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鳥絕飛,巒風止吹,遍土空漫,草被濯濯。
白狄璽與殷華剛從山腳上了離君山,這兒靜如鎮上,有若鎮中居民寥寥,山上草木也是稀見,一望便見前方數里。
白狄璽遠眺漫黃山景,她與殷華一個著鵝黃紗衫,一個衣盡絳紅,已是山裡難得綴色。
「這兒果真光禿禿的,連該走哪都看不出⋯⋯」她淺嘆出聲。
「至少比鎮上好,在那鎮上就算沒吃下迷藥,人八成也會被悶出病來。」
毫不掩飾地表達自個兒到外頭後對鳶茹鎮的想法,或許也有可能是她幼時居住之處同樣臨近郊野,雖無放眼無際草原,離鷹的棲地也有點距離因此青穹常是清的似水一般。
當時的她自然不懂這些好在哪兒,就連到了銜業後也沒有太多體會,直到現在......雖然見不著了,但感覺卻多少相同,是種近鄉情怯嗎?
「況且光禿禿的,那裏有生長植披也比較容易找呢?」
眼下四周皆無,於是也就繼續前進,看是找往山嶺間的路或是其餘可能生長杜炎菊的地方,另外她倆現在也還是在個平原上頭,就算想找可能被藏在某個山洞中的官銀也得找個山壁之類。殷華未曾見過因濫墾濫伐而導致山勢不穩的情景,她記憶裡的山林只有蒼翠,茂密之中似有神明棲居。
尋了條應是由前人踏出的路子,便跟著走,總是會到更深山的地方吧。
白隼
說 7 years ago @Edit 7 years ago
「這倒是。」白狄璽簡短應聲,嗓音在曠地上散開。
她如同在鎮上那般,揣起殷華臂彎往上走向山口,小個頭領著殷華高窕身形踏上乾裂山土。
上山沒一刻,便見前頭崎嶇乾壤間有闢開一道平坦,白狄璽沒向身邊殷華多說什麼,逕直言這道前人經路而行。
沿途二人無多談話,既然無樹,自無棲鳥,迥異於白狄璽前些日子走過的碧梧林地或往天盤口路上風光,蓊蓊林草,離君山上要遇一點綠都是難,她從來只聽人給她說過翠霧繚繞的山景,這樣瘠如秋後休田的她是頭一回知道。
她們行路未知時辰,此刻見前方一半人高的堅石孤然矗立,頂尖底圓,形如淚珠,與遍地沙黃相照更顯蒼涼,天地何闊,惟遺此悲淚。
步經堅石,白狄璽見上頭刻字密密,便湊過去想瞧。
「有甚麼東西嗎?」
她不曉得白狄璽被甚麼東西吸引過去,至少不會是活物......她沒感覺到兩人以外的任何氣息,到離君山後這一路上也未有感覺任何其餘活物,彷彿就連這山都是死了一般,詭譎的不得了——畢竟也是鬧過水患的山吧?沒有人的氣息就算了,沒了樹便沒有林,無林之處連動物也不會棲息的,這山怕是沒解決水患前可能都得這樣子,像那倚著她而過活的鳶茹一樣。
跟在白狄璽身後,直至腳步停下時她又再問了一次是甚麼東西,這種時候自己這雙眼就十足不方便。
「上頭有刻字的石頭。」白狄璽不經心地答道,已駐足在石前,五指撫上經歲月打磨的文字鑿痕,字跡柔裊,雖已半糊,行間猶見淒婉。
她指尖緩緩滑過字行,看似在詳讀上頭字句,眼神卻是懵若繚雲遮蔽。
「刻字的石頭?上頭寫了甚麼嗎?」
某人之墓?殷華第一個想到的便是這個可能,不然一處山地有了塊刻字的石頭是做甚麼的?她甚至還猜起會是甚麼樣的人選擇葬在這種地方,多久前葬的?那時的離君山是不是已經是塊不好踏足的險峻山地?還是這人見證過蔥籠蓊鬱?
在白狄璽還未回答時,殷華的思緒一直飄著各種猜測。總不會這石頭上就刻著大大的離君山三字吧?
