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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早晨
地點:宿舍
latest #168
溫暖的陽光透過窗簾灑進室內,窗邊聚集了一些喜歡陽光的小球飄飄蕩蕩的,有些則是落在床上靠著隆起的床單看似休息實質親近,室內安靜地只剩下輕微的呼吸聲。
突然從尚未下隔音咒的門傳進一聲巨大的聲響,嚇得所有球都飛起來貼在天花板的角落,而在小球飛離的同時床上的人也發出一聲低鳴。
伊哲撐著床慢慢地爬起來,柔軟的金髮因為睡眠的緣故捲翹的亂七八糟,他坐在床上呆滯地看著暗紅色的床單,腦袋糊成一團,隱約地記得醒來前好像有爆炸聲……?
「懷……懷特先生?請問你醒來了嗎?」
虛弱地敲了敲門,懷中緊抱著溫暖的召喚獸,另一手勘勘拿著魔杖艱難地敲響門扉。
單薄的襯衫上還有著雪花的碎屑,捲曲的頭髮邊緣還有著燒焦的痕跡,不難看出來剛才的爆炸聲便是從他們宿舍內傳出來的。
「懷特先生?」
因為遲遲沒有回應,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再次敲了敲門板。除了隔壁的鄰居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求助誰了,其他人也都還不認識,自己也對附近不熟根本不知道該去哪裡,不過要是繼續待在被冰凍了半邊的宿舍內一定會冷死的吧。
這樣想著的優奇安不禁顫抖了下,繼續和懷中的vivi期盼著門扉打開的一刻。
聽到沒下隔音咒的門板傳來細微的敲門聲,似乎還有說話的聲音,伊哲微微動了動,把枕頭當成羊咩抱了起來,緩慢的下了床完全不理會在身後咩咩叫的羊,當他挪到門口的時候已經過了三分鐘左右。
「……嗯?」打開房門就看到狼狽不堪的人,他茫然地發出一聲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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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特先生!太好了你醒著......不好意思請問可以讓我進去避難一下嗎?」
尷尬的笑了笑,抱著vivi站了起來,眼神漂移著略過眼前人不整的衣衫和茫然的眼神。
「嗯…。」他淡淡發出一聲回應,伊哲抱著枕頭放開門把任由門開著,他緩緩地往房內走,坐到床邊打的哈欠看起來還是很想睡的樣子。
「懷特先生還沒睡醒嗎......?」
小聲的嘀咕著,自動的走入門內關好了鎖。
要是被室友知道他這樣逃跑了話可能會大發雷霆吧。
「懷特先生繼續睡沒關係,我靜靜的待著就好。」
苦惱的想著,再怎麼樣也不能過的太好吧,於是就近的坐在了門前仔細聽著外頭的動靜。
不時哈氣著搓著手,抱著vivi取暖著,看起來相當的畏寒。
「嗯哼……你怎麼了?」
他垂下眼眸,低聲地問著,聲音還帶有剛睡醒的沙啞,伊哲放下手中的枕頭,拉起床上的被單,一步一步挪動腳步走到優奇安面前,彎下身子將被子蓋上去,順手將一人一鳥包好。
「你怎麼還是這麼蠢呢……。」自言自語般地說著,他打著哈欠往浴室走去。
「好溫暖......」
抓緊了還帶著體溫的被單謎起了眼享受著,鼻間還能嗅到淡淡的草藥香。很難想像懷特竟然會對自己那麼溫柔,也許是因為vivi在吧?
「其實也沒什麼,和室友們玩的太誇張了,火和冰的魔法打在一起才爆炸了......還有冰凍了半個房間,太冷了受不了就跑出來了......」
說著又縮緊了一點,抱緊了被單蹭著溫暖。
他當然不會說冰凍了半個房間的魔法有一半以上都是他出的力。
「嗯,一群不省心的傢伙……一大早在搞甚麼鬼……。」模糊地說著,他咬著牙刷站在飄浮在空中的鏡子前與浴室外的人對話,盥洗完畢的伊哲走出浴室還是穿著睡衣迷迷糊糊的樣子沒清醒。
伊哲坐到優奇安面前瞇起眼看著人「很冷嗎?」
「畢竟還沒開學嘛,玩的有點瘋......」
尷尬的笑了笑,要是天天這樣冷的話自己大概會瘋掉吧。
「嗯,因為我非常怕冷......」
抓緊了被單虛弱的笑著,連vivi都回過了頭朝著自己鳴叫著。
像那樣的寒冷,明明是自己施展出來的卻比寒冬還要更令自己畏懼......
「嗯……嗯…要抱個嗎?」
他有些緩慢地說著,也不知道有沒有把人的話聽進去,大概只聽到怕冷這兩個字吧?
平常妹妹冷到發抖的時候他都會將人抱進懷裡幫人保持體溫,而現在他是還沒清醒才說出這種平常不可能說出的話來。
「嗯!?可...可以嗎?」
嚇到了似的狠狠抖了一下,好看的臉明顯的紅了起來。眼神左右游移著不敢直接注視懷特。
「嗯?有何不可…?愛抱不抱的……。」
打了個哈欠明顯還想繼續睡下去的樣子,根本不在乎眼前的人是否不自在,他只是單純的覺得冷就取暖不就得了。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囉......」
起身放開了懷中的vivi,披掛著被單緩緩的伸出了手。
像這樣靠近別人是曾幾何時的事呢?
他有些混亂的想著,既然是他允許的話哪抱一下也是可以的吧?
「好暖和......」
輕輕的收緊了手,瞇著眼蹭了下他柔軟的金髮。比自己還要嬌小一點的身子剛剛好的可以擁入懷中。
淡淡的青草香明顯的昭告著這不是夢。
「懷特先生你等等醒來一定會揍我對吧......」
「嗯……。」
靠在人的懷裡,有些冰涼讓他不是很舒服地動了動,自己喬好了比較舒服的位子,躺在人懷裡瞇起雙眼給人有些迷迷糊糊感覺,他伸手勾了棉被拉緊了些,整顆頭埋到棉被下,輕哼兩聲當作回應。
「懷特先生好暖和喔......」
是人的感覺呢,卻毛茸茸的像是動物一樣。
瞇著眼靜靜的想著,收緊了手臂讓人完全貼合,也許是有點懷念吧,對於這樣子親密的接觸。
「懷特先生?你睡著了嗎?」
過了許久依然沒有踹開自己或是怒罵的反應,反而傳出了低聲又平穩的呼吸聲,沒有猜錯的話......這是睡著了嗎?
難以忍住的笑了出來,大膽的伸手摸了摸蓬鬆的金髮。
沒有戒心的到底是誰啊......
