮叨叨地說出一大串，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說完了書仍沒有反應。
少女有些喪氣，她垮著肩，轉換心情似地晃著視線，倏然地就與雙熟悉的眸對上了。
「啊、達慕同學！」她站起身跟對方招呼地鞠了躬。

「艾姆同學你好啊。」也對人欠身道安。
不小心聽到對方最後談話的內容，他好奇地看著人手上的書：「妳剛剛在跟它聊天？」他明白這裡的破舊泛黃的書本個個難相處又孤僻，所以有點訝異對方有能耐與它們滔滔不絕。

「不算是聊天吧……是我單方面在說話。」她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舉起封面有些破舊的書給青年看。
「老師說這是跟古魔法有關的書，雖然我想看，但它似乎不太願意、也不理我。」少女煩惱地嘆口氣，「我在想是不是要放棄呢……強迫它也不太好。」

「原來是這樣啊。」破解了剛才的困惑，他伸手想接過書。「讓我試試看吧？」雖然不太想招惹這些書，但學妹有難助人的本性勝過了怕麻煩的自我。
在腦內沒有想到什麼能夠打開書的咒語，只得試試物理方法吧。

她點點頭，把陳舊的書本遞給了達慕。
然而在書一接觸到青年指尖便像是在呼吸般地舒張開每頁間的縫隙，沒等人做出任何嘗試，逕自翻開了封面，像是被強風吹過地嘩啦嘩啦地全翻過一輪，才又回到第一頁。

『總算有小鬼以外的人。』她聽見有人在說話，那是嘶啞且帶著倦怠的嗓子，『終於……古巫師的後裔呀。』
那話就這麼斷了，然後她感覺到魔力在流動，如風般輕盈、似水般流暢──隱約間還有樹林間的味道。
「好、好厲害呀！」她愣了半晌才驚呼出聲。

「——我什麼都沒做。」達慕睜著灰眸愣愣地看著剛才發生的一切，此時他覺得不可思議之外，還有種被窺探隱私的煩躁感。
「你、你怎麼知道的？」把自己開啟的書本平放在書架的空隙之間，退了一步像在等其自行開口說明。

古書沒有馬上回答，書頁細微地震動著看起來像發出了歎息。
『我當然知道自己在守護什麼，也知曉該將一切賜予誰。』
「所以才不給我看嗎？」艾姆問道，可想像的書沒有回應。
這讓她癟起嘴，忍不住在心底偷偷想著對方真固執。

達慕撇了撇嘴，嘟噥道：「就沒有想過這樣對後繼的新血很不公平嗎？」他回想起爺爺在傳聞中的死訊，不料書卻駁斥道：『反抗強大的魔法潛力是違反自然倫理的，他的殞落並不是背叛巫術的藉口。』如此狂妄的口氣讓人更不舒心。
它翻開到某一頁，達慕眯起眼去讀，理應是沒看過的文字系統，意思卻從一筆一劃的符號般從書上飄起灌入他的腦內。

「知曉，就有責任。」爺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他把書蓋上。

在對方翻頁的時候艾姆也把頭湊過去看，但上頭盡是不明白意思的字符，如果內文都是這種內容，那就算翻開了也沒用呢。
而在達慕將書頁闔上後她原想謝謝對方，回過頭去卻見到那人臉色不太好。
「你還好嗎？」
她雖然也聽了他們的對話，不過不了解意思。

達慕揉了揉感覺要似爆裂的腦袋，身上的魔力濃度似乎又更高了些。
「我、應該，沒事。」他沈默了一陣子，只是呆愣著望那本書的方向發呆。
「妳挑了本很棒的書呢。是關於物質壓縮的魔法——只是我的狀況似乎沒辦法再為妳讀下更多了。」他無力地笑了笑，隱瞞內容另有靈魂壓縮⋯⋯等外於道德倫理的禁術。

我是不是讓對方勉強自己了？艾姆擔憂地想著，拉開椅子後表示對達慕先坐下來。
「原來裡面寫的這麼深入嗎……我還是忘記好了！」她覺得書不讓自己看是有理由的，它說守護……所以才不讓外人翻閱吧。
這時艾姆才發現四周的魔力因子變得比最初還多，光是閱讀就有這樣的效果嗎？她頓時覺得古魔法有一點可怕。

「不用那麼緊張啦。依它剛才的說法，就算聽進了每一個字，大概也不會有任何改變。」聳了聳肩，他鬆開方才不自覺皺起的眉，試圖擠出一個沒事的微笑。
「還記得我之前說過從前流傳下來的強大巫術嗎？因為學習的代價太高而漸漸失傳，或是像這樣封印在書裡等人誤觸或尋找。」儘管如此，沒有足夠負荷能力的人是無法被挑選上的。

「封印……」她覆誦著對方的用詞，開始覺得自己碰到了不能觸碰的東西。
「那本書是只讓跟古魔法有關的人閱讀嗎？所以達慕同學才可以翻開。」
雖然早就聽聞學校的藏書很豐富，但艾姆沒料到連這種情況也會有。

