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平時身上的披肩消失了。身著白襯衫的他狼狽地滴著汗在校園四處尋找他遺失的衣物,失去往日的從容顯得遺失物重要非凡,他到處問過是否有人看見或是拿走,卻一無所獲。
彌瑟芙正好從學校溫室回來,一踏出大門就看見有些著急的青年,她覺得和平時的達慕比起來好像有哪裡不太一樣,一時半刻卻也說不上來。
「達慕先生,請問您怎麼了嗎?」
聽見了自己的名字,埋首尋找的青年抬頭尋找聲音來源。
「啊,是彌瑟芙同學。我正在找我平常穿的披肩呢,妳剛才有在哪裡看到嗎?」難得地快速講出一連串話語之後沒等人回答就四處搜索。
「好像、沒有呢……」
啊啊、原來是披肩。
彌瑟芙回想剛剛在溫室的情形,好像沒有看見平時達慕總是穿在身上的披肩,「達慕先生需要幫忙嗎?」
「可以的話就麻煩了——」他並不那麼輕易要人幫他忙,但他有點慌。
「我想應該是飛行的時候吹掉了,但因為高度算高我也不曉得是吹到哪⋯⋯」
「嗯……」彌瑟芙跟著陷入沉默,看起來那件披風之於對方應該是很重要的存在吧,「我到另一邊去找找,達慕先生繼續找這裡?」
「好、好的,麻煩妳了,彌瑟芙同學。」正在思考要不要回去拿掃帚從天空找,但又怕是被誰拿錯了。「彌瑟芙同學如果有什麼急事的話可以先走沒關係。」
「我沒什麼事、重要的東西還是要快點找到呢。」這是事實,她原本就打算在溫室照顧完花草就打算回宿舍休息,現在不過是把時間往後延一些罷了。「被拿走就不好了。」
「我想學校應該沒有這麼惡劣的人——我也怕是會被風吹到哪個看不見的地方。」撈了撈口袋,拿出了紙筆寫下電話號碼。「如果有看到的話就打給我吧?麻煩了。」
「希望如此。」直到達慕離去後彌瑟芙攤開手中的紙條一看,她才猛然想起自己其實沒有手機這件事,卻好像也已經來不及告訴對方。
「總之先找找吧……」
沿著回男宿的路上見人就問同樣的問題卻一無所獲,他有點灰心地取了掃帚打算再巡視一遍。
彌瑟芙這邊則是從草叢間開始搜尋,但因為今天社團正好輪值到她照理花圃,所以下午彌瑟芙還沒睡過午覺,找著找著就有些恍惚。
從空中繞了今早的路線一圈,沒看到披肩倒是看到有個恍恍惚惚的人兒搖搖晃晃在草叢間翻找。他很快就發現那是剛才承諾要幫忙他的後輩。
「她沒問題嗎⋯⋯」飛低一點仔細一看似乎是有點精神不濟。
彌瑟芙眨了眨眼,看起來披風好像不在這邊的樣子,也不知道達慕那邊找得怎麼樣,沒有手機有時候真的不太方便。
「究竟在哪呢……」
她蹲下身想詢問地上的花草,長長的斗篷弋了一地。
彌瑟芙聽著花草的聲音出神。
而後他又看見了幾個人,繞過去一會兒也無妨吧,於是他先行離開剛才發見後輩的地方。詢問過後他繼續查看了容易勾破衣物的樹梢、時常有人被困住的荊棘叢⋯⋯仍然沒有。他決定去看看後輩,飛回上空人卻不見蹤影。
彌瑟芙
7 years ago @Edit 7 years ago
興許是因為最近開始上課以後比以前忙上不少,彌瑟芙最近總是覺得睏,就在她差點靠著樹幹失去意識前發現了有些眼熟的布料掛在頭頂的樹枝上。
「達慕先生的披風……?」
她伸手想把披風取下,不過礙於身高的問題有些力不從心,索性用了一點魔法讓披風能夠落到手中。
睡眠不足加上使用魔法讓彌瑟芙感到有些吃力,在確認披風沒有破損後她終究是不小心睡了過去。
先是披風,然後現在是學妹。
自己今天到底要丟失多少東西呢?當然這只是種比喻,他明白或許學妹只是回宿舍休息而已,畢竟沒有義務。而當他終於從低空飛過大片樹蔭的某處,他看到他在尋找的身影正想出聲,卻被少女的睡姿壓低音量。
該不該叫醒她呢?