『咩。』
時間沒有過多久,稍微賴床的羊咩醒來就看到不知道甚麼時候進來的優奇安和被丟在一旁抖毛的vivi,至於自家主人跑去哪裡了牠完全沒看到,羊咩跳出睡覺的籃子,甩了甩後腿,衝著優奇安叫了一聲。
羊咩踩著憑空出現的藤蔓走到床邊看了看,沒發現主人,疑惑的偏頭,牠試著感受主人的氣息,猛然抬起頭看像優奇安懷裡鼓起來的東西,羊咩衝著人狂叫似乎想把人叫起床。
正想著該怎麼辦時還好懷特的召喚獸走了過來,看來把他當成壞人了啊。
「噓,小聲一點你的主人會被吵醒。」
苦笑著向小羊示意噤聲,緩緩施力著將懷中人的姿勢改成公主抱,小心翼翼的緩步走向床邊。
「放心,我沒對他做什麼。」
放下懷特後蹲下身看著對自己警戒的小羊,努力的露出溫柔的笑容說服牠不再緊張。
「不過他也太容易睡著了......你說是吧?」
笑了笑直接坐在了地上,嘗試著和小羊聊天。
『咩。』踩了優奇安的臉一腳後,跳到伊哲的床上往沉睡中的人身上跳了跳,蹄子推了推伊哲的臉頰。
「嗚……做什麼……?」迷糊的從夢中醒來,頭痛的要命又被羊咩亂鬧,他伸手將羊咩壓到懷裡,緩慢的從床上爬起來,抱著羊咩下了床一邊打哈欠一邊挪動腳步搖搖晃晃地想走到咖啡機旁。
「被踢了......懷特先生早安啊。」
摸了摸臉頰,被小動物親近的感覺軟軟的一時讓自己晃神了,直到懷特走到了咖啡機旁才回神過來。站了起來試圖打招呼吸引回懷特的目光。
「嗯…?」伊哲將懷中的羊咩放到一旁的藤蔓上,打開咖啡機泡了一杯香濃的咖啡,從咖啡機裡抽出一個印著羊咩照片的馬克杯倒了黑咖啡,轉過身靠著牆,一邊吹著熱咖啡一邊看著站起身的優奇安。
「早什麼,就說不要有事沒事往我房間湊。」喝著咖啡有些清醒的伊哲單手扶著太陽穴按摩著。
「抱歉抱歉今天是突發狀況......」
笑了笑走了過去,好奇的低頭看了看他的臉。
「真的清醒了啊......」
「所以說一大早在搞什麼……。」在人靠過來時,那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覺讓他突然想起什麼,耳朵明顯的顫了下,伊哲抿起唇將手中的咖啡緩緩喝下,將馬克杯放回咖啡機內。
「……以後不要在早上找我……!」明顯記得自己做過的蠢事和人身上那淡淡的味道,他知道自己剛起床會做蠢事但沒想到會這麼蠢。
「和室友們玩鬧讓房間爆炸了......加上冰住了半邊太冷了就過來避難了。」
乖乖的復誦了一次,單純的以為他把剛才模糊的記憶都忘了所以也沒打算提起擁抱的事。
「只要不是早上就可以來找你嗎?」
「……算了算了,要是你凍死在我門口也是一件麻煩的要死的事情。」他推開擋在身前的優奇安,走到床邊拿起眼鏡帶上,拿出魔杖在身上點了點,凌亂的睡衣瞬間轉換成V領悠閒短袖和深色牛仔褲,凌亂的髮上有一把梳子飄在那努力的想將翹髮梳下去。
「該說是方便還是懶人適用的魔法呢......」
小小聲的說著,因為自己平時總是只把魔法使用在戰鬥之上,其餘的能自己來就會自己完成。對於懷特所使用的魔法一方面覺得稀奇一方面又覺得實在是......嗯。
「對了懷特先生今天有什麼安排嗎?是休假日呢。」
他斜眼看了過去「不。」他今天沒有甚麼打算所以昨天看書看得很晚,今天才會睡的這麼久,平常假日他會去找妹妹,但妹妹卻說最近想要自己一個人在學校玩,他想這應該是學壞了吧,他無奈又不知道該怎麼辦,於是休息日就空了下來。
「欸?沒有嗎?那要出去玩嗎?」
驚訝的回應著,其實在問之前自己一直以為他早已有計畫。
不過既然沒有那也是有可能一起出去的吧?
「懷特先生要一起出去晃晃嗎?」
湊近了又問了一次,閃亮的眼明顯的承裝著期待。
「……你打算這樣出去?」與人對視了一段時間,瞇起雙眼別過頭去,伸手將自己頭上的翹毛給壓下去,看似不耐煩的說著但卻沒有拒絕對方的提議。
「咦?可是我的衣服都是這種類型的......」
很顯然不曉得自己後方的馬尾變成了什麼模樣,只是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襯衫和西裝褲苦惱的說著。
原來懷特先生連出遊都很講究的嗎?
「剩下的衣物是舞會上要用的了......穿出去可能很顯眼喔?」
「你的衣服是濕的吧?而且頭髮尾端都焦掉了,你是打算這副模樣出去?」溶化的雪花早就滲透進襯衫,他隱約的記得躺的時候有點微濕,讓他覺得這件再不換下來就會感冒。
「咦!!??焦掉了!!??」
瞬間像是世界崩壞了一樣,一直保持著優雅的優奇安驚恐的拉過了銀色的長髮,清楚的看見了燒焦的痕跡還有不齊的斷裂痕跡。整個人倒吸了一口冷氣顫抖的看向懷特。
「懷懷特先生你會修這個嗎??有什麼魔法可以恢復嗎?」
梳子掉落至地板發出聲響,顯然某精靈被眼前人的反應嚇了一跳,臉部表情依舊是那張面攤努力的假裝自己沒有被嚇到。
「……不省心的蠢貨,我就只會修剪。」他沒幫人用魔法復原頭髮過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好在妹妹的髮型都是他在打理的,修剪頭髮他還算在行至少看不太出變短。
「不......不行剪......」
張了張口,最後只是搖了搖頭拒絕了難得的好意。
看著自己的衣著乾脆的用魔杖換上宿舍裡的別套襯衫,頭髮則是粗略的使用了幻化的魔法遮蓋痕跡。
一時之間氣氛因為他的拒絕而顯的尷尬。
「抱歉讓懷特先生看見這麼邋遢的樣子......懷特先生喜歡去哪呢?我們去逛街吧?」
露出了苦笑的表情,這樣子拒絕了別人的好意也讓自己感到歉疚,還讓氣氛因此變得糟糕......
