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還好嗎？」因為事情來得過於突然，加上和平常不同的打扮，戴沒能瞬間發現對方就是自己認識的人，只是伸手扶著並詢問有沒有受傷。

「啊、抱歉抱歉…沒看到你……」低著頭道歉並輕推掉對方的手，思緒太雜亂也無法好好回話，「我、我沒事。」

「沒關係，比起這個，是有發生什麼事嗎？羅賽特小姐。」在對方回話後才發覺到原來來是曾經巧遇過的學妹，但現在的對方，明顯和之前遇見的有很大差別。
「對不起，我很多管閒事，但是我希望你能把煩惱說給我聽。」蹲下抬頭望向眼前人，總覺得不能就這樣放對方離開。

「…咦」因對方說話的方式感到有點熟悉時，就大概知道撞到誰了。雖然覺得自己現在的表情一定很難看，但在對方蹲下來那刻起，她也已經逃不掉。「學長……」怎麼又是你？

「晚上好。」看著表情稍微回復過來的對方，戴依然保持微笑打著招呼。
「沒想到能遇上你呢。」因為自己是在會場外閒晃，以為大家都會在會場內聽著音樂享受歡迎會，所以看到對方時多少也感到意外。

「晚上好…」不知該怎麼反應，總之先禮貌的回一下對方，想了想後再繼續往下說，「我來聽音樂會……雖然後面還有餐會，但已經有點累了，打算先回宿舍。」語氣帶點心虛和猶豫，拉著身上的披肩將視線投向旁邊。

「不介意的話，能讓我送你回宿舍嗎？」雖然說是在學校範圍，但讓女性一人走在晚上的路上，多少也有點不妥。

「會不會太麻煩你了呢？其實我可以自己回去的。」話出口後才想到，光是剛剛沒看清路而撞到對方這點就很難說服人吧。

「似乎我是被討厭了呢。」覺得對方一直拒絕著自己，再這樣纏下去也只會傷害到互相的關係，這時候只好尊重對方的想法，讓對方離開。
「那麼還請路上小心，祝你好夢。」其實有想過至少把外套脫下給對方，不過現在，再繼續煩擾對方看上去也不件好事。

「不是的，我沒有討厭你。」多次因為這種不明不白的態度讓對方誤會，被自己逼急了乾脆放棄掩飾，「對不起，態度很差......但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習慣性地垂下眼，試著放鬆想好好說話。

「不要緊，都是在勉強你的我的錯。」站起來，想要伸手安慰，可又不確定能否觸碰對方，只好停下手上的動作。
「任何人都會有想獨處的時候，我卻讓你為難了。」比起對方，覺得自己應該是道歉的人才對「抱歉，只是看到你好像有點難過，想著要是能說出來分擔一下會好點，這樣的我真的太自大了，反而傷害到你，對不起。」擅自認為對方會想願意把事情拿出來談的自己，這想法不管怎樣也需要反省。

「你總是這樣...」愧疚的要命，此時到底該說些什麼才好？
「我確實想獨處，但也許就像你說的，說出來可能會好些。」盡量注視著對方的雙眼講話，這有點難，她現在很想用手上的披肩蓋住自己的臉。「...其實，我有些很在意的事，只是對其他人來說似乎不算什麼，不知道怎麼開口才好。」

「慢慢來就好，只要你願意，我會等你的。」不介意對方要考慮多久，戴只是安靜的在一旁觀望星空，等待對方開口說出在意的事情。

「......學長，這聽起來可能很無趣。」躊躇老半天沒出個所以然，再度開口只是因為太安靜。「我不覺得你是那種會取笑或看不起我的人，只是我的煩惱就像一塊小蛋糕。」微不足道。說著看似沒意義的話，實質藏著期待。難得有人願意聽她說說心裡話了呀—接觸越深卻越令人害怕，而這不過是個序曲。

「既然如此，那我們一起來分享這塊小蛋糕吧。」雖然剛才猶豫過，但還是決定伸手輕撫對方的頭來安慰。
「不用害怕，這場餐會有我陪你。」場內現在正在進行餐會，而自己則是在場外和對方進餐「雖然餐點只是塊蛋糕就是了。」希望這小玩笑能讓對方心情輕鬆點。

「什麼啊這種話，太委屈啦。」覺得對話變得有點逗，逗到嘴角上揚。也對對方的動作沒什麼牴觸。「出國留學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不過在談成就之前，我好像連自我管理都很糟糕呢。—這樣的，覺得有點壓力。」笑著隨意說了心情的概況，雖然她不清楚對方是否有同樣的處境，或能不能理解，但也算了，把這塊小蛋糕唰唰地解決掉吧。