白狄璽指尖已撫完石面上字句,唸出寥寥幾字,字字聲如甲片短勾繃弦,清錚而促止:「什麼君、妾、死、送……太模糊都看不清了,石頭好大一塊,不怎麼像是墓。」她的沉吟浸入無聲風中。
「君、妾、死、送?」這聽起來的確不太像墓碑上會有的字。她又重複一次白狄璽告訴她的字,試著猜測看看這石頭在這的用意到底為何。「君、妾、死、送......」
殷華也湊到石頭前,伸手探了探才摸到石頭表面,如對方所言,堅硬石面上頭有著刻痕,可鏤刻內凹部份不知是因立在這山頭的緣故還是如何,似乎積了點土木灰塵,碎礫輕輕地扎著指腹。將裡頭的土屑剝除,她下意識地摸起刻痕邊緣。
自看不見後,觸摸成了她認識世間最直接,也能說是唯一的辦法。將所感覺到的,在跟過去記憶裡的經驗作結合——想想能這樣子安然無事地過了六年倒也是意料外的事呢。
她先是大致的摸了遍石面,接著才從頭一字一字地去辨認指下刻痕究竟寫了些甚麼,十三年來學過的字彙還夠她用。
要是習武書簡上不是用寫的,也是用刻的話就好了。殷華不著邊際的想,雖然成為內弟子後,她也用剛成為山外弟子時同樣的方式去明白書簡裡到底寫了甚麼,只是她想未來必定還有其他武學,每次都用同樣的方式是有點風險......
轉起的思緒令她在辨字上有點兒慢了下來,察覺自己的心思飄遠後這才趕緊拉回來。石頭上刻著的的確不是甚麼人之墓,而是一個發生在這兒的故事。
「過去朝代的某位皇帝欲與外族打好關係便想到和親的方法,可是皇帝不捨公主遠嫁,便自民間揀了位絕代佳人,要代替公主。」手停在最後一行字上,她像白狄璽轉述石上記載的故事。「皇命不可違,那位佳人只得遠嫁異地,並在此山與戀人訣別,所以這座山才叫離君山。」
殷華以指識字,識得遠比白狄璽清楚得多,娓娓道來石上故事,皇族和親,卻是讓民間女子遠嫁,戀人分別,只在此處徒留記載尚未隨時逝風化,遺淚石而紀,人事俱消亡,不見當年林鬱草豐,只見如今漫土孤石。
白狄璽盯著石上一刻一痕瞧,細細忖思殷華所述,再度憶起過去所見那二人,正似和親而別。
「原來是有故事的地方。」她玉眸低垂,語調猶輕。
「真是造化弄人。」
有關和親的故事她聽過一些,但過去聽過的都是皇族女眷為了自己國家利益而遠嫁異地。這異地路迢迢,據說也有幾個是是在路上遇到事情,連丈夫的臉都沒見著就因意外死在異地,就算真要到了,這輩子怕是再也回不了故鄉。
父親也有帶她讀過些作品,據說是那些為了和親而無法回家的女子們,寫來一解思鄉之情用的——而這離君山的故事裡不只無法再見故國,更再也見不著愛人,況且原本要嫁的可不是她啊。
「不單是與家人離別,也是與愛人離別。」
白隼
說 7 years ago @Edit 7 years ago
白狄璽抬眼望過殷華額心燦烈而開的紅焰,「可是和親難道不是更重要的事嗎?才會走的。」雖問著故事,可她心上思的卻是另一個故事。
「是啊,和親為的的確是更重要的事情,而且真要說起來,一介民女也不敢違背皇命吧?違背了搞不好要殺頭、甚至誅九族呢。」
指不定還會把這當成光彩的事。試想,這可是為了國與國之間的情誼而訂下的婚姻呢,犧牲了一個人,就可以換取難以計數的好處,就算那位佳人千百個不願意,怕是連說不的勇氣都沒有。
「不過人總是自私的吧。可以的話,哪個姑娘想因為得嫁給個不認識的人而跟情郎永別?」——雖說她也不明白情這樣的事情究竟是如何。
「當然了!誰想跑千里遠嫁給一個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的人。」這回白狄璽沒猶豫就嗓音錚錚地答了話,望向遍地漫漫沙土,想著那為了國家的和親路上是否也跟這兒的蒼涼相同,「若是為了別人勉強,她這樣活有什麼趣……」她半憐半諷,眼裡綠水不起光波,話語俐落如秋刀揮斬。
長風向二人襲來,颳起殷華散肩青絲,也颺起白狄璽黃紗衣袂。