「……知道了,走。」
看人這副模樣煩躁的撇開眼神,抱起爬回籃子裡的羊咩放到肩上,轉過身將優奇安推出房門順手將一旁的vivi塞到他懷裡。
伊哲從水珠拿出掃帚,站在窗臺邊回頭看著優奇安「會飛吧?這可是最基礎的。」打開窗臺踏上去,斜側著坐在掃帚上唸了聲咒語,掃帚上的藍寶石微微閃爍著亮光,掃帚緩緩飛起。
他側坐在掃帚上翹起腳,雖然身穿悠閒的便服,直挺的腰身使他有著高雅的氣質。
「伊哲先生騎掃帚的姿勢好優雅啊,不過......」
看了看已在空中等待的人,首次帶著勝利般的自信笑容向他展露著。
「除了課堂上不然我不用掃帚,vivi。」
和懷中的vivi對視的一眼,乾脆的將他拋了出去,隨著雪白羽翼展翅飛翔的同時整個人踩上了陽臺的欄杆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來嗎?懷特先生,在天空漫遊的感覺。」
站在了巨大化召喚獸的背上,笑著向懷特伸出了手,無論他再怎樣博學,這樣子的經驗是不曾有過的吧。
挑起眉頭來,發出一聲喔的長音,不知道為什麼看見那自信滿滿的笑容讓他覺得超級礙眼,而且有總莫名被炫耀的感覺。
「不要。」
語畢後,寶石上的藍光逐漸變強,掃帚瞬間飛的老遠速度非常迅速,顯然是某精靈不爽了。
「欸?怎麼生氣啦,懷特先生不是很喜歡vivi嗎......你做了什麼讓他生氣的事嗎?」
不解的看著飛到老遠的懷特,疑惑的坐了下來拍拍vivi雪白的背示意他追上去。
強健的翅膀有力的拍打了起來,很快的就逐漸追趕上前方人的速度,兩人的距離逐漸的縮短至能對話的距離。
「懷特先生真的不試試看嗎?跟掃帚是很不一樣的感覺喔?」
並排在一旁看個撇臉不看自己的懷特,笑著試圖將他拉過來。
「閉嘴,乖乖跟著不就得了,少碰我。」
在發現旁人追過來的時候本想放慢飛行速度。在他發現對方嘗試讓自己踩上vivi的時候瞬間炸了毛,口氣不佳的拒絕了。
他是挺喜歡對方的召喚獸,但實在不想在自己已經飛上天的時候被拉到別的飛行器具上。
「好吧,那下次再一起?」
嘆了口氣放棄勸說他,只好改成邀約下次的機會。
「不過懷特先生我們要去哪裡呢?」
看著底下的風景逐漸接近城市的中央,四周飛行的巫師們也多了起來。
不常來這種地方的他不由得靠近了懷特一點。
「哼。」
他輕哼了聲當作回答,看著遠方的城市,他稍微飛高一點以免被vivi的翅膀給揮打到。
「去理髮店,魔法理髮店。」他並沒有隱瞞這次的目的地,方才人慌張的樣子還印在他腦海裡,不解決的話他大概會覺得有點不舒服吧,畢竟這麼漂亮的頭髮毀了也是遺憾。
「咦?啊……謝謝懷特先生……」
因為的角度的問題看不清他的臉,只能用複雜的眼神看了看在上邊的人,緩緩地笑著道謝。
低頭看著身邊的雲因為風速而消散,一時之間沉默的不知該多說什麼。
「很奇怪吧?明明是個男生卻還留著這樣的長髮。」
抓過了現在看是完好的髮絲,捲曲的銀色纏繞在手上。遠遠的超過了一般的男子會有的長度,被認為是女性也是不少的事。
「並不會,這是你的自由。」
他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過是長髮而已,只要喜歡有甚麼不可以……雖然他有時候會嫌棄別人的外觀沒錯但很多時候並不是真的很嫌棄人只是習慣這麼說人家罷了。
他偏頭看向優奇安的方向,修長的髮飄散在空中的畫面很美,他還算欣賞。
「會留長髮……是因為這是跟母親一樣的髮色。」
放開了手中的碎髮,要是可以他偶爾也會想要表現的陽剛一點。但是這是唯一剩下和家人相似的地方了。
「要是懷特先生有興趣的話我下次再說給你聽吧,看來已經接近商店區了。」
摸了摸被高空的風而吹的冰冷的頰,露出了溫柔的笑言對著他說。
被關心著自己所在乎的東西的這樣子的感覺相當的溫暖啊。
這傢伙也太容易將自己的事情說出口了吧,是這麼無所謂可以拿來說嘴的事情嗎?
伊哲看著優奇安感覺相當複雜,他從來沒提過自己的事情,卻已經快把對方有過甚麼樣的過去都快補全了,例如什麼差點失去性命和什麼跟家人一樣的髮色,都快補腦出一部晚間八點檔了。
「下去。」他改變了飛行的高度,開始往下降著。
「好的。」
吩咐了vivi跟隨著他的軌跡向下飛行,自己則是看著他的背影輕笑著。
「懷特先生是很溫柔的人啊。」
自顧自地說著不明所以的話,瞇著眼不再言語,直到兩人都降落到了地面為止。
到了地面他將掃帚收了起來,看了下旁人有乖乖跟上後他二話不說直接往魔法理髮廳走去,到了看起來很普通的店家,他拉著人入內,裏頭的空間很大,有許多客人在內做造型,伊哲只是看了過去就將推到其中一個空位坐下,他在人身後壓低身子越過人伸手觸碰鏡面,鏡子浮現出幾個圖示,他沉默的點了點鏡子上的選項,點完後按下確認才直起身子。
「我去櫃檯旁的長椅等你,你就等髮型師來吧。」
「留我一個在這嗎?」
突然拉住了他要離去的手,深色的海藍搖曳的看著他。一時之間有種會被拋下的感覺。
「既然都來了……懷特先生也來吧?因為早起,頭髮還有點翹呢?」
看著一旁的空位試圖將他也留在這裡,刻意地提出了早上所看見的景象。
突然被拉住,手心傳來另一個人的溫度,他不自在的將手抽回來,皺起眉頭回頭看著一副被拋棄的優奇安,都快出現了下垂的狗耳的幻覺了,煩躁的嘆了口氣。
「嘖。」
他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伸手戳著鏡子按下確認後,看著飄過來的咖啡,端了起來喝一口,深呼吸一口氣才總算把情緒緩過來。
「謝謝。」
笑著向他道歉,乖乖地待在了座位上不時回頭看看懷特。
「這是懷特先生常來的店家嗎?」
「不常來,我家裡有打理的。」他將手中喝到一半的咖啡遞過去,似乎在叫人乖乖地看正視前方別盯著他看。
沒多久有拿著剪刀的髮型師一臉笑咪咪地走過來。
『啊呀,是哪位小哥哥要頭髮毀了修整頭髮?只要一下下就好囉!』
「好厲害……阿,不好意思,我的頭髮不能剪,有其他的辦法可以修復嗎?」
回過頭來看著走來的髮型師,拿出了魔杖解除了外表的障眼法。苦笑著說明自己會變成這樣的原因。
『恩恩?這個不是剪刀是……也算是剪刀啦,不過是我的魔杖喔。』髮型師瞇起眼笑了笑,接著看到解除障眼法燒焦的髮絲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喔,我的天啊你怎麼弄成這副的性,不行不行得好好的修復才行呢,大概嗯……一小時!』語畢後髮型師詠唱咒語,一個小光球將人的髮絲一絲不漏的被包覆在內。
『好啦~等他脫落就可以囉,再來是這位小哥,恩~?小哥你怎麼只點了咖啡,還沒想到要什麼嗎?沒問題,我等會再來喔!』
「……。」默默把咖啡杯放到優奇安手裡,被髮型師拆穿他坐在這裡的原因並不是真的聽優奇安的想把翹毛梳下去而是為了陪人假裝要修整頭髮,最後點了咖啡就坐在這裡的想法。
伊哲撇過頭去認真的看著鏡子上的選項,如果現在不點一個服務的話大概會被罵佔位吧。
「好奇怪的感覺啊,用魔法修復......」
感覺的到頭髮向上漂浮流動的感覺,暖洋洋的不出多久就讓自己有了昏沉的睡眠感。
「懷特先生......好想睡喔......」
都看的見自己纖長的睫毛了,努力的眨著眼想清醒,想了想最後直接的拿起了手中被塞入的杯子,就著邊緣喝了口有些冷卻的咖啡。
「好苦......懷特先生喜歡喝這種的嗎......我喜歡甜點跟奶茶......」
認真的在看著鏡子上的選項最後還是點下洗髮的選項,到時候吹乾就好。
「嗯?想睡就睡啊……。」一個小時,還很久呢,他趟在椅子上微微側過頭看著一旁的青年將他塞過去咖啡喝下去,雖然本來就是他嫌棄太難喝不想喝才會塞過去的,但看到被人喝卻有總難為情的感覺,微微皺起眉頭。
「不喜歡就別喝了。」
「是懷特......給的......」
揉了揉眼睛乾脆的閉上眼,將喝完的杯子放回桌上。
明顯的已經開始失去意識連眼睛都睜不開,想想他們寢室早晨弄出的動靜也不知道到底是多早就起來了。
「我睡一下......懷特先生不能跑走喔......」
「……。」居然在喝完咖啡後睡著?
