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七夕，對此沒有什麼感覺的希歐多爾趁著圖書館人少的時候來到了世界歷史的古書區，墨爾斯跟在她的身邊，時不時地在她的腦內碎念著這裡太安靜之類的話語。

但希歐多爾不以為意，因為她常常來到這區的原因不為其他的，就為了麥賽爾族的歷史，她想從書裡找到她想找的。

『希歐，今天是七夕，妳知道七夕浪漫的故事嗎？是人類的愛情故事。』

墨爾斯的話語滔滔不絕地在她的腦中響了起來，希歐多爾那雙灰紫色的眼睛終於像是不堪對方的騷擾似地從密密麻麻的古文字上移開。

「何謂七夕？」

腦中的話停頓了一下，而後才又響起來。

『這裡不是圖書館嗎？妳去找找相關的書籍嘛，對於人類來說是很浪漫的神話故事哦。』

希歐多爾在心裡衡量了一下，她想如果她把墨爾斯的話當成耳邊風的話，墨爾斯還會繼續在她腦中催促她去找七夕的相關故事。

"啪。"

希歐多爾把書闔上，隨後便邁開步伐離開了所在的區域，然後走到了放置各種神話的書櫃旁。

伊諾克在圖書館一側的桌上翻著書，半擱在桌上的尾巴旁疊著幾本書，其中不外乎是些圖鑑與關於魔法的書籍。

比起校園其他人擠人的地方，圖書館的寧靜似乎更適合讓人靜下心來。
他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他也沒去打擾外面情侶親密的興致，只是人多的地方他實在不是很喜歡。

『為什麼人類的節日那麼多？』烏鴉挑了一張印著日期的紙張，低頭看著上頭的數字說著。
「我也不知道。」伊諾克慢悠悠的回答著，單手撐在桌面上，眼睛則盯著另一隻手上拿著的羊皮紙。

──找到了。

希歐多爾拿下一本『在銀河中最美緣分：七夕的故事──牛郎與織女』，她隨手翻了幾頁，而後便拿著書找到附近的空座位坐下，她沒注意到對面坐的人是誰，不過墨爾斯注意到了，但牠那雙烏黑的眼睛卻只是直勾勾地盯著那隻金羽烏鴉，而後又把目光移到正在看羊皮紙的男性身上。

牠在猶豫要不要告知主人。

畢竟舞會上發生的那件事情讓希歐多爾是很難堪，這樣的心情墨爾斯感受的到。

『呀！』琴沒有出聲，但在伊諾克的腦海中小小驚呼了聲。
『是那個姊姊。』琴在伊諾克腦中喃喃自語，然後啣著那張紙往旁邊移了移，他知道主人不在意，但舞會當下伊諾克的情緒她還印象深刻。

