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暫時忘記江湖上繁雜的事，牙裏辛在家翻翻書、隨便寫些字畫、也意外地沒被叫去跑腿，過了幾天也覺得悶了，來到市集透透氣看有沒有買些有趣的東西轉換下心情。

早上的市集頗為熱鬧，智正想著既然武藝精進，應該買一些配得上自己的裝備才對，繼續用著入門送的東西太掉價，一點都不能凸顯身為〝師兄〞的顏面，所以今天是特地來市集置辦裝備的。
智正先是隨意地逛著，並沒有想好要買什麼，眼光隨意亂看，剛好撇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仔細打量發現是牙裏辛，智正就迫不急待地跑去拉住對方。
「石抹姑娘！這麼巧！你也在這裡！爺想找你好久了，可是爺沒有聯絡你的方式，爺的…那本武學…想找你研究看看練得對不對，雖然爺覺得爺練得很好就是了，但還是想找個人看看。」
為了叫住牙裏辛，智正本來說話聲音還挺大聲的，講到武學部分時卻刻意壓低了音量，就怕被人聽去似的。

「是智正小哥哇，既然練得好的話應該也睡得好覺了吧？」突然被人拉住差點回首就是一掌，但見是智正他笑了笑將原本要揮出的掌揮了揮裝作是招呼後放下，但那笑容卻有些顯得無精打采，「小哥來這裡是有想買的東西？還是散心？」

看著牙裏辛的表情智正一臉奇怪，放開抓住對方的手隨意回著話。
「睡的好不好爺不知道啦，反正爺覺得應該沒練錯，但還是少了點感覺，所以才想找你看看。
爺是來買東西的，倒是你才是來散心的吧？看你那衰樣，小心越逛越心塞。」

「還沒看到有趣的東西哇…想著看到平常不常見的東西心情說不定就好了……」他本想著說不定會有來自天遼大地之外的外邦商人帶些奇異的小玩意兒、或是奇珍異獸，但也許是近來惡尊教又開始有些作亂的緣故，外邦商人少了許多，有來的也都是賣些見過了的東西－－揉了揉臉想讓自己笑得不會那麼僵硬，「小哥是想買什麼呢？吃的？用的？還是送人的？」

「爺要買些裝備，你看爺都入行多久了還在用門派送的，是該換換了。」
智正拍拍腰上的佩刀向牙裏辛示意。
「你若沒事，要不跟爺一起？等爺買好東西再一起去郊外研究研究？」
雖然智正是想直接抓著牙裏辛去郊外，可是書冊放在客棧，不如買好裝備後回去取放。

「恩⋯好哇。」有人相陪可能就不會再去想鑽牛角尖的事兒，便同意了智正的提議，「不過小哥的刀⋯是鈍了？」牙裏辛總覺得用慣了東西是最好的，就算門派發放了武器他還是用著自己的竹棍。

智正將刀抽出，刀鋒對著牙裏辛。
「刀本來就是鈍的，不過爺有找人開鋒，爺也會磨刀，只是還是想換換，這刀質感覺很普通。」
刀刃看起來很普通，刀鞘也沒什麼花紋，看起來就很一般。

突然被刀指著讓牙裏辛整個僵住，不知道智正到底想做什麼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對方說的話也完全沒入耳，只專注於對方的動作－－畢竟神經病的想法常人無法預料。

看牙裏辛只是傻傻的盯著刀鋒看沒有其他反應，智正只好默默收刀回鞘。
「看你也不懂刀，傻盯著看能看出什麼來，走，邊走邊瞧吧。」
智正朝著牙裏辛仰仰頭，就往前走開始逛著。

「啊、好。」直到智正把刀收回鞘中他才鬆下緊繃的情緒，應了聲便跟在後面，但不敢走得太近、話也不太敢亂講了，只怕等等智正又突然發難會沒法子來得及反應。

「話說…爺說你離這麼遠幹嘛？」
智正回頭正要同牙裏辛說話，一看沒人再往後才發現牙裏辛跟的遠遠的，走過去揪住牙裏辛的手臂拉着往前走。
「你住哪兒？告訴爺，爺好方便連絡你。」