他坐在位置上等著髮型師過來,在那位吵得要死的髮型師來的時候第一時間瞪了過去,使周遭的人都不太敢說話,伊哲在一個安靜的時刻給人洗完頭吹乾後一旁的魔法時間也差不多了。
伊哲站了起身走到優奇安身旁,看著光點逐漸退散,完好的長髮披散在人的肩頭,他思考了一下轉過身伸出食指抵在唇邊輕輕的噓了聲,讓髮型師去忙他自己的。
他揮動魔杖變出一柄梳子站在睡著的人身後,撩起柔軟的長髮在指尖輕揉的搓了搓,果然跟他想的差不多,很好摸。
梳子順著髮絲一下一下的梳著,他將長髮綁成了長辮子擱置在人肩上,精靈將身子稍微往前傾將唇湊到人耳旁「起床,在不起來我就不管你了。」刻意的放低音量就像是在說悄悄話一般。
「......不行!」
模糊的動了動耳朵,聽清了最後四個字後馬上睜開了眼睛回過頭看向了聲音的來源。
翠綠的色澤闖入了眼簾,近的連鏡片後的纖長睫毛都看的一清二楚。
「懷特先生......」
怔怔的下意識停止了呼吸,只是輕輕的喚著也愣住的人。
突然過近的距離讓他反應慢了半拍,伊哲將兩人距離拉了開來,轉過身去單手揉了揉太陽穴,泛起紅韻的長尖耳就算想要掩蓋也掩蓋不住,本來他只是看人睡得很舒服想開個玩笑,沒想到會是他先覺得雙頰發燙。
「走了,錢我付完了。」不給人詢問的機會,快步的走出店家。
「懷特先生等等啊......」
反射性的喊著他的名字,看見了他紅紅的耳尖也才意識到自己的也是一片火辣。
害臊的追趕上他的腳步,不曉得是哪來的勇氣去拉住了他的手強迫他停下。
「等等我......懷特先生,接下來我們要去哪裡呢?」
看著他泛紅的臉頰不難想像自己也是一片通紅吧,一時之間他身邊的草藥香似乎明顯了一點......還是說根本是源自自己身上?
「這辮子?懷特先生是你......嗎?」
「……閉嘴啦,你不懂的什麼是安靜嗎?」
被強制拐著停下腳步,他依舊沒有回頭去看人,不知道是甚麼心情,他覺得可能是對方長的太清秀了,導致他做起事來都有點……,居然還不自覺地去對人惡作劇,實在是太丟臉了。
「好,我不說話了。」
配合的閉上了嘴,可惜面容上的笑顏是如何都無法掩蓋的燦爛。
愉悅的拉著相牽的手靜默的向前,不講話也不放開他,只是不時回頭向他笑著。
「……。」他甩開了相牽的手,臉上退去了紅韻額頭多了青筋,伊哲回過頭踩了人一腳。「不要有事沒事就黏著我。」緩和過後的伊哲惱羞成怒的出聲警告,他不理解也不想理解為什麼眼前這個人老是在踩他底線。
「因為懷特先生很溫柔啊。」
聽他開口了便也順勢回應著打破沉默,心情甚好的摸了摸滑順的辮子。
「接下來要去哪裡呢?懷特先生有什麼偏愛的場景嗎?」
「就說是你的錯覺。」
迅速的反駁後,伊哲看了看四周的店家,好像沒幾家特別的,他也只是出來走走已經沒甚麼目的了。
「沒有,目前沒甚麼沒目的就隨便走。」
「那要不要來個下午茶?感覺很可愛......」
停下了腳步面向一間小小的咖啡廳,一經過就聞見了濃厚的香氣,十分的誘人。
外頭還種了不少青翠小巧的植物,典雅的圖樣刻劃在石頭造型的外牆上靜靜的接受著陽光的照耀,一旁上掛著鐵做的小小招牌用著花式的字體寫著咖啡廳的字樣。
「進去嗎,懷特先生?」
連眼睛都閃閃發亮的人回過頭看著懷特,一聽就能感受到他有多想進去裡面看看。
旁人突然停下腳步,使他下意識地跟著停下步伐,他順著人的目光看向咖啡廳,他並不反感這種特別優雅的咖啡廳,比起妹妹喜歡去的鳥喫茶店好太多了。
「……隨便你。」
「走吧!」
燦爛的笑了出來,直接地拉著他進入了咖啡廳才放開了手。
「果然好香,有好多甜點阿。」
論喜歡的食物有哪些他果然只能說是甜點吧,這樣子香軟的味道是最讓人放鬆的了。
「懷特先生喜歡甜點嗎?」
看了看四周,拉著他來到了最靠近窗戶的位置坐下,一方面享受著優雅的音樂和甜香一方面翻著菜單開心地問著懷特。
「沒甚麼在吃。」總覺得對方根本沒聽懂他說的話,一勁的拉著他的手走,甚至在他想拒絕的時候鬆開,伊哲雙手交叉放在桌面上,瞇起眼看著眼前笑的一臉燦爛的傢伙。
真不知道這個人是天真還是什麼的,有時候透漏過多的東西,聽起來憂傷的口吻卻又在下一秒掛上了微笑,現在看到甜點又興奮的兩眼發光,情緒變化的也太快了,難道對方都不會對他的冷漠感到生氣嗎?