「？」金眼從紙上移開往桌子對面瞄了下，在認出對方是誰後他先是愣了下，尾巴像是被什麼東西碰到似的往旁邊掃了一小段距離，打到了成堆的書本。

不過對方應該是記不得自己的，除非旁邊的那隻巨鳥提醒。

希歐多爾感覺到桌上的的震盪，以及夥伴墨爾斯的安靜，她抬起頭往引起震盪的方向掃了一眼，她看見對方正在看她，是認識的人嗎？

『墨爾斯，那是誰？』

『......妳真的想知道？』

『為什麼這麼問？』

希歐多爾一邊皺眉一邊反問著墨爾斯，她那雙灰紫色的眼睛也寧望著對方。

『.....是伊諾克跟他的召喚獸，琴。』

希歐多爾幾乎是立刻收回目光，她把目光移回到手裡的書上。

不過連她自己都知道自己這樣很失禮。

所以她僅在短暫的沉默後，開口打破了僵局：「汝何以至此地？伊諾克。」

「哈阿，不就跟你來這裡的目的一樣嘛，看書。」他察覺到對方的情緒，咧嘴露出了白色的龍牙，表情似笑非笑的回應著希歐多爾的問題。

說的時候原本撐著桌面的那隻手指了指擱在自己尾巴旁邊的書，然後變換姿勢，交疊著雙腿看著對方，彷彿覺得剛才的問題很蠢。

『七夕、她在看七夕的書。』烏鴉辨讀著希歐多爾手上書籍的名字，複誦了一次後回看著伊諾克。

對於對方的話，希歐多爾僅應了一聲，她繼續看著手裡的書，不過裡面的故事內容卻乏味的讓她讀不太下去。

她又翻了一頁，書中正好講到織女偷跟牛郎在一起被天上的神明知道了，所以派人來抓織女回去的段落。

『如何？』墨爾斯先是看了一眼那邊的兩人，而後又興匆匆地詢問著希歐多爾。

『我覺得很無趣。』希歐多爾輕輕地打了個哈欠，在腦內回應道，畢竟她真的不覺得這故事究竟哪兒浪漫了。

「你也對這種節日有興趣？」放下了手中的紙張，視線落在對方手上拿著的那本書上。
人類節日太多了，多到她不懂要如何在短短的一年內塞進這麼多節日，聽說不同地區還會有差異，慶祝的日子多到他無法去想像。

一旁的琴則是放棄了那張年曆，飛到另一桌去找來了黑墨水，用鳥爪沾著墨水想在年曆紙上畫出一隻喜鵲的樣子。

「非也，墨爾斯催吾閱矣。」希歐多爾好不容易把結局匆匆地讀過，她還沒看後面的文字便已經把書本闔上，那雙灰紫色的眼睛望向了窗外熱鬧的景色。

而在他們談話的當會，墨爾斯已經湊到了琴旁邊，那雙烏黑的眼睛望著琴，似乎在觀察對方到底想畫出什麼。

「吾私以為更趣矣。」希歐多爾望著那個裝飾的精美的封面，她又補上一句。

「一年就能見面一次實在是讓人不知道哪裡浪漫。」聽著對方說完，情人節這種東西一年就有一次他覺得太過頻繁，或旭這不是壽命特別長的龍可以體會的。

到現在外面還是能看見因為節日而特別親密的情侶(人類應該是這麼稱呼的)，他一時半刻還不想離開這裡，只得試著找點話題。

『嗯？』琴注意到了巨鳥靠近，歪頭看了對方一眼便繼續站著墨水在紙上踩出奇怪的線條，弄得自己腳上的金色都快被墨水給覆蓋。

總之大概是像鳥的東西吧。

「同意。」希歐多爾頷首，她歪頭看了看對方，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的臉上似乎帶著淡淡的笑，不過卻淡的像風。

「若時光漫漫，許應為百年。」她的聲音平靜，聽起來卻也像是在同意伊諾克的看法，人類所謂的一年一次的情人節，對他們龍族來說，就是一眨眼的事情。

圖書館的人漸漸地少了，本來就安靜的圖書館裏面又更加安靜了些。

希歐多爾挺喜歡這樣的氛圍，比起舞會那時候的吵雜要好上許多。

『妳在畫什麼？自畫像？』墨爾斯歪頭望著對方踩出的塗鴉，照他看起來還真有那麼點像是自畫像。

「阿阿，的確是百年比較合理。」他咧嘴笑了出來，但百年對於人類來說反而太長了。
──他們過完一生甚至不需要百年。

享受著難得的安靜，伊諾克靠在椅背上，半瞇起眼睛，在片段的記憶裡尋找著關於這個節日的故事情節。

『這是喜鵲！』琴又在紙上壓了一個烏鴉腳印，就在鳥尾巴的旁邊。
『不是我，琴才不是那麼笨的鳥，每年都要讓人踩在背上。』今早她甚至還看到其中一隻被主人給踩死了，嚇的她倒抽了一口氣。

「墨爾斯言，七夕為人類之浪漫。」希歐多爾稍稍閉上眼睛，她清冷的聲音帶著幾絲明顯的笑，聽起來是對於人類所謂的"浪漫"而感到好笑。

『說起來，今早主人才不小心踩死了某隻不小心的喜鵲。』舉起了巨大的翅膀胡亂地在琴的頭上揮了揮，墨爾斯在收回翅膀的同時接過了對方的話。

「太無聊了，戀人分隔兩地就叫浪漫？」無論這個故事是真是假，光這個誇張的故事本身可以變成一個節日就很不可思議。
要是有人想從中阻礙他的戀情那就想辦法把對方扳倒，這是伊諾克第一直覺的想法。