「又、又沒離很遠哇。」手被抓住只讓牙裏辛嚇得內心冷汗直流，聽對方問自己的居所又是一驚，「我住哪小哥還是別知道的好。」
噢天啊要是這傢伙跑來家裡亂吵被先生一把劈死了怎麼辦？他不擔心神經病找上門來，只擔心神經病的小命不保，認識的人死家裡多晦氣。

「什麼別知道的好，不知道才不方便，爺要找你研究招式都不知道怎麼找，放心，爺沒事不會去找你的，你不是爺喜歡的款。」
智正看牙裏辛緊張的，像是以為自己看上他一樣，不滿的說了幾句，手也放開了。

「我才對你這種黃毛小兒沒興趣！！」大聲反駁後馬上想起對方是神經病，等等生氣又把刀拿出來可怎生是好，連忙小小聲地繼續說道，「沒事不會找就不需要知道啦，這湘水鎮也才這麼大點兒，要找路上總是會有碰見的機會……」

智正一臉不贊同的搖頭。
「有事要找哪有空慢慢等？你看爺回湘水都多少天了才碰到你？爺也不是那麼想知道你家住哪，只要能方便聯絡到你就好。」
關於那本秘笈的後半，智正早練透了卻找不到牙裏辛給他看看對不對，整套練完智正感覺並沒什麼特別高深的感受，所以再想是不是動作不對。

神經病開始說人話了！！牙裏辛訝異地多瞧了瞧智正幾眼，猜想對方大概是因為被人踢上了天後又去表演胸口碎大石，導致內力岔了氣而言行異於常人，這麼一想便也不那麼戰戰兢兢地，「你可以找四牛哥留話哇～再不然去酒鋪也行，我常去的。」

牙裏辛的話又讓智正一陣搖頭。
「四牛哥？哪個四牛哥？酒鋪又是哪家的？你可別敷衍我。」
福臨客棧有個夥計叫四牛智正倒是知道，不過四牛這名字這麼菜，在街上喊就會一堆人回頭，誰知道牙裏辛講的是哪個四牛。
酒鋪也是，鎮上酒鋪不多但也不少，不說名字或位置也不知道要去哪找。

「就那個嘛，在客棧給大夥兒登記名冊啥的那位，沒敷衍你－－」
話還沒講完便給旁邊買些髮簪手環等的小販給蓋過了聲音。
「哎、那位俊俏的小哥，經過俺的鋪子前不給女伴買點啥嘛～瞧這姑娘樸素地看來都像個小夥子了你不心疼？」牙裏辛就算乍看再怎麼像男子，住在湘水鎮久了小販們自然知道他的性別，難得看著一位生著富貴人家長相的少爺同他走到一塊兒，那小販總覺得是個讓那小姑娘好好打扮的機會，當然順道也是要賺一筆。

智正不滿的看向小販，因為小販打斷了牙裏辛的話，皺眉就低喝罵人。
「別吵！沒看到爺在跟石抹姑娘說話？」
罵完人就接著繼續詢問牙裏辛剛剛的話題，理都不理小販。
「那爺知道了，那個四牛爺知道，那酒鋪呢？哪個酒鋪？爺跟四牛講，你大概多久能收到消息？」

「噯小哥您火氣別這麼大，一張俊臉都給糟蹋了，送個東西給姑娘還怕人家不給您找，您看看這個髮簪不挺好的？姑娘戴著在人群中也挺好給您認認哇！」不在意智正的怒喝小販仍舊努力搭話，拿著個上頭嵌了朵白玉花飾的銀簪轉了轉展示給他們看。
「有出門都會去那兒晃晃應該挺快的吧⋯⋯酒舖的話⋯我恩⋯不太確定⋯⋯」牙裏辛回著話又瞄了瞄小販幾眼覺得這麼無視人不大好。