「……我要無糖的飲料和素的蜂蜜製品。」他伸手壓住放在桌面上的菜單往優奇安那推,將自己喜歡的類型說一遍其餘的交給對方幫他抉擇。
「黑咖啡可以嗎?懷特先生想不想試試看奶茶呢?我非常喜歡這種飲料喔……」
自顧自地說著,在菜單上勾選下不少金色的小點,似乎沒有要得到他的回應也沒關係的樣子。
「蜂蜜的都可以吧?嘿嘿,因為是甜點所以相當的喜歡呢,懷特先生沒有偏愛的甜品嗎?」
在一旁寫下了備註,讓菜單在手中化為金色的粉末消失了。
黑色桌子上很快的出現了燙金的字體標示著方才所點的品項,滿滿的細密文字看起來點了不少。
「我不喜歡自己種的咖啡豆以外的咖啡。」
他看著人自顧自的弄完這一切,伸手彈了人的額頭一下,一臉不耐煩的樣子。
「你到底點了多少,吃不完你要怎麼辦嗯?還有至少留給我說話的空間。」收回手後,另一隻手擱置在桌面敲打著桌子發出規律的聲響,他看著密密麻麻的文字忍不住嘆息了下,要是等等對方浪費食物就乾脆把東西都塞到人嘴裡好了,莫名愉快的下了決心。
「嗚哇……」
無辜的揉了揉額頭,這才抬頭看看懷特的表情。
「因為是甜點所以沒關係啦……懷特先生不吃嗎?我點了不少蜂蜜製品喔……」
傻傻地笑了,撥拉著桌面將近乎是1/3的金色字體拉到了一旁。
「這些都是喔!放心,我有特別囑咐要是素的,就算懷特先生想吃我的也可以喔?」
「那一會兒吃不下,你打算怎麼辦?」
碧色的眼眸中倒映著人傻笑的倒影,他嘖了聲,深深覺得對方是個白癡沒有錯了,剛才想的那些全部都白費了。
他等下挺多就挑一兩樣來吃,至於其他的他可不打算吃下肚,先不說食量不大,就他自己的甜點速度也沒這麼快,要把這些吃完恐怕都要隔天了。
「可以帶走嘛。」
笑著瞇了眼,像是在笑著他沒想到這一點又只是單純的微笑而已。
「啊啦,已經做好了,很香對吧?」
正當對方看著自己的同時,服務生也端著甜點過來了,正巧打斷了他帶著猜疑的眼神。
別看這些點心價錢昂貴,端上桌的一個個都嬌小而精緻,要全部吃完似乎也是沒問題的。
「你以為我沒想到嘛嗯?」
他越看越是覺得對方看不透再加上被端上來的甜點打斷思緒,便不在去思考這一方面的問題。
伊哲看著琳瑯滿目的小甜點,抿起雙唇似乎在抉擇要吃些什麼才好,價錢從來不是他考慮的重點,而是不知道哪個才是他能接受的,東西一多起來就跟踩地雷一樣,需要小心翼翼的挑選。
「試試看這個吧?感覺就很好吃。」
伸手挑了一個蜜金色的小蛋糕,上頭撒了淡淡的金粉還有著纖細華麗的裝飾,蜂蜜的香味和奶香混合在一起十分的動人。
「要是不喜歡也沒關係,大不了我幫你吃掉就是了。」
歪了歪頭眨著眼說道,貼心的將叉子都準備好放在了一旁。
他頓時噎了住自己想說的話,自從方才起的惡作劇心害到自己惱羞之後,就覺得現在兩人的相處模式……不對,正確來說是對方給他的感覺很奇怪又詭異,如同現在,莫名的也太貼心了一些?
他一邊思考著一邊緩慢的將叉子拿起來,思考中的伊哲反應總是慢了半拍,緩緩的將小蛋糕一分為二,叉起鬆軟的蜂蜜蛋糕,隨著窗邊照入的日光小巧的蛋糕彷彿閃爍著光澤十分漂亮,他將蛋糕放入口中,入口即化的口感讓他忍不住抿起唇含著叉子,交纏著的蜂蜜和奶香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並沒有任何一方有衝突,微甜的滋味殘留在口中久久沒有退散讓人想再多吃一點。
他鬆開了叉子,心情好的端起奶茶喝了一口「還不錯。」
「心情很好,對吧。」
勾著弧度輕笑著拉過了盛裝黑咖啡的杯子輕輕啜了一口,臉色無異的享受著咖啡的芳香。
「只要沉溺在這樣子的甜香中感覺就能忘卻一切呢。」
拿著銀亮的叉子切開了小巧的糕點,鮮紅的果醬溢了出來滴落在盤子中,甜膩的芬芳。
「喜歡嗎?要不多帶點回去。」
「想忘記甚麼?」
他放下了茶杯,繼續吃著另一半小蛋糕,這種蛋糕分量很小幾乎只要兩口就能解決了。
「我不喜歡把東西放過夜。」帶回去的話肯定不會立刻就將甜點拿出來食用。
伊哲拉過第二個蛋糕的盤子,蜂窩造型的小鬆餅兩塊交疊著放,充滿了香甜的蜂蜜味,他很喜歡。
「很多事情吧,偶爾逃避一下也不錯啊?譬如說課堂作業什麼的。」
舔去了唇邊殘留的鮮紅,雖吃的優雅但是速度並不慢的解決著小甜點,很快地就向下一個進攻了。
「那懷特先生有自信全吃完嗎?」
像是下戰帖一樣的看向他身邊近乎少了自己一半的甜品,愉悅地咬著叉子看著他是否會因此而激將上當。
「我只吃兩盤。」
並不打算接受這挑戰,他愉快的勾起嘴角往後靠在椅背上,修長的手指順著自己的下唇劃過去。
「恩……剩下的就交給你解決囉。」
「是你說得當然可以。」
沒有反對的瞇起了眼笑著,順勢地拿走了盤子,輕輕的抹過了殘留的蜂蜜舔入口中。
「很甜蜜的滋味啊,懷特先生不喜歡嗎?」
晃著叉子割劃著小巧的蛋糕,深藍的眼笑盈盈地望著他。
「問問問,這個問題已經說了很多遍了,我有說不喜歡嘛?」一直被問著問題讓他很不耐煩,別過頭去看著窗外,輕哼著,顯然又不開心了。
「那就是喜歡了。」
輕哼著又叉起了一塊點心,愉悅的拋進嘴裡細密的咀嚼著。
「懷特先生是個心思單純的人啊。」
拿過了他沒喝完的奶茶一飲而下,滿足地舔了舔唇,果然還是這番甜甜的滋味最好呵。
「……你覺得你能完全的了解我?」
發出一聲諷刺的笑,瞇起雙眼看著某個傢伙擅自拿走他手邊的奶茶,伸手將人桌旁的咖啡杯拿走,湊到唇邊喝了一口。
「不過我也懶的去偽裝,我知道我是個麻煩的人。」
「要是懷特先生要讓我了解當然是再好不過了,不過也沒有關係。」
解決了不少蛋糕,身邊的空盤子一下子就堆積不少,整個人都變得懶洋洋的半瞇著眼享受音樂的氛圍。
「一點都不麻煩啊,讓人很輕鬆的不用多想什麼......相較之下讓人非常喜歡。」
「你腦子有帶著嗎?還是從沒擁有過。」
放下咖啡杯,還殘留一半的黑咖啡倒映出往前傾的身影,伊哲伸手壓在人的腦袋上,狠狠揉了一把,將瀏海弄的亂七八糟。
「蠢貨,那是因為你還沒惹我發火。」小聲地說著,也不知道是否有讓人聽進去,他坐回椅子上別過頭看著窗外。
「要是讓懷特先生發火了會怎麼樣呢?」
笑著任由他揉亂自己的頭髮,對於這樣子的接觸並不會討厭反而覺得親暱。
「就算發火了,也不會討厭懷特先生的。」