『今天好像不少人踩到喜鵲。』不過沒有看見故事中的鵲橋，神秘在校園中被大量踩死的喜鵲讓這個節日好像添了點詭異的氛圍。
踩到的人還會出現異常舉動，根本就是喜鵲的詛咒。

「……如是說，汝以為何為浪漫？」像是被月光影響般，希歐多爾很好奇對於牠們這些龍族是否有所謂的浪漫存在，就麥賽爾龍族來講，所謂的浪漫似乎僅限於在遙遠的時光，至少就她來講，她並不知道何謂浪漫。

『不少人？難道那個小鬼也踩到了？』墨爾斯說道，牠家主人今天的反常還真的是多啊，才來學校沒幾天而已。

「龍的浪漫？我還真不知道。」瞇起眼乾笑了聲，他頭一次聽見這種問題，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知道那應該是什麼樣的感覺，但就他活了三百年的歲月中是一次也沒有過對於浪漫這種情緒的反應。

『看到很多喜鵲屍體。』琴說著在還沒乾的墨水旁把腳上的污漬擦乾淨，如果現在是人型應該是雙手髒兮兮的小朋友。

「.....吾亦如此。」希歐多爾那總是拉得筆直的嘴角像是附和著伊諾克的乾笑般微微翹起。

她甚至不知道"愛情"為何物，但偶爾會在族裡的某些龍的眼中讀出這樣的情緒，「吾族中，賞月亦浪漫也。」希歐多爾抬起過長的指甲指了指窗外的月。

像是分享自己族裡的習慣似地，希歐多爾偏頭望著伊諾克。

『看起來真可怕啊，難道是從銀河上掉下來的？如果是這樣的話興許是被織女牛郎踩死的。』墨爾斯盯著對方的動作，一邊滔滔不絕地說著。

「可能還沒到能懂那種東西的歲數。」在他看來兩人似乎都尚年輕，也許再過個幾百年自然就會懂了，再說，男性與女性對浪漫的定義應該不會相同才對。
「在我的森林裡可是連月光都很難看見的。」對方曾經進去過，應該能聽懂他在說什麼。

『踩死太多鳥了！這個神話好糟糕！』光是想像滿地鳥師就讓勤打了個寒顫，看來是把墨爾斯的話給當真了。

「......汝之居為水雲鄉。」希歐多爾倒是想起了那全被濃霧遮掩住的森林與沼澤，那時候如果沒有琴的引路，也許她真的會再裡頭迷失方向。

希歐多爾眨眨眼睛，而後又想起什麼一般望向了伊諾克：「汝方才閱何書？」算是找了另外一個她滿感興趣的話題，也算是為七夕的寧靜找了額外的話題。

『啊啊我是開玩笑的，你居然當真了嗎？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喜鵲掉下來，但是絕對不是真的。』墨爾斯連忙澄清，鳥喙也著急地發出了喀喀喀的聲音。

「......還能這樣形容阿。」琢磨著對方說出的文字，果然還不是他能懂得範圍。

「關於石頭。」將最一開始拿的羊皮紙夾進另一旁的書裡面，書封精美的厚書本上用通用語壓著《寶石圖鑑》的花體字，有些破損的書頁看得出已經經過很多人的翻閱使用。

『原來不是真的？』琴露出疑惑的眼神，但他也找不到個理由解釋為何會有這麼多鳥兒掉下來。

「.......」希歐多爾望著坐在明亮月色下的男性，與其說他的感嘆很奇怪，不如說希歐多爾想不出來還有哪種詞可以形容對方的住處。

「吾可閱否？」希歐多爾被寶石吸引了注意力，她傾身向前想看那裡面除了自己已知的寶石還有哪些她所不知道的。

『不是啊，妳這小女娃也太單純了吧，這樣單純可不行。』墨爾斯晃動著牠巨大的頭顱說道。

「拿去。」不曉得剛才那一陣沉默對方想了什麼，簡短應了聲將書闔上往前推到希歐多爾面前，隨著動作掛在他左耳上的翡翠石藉著月亮閃著淺綠的微光。
是龍都對寶石有興趣的，他想對方應該也是。