風忽止息,她心上思忖也罷了一段:「就不知道她究竟是為了誰嫁出去的。」這回她長聲吟嘆,似鶯夜啼。
「也是為自己吧,某種程度上。」
沉吟一會兒,她才又回應白狄璽。
「她知道這和親不去是會出大事的,所以為了自己的家人,也是為了自己,才會願意踏上這條路。不然跟情郎私奔,然後留了自己家人受苦嗎?也許她有這樣想過吧,夜裡萬籟俱寂時,不過最後還是選了個能保全最多人的做法。」
那麼那兩人呢?他倆是否曾想過留下來,不因情故而私自離開家園?徒留不知所措的家人們去面對鄉里的指指點點,那些閒言碎語最終只會轉為唏噓,而他們離開了,所以從不知道。
憶起了熟識的身影與故事,殷華心裡轉著思緒。即使她知道了故事結果,卻仍不自禁的這麼想著。
「是呢,殷娘說了好多,喜歡這故事嗎?」聽完殷華思來那石上未記的故事殘片,白狄璽淡然問道,撩了裙角在石畔坐下,背靠上石頭,仰起面容,瞧向殷華,也朝向自遠方照下的橘陽。
「說喜歡也是還好,我不是討厭故事的人,故事多好聽啊。」
有誰會討厭故事呢?至少她猜她目前碰到的人當中喜歡的還是多數。故事能讓人到達個從未去過的地方,比方說過去曾聽過的,比西域更遠邊兒的地方,那裏有著甚麼樣的人,甚麼樣的物,都是故事告訴她的——她沒去過的地方,卻都像親眼見過般。
又或是過去發生的事兒,雖有人說過歷史總是重演,可也有更多事情是不會再來一次的,就像前陣子在江山騰龍圖前從南宮先生那兒得的秘辛一樣。
想想她可是毫不猶豫地就向南宮先生問了能不能給自己特定的秘辛呢。
「——不過這故事好聽是好聽,卻讓人難過。人喜歡聽故事,但更喜歡好結局的故事吧?」
白狄璽叉起腳踝,腮幫子往掌心裡靠,唇啟若淺水緩潺,泠然透然,「妾也愛聽故事,小的時候常聽,但什麼樣的結局都覺得好聽呢,再說了,和親去如果是那女子自個想做的,未必不好嘛。」她雙眸望入無一遮蔽的闊天,語氣舒坦。
「妾就聽過這樣的故事呢,決定不跟情郎一塊走的。」
「不跟情郎走的......?那也是要和親的故事嗎?」
關於和親的事不算少見,故事自然也是,講了新娘與家人、故國分離之苦,但這石頭上刻的又明說可憐的姑娘兒是要代替公主,這下又多了與情郎訣別這情緒在,可說是多哀戚了好幾分——是因為加上了情才又這麼讓聽者也覺難受嗎?
「白姑娘願意說說嗎?」
白狄璽輕輕頓首,宛宛吟來:「不是和親,但也是有目的的代嫁,那女子本來要跟情郎一塊私奔的,可臨走前幾日為了更想做的事兒--便拋下情郎代嫁去了。」石頭邊上、她身畔稀疏幾株草枝迎風瀟瀟作響,和著故事,「可當初她得知的代嫁理由是個騙局,接下來的事兒......妾沒再聽過了。」語罷她眼瞧天際長雲自金陽前輕騰而過,遠颺而去。
「......會不會那姑娘也沒去代嫁呢?既然得知了要代嫁的理由是個騙局的話?」
讓人心甘情願代嫁的理由不外乎便是犧牲一人,換取一家利益,就像那石頭上刻的故事一樣。但既然那理由是騙人的話,如果這發生在她身上的話,她大概怎麼樣也不會選擇繼續代嫁這路。
「她也沒回頭去找情郎嗎?」而如果沒去代嫁,是不是就會去找愛人?說了本來要一塊而私奔去的,或許就著情這字,跟愛人攜手成了比翼鳥到遠方去。
只要有彼此便可,殷華腦裡浮現兩張臉容,記憶裡的景象猶如褪色。就像那兩人一樣。
聞殷華追問故事細節,白狄璽目光依舊渺遠於天,「去了才知道是騙人的,妾想⋯⋯那女子是不會去找了,不過不找或許也好罷,誰曉得呢?」她語調飄渺如天邊方消雲絮。
事故人去,正同此處曾經活蓊,如今死槁,石上所述女子或已埋骨於他鄉黃沙。
「但說不定,那情郎見到她會很開心呢?畢竟見到喜歡的人、能跟喜歡的人在一塊兒——又是在那姑娘決定不去代嫁的情況下,應該都是會讓人感到開心的?」
殷華自然不懂白狄璽故事裡那姑娘的心思如何,而她也不懂真要碰到這情況的話自己又會做甚麼樣的打算;對她而言既是情郎、是心上人,那麼選擇了這人......可不是天經地義?