「壓力雖然有時候能成為進力，但高於自己能負責的重量就只會是負擔了。」本來以為是在音樂會上發生了什麼事，但現在聽對方的說法似乎又不是這回事。
「不過自我管理的確不是件容易的事呢，一不小心就會變得一團亂。」

「是的，我現在就已經一團亂了......」語調下降的同時，感覺被對方很會說話這點將軍了。「嗯... 真不甘心。若不是『被服裝影響』這種可笑的理由，也許我能更大方地承認自己的失態。」在場內見到的每位紳士淑女都那麼自然，一想起剛才躲在邊角位子的自己就感到無力，差距感全成了肩上的壓力。

「服裝？你是指現在這身打扮嗎？」可能是平常去慣宴會的原因，這類型的打扮戴也見過不少，覺得是很普遍的事，不過每個人都不一樣，戴盡可能的去了解對方的想法。

「唔，是的。」這個人果然很習慣？有些不悅地頓了頓，要怪就怪自己見識淺薄，「...我、我知道出席這種場合，該對應的打扮是無法避免的！就是經驗較少，不太習慣而已。」她稍微縮了身子，這種程度的裸露已經超越她的底線，加上也沒自信到認為自己能駕馭。

「我認為你很適合這類型的打扮喔，但既然你不喜歡的話，雖然可惜，也只可能尊重你的選擇。」說完後就把外套脫下，披到對方身上「晚上的天氣會比較冷。」不忘補上句一如往常的體貼話語。
「不過也有需要面對問題的時候。」像逃避般的從會場離開並不是一個能長久解決問題的方案。

「真的？」對方似乎不會用負面的詞來形容他人，但也不會欺騙的樣子，相信不相信各占一半。她很清楚對方的意思，稍早的心理拉鋸戰中，正反面的她都很清醒，爭執過程又推又扯，最終卻是徹底放棄的落荒而逃，簡直不能再更狼狽。
對方擅自用外套從背後蓋上時剛好擋去了一陣冷風，她看著明顯大很多的外套遮掉她所在意的那些地方，頓時感到自己是多麼地幼稚。「確實... 逃避了一時也逃不了一世，不去想辦法解決的話問題依舊存在。」遲早要面對。不過，還是再低頭一會兒吧。

「當然。」沒有一絲猶豫的回答了對方，實際對於羅賽特面對的問題也不是很確定，因為習慣看到這類型的打扮，所以沒有認為有暴露的成分在內，只是以為對方沒有經驗才覺得不自在而已。
「經驗是累積而成的，試著增加這類型的打扮可能會習慣起來呢。」

「話……是這麼說，但也沒什麼機會穿這種衣服呢。」沒有契機或理由，感覺出門還會被問是不是要去什麼特別的地方呢？
「…好啦，我會努力看看。」

「一直在外面聊也不太好，要去咖啡廳嗎？」即使為對方披上了外套，也還是擔心夜裡寒風會令對方感到些許不快，所以提議轉移陣地。

雖然剛本來想回宿舍的，不過現在心情好點了，去一下應該沒關係。「……這個時間還開著嗎？」

「還開著吧。」邊說邊與對方走往咖啡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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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賽特小姐要喝什麼嗎？」不意外地，戴遵從女士優先的禮儀，上前一步動作自然的推開了門，讓對方先進。

「謝謝… 我沒有特別想喝什麼耶，跟你一樣就好。」沒再多說什麼，順著對方就走進了咖啡廳，和朋友一起來這還是第一次呢。

「那麼要Cappuccino 好了。」本來想點Espresso Macchiato ，但是聽到對方要點和自己一樣的，就改為普遍人都喝用的類型，雖然也有考慮Mokaccino ，可是只因對方是女性就選擇甜味反而會有機會弄巧成拙，於是就選了張安全牌。
「那麼位子就拜託羅賽特小姐了。」讓對方去挑選適合的坐位，而自己則走去點餐。

「位子……」對方還不知道這個人選擇障礙很嚴重，她往裡面走了一圈，窗邊會比較好嗎？
「好，用數支決定吧。」自己再煩惱下去對方都要點完餐拿飲料回來了，用手指在掌心點著算，對應店內幾個雙人位的大概位置數到第10個。「什麼嘛，就這裡呀。」結果數到自己正前方的位子。