『為什麼？』琴開始像個孩子般發問，她始終覺得別人說的話都是真話──這點跟她的主人截然不同。

希歐多爾看見了他耳上的翠綠光芒，那雙灰紫色的眼睛僅在上頭停留了一下隨後便轉而移到了對方遞來的書，藉著微弱的燈光她細讀著書上的資訊，她翻動書頁的聲音一下子變成圖書館內的焦點，而在翻動了一陣子之後聲音驟然而止。

她好像被什麼吸引了注意力，隱約可見的角度讓人可以看見她似乎在看Aquamarine(海藍寶石)。

『因為這個世界的壞人很多的，說不定妳等等走出去就有人把妳從天上射下來，準備把妳烤來吃了呢？而且說不定也有人會刻意跟妳搭話然後想要把妳吃掉啊。』墨爾斯滔滔不絕地解釋著，說話又慢的牠把一句話講得宛如一世紀那般漫長，而他似乎沒發現他自己好像就是"跟琴搭話"的那些人。

「哦──」他瞥見了文字的一角，眨了眨眼稍微向前想看清楚完整的文字。
藍色的寶石阿，就算在他滿山的收藏裡也沒多少顆。
那顏色馬上就讓人聯想到眼前的女子，畢竟希歐多爾最吸引別人眼球的就是她的青色頭髮，不禁讓人好奇她原本的樣子是不是也覆蓋著相似顏色的鱗片。
「與你很相襯的顏色。」翻開了放在一旁的另一本書，移開視線時喃喃說了一句。

『壞人...都被主人吃掉了！』耐心的聽完墨爾斯一長串的話之後回答，就琴的角度來看就算有人要攻擊她，伊諾克也會搶先一步阻止，對陌生人或是類似的東西她都沒有太大的戒心。
要是自己出了意外，主人也會跟著出事的。

『嘿，你們在聊什麼啊，什麼相襯的顏色？』希歐多爾剛聽見了對方的話，便聽見了墨爾斯那兒傳來的慢悠悠的聲音。

『寶石。』希歐多爾回答道。

「.....過獎，碧石與汝亦襯之。」

希歐多爾將書擱到到腿上，另隻手隨手將摻有粉色的青色髮絲撥到耳後，那雙灰紫色的眼睛倒是繼續在介紹寶石的文字裡穿梭著，像是在吸收，也更像是在細細品嘗著知識。

『嘿──我剛還想說你家主人看起來不是什麼好東西呢。』墨爾斯歪頭看著正在翻書的伊諾克，嘖嘖了幾聲。

不過牠也明白如果召喚獸有什麼意外，主人也會受到同樣傷害這個事實。

黑龍發出了愉悅的笑聲，一瞬間驅走了圖書館裡的寧靜，也引來了他的召喚獸啪搭啪搭的拍翅聲──你能清楚地感覺到他喜歡接受別人的稱讚。
暫時沒了話題他轉移注意力聽著召喚獸的對話，從剛才就是兩隻鳥兒在旁邊嘰嘰喳喳，什麼話題可以聊得那麼開心？

