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里爾。」從樓梯繞上來就看見白髮的少年,文森揮揮手,調整了肩上的側背包後大步走去。
身體回覆的狀況異常地快,讓人幾乎不相信他有半年的時間都撐著拐杖說話語詞顛倒,現在除了定時服用輕量的藥物外,前半年虛弱的景象就像是假的一樣。
「抱歉來晚了,我們走吧。」
「沒關係。」芬里爾朝文森搖搖頭後,與對方並肩走向萬應室,但剛進入時還是忍不住調侃了一句,「剛剛跟女朋友待在一起嗎?難怪遲到了一下下。」
萬應室裡應有盡有就是沒有食物,芬里爾將手上的籃子放在比較大的桌子上後,拿出茶具開始泡茶,並拿出小盤子擺放點心。
「不是。」文森搖搖頭說。「那些低年級的把惡作劇沼澤丟在男生寢室門口,還不知道去哪裡弄來說謎語的獅子雕像擋路,剛剛幫忙處理了一下。」看到被他綁在交誼廳椅子上的犯人們和說明情況的紙條後,希爾和多里安會很快讓這場鬧劇落幕吧。文森心情不錯地想著。
英國橡木魔杖以一定的節奏敲擊魔法星象儀,柔和的光點漸漸填滿整間萬應室,就像真的在宇宙裡一樣。
「這邊好了。」他倒進扶手椅裡,拿起腳邊的大抱枕。「黃道星座。」魔杖尖端延伸出金線,以他們為中心繞了一圈。
「啊…我該說不愧是葛來芬多嗎……」芬里爾表情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為什麼惡作劇幾乎都集中在葛來芬多,「你辛苦了,葛來芬多的兩位級長也是。」
「再等我一下,我倒杯茶給你。」說著,芬里爾揮著魔杖把茶水分別倒進兩個杯子,其中一杯慢悠悠地飄到文森面前,「還有點心,利文做的喔。」他給自己和好友個切了一塊,全部弄好後,芬里爾才悠閒地捧著茶杯,優雅地坐在沙發椅上,小口啜飲。
「要先討論哪一個?」他隨意翻開筆記本攤在桌上。
「比起一年級時養出的果凍怪,其實也還好,謝謝。」文森接過茶杯和點心盤說。「嗯……從我們自己的開始?我的話是天平座——」手中的魔杖轉了一圈星座便繞到他們面前。「——天平座和人際有什麼關係我是不懂啦。」
「我也不太清楚為什麼天秤宮跟人際關係有關,或許是因為長期以來對人的觀察才出來的結果?」芬里爾揚起眉,他動手翻起筆記,指尖夾著其中一頁,細聲念出內容,「代表均衡,守護星是代表愛與美的金星……這就讓人想起羅馬神話裡的愛神維納絲,畢竟名字是取自那邊嘛,古希臘人則是稱阿芙蘿黛蒂……所以天秤座很美有充滿愛?」芬里爾偏著頭滿臉困惑地盯著文森,似乎是想從代表天秤座的文森臉上看出什麼端倪。
「雖然有人說占卜和算命都是統計學的結果,但還是一點都不懂……」文森將牛奶加進茶裡,對芬里爾拋來的視線感到相同的疑惑。「算了,比起這個,天平座的故事可能比較有趣呢。」
他只是想了一下,桌上馬上就多了幾本和星座神話相關的書,文森抽了一本有著綠色書皮的:「『據說原本天平座並非是以神話故事為依據出現的星座,而是因為舊時代,當這個星座出現在天空之時是秋分,白天與夜晚同長,然而之後也延伸出是正義女神的天平的傳說。』」
「我有聽過這個說法,這樣也代表看見了天秤座就知道現在是秋分,也在觀星和指引道路上很有幫助。」芬里爾的思緒飄到小時候聽到的某個故事裡主人翁靠著對觀星的經驗和天文知識航海冒險,「不過天秤座在神話中故事就有點讓人……嗯,對人類失望吧?所以將天秤擺到天上變成星座。」