「把你揍一頓後就不想理你了。」
看人總是一副不管你做甚麼都會笑著的樣子,卻又在他想走的時候脆弱的哀求,他想,這一句話應該會傷害到對方,但這是事實他並不想說謊。
「那如果我繼續追上去呢?」
撥動著空盤子上黏膩的糖漿,劃拉著將分離的液體重新回歸在一起,似乎對於自己黏人的功力相當的有自信。
「……那我就對自己下禁令。」
並沒有解釋所謂的禁令是甚麼,這是屬於他家族一種特別的魔法,以往是用來阻止家族女性接觸異種導致無後代,但也能用來牽制敵人使用,只要靠近到一定的距離都會使人疼痛到寧可死亡。
「禁令?」
聞言不禁迷惑了起來,實在無法理解這些彎彎繞繞的特殊魔法。
在他們家鄉魔法的用途就只有殺死別人罷了其餘非常少用。
「不要是傷害到自己的就好了......如果懷特先生真的很厭煩的話我會自己離開的。」
溫柔的笑了笑,輕輕的將最後一個盤子推開。
「懷特先生還有想要去的地方嗎?」
「喔?你黏人的毅力呢?」
瞇起雙眼問著,伊哲意外覺得優奇安好像沒有他想的這麼蠢,但卻又莫名覺得愚蠢至極。
「沒有,我很少四處走,你決定吧。」
笑著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結完帳後就來到了人少的空地讓vivi現身。
「既然這麼說了,懷特先生可不能反悔喔。」
讓鳥兒巨大化後便回頭看向懷特,伸出了手要將他拉上去。
「你可真堅持。」
他站在雪鵰身旁伸手順了順柔軟的羽毛,他伸手抱住vivi低聲說了「麻煩你了。」伊哲放開vivi後無視了伸過來的手,自行揮動魔杖讓一旁的植物將他扶上鳥背。
「都搭上來了,就隨便你了。」挑眉對一旁的優奇安說著。
「那就走吧,剛才來時看見了一片森林,我想去哪裡可能比較適合放鬆吧。」
踩上了配合著伸出的翅膀一下子就落在了鳥背上。
「懷特先生會喜歡吧,我是這麼想的。」
「就因為我喜歡植物嗎?你這樣想可真膚淺。」
他喜歡森林但他不喜歡森林裡的動物,所以自然也不常到森林裡去了,他側坐在鳥背上低頭摸著鳥的軟毛。
「不喜歡嗎?那可真是失策啊......」
揉了揉vivi的毛,微瞇著眼享受著微風的吹拂。
「懷特先生小心點,太靠邊的話小心掉下去喔。」
「不喜歡,動物。」
看了下腳下,似乎真的很容易掉下去,他稍微挪動了位置靠坐在人身旁。「不過去看看也好,如果你真想去的話。」
「不介意的話我可以找來大型動物來給你摸?」
笑了出來,原來是因為這樣嗎?
「雖然小動物不敢靠近我,但是對於大型的動物都意外的很聽話呢。懷特先生要是不介意他們沒那麼柔軟的話我可以進森林找給你看喔。」
「不用了,我不喜歡牠們。」
連召喚獸都有一半以上都會討厭他,他也懶的說甚麼,有羊咩和vivi就很夠了。
「好吧……下去吧vivi。」
由高空中俯瞰著陸地,最終選定了一塊森林中的空地,輕拍著vivi的背示意著要他向下滑翔。
「啊啊,大自然的空氣真的很棒啊……」
目送著放下他們後變回原來大小的鳥兒獨自飛走散心,自己也深吸了一口氣放鬆的伸著懶腰。
他站到地面,走在優奇安身後,盯著人伸展的腰線,伸出手往人身後附上去輕壓了下。
「是男孩子啊。」不知道為什麼感嘆了一下,手指合起來輕搓,是肌肉的線條沒有錯,意外的算有料的那一型。
「唔!」
顫抖了一下驚訝於他的觸碰,動也不敢動的任由他按壓著自己的身體。
「當然是男孩子啊,懷特先生會誤認我是女孩嗎?」
苦笑著回應著,兒時就算了要是現在這種身材和高度還能被誤認成女孩他也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嗯……看身材不會……。」他繞到人身前靠近對方的臉龐,仔細看著人捲翹的睫毛下如同深海一般平靜卻會讓人沈淪的藍瞳。眼前的人無論是精緻的五官還是微微上揚的嘴角,都令女人為之瘋狂,令男人羨慕忌妒的程度。
但在他眼裡這是清秀的他無法挑病甚至還算喜歡的樣貌,偶爾……只是偶爾會因為那捲翹柔軟的長髮而誤認是女性。
伊哲拉開了兩人過近的距離,轉過頭去看一旁的花草「……嗯,這可真少見。」他轉移了話題,走到一旁摸草去。
「少見嗎?可是在我看來懷特先生更漂亮啊。」
尾隨著他的腳步站在他身邊,彎腰著從側面看著他的面容。淡金色的蜷曲睫毛細密的半掩著翡翠般的瞳孔,柔軟的金色捲髮在陽光下總能閃耀著細碎的光輝,要說他是天使他也不會覺得意外。
「而且還很溫柔……」
「哈?你……嘖、算了,煩死了……。」
想反駁的時候想起自己根本說不過對方,瞪著旁人一會兒--憋著一口氣轉頭往別的地方走。
「嗯?懷特先生這是害羞嗎?」
笑了出來,慢悠悠地跟在了他的後頭,配合的維持著三步的距離。
「害羞個鬼,別老問這些奇怪的問題。」
他走在前方忍不住單手摀住露出來的半邊臉龐,伊哲已經無法回答對方關於這方面的問題,因為他連自己在想甚麼都已經不知道了,混亂的很。
「好好……」
哈哈的笑了出來,瞇著眼閉上了嘴安靜地跟著他。
靜靜地讓微風吹過臉龐,直到過了許久後懷特的臉色恢復平常才再次並排走著。
「話說回來……」
「……什麼?」
他聽著人話說到一半,有些在意又不知道對方想要說甚麼,伊哲轉過頭看著不知不覺走到身旁的人。
「沒什麼。」
想了想最後還是沒說出口,對他咧開了嘴笑著。
「以後再告訴你。」
「……愛說不說的。」
瞇起雙眼,覺得心裡又有點不舒服,他伸手拍了拍人的頭「過來坐下,我幫你重綁。」指了一旁的大石頭。
「好。」
笑得相當的愉悅,還是不打算告訴他自己到底在想什麼。
「懷特先生手好巧阿……」
低著頭看著他解開有些鬆散的辮子,平時這種事只能由自己來,這樣子讓人來疏著頭髮的感覺舒服得令他非常想睡。
「梳個兩百年你也會有這巧手。」他拿出梳子在長髮上順了順,手指穿過柔軟的髮絲,分成三股重新綁了一次單邊辮子,將辮子置於人肩上。
「你來森林還有其他事情要做嗎?」只是單純的逛森林能做甚麼呢……除非有稀有的東西他才會刻意去找。
「兩百年……」
順了順整齊的辮子,抬起頭望著他髮後的長耳朵,是個精靈阿……
「要去探險嗎?其實只是想找個安靜又沒人的地方晃晃罷了……」
「說到安靜這裡是挺安靜的。」而且還很熱。
他抬頭看著透過綠葉的陽光瞇起了眼,單純的散步啊……多久沒有這麼做了呢?