「不好意思，擅自決定買熱的，不過我覺得咖啡要在熱的情況下，才更能品嚐到應有的味道。」因為是在咖啡廳打工，所以對咖啡的了解比普通人要得來仔細。
「像這時候，沒什麼人的地方總覺得心情會平靜下來呢。」並不是討厭充滿熱鬧氣氛的地方，只是同時也很享受四周那沈寂的氣息。

「沒關係，現在喝熱的剛好。」在外頭吹冷風吹蠻久，正想暖暖身子，況且她也喜歡熱咖啡。
如對方所說，這是個放鬆的好地方，就現在而言，沉澱一下心情也是她需要的。
「記得……上次我說過，每次遇到學長時我好像都很有狀況，總被你看到不好的一面呀……」笑著說多尷尬。霉運彷彿揮不去，她暗自想著自己的形象到底爛成怎樣了，反觀對方則常是擔任救星的那位，非常不公平。「不過有來咖啡廳是正確的選擇呢？」寂靜又溫暖令人安心。

「但是能像這樣有幸能幫上忙，我不認為是什麼壞事。」就如對方所說，每次都剛好在這種情況下巧遇，也是件不可思議的事。
「而且可以看到你的這一面，或許也是種幸運呢。」看著覺得對方並不是那種會把煩惱四處傾訴的人，如果不是剛好遇上，對方可能也只會把問題放到心裡，獨自鬱悶。

「有什麼好的呀……」小聲碎念著，不是很能理解對方的意思，像她這種人應該很麻煩才對，一直以來都這樣以為。「那麼我是不是也該回報你一下呢？」繼續當個沉默的受施者有違良心，而且仔細想想，關於眼前這個人，除了身份名字外她其實一無所知。

「沒什麼好回報的。」只不過是聽別人的傾訴，並不認為自己有付出過什麼，覺得對方沒需要特地為此作出回報。
「有這份心意我就很高興的了。」單是有這想法就已經足夠，本來就不是為了能獲得利益而幫忙，即使這是對方提出的建議也依然拒絕。

「是嗎？那好吧。」早有想到對方會回絕，所以沒再多說，不過實際上打算若遇到那種時機也還是要抓緊。「要聊點別的嗎？」目前就先這樣吧。

「想聊什麼？」不論話題是什麼，戴都很樂意與別人聊天，手上的咖啡已經被喝去了半杯，原本在表面的拉花也早就不見蹤影，杯內剩下一片啡棕「像是學業，夢想之類的話題嗎？」舉例了一些，這年齡通常會想的問題。

「不知道呢？嗯……」提議轉話題又沒有方向，心想要不就跟著對方說的走，結果問題又被丟回來。「學長，為什麼總是笑著呢？」她搓了搓咖啡杯身，丟出一直以來的疑問。

「因為看到可愛的學妹，自然就會笑出來。」沒有對問題感到困擾，彷彿被問過無數次，無需思考就回答了對方。
「我覺得羅賽特小姐的笑容很好看，希望能多看到笑著的你。」對方今天和之前相比起，或許是煩惱的影響，似乎沒什麼笑容的樣子。

「謝謝你。」應該是對任何人都笑著的吧，幾次瞥見遠處和他人說話的對方的經驗，讓她很清楚自己不是特別的，所以這個笑容很自然，沒有上次那麼緊張。
「Keep the smile …」收回嘴角小聲道。果然笑容會帶來好印象，雖然沒辦法像以前一樣撐著笑臉太久，但是她也不太喜歡虛偽不實的樣子。

「不會，說起來時間也不早了。」和對方已經交談了一段時間，認為也差不多是時候回宿舍，而且也不好意思繼續讓對方在晚上還在外面。
「謝謝你願意陪我聊天。」站起來「我接下來要回宿舍，同路嗎？」不清楚對方下來要做什麼，也不確定對方是不是跟自己一樣住宿舍，不過還是先問。

「也謝謝你呀。我也是要回宿舍，一起走吧。」看了手機螢幕上顯示的時間發現真的很晚了，於是起身準備和對方一起離開。

「嗯，走吧。」用比對方稍快的步速上前，如進店時一樣，離開的時候也是動作自然的推開門，讓對方先行一步。

出了咖啡廳後，便直接一起往宿舍的方向前進，河谷的夜晚只留幾盞路燈，雖然歡迎會似乎早就結束了，但這路上仍能看見類似續攤的學生們勾搭著彼此歡笑。
在宿舍門前互道晚安，也許今晚能夠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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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交流！辛苦了

September_0128: 謝謝交流 也辛苦戴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