牙裏辛講話心不在焉的又瞄著小販，智正不由疑惑，看向小販手裡髮簪。
「怎麼？你真喜歡？喜歡就買啊？」
接著又轉頭看向牙裏辛提醒道：
「爺有事找你會告訴四牛的，你可別讓爺找不到，爺現在就住客棧那。」

「啊…可是有時候會不想出門那就很難找了吧…不過那樣情況本就不怎麼想見人應該也是沒差吧？」牙裏辛自言自語似地在想可能聯繫不上時的狀況，講著一半猛然回頭看向智正，「喜歡？喜歡什麼？」只擔心自己是否又漏聽了，怎麼不知道對方所指的是甚麼？

「唉…怎麼賣？」
看牙裏辛的樣子，智正只好轉問小販，眼光瞄了眼髮簪示意。
「噯！小哥識貨啊！俺這鋪子的髮簪價格都一樣，只要一飛錢就好！小哥您瞧瞧！這姑娘頭上不就缺幾朵花嗎？」
看智正詢問，小販不斷挑換髮簪，拿給智正展示。

見智正開始向小販詢價，牙裏辛一方面放心對方總算沒再對小販惡言相向，但另一方面卻慌了起來，「我不用那玩意兒的別看啦！」他拉拉智正衣袖後轉頭向小販說道，「哎、這位大哥我們沒錢買這髮簪啦，你找別的有錢大爺推銷去吧。」

「喜歡就買啊，囉哩囉嗦的，你挑吧，爺出錢就是了。」
智正當牙裏辛和以前相處的女子一樣，只是口是心非或是捨不得花錢。
「噯姑娘這話說的！看小哥對您這麼傾心，您怎麼好拒絕呢？挑挑吧？俺這樣式多！包准齊全！別的店可沒俺這齊全！」
小販可不管牙裏辛的拒絕，可不能讓上門的生意跑了。

若是智正硬送牙裏辛到也是不會拒絕，但叫他自己挑這種事他可不幹，「就跟你說不－－」大聲講了一半才想起對方有時候會發病(X)聽不懂人話，語氣馬上轉回和緩，「哎、小哥那麼想買的話就這支吧，你戴上去看起來挺不錯的。」笑嘻嘻地隨手拿起了一支髮簪插上智正的耳畔。

智正在牙裏辛將髮簪插上後隨即拿下，將髮簪插回牙裏辛頭上，不滿的看向牙裏辛，隨手將錢丟給小販。
「爺不是女的，走了。」
小販接過錢隨即笑嘻嘻的美言幾句。
「謝謝小哥，姑娘噯！這髮簪配您當真漂亮！姑娘家就該打扮打扮，不然可鎖不住男人呦！」
小販說著話，眉眼卻不斷的朝牙裏辛示意智正。

「？？？」看著小販擠眉弄眼不知道是甚麼意思，以為對方是覺得智正配那髮簪很適合，便又一臉不解地插回了智正頭上。

智正惱怒的拔下髮簪，抓住牙裏辛的手就把髮簪往裡塞，接著轉身就走。
「幹什麼呢！別鬧！捨不得插著就收好！」
小販看著二人的互動掛著笑臉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抽續，見兩人離開後才輕輕嘆一口氣。

「？？小哥你這樣亂買東西錢夠嗎？不是說等等要去買啥來著？」當對方可能看自己拿著髮簪就開心便這麼拿在手中沒再塞回去，怕要是硬塞會去智正又會病發(X)，「你是不是常這樣亂買東西給人哇？」一邊亂問一邊跟上了智正的腳步。

智正聽著牙裏辛說話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髮簪還握在手中沒有收起，不由暗嘆女子果然都心口不一。
「要買裝備。喜歡就買，哪是亂買？錢不夠再賺就有了。」