「很漂亮啊……」
撥開了剛好掉在髮上的葉子,愉悅地笑著,很顯然這樣子的陽光對於自己一直以來偏寒的身體來說相當的舒服。
「放鬆的感覺是很難得的時光啊。」
「……確實難得。」
他走到樹下輕觸著粗糙的樹皮,指尖微微磨蹭著「森林是最讓人平靜的地方。」同時也是最危險的地方。
「嗯?樹怎麼了嗎?」
好奇的湊了過來看了看樹皮,一臉茫然地回頭看看懷特。
「這顆快死了。」他收回手說著,即使他是偏森林系的精靈也沒有那個打算給予樹木生機,更何況已經被不知道甚麼的動物啃掉了基根。
「咦?……沒辦法幫他嗎?」
愣住了看向似乎還完好的樹木,驟然之間聽到死亡這種詞彙讓他吃驚不少。
更何況是他那種看似無所謂的語氣。
「就這樣……死掉嗎?」
「……基根被啃得差不多,剩下一口氣左右就算我想救它……也只是拉回地獄邊緣繼續讓它被啃食,所以我才怎麼不喜歡動物。」
與其拯救這棵樹不如先拔出害蟲,但他不知道是甚麼動物造成的傷害,這有點難辦。
「那要去找出來嗎?那個動物。」
繞過了後面這才看見了咬痕,不難想像是一些大型的動物。
「果然只有小隻的動物才可愛啊......」
「找出來了之後呢?怎麼處置。」
他的家族除了他以外都能夠親切的勸退動物,但就他一個受動物厭惡為此吃了很多鱉,他就更討厭動物了……。
「嗯......告訴他不要這樣?」
聞言苦惱的皺了皺眉頭,他是會馴服大型動物沒錯,可是不知道眼前的人會不會容忍他調教動物......
「你去說,我不靠近。」
他蹲了下來看了下被啃食的木根,拿出一瓶藥水往樹根上倒下。
「那個東西應該離這不遠。」泥土上的動物的腳爪印還算嶄新。
「欸?」
看著說完話就迅速後退的人,留下了自己茫然的站在原地。
「懷特先生你就這樣把我留在這裡?」
似乎聽見了有東西接近的聲音,大概是因為剛才的藥水吧?
苦笑著拿出了魔杖,絲絲冰氣蔓延著籠罩住周圍戒備著。
「要是我做了什麼懷特先生可不能罵我啊。」
「我並沒有把你留在那,我就在樹上看,有危險我在下去。」
不悅的說著,甚麼叫就這樣?說的好像他刻意將人留在那裡似的,抽出魔杖戒備著,想了一下還順便拿出了一本書放在右手上攤開來。
「不過到底是什麼動物?是草食性的嗎?」
周圍的冰結塊了不少,寒氣彷彿有意識一樣竄入了草叢中打算直接把目標物給拉出來。
「先把他給引誘出來再打暈嗎?」
疑惑的回頭看在樹上的人影,自己實在是非常擔心一不小心沒控制好就把目標給弄死了。
「雜食的,估計是沒甚麼東西才會啃到樹上,是野豬吧。」
他下意識地打了顫,覺得四周的空氣有明顯的下降了許多,伊哲思考了一下怎麼處置那個動物……
「無所謂,整隻凍起來也無妨。」如果死了就算了,在他眼裡討厭的東西他從不在乎死活。
「這樣的話太好了呢。」
忽然笑了起來,說話的語氣鬆了一口氣。
白皙的手優雅的揮下了魔杖,連接觸手指的部分都可見的結起了冰霜。
「死了也無所謂吧。」
極寒的冰不似方才的溫吞一下子擴散了開來,凍結了以他為中心以外的區域,連帶著空氣中都出現了薄霧。結霜的魔法像是蛇一樣的迅速導入了森林的內部,引起了不少動物驚恐的鳴叫聲。
不出多時就聽見了某種野獸被掐斷了一半的哀鳴聲。冰塊結凍的細碎聲響也停了下來。一下子之間森林瀰漫著霧氣安靜的可怕。
「哈啊......真冷啊。」
在男音落下後周遭的氣息瞬間變的寒冷了許多,植物都冰凍在寒霜內,伊哲瞪向站在寒冰正中央的青年,他從樹上跳了下來,踏著薄冰朝著人靠近,伸手拉起對方毫無血色的手。
「蠢貨。」他握住冰冷的手,那個冷度連他都有些無法接受,更不用說對方居然直接被自己的魔法給反嗜了雖然不嚴重,使用冰系魔法還會凍到自己的傢伙也很少見了。
「抱歉呢......要去看看那隻動物嗎?」
僵硬的笑了笑,呼出的氣息都因為溫度而化為白煙,顫抖的手被抱負在溫暖的手心裡讓自己受寵若驚。
得寸進尺一點,也沒關係吧?