「總覺得神話中眾神總喜歡將人或物擺在天上當紀念呢。」他嘟嚷著,咬了口甜派。
「因為是人嘛……」他喝了一口溫熱的奶茶哼了兩聲說。「太完美的人大概也不會稱為人,是他們用的標準不對,至於天空大概是種櫥櫃的感覺?雖然不清楚,但說不定以前其實巫師也有自己定義的星座,上面放滿魁地奇球具。」邊說邊用魔杖在半空中企圖連出金探子的樣子。
「芬里爾的是什麼呢?」
「以聖經來說,這是人的原罪,不過單以神話來看比較像是在模仿神明,眾神的七情六慾比人類還強烈呢。」芬里爾輕聲笑著說道,他沒有宗教信仰,自然能用更客觀的角度去看待各種事物,聖經、神話對他來說只是故事,所以才能以開玩笑的方式回應,至於文森關於魁地奇星座的說法他倒是有不同的想法。
「我認為這不太可能,魁地奇的歷史並不像目前仍在使用的星座那麼久遠,而且如果真要放上運動相關的話,其他較為古早的運動又沒有像魁地奇熱門,辨認度上可能不足以使用。」聊到最擅長的部份,芬里爾侃侃而談,「我倒覺得掃帚或是大釜比較有可能放上去……不過以過去幾千年前巫師與麻瓜交流的歷史來看,說不定我們現今所知的星座就是巫師們定義的呢……嗯?我的星座嗎?我是水瓶座的。」
芬里爾舉起魔杖點出水瓶座的位置。
「這麼說有可能,過去巫師和女巫在部族裡幾乎都是領導者或是導師的角色,說不定星座的構成的確有可能和古代的魔法有關。」對於這個假設感到有趣地說,依照魔杖指示輸也快速翻動到水瓶座的頁面。「『青春女神不能再擔任斟酒職務,宙斯有一天下凡時,發現一名追羊的美少年,變身為鷺將他抓住,到奧林帕斯山上後少年總是勤奮的工作,宙斯於是送給他一個裝滿智慧之水的水瓶。』,也是很……莫名其妙的故事?」
「哈哈,星座的故事都挺莫名其妙的,如果是跟宙斯有關,通常都是抓走美人或是和美人生下孩子,宙斯還真是風流呢。」芬里爾撐著下巴,隨意地在羊皮紙上寫了幾個字,一邊笑著回應,「明明是裝滿智慧之水的水瓶卻是風象星座也蠻特別的,雖然教授說意象是瀰漫的大氣……大概是空氣中的水氣的意思?」
或許是室內很暖和的關係,芬里爾整個人都懶洋洋的,說話也帶上了一點散漫。
「還真是不喜歡這樣的個性呢,雖然是古代人的習慣沒什麼好批評的。」文森哼了幾聲當做他對宙斯的評論。「我想可以那樣子解釋吧,雖然占星什麼的實在是……感覺太不可靠了。」
他提筆在筆記本上寫下到此為止的討論,魔杖偏斜著黃道星座們隨著角度再次慢慢轉動起來。
「嗯……其他的部分,芬里爾還想討論哪些?」他單手撐著頭,懶散地看著圖案畫過眼前。「其他認識的人的?」
「利文和路恩都魔羯、四月牡羊、亞爾杰金牛、辛蒂獅子……」芬里爾邊想邊扳著手指一一算著,「還蠻多的,不過作業好像只是要標示位置和分特性,我們似乎討論太深入?」雖然嚴格來說他們已經稍微偏題了。
「還是討論一下魔羯?書上說摩羯座是被認為性格內向的象徵,背後故事也很有趣是關於山羊神『潘』,也代表人的膝蓋和老年……仔細想起來,利文和路恩從我認識開始就很老成呢,應該說早熟?」芬里爾已經從撐著下巴變成撐著臉頰,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在羊皮紙標上魔羯宮的位置。