他把他的披風往她身上又蓋得更嚴實了一些。
感受到身旁的動靜,彌瑟芙有些恍惚地睜開眼,原先被自己抱在懷裡的披風現在卻是蓋在自己身上,她抬起眼就看見披風的主人。
「啊、達慕先生……」她有些慌張地將身上的披風取下並重新折疊好交回自家學長的手中,「抱歉,不小心睡著了……」
她也知道學長找這件披風找的很焦急,自己卻在這種時候睡著,想想還是有些愧疚。
接過人替自己拾獲的遺失物,他向她道謝。
「沒事的,謝謝妳幫我找到披風呢。」其實看到的當下心情就放鬆下來了,並沒有太介意後輩抱著它睡著這件事。
「學妹很累的話要不要我送妳回女宿?一個人睡在外面很容易著涼呢。」
「其實我、挺習慣了……」彌瑟芙這麼說,倒也沒拒絕對方的意思,索性就配合對方的腳步慢慢往宿舍的方向前進。
「唔⋯⋯不喜歡睡在宿舍?」不太理解人的意思。「得好好謝謝妳呢,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嗎?」畢竟是自願幫忙,而且還找到了自己很重要的東西。
「不小心就會睡在外面呢。」彌瑟芙聳肩,其實自己想要的東西很簡單,卻不是能夠輕易做到的事情,她也沒打算為難誰,「那就和達慕先生聊聊天吧?」
「這樣就好?」他有點訝異,不過也明白物質不是絕對的道理。「可以啊,不過彌瑟芙同學不是很睏嗎?」有點擔憂人的身體狀況。
「嗯,我沒關係的。」彌瑟芙淺淺一笑,這畢竟不是能三言兩語說明的事情,「印象中好像聽達慕先生說過您會彈樂器呢。」
「啊,是這樣沒錯。會彈一些弦樂器呢。彌瑟芙同學喜歡音樂嗎?」既然要聊天於是就在宿舍附近找了張長椅坐下,披風也已經好好地回到了達慕的肩膀上。要是有帶吉他出門就至少能為她彈一曲呢,真可惜。
「身邊認識的人好像都沒有學過,所以有點好奇。」這個部分彌瑟芙倒是老實地回答了,無論是阿斯特還是慕,在她的印象裡似乎都沒有會彈樂器的特長,至於達慕會彈吉他這件事情則是在室友無意間討論時聽到,也就記下來了,「達慕先生怎麼會學樂器呢?」
「是這樣啊──實體就在宿舍,想看的話倒是可以拿下來。」也就在旁邊而已,只是不知道對方有沒有等待的意願。
「理由嗎?說來好笑,一開始是聽會彈的朋友說能很輕易吸引女孩子的目光所以才誤打誤撞跟著學的呢。」說完自己靦腆地瞇起眼笑了,再睜開時他的視線已失焦在某個遠方。「後來技巧純熟了,他的音色就成了另一個人生的陪伴。」
聞言,彌瑟芙偏過頭:「吸引女孩子的目光?」
也許是成長環境的關係,這個詞彙於她而言還真的有些難以理解,不過她倒是能夠理解最後那句話的意義,確實很多東西成了習慣,就難以拔除。
「如果達慕先生不麻煩的話,就麻煩了。」
「嗯──青春期的男孩子會做的事?」可以說是以偏概全,不過自己也想不出其他解釋。「那我就去拿了,彌瑟芙同學稍等一下哦。」起身快步往不遠的男宿走去。有點擔心對方又睡著,快速上樓拿了吉他就匆匆回來。
看著對方匆匆抱著吉他又走了回來,她下意識往旁邊靠了一些讓達慕能有足夠的空間擺弄樂器,「這樣啊……那達慕先生有喜歡的人嗎?」
達慕正坐定調音之時,笑著聽取對方的發問,在腦內搞清楚那幾個詞連在一起是什麼意思之後他僵硬地轉過頭。「咦?哎?為什麼這麼問?」不知道是最近心境有了小小變化還是到了這個活潑的環境使然,一向安定的他聽到相關的話題總是會靜不下來。
「啊、我沒有別的意思……」看見眼前的人有些不自然的舉動,彌瑟芙頓時也有些不知如何反應,「如果達慕先生不方便的話也沒關係,是我失禮了。」
「不,沒什麼啦。」手中專心到調音的動作,兩人之間的空氣靜默了一陣子。「剛剛那個問題──抱歉,我暫時沒辦法回答妳。」他思考了好一陣子,決定先給出這樣的答覆。「我還在想喜歡的定義是什麼。不過要是朋友之間的話──學校的人我都很喜歡。」
「喜歡的、定義?」
彌瑟芙下意識重複了達慕的話,不過視線倒是專注著盯著那把吉他看,粉紫色的眼瞳幾乎都要忘了眨。
「嗯──仔細想起來就很複雜對吧?我也是前陣子才發現的。」
沒等人回嘴就彈唱起最近在練習的歌,把那些解不出的煩惱和人生定義拋諸腦後,專注在旋律與節奏的變換上,手指輕易地變換琴格,撥出的每個音符都因組合起來而變得美好。
她微微皺起眉,這麼說好像也是呢,自己打從有記憶以來身邊的人一直都是自己的青梅竹馬們,對她而言想和他們待著一整天那怕什麼事都沒做,那就是喜歡了,但達慕此時口中的喜歡似乎有更深一層的含意。
彌瑟芙靜靜聽著從達慕指尖流瀉而出的音調,不自覺神遊。