「懷特先生會冷嗎?抱歉一時沒有控制好範圍太大了......」
反手扣住了溫暖的手,半瞇著眼靠近了一點,小心翼翼的感受著溫暖。
「不用了。」
被反扣住手他也只是皺起眉頭,這傢伙體溫真的很低,估計是凍到了吧……明明是冰系卻怕冷。
「我無所謂,先離開這裡。」他穿的衣服算薄了,一直站在寒冷地帶身體不自覺顫抖。
「好的,抱歉啊明明是要來散心的......」
使用了魔杖將自己製造的冰雪給融化,努力的讓受到波及的植物恢復原樣。
另一手從收藏的空間中拿出了大件的風衣蓋在了他身上。
「有暖一點嗎?等等vivi就回來了。」
拉着他緩慢的走著離開這裡。
不知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遺忘了召喚獸可以透過精神空間直接傳送的事實。
「你自己才比較需要這個吧?」
他挑起眉頭說著,拉緊風衣讓冷風不灌進來好像也沒有要把風衣還給人的打算。
「有羊咩在。」羊毛也挺溫暖的不過羊咩那個傢伙大概死都不想給別人窩吧。
「沒關係,我有這個就好。」
笑著晃了晃相握的手,明明臉色已經很蒼白了卻笑的很溫暖。
「謝謝了,今天有懷特先生的陪伴。」
兩人一起穿越了先前的道路回到了原本的空地上,雪白的鳥兒也已經在高空上迴旋著準備落到主人的手臂上來。
「……又不是借給你的。」他想將手抽回來但看人臉色蒼白的模樣,嘆了口氣小聲的念著「隨便你。」
沉默的跟著青年一起回到原本的空地上,他將身上的風衣給甩到一旁的人身上,伸出雙手把VIVI給抱走。
「給我去曬暖啦,笨蛋。」
「好好,我馬上回來。」
苦笑著接受被人罵成笨蛋,披掛著有他人體溫的風衣讓手中出現了小小的火球取暖著。
也不知道為什麼不早點使用火系魔法。
「你有這種主人可真辛苦。」
他抱著雪鵰低聲說著,一邊順著鳥的毛一邊看著用火球取暖的傢伙,指當對方只是忘了可以用火系魔法的這件事情。
話說回來早上這人也沒有在用火系魔法融冰而是直接闖到他房間來……?
「咕咕。」
在人懷裡的鳥兒看了看自家主人,轉了個頭望著身上還有主人味道的人。
發出了意味不明的聲音。
「?」
他聽見懷中的鳥叫了一下,用指尖蹭蹭鳥的頭,方才他會直接抱住雪鵰也是不希望優奇安身上的寒氣染到雪鵰身上才會這麼做,他還挺喜歡這隻鳥的。
「我好了,懷特先生還會冷嗎?」
掐滅了手中的小火焰走了過來,順勢的摸了摸在他懷中的自家召喚獸,對於牠的聽話而感到滿意。
「嗯?有一點,還是早點回去好了。」
他將VIVI還給了對方,沒有拿出掃帚而是看著優奇安似乎在等待什麼的樣子,相當安靜。
「好,直接回宿舍就好嗎?」
笑著看他,讓vivi停在手上後就順勢向上揮舞,默契地配合著變大後飛回了兩人身邊。
「來吧。」
搶在了他之前上了鳥兒寬闊的背,再一次的伸出了手等待他握上。
他嘆了口氣「你就這麼希望我牽你的手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人總是喜歡肢體接觸,幾次過後他也不想掙扎了,隨他去吧。
伊哲伸出手握上回暖的手心,順著人的動作爬上雪鵰的背。
「因為很溫暖阿。」
笑了回答他,也不如說他是在這裡第一個給他溫暖的感覺的人所以才會這麼喜歡。
聽話地在他做好後放開了手,愉悅的哼著讓vivi載兩人回到宿舍。
「你真奇怪。」
自言自語般地說著,要說溫暖的話他自認體溫與常人無異,就不知道為什麼這人老黏著他不放。
「從樓下走上去吧?」鳥的話不好在五樓窗戶停太久。
「我也覺得我挺奇怪的……哈哈,光是我的年齡卻是一年級就夠奇怪了。」
眨了眨眼聽從地停在了空地上,不否認著自己奇怪的事實,笑著搔了搔臉頰。
「在這裡的和平……的確是挺奇怪的。」
「年級跟年紀無關。」
他年齡還有兩年才能上三年級他卻是提早上了三年級,這純粹是看個人和腦袋了吧?
「你的……」下意識想問對方家鄉是否不安定,但仔細想想好像不關他的事情,他默默地抿起唇「走了啦。」
「不過看上去我還是老了點……」
要不是自己需要學的還很多不然也不想處在一年級阿……好幾次遇見了一看就知道比自己年少的學長姐叫起稱呼來兩人都尷尬……
「嗯?你剛剛說了甚麼嗎?」
回過頭看了看他,似乎是沒有聽清楚他說什麼。
「你想跟一個四百快五百歲的精靈比老?」
一副你還是省省吧的樣子。
「沒事,和平不好嗎?」他一邊走一邊說著,心裡想的卻是覺得對方的身世似乎很混亂的樣子,還是不要接觸太深好了。
「也是……不論怎麼樣看起來都像個孩子吧?」
笑了下,看著他的眼神似乎暗下了點。人類和精靈的壽命差別嗎……
「和平很好……至少最後的和平很好。」
輕聲說著,垂眸看了看手上為數極多的戒指和刺青,想著這些物品存在的理由。
最後能夠和平真的是太好了呢。
「懷特先生的家鄉應該不常有鬥爭吧?」
「精靈也是會老的。」
只是時間比人類還要漫長許多,經歷也跟著變多了。
「我的家鄉?」他停頓了一下腳步,垂下眼眸似乎在思考著些甚麼,這個詭異的沉默持續了三秒之久。
「沒什麼值得提的。」他擺了擺手說著,雖然表情細微的變化卻告訴了眼前的人似乎有發生過一些事情。
「……沒事的。」
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他,明知道會被打還是選擇做出了這個舉動。
「我們現在在這了。」
笑著伸手摸了摸柔軟金髮,說出口的同時也對自己鬆了一口氣。
是阿,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頭上傳來了溫軟的觸感,碧色的瞳孔微微縮放,他抬起頭望向傻乎乎笑著的青年。
「……不要隨便猜測別人的想法,蠢蛋。」
伸手拍開了對方給與的溫柔,轉過頭不讓人窺視他現在的表情。
「明明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卻又擺出同情的樣子,我從來沒有後悔過我的決定,今後也不會後悔,不需要你這般的……」察覺到自己講了太多而止了聲。
「我沒有在同情。」
不管他轉過了頭,強硬地拉著他的手帶著他向前走。
「我也是,不論會有怎樣的後果我也不會後悔我所做過的事,發生了就是必然……」
走出了陰鬱看見了陽光,宿舍的門扉就在不遠處了。
笑著回過頭看著他。
「過去所發生的事,都是為了迎接未來。」
「你可真樂觀。」
手心傳來的溫度和人溫和的笑容,他心念一動,將手抽了出來,往人的臉頰一捏。
「你……真是一個徹底的笨蛋。」難得的笑了出來。
「嘿嘿。」
傻笑著任由他捏著自己的臉頰。
他才不會說是因為誰自己才能夠說出這樣的話呢。
「笑著的感覺,很棒對吧?」
「蠢貨,我又不是不會笑。」
他鬆開手,往前走了幾步。
「是你太蠢才沒看見。」語畢後打開宿舍的房門自己先走了進去不理會身後的隔壁鄰居。
「那以後能由我來讓你笑嗎?」
望著闔上的門扉輕輕的說著,也不知道他聽不聽的見,搖了搖頭笑著打開了屬於自己的門。
「以後一定會有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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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喔喔喔喔喔喔超有成就感!!!!
真的 好長啊(各方面(
真的超長的(((
沒關係我喜歡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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