不過說到底,沒碰過這種事還是無法說準哪種答案。
白狄璽那語尾聽來似是無奈的疑問令她在幾句話後又頓了會兒,而後才開口詢問。
「白姑娘沒有喜歡的人嘛?」
殷華一席話說得再簡直清明不過,是山中清瀑,白狄璽細細思量,又憶起故事裡女子--她的親姊姊要她帶的口信,而她心緒仍雲物半繚,未明其所以,「妾真的不知道那情郎怎麼想呢,若真是希望再見心上人--」她眉間一蹙,「若真無緣,記著對方也夠了罷。」現下雖日頭熾光正盛,那日所見繁星卻又恍若映入她眼底。
二人靜默片刻,殷華忽又開口問起,白狄璽昂首望她,眼裡一雙綠水透而不爍,「沒有,殷娘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她聲音輕靈,把問話拋了回去。
「記著也夠嘛?」
若有了心裡的那人,確實是會一直一直記著吧?瓏玲樓裡的姊姊們同她說過不少,無論是口耳相傳的故事亦或是確確實實發生在自個兒身上的,但現時殷華也忘了那些裝扮後美若天仙的女子們談論這些事時的神情,還有語氣裡的憧憬。
她知道擁有了後會想要更多,那是天性,難以忤逆——有了心上人的姊姊們期盼著她們也心知肚明沒多少可能的未來。所以光就記著也夠這點,殷華知道自己不這麼認為,即使她也沒碰過這樣的事。
「為什麼問嗎?大概是講到情這事兒,想到了就問問吧。」那詢問嗓音輕巧,說在話前頭的答案令她有點兒訝異:她以為對方會有呢。
「妾又不是那兩人,哪能真的知道呢?」白狄璽終是一語便置身事外,撥開這令她迷惑的話題,而再轉眼瞧仍駐在石前的殷華,「那殷娘呢?」她順口問出。
「妳這麼說也是......」
世間甚麼人都有罷,所以她所認為的應該,到了別人身上可能都變成其他決定了。
所以、她也沒法真正的體會當年那兩人究竟是為什麼而做了決定,即使她認為她聽過了、懂了,大概始終是無法明白吧。
她沒體會過。
「也是沒有,」殷華想過姊姊們跟她說過「喜歡」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想了想,的確也是沒有這樣的人,她也就老實答了。「——不過想來想去、仰慕的人倒是有。白姑娘呢?有仰慕的人嘛?」
白狄璽偏頭想過,終是搖頭:「現在沒有,倒是殷娘仰慕的是什麼樣子的人?」她肘子橫擺於膝上,眼光自殷華雪山似的面容上別開,這回盼的是足前塵土。
甚麼樣子的人嘛?