曲畢,他睜開剛剛彈奏時閉起的雙眼瞥向一旁的後輩。雖然不是為了彈給誰聽,他還是會不自覺地想知道其他人聽完他演奏的感想。看人沉思而顯得有些嚴肅的無表情,他小心翼翼地開口:「不喜歡?」他也想是否是人身體不適而產生睏意。
「啊、沒有。」彌瑟芙連忙搖頭,「達慕先生彈得很好,我只是在思考達慕先生說的話而已……」
「這樣啊。」我倒是已經放棄思考了呢。
「彌瑟芙同學呢?有喜歡的人嗎?不回答也沒關係。」沉思那麼久也沒有回神,或許是跟自己一樣正在苦惱的受害者也說不定呢。想要追求清晰可見的情感與關係,卻無法摻透其中形成的方式與邏輯。
「阿斯特和慕——」她直覺地回答,雖然剛才達慕告訴自己朋友之間的話也是一種喜歡,但之於彌瑟芙而言朋友這個詞仍然是她下意識想要逃避的關係,真要說起來她能夠毫無負擔交付情感的對象,終歸還是只有青梅竹馬們呢,「大概……」
「大概?」不懂為什麼對方遲疑了,不過又好像能理解。
「原來妳跟慕的關係很好啊。」想起上次在遊戲中認識的學弟,是個有禮而且還滿沉穩的孩子。「不錯呢,知道自己喜歡的人是誰。」因為對象是複數,他並沒有想到戀愛方面的關係。「意外地都是異性呢,有和對方表明過嗎?」
「慕和阿斯特都是青梅竹馬。」彌瑟芙想雖然他們在學校的時候總是在一起,但大概真的知道他們關係的人也不是太多,就隨口解釋了一下,「不過,表明是指?」
「原來是這樣啊。」精靈的青梅竹馬──想必是相處了相當久的時間呢。
「說出喜歡,什麼的。」也不太像是表白,畢竟不是戀愛關係,擅自做了區別。雖然不是情侶,但不管什麼關係表明自己對人的心意都是很高難度卻很重要的事情。
「嗯……」彌瑟芙陷入一陣沉默,「好像沒親口說過、喜歡。」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捏起自己的髮辮,今天的辮子還是阿斯特替她綁好的,可是現在被這麼一說,她好像真的沒有說過自己喜歡阿斯特和慕呢,因為太過習慣而理所當然,她總覺得對方應該都理解自己。
「不過慕、很常說……」
「不告訴他嗎?」看對方十分困擾的樣子。
「我的經驗是該說的就要早點說呢。」他腦內冒出了某個過去影響他很深的人的葬禮畫面,不過很快就消散了,似乎是大腦的保護機制讓他始終記不得太難過的事。「不用說的也可以,只要傳達到,都可以。」
彌瑟芙看對方的臉色一瞬間閃過失落的樣子,卻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對方,只能愣愣地開口:「嗯……」
「突然變得有點睏了呢。」他抱著吉他彈起了節奏緩慢的抒情曲。
「如果能這樣彈著吉他唱出喜歡的心情應該很浪漫。」突然能理解起為什麼那群少年當初會想學吉他了。「不過想傾訴的喜歡也有很多種。彌瑟芙同學最一開始問的是哪種呢?」他沒讓音樂停下來,只是讓旋律和著空氣讓心情平靜。
彌瑟芙搖頭,倒是喜歡現在的曲調,「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喜歡到底分成幾種,我對阿斯特和慕……是哪種喜歡。」
「是嗎,其實好像也不需要分成那麼多種,但人總是會把事情規格、複雜化,就連我也不這麼做,就無法認清自己的感情。」這幾天和不少人談起了相關的話題,即使那些情愫微小得難以察覺,他也不想忽視那股在心中的暖流。只是路似乎還很漫長。
「這麼說、好像也是……」彌瑟芙的語尾沉了下去,她想關於這條路,自己要學的還有很多,首先——她得先學會如何喜歡上自己吧。
「謝謝達慕先生。」
「不知不覺講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話呢。希望能達到妳一開始想聊天的期望。」他微笑著搔了搔頭。
「快回去休息吧?妳好像很累。」從剛才開始就要偷瞄到對方頻頻呵欠,還是讓人睡上一覺比較好吧。「謝謝妳剛才幫我找東西。也謝謝剛才的對談。」
「不會,謝謝達慕先生和我搭話、披風找回來真是太好了。」彌瑟芙起身欠首,看到對方也同樣朝自己點頭示意過後她仍是笑了笑,「有機會的話希望可以再和達慕先生聊聊。」
「當然。有機會也可以來聽聽我的歌。」希望她的喜歡,不會留下任何遺憾。他由衷地用祝福的目光看她身影漸遠。
辛苦ㄌ
我必須要說我超喜歡這次的限交
居然嗎
喜歡這種迷惘的感覺(?
可是小彌沒有清醒過,需要迷惘歡迎隨時(................
達慕中辛苦ㄌ原諒我就是個廢物鹹魚
你很棒而且你需要睡覺
唉呦我要去洗澡了啦等等要睡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