『有好的龍嗎？』天生的種族優越感跟自傲的個性，她幾乎沒看過可以稱做“好東西”的龍，至少她的主人絕對不是，但契約是雙方同意的，琴對自己的選擇沒什麼意見。

希歐多爾聽著耳邊愉悅的男性笑聲，她還在看書上對於寶石的註解。

——人類可真有閒情逸致，連寶石也要為此下註解。

『當然有啊，我家希歐不就是好的龍嗎？』墨爾斯沒注意到伊諾克把注意力轉移過來了，只見牠稍稍鼓動翅膀，似乎有些自豪。

對方看得挺入神的，他也就沒吵人家。

『那她沒吃過人，也沒搶過財寶？』小烏鴉仍歪著頭提問，而她的主人也沒特別的反應，聽著自己家的使魔講著他幹過的壞事，似乎還有點得意。

『當然沒吃過人啊！她好像對財寶也不感興趣。』墨爾斯很快地反駁道。

『……在說什麼？』希歐多爾的聲音在墨爾斯的腦海中響了起來，她那雙灰紫色的眼睛也已經從書上移開，轉而看向了自家召喚獸。

『在說妳沒吃過人、也沒有搶過珠寶，跟那個小鬼不一樣。』墨爾斯有些自豪地回應。

「吾亦食人。」希歐多爾沈默了一會兒，很快地回應——不過這會是用嘴巴說出來的，這讓她的話語在剛剛的沈默中顯得有些突兀。

不過希歐多爾仿似沒察覺一般又把目光移回到手裡的書上，她表情平淡的像是她從頭到尾都在跟墨爾斯用腦內溝通一樣。

『大姊姊不會收藏金幣、或是珠寶之類的東西嗎？』她以為龍起碼都會有對珍寶的追求，墨爾斯的回答刷新了她的世界觀。

「妳也會吃人啊。」從剛剛開始都是安靜的聽著召喚獸自顧自地說著話，然後就聽見希歐多爾突然開口，伊諾克的瞳孔又更細了些，像是聽見什麼有趣的話題般開口。

『她最喜歡的就是蝴蝶結吧，珠寶那些她沒怎麼收藏。』墨爾斯想起房間那堆蝴蝶結收藏便有點惡寒。

「……吾族皆食也。」希歐多爾翻完了最後一頁 闔上了書本，「惡人也，食之。」希歐多爾那雙灰紫色的眼睛眨了眨，望著還在跟琴說話的墨爾斯。

『琴也有蝴蝶結，姊姊給我的！』聽到了關鍵字，琴興奮地跳上跳下，而且那蝴蝶結似乎是讓對方能最快認出自己的東西。

「吃人還挑種類阿，真奇特。」黑龍咂了咂嘴，彷彿在回味過去吃過人類的味道，但他現在並不餓，就只是做個動作而已。

『希歐有嚴重的臉盲症，所以她才每次見面都好像不認識你們一樣。』墨爾斯抬起頭，脖頸的羽毛因此而微微地震動，『不過她似乎可以藉由蝴蝶結認人，別問我為什麼，我也不知道。』

「.....曾有惡人至吾族取麟也，後食之。」希歐多爾輕描淡寫地說著，就算是他們麥賽爾龍也是，身為一頭龍最忌諱的事情莫過於搶奪牠們的東西，這點她相信伊諾克也是一樣的，她細長的瞳孔只是淡然地，彷若對於吃人還是吃牛都沒差──對她來說都只是食物而已。

『所以才會見面都要問對方是誰。』琴已經呈坐姿在聽墨爾斯說話了，不時回頭整理自己的羽毛，但還是非常認真的在聽得對方解釋希歐多爾的狀況。
『一個標記？就跟琴會用叫聲認出其他烏鴉一樣。』

「想要得到我收藏的人類也都被我給吃了。」或者是──問出其他藏寶地點後被他殺掉，反正下場都差不多。
「人類是學不乖的動物。」不要命的冒險者永遠不嫌少，如何與這些人周旋也是他生活的樂趣之一，儘管別人聽上去並不是什麼很好的娛樂活動。

『對啊，不過有時候我會擔任她的記憶庫，幫她認人，就像剛剛認出你們一樣。』墨爾斯解釋著：『幫助記憶力吧。』希歐的腦袋結構牠也不清楚。

「如此。」希歐多爾對此倒是沒有提出贊同或者反對，如果換作是之前還在族裡的她，也許會很認同伊諾克的話吧。

她起身離開，去拿了一本古文書回來坐著閱讀，看起來是打算在這裡消磨掉今天剩餘的時光。

她也沒再跟伊諾克聊天。

『所以你的記憶力很好？琴懂了。』用自己的方式理解了對方的話，到底是聽懂沒也看不出來。
希歐多爾似乎沒有想在與自己對話的意思，那他也就將注意力放回書本上，指爪專注地翻著書頁。

反正他最一開始就是來這裡看書的，彷彿對方的出現只是這漫長時光的一點小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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