「倒不如說是找有錢人勒索⋯⋯的感覺。」他唯一能想到拿來比擬的就是在商店街被強迫推銷的時候。但這遠比其來得更複雜、也更不可逆。
「老實說我也不是太懂其中運作的機制。但我相信一定有艾姆同學才能運用得當的魔法。」淺淺一笑補充道。「不過真虧妳能找到這，古書區可是會自己亂跑的。」

「其、其實我只是想簡單了解一下！」她突然覺得有些緊張，不知道在解釋什麼地又開口：「但沒想到拿到的書這麼厲害。」
「我是問伊娃老師的。」艾姆沒說自己本來想問的是校長，但她不知道要怎麼遇到人，才轉而尋求更容易見到的樹靈：「我想說老師已經有千年的歷史，或許會知道書放的位置。」

「是這樣啊。」他沒想過要去特別找到這區的書。但是因為時常遇見所以也偶爾會瀏覽書名，卻不會翻開。
「艾姆同學想了解，什麼呢？」不解地問道，他不覺得這有什麼值得好奇的。「有問題可以問我，我上次有說過。」

「過去巫師們在生活方面行為……我在想他們是不是有各式儀式呢。」沒想到卻選到了本跟魔法相關的書。
在達慕提到上次的談話時，艾姆微微低下頭，支吾地回答：「我想……想說先看一點、之後比較能跟達慕同學聊上天。」

「噗，不用這麼麻煩啦。」走到附近的書區拿了本繪本。
「這個應該還滿基礎的，是用童話的方式寫，但其實跟史實差不了太多。啊，不過很多現在也沒有在進行了。」把書推到人面前，書名是達慕家鄉的那種語言。

順著對方的建議簡單地翻閱了下，的確內文有著插圖相輔、而且是她很喜歡的童話風格。
「謝謝你！那我就借這本回去看。」沒想到能得到推薦的書，艾姆暗自慶幸著，邊笑著跟人道謝。
她把書抱在懷中，望著封面想唸出書名卻不知道該如何發音。

「〈那才是所謂的巫師〉勉強翻譯的話可以這麼解釋。」他笑著看向少女，站起身把椅子復位。「如果決定要借，我們就離開吧？這邊的霉味有點重呢。」皺了皺鼻子，他理理衣領。

艾姆點點頭，跟著達慕離開了古書區，她感覺自己前腳才踏出，一個回頭書櫃上的書籍就變得不太一樣。
「那我先去辦手續了，達慕同學是來圖書館準備課業的嗎？」

「是喔。」從兜裡拿出剛才決定要外借的參考書，跟著人乖乖地去辦手續。
「其實，不辦好像也沒關係，」想起之前的經驗，定論道：「似乎只要踏出學校區內，書就會自動回到原位。」所以這些書籍也沒有編碼，卻是按照時間年代順序一本一本地排好，有些二手書的內封甚至個個鑲有捐書人的名。

「咦！真的嗎？」這是她第一次借書，所以不知道有沒有特殊的規定。而倆人回到圖書館的一樓，的確沒見到負責辦理事情的櫃檯。
艾姆偷偷觀察著其他同學，大家也都是直接將書帶出館外。
「真的耶。」她一臉驚奇的跟達慕說，學校還真是魔法化的很徹底呀。

「果然——因為不記得有辦手續的印象。」拿著書跟人一起走出館外。「不過像這樣就很少有人會破壞書，隨時都被監視著的感覺呢。」就算有些小破損大概也會自己修復吧。「啊，不過學校有圖書館志工就是了，雖然似乎沒看到他們實質有什麼運作。」聳了聳肩。

「志工……我好像也有聽過。」艾姆想起前陣子校內突然出現著張貼各式社團的佈告欄，隱約記得有在上頭看過。
「學校收藏的書一定也有很有價值的吧，弄丟可就傷腦筋了。」她倒是不討厭這樣的作法。
「我接下來還有課，就先去教室了。」來到建築外，少女回過頭跟青年說著，不知道二年級現在有沒有課呢？
「今天謝謝你！達慕同學。」

「不會不會。」達慕微笑著向人揮手，其實老凡的飛行課早就開始了，但他一點都不在意。「路上小心。」目送人走後歡快地回寢室放下書本，抓了掃帚就衝出去兜風了。

跟達慕中對起來還是一如往常的爽快！好喜歡跟達慕聊天的感覺

（中）我懂你那種拉線的快感了XDD謝謝艾姆中一如往常地好聊又清新流暢！也謝謝艾姆讓我們達慕看起來這麼威風><!!!希望可以呈現出那種身不由己的感覺（？

因為我真的太愛古巫師後裔的設定了（要說幾次）
有感受到達慕的無奈感

（中）謝謝艾姆中喜歡....之後有空缺再找艾姆來工作好了....（不行
真是很抱歉最近我一直漏噗（大哭

齁沒關係不用介意啦！
蝦咪工作呀達慕後援會嗎 找我找我

（中）我想那種東西應該不消三天就倒了 如果最後他有回村的話說不定會開保存委員會去管理然後尋找人才來繼承...

你竟然已經在規劃達慕的未來了 我都還沒細想艾姆要幹嗎

（中）我也還沒想好啊XDD如果之後沒有跟其他同學有聯繫的話...我就不會決定他的未來X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