「星座的位置還有點用處,特性什麼的真的可靠嗎?」文森看著芬里爾快睡著的樣子輕輕笑了起來,拍了幾下手發出響亮的聲音。「那些都是有人有意識加上去的東西,星星就只是星星,但是作業還是要寫完的。」
「就算利文和路恩再老成,那也是因為成長環境的結果;班和艾琳一點都不像,他們還是雙胞胎,班身上可以一點都沒有處女座所謂的潔癖。」文森咬了一口點心。「密緹爾可愛也不是因為她是雙魚座的。」
「這些特性是前人加上去的,同時還參考統整數據整理而出來的吧……不過對占卜、占星很有用就是了,雖然我看不出來。」
被文森用隱晦的方式提醒的芬里爾用力眨了眨眼睛,喝了口熱茶後,伸手拿起餅乾吃了起來,打算靠咀嚼食物讓自己清醒點。
「的確,個性什麼的不能靠星座去分辨……」芬里爾將餅乾下嚥之後又繼續在羊皮紙上標示其他星宮的位置,「可是、為什麼雙魚座就代表可愛?辛蒂也很可愛啊!書上有寫雙魚座可愛嗎?」他翻了翻課本卻沒找到關於這點的解釋。
「沒有,可是密緹爾真的很可愛,做的東西也很好吃。我的意思是我不認為學習那些特性是有必要的……雖然這樣說好像對阿姆斯壯教授不太好。」叉子在空盤子上漫無目的的畫圈,文森再次拿起紙筆。「『眾神在尼羅河河邊開宴會時,怪物狄翁出現了。愛和美的女神和她的兒子變成了兩尾魚跳進河中,因為害怕走散於是彼此綁上了一條布,宙斯回想起當時的姿態,覺得非常滑稽,於是變成星座送上天。』,看來除了個性,宙斯的幽默感也很差。」
「或許那些特性並不是放在人身上吧?但硬要套上的話,我覺得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會有。」芬里爾掩嘴打了個哈欠,他昨晚為了想新的魁地奇戰術而熬夜,幸好今天課程不多,不然他大概會首次在課堂上睡著吧?
芬里爾替自己已經見底的茶杯添滿熱茶,不慌不忙地啜飲了幾口才開口回應,「宙斯就是一位多情風流的神祉,否則也不會有這麼多掌管其他事物的神祉……與其說幽默感很差,不如說有些惡劣,將一名女神滑稽的模樣變成星座,感覺就是在提醒那名女神這件事曾經發生過,對女性還真是過分。」
「我也這麼覺得。」羽毛筆畫過紙張的刷刷聲沒有蓋住對方的困倦,看來就算繼續灌茶水也支撐不了多久,文森思考了一下將人扛回赫夫帕夫的可能性,決定今天還是先到這裡吧。「芬里爾你最近睡很少嗎?今天就先到這裡吧,星像儀模擬的夜空隨時都可以看。」
他揮動魔杖將室內的燈光調亮,魔法星像儀停止轉動、星座的光芒也漸漸消失在空中。
「抱歉、昨天不小心熬夜了……」芬里爾頻頻打哈欠,「作業也完成得差不多了,那今天就先回去吧……」
當文森將房間恢復一開始的模樣,正奇怪芬里爾怎麼這麼久都沒有說話,他回頭一看,芬里爾早已撐不住睡意趴在桌上睡著了。
居然直接睡著了。文森有些想吐槽地這麼想。等下要請度比通知利文才行。
他將桌上的空盤、餐具和文具收拾好後繞著芬里爾的身邊走了一圈,當腳步踏回原點時桌椅已經消失,白髮的少年則安穩地躺在床上,呼吸平穩。
「嗯……明天早上……」將憑空出現的綠仙鬧鐘調整好放到床頭櫃,他帶著自己的東西,輕腳離開萬應室。
謝謝文森!!!!結果中間兩人還是偷偷放了閃光,最後又要麻煩利文了XDDDD
謝謝芬芬和阿頁!芬芬睡著感覺有點可愛,
利文真的好像是大家的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