這樣的問題被丟回來後她倒也思考起來。殷華認為自己仰慕的人不算少,母親是,瓏玲樓的夫人也是,兩張記憶裡面完全不相似的兩張臉龐浮現,一是碧眼如青天,一是雙目似黑玉。她原先想開口講這兩人去回答白狄璽的問題,可話到喉頭又輕淺地吞了回去。
俄頃間殷華想起另一個人來,她不知那人臉容,只知氣息如何。
「——是我們門首呢。」
殷華也同白狄璽在啟齒前躊躇了會,爾後直接道出那人身份,白狄璽旋即又自泥塵間抬上眼眸瞠望她,腦海中回想在大會上所見的那人模樣,忽然笑如輕風伴水蓮。
「殷娘答案說是出乎意料,但又合情合理呢!」她直盯殷華閉目,「仰慕你們門首什麼?」
「他很強。」
真要說為什麼的話,這是最直接的原因。
記憶又將她拉到那夜的青石磚廣場上,在她跟陸驀琛還有孫一平都還是門外弟子時的那場考校。就算她們三人在這之前無論是有還是沒有習武經驗,到底還是三個人,但在門首面前卻近乎不堪一擊。
「而且血刀門是個只問力量的地方。在力量面前,甚麼世俗規則都是用不上的......能成為一群追求極致力量的人們的最高存在,不覺得是位很厲害的人嘛。」
殷華聽出自己的語氣裡並不是向白狄璽尋求贊同的意見,話語裡頭甚至沒有半點詢問。
殷華答得鐵錚錚地,沒一點猶疑,述的都是她心中景仰之情。
「是呢,那樣能駕馭一幫有力量的人,自然是個了不起的角色嘛,都聽出來殷娘仰慕得都想變成門主手上那把刀了!」白狄璽朝她頓頓首,調笑間望她神色在陽光裡閃閃發亮,也開口吟起本被自個拋下的過往:「從前有個姐姐舞跳得得最好,樣樣都會,妾最喜歡看她跳舞了,那水袖舞起來可漂亮了,真像兩道水飄在空中一樣,妾有時會去偷瞧她表演呢。」白狄璽說起時自個也是眉飛眼爍,嗓音瑯瑯響敲。
雖然明白白狄璽所說不過是比喻,但那說詞還是讓她不自禁悶笑出來,唇尚閉著,不過一聲輕淺地如呼氣般吐出。
能永遠追隨門首也是好事罷,畢竟她的目標......也只是想靠著自個兒活下去而已。
擔心那聲悶笑被察覺,她聽完對方所述後趕緊接話:「跳舞?是甚麼樓裡的舞伎嗎?」
過去在樓裡殷華也見過不少舞技一流的姐姐,多數總歸是官伎,各個皆能妙舞清歌,又都是解語花......不過當時她年紀小不懂甚麼是場面話,也看不出曼妙身軀隨音樂婆娑起舞間的好看在哪,最多就是懂點音律,知道甚麼奏法、甚麼曲調叫真好。
「聽白姑娘這樣說,真希望能有機會親眼看看。」
殷華短淺笑音消於來風之中,隨即又啟語回問白狄璽,白狄璽默然思索一會,便手撐腮幫子開口:「是舞伎,常常都是她領舞的,她不領的話,那場舞的意思就少一半了。」琵琴嘈錚如驟雨,綾紗飄飛若輕雲,廳堂上熱鬧歡景又浮入她思緒。
她揮開腦海中霧氣般畫面,挺起腰桿,伸伸蜷久了的腿,「也休息得挺久了,我們這繼續走了好不?不然晚了要下山不好認路了。」她沒再答殷華後頭話,僅提議要走。
「當然好。」
那輕靈嗓音也是頓了會兒才又道來。
那些話讓她想到,若還有機會回到銜業的話——可回去即使道個好又能如何?她已經見不著了,見不著烏雲鬢、杏蕊唇,見不著過去曾幾何時熟悉的臉容。
動作比心底情緒轉變的更快一些,殷華將衣襬上的沙土輕拍撢去,接著便同白狄璽繼續往下的路程。
\大功告成/
終於把這段給接完了XDDDDD感謝小舞伎跟小舞伎中!!
其實我們倆的重點是在這段離君山上
少女的聊天甚麼的可以講到點OO又XX的真是太好了
再次感謝小舞伎跟小舞伎中!
我們為了這個鋪了超長超認真的梗www
也謝謝殷華&殷華中配合我講離君山故事 讓我可以交任務(O)
雖然是少女的聊天 可是小舞伎講的東西都超不少女的wwww
看到殷華講出來的那一點我真的好感動(###
殷華加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