見智正回頭，想是要看自己有沒有好好拿著那髮簪，牙裏辛暗自慶幸自己還有好好拿在手上讓他看到。
「嗯？小哥是靠甚麼在賺錢哇？該不會也是有給人在做護衛吧？」想起近來南宮先生說有幾位俠客可給眾人做護衛，他雖想智正的武功應該沒那麼高強，但給非武林中人做護衛的話應該還行吧。

對於牙裏辛的問話，智正很隨口的回答。
「不是…總有些不長眼的自己送上門給爺賺錢練刀，以前還在家時只有跑商才會遇到賊人，現在爺一個人出門就很容易碰到，也不知道為什麼？」
說著話智正也不由認真思索起來，但腳步不停，朝著一間藥鋪的方向走去。

「賊人？」有些不懂地歪了歪頭，猜想這小哥會隨便把人當作賊的可能性，「你確定真的是賊人嗎？會不會是你未過門妻子家的手下還是熟人之類的？啊、還是你樹敵太多大家看到你都想打？」想起上次天盤口大會發生的事猜測著。

智正一臉不滿的看向牙裏辛，要走去藥鋪的腳步不由停了下來。
「你想太多了，爺那麼受歡迎，怎麼可能會樹敵太多？他們可是叫囂著要爺把值錢的東西留下，或是要爺繳交保護費、買路財什麼的，還有的叫爺脫光了跟他們回去享福，唉…太受歡迎真是種罪過，你知道嗎？」
說到後頭，智正不由為自己搖頭嘆息一聲。
這時，藥鋪旁一名穿著華麗衣氅的高瘦蒼老男子，用著與年紀完全不相符的高亢聲音大聲附和著智正。
「說得好！老爺子欣賞你！小弟弟！你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受歡迎嗎！那是因為你的命格！老爺子我觀相多年！觀你命相真是驚為天人啊！但礙於命理玄機不可洩漏，我不好多說，否則有違命數，反而會礙了你的將來！所以！我決定將我珍藏的丹藥贈與你！但是！我卻不好白白贈與你！因為天機！這也會害了你！所以！我需要你用一銀兩和老爺子交換才行！」

正想問智正為什麼要脫光了才能享福，旁邊就蹦出一位高瘦的老人用那如敲鑼般大的嗓門連珠炮地講了一長串的話，基於敬老的緣由牙裏辛還是耐心地聽完了話，但聽完了只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這位阿伯你還好嗎？需要幫你找家人來接你嗎？」
恩，他敢肯定神經病一定有吸引神經病的能力。

男子連珠炮的話讓智正聽得一愣一愣，雖然貌似是在稱讚自己，不過又好像是要賣自己東西，因此智正倨傲的仰起臉，好奇的接口詢問。
「什麼丹藥？你讓爺看看再說？」
「這丹藥可是稀世珍藏！世間少有！若不是你遇到老爺子！你想買還要碰運氣！包準吃了讓你身體棒棒的！覺得從來沒這麼舒爽過！」
男子說著話就往衣袖裡深入，拿出一個方形的盒子，對著智正飄搖的，一副要勾引智正盯著盒子看的模樣。
見正眼光飄來，男子打開盒子一角讓藥香飄出，接著又迅速將蓋子合起。
盒內飄出的清香聞起來就讓人精神抖擻，不似什麼不良的反應。
年老的男子只顧著跟智正講話完全沒有理會牙裏辛的意思，但開盒並沒有避開牙裏辛。

神經病本來就與常人不同，不聽人說話也是正常的，便靜靜地在一旁聽著，想能否從對話中聽出個可以把老人送回去的地點。
雖然也有些擔心老人可能是來招搖撞騙的惡徒，但光天化日的大街上，應該是不至於拿些真會危害人的藥品出來，頂多只是劣等品或是將普通藥物的價格哄抬些吧！

聞著飄散的藥香，智正隨口接問幾句，打量著男子的扮相。
「這什麼藥？有什麼功效？一銀兩可不是隨便就能開口的，你的讓爺好好驗驗貨。」
男子聽著智正的話一臉贊同的點點頭，同時示意移到藥舖旁的巷子談。
「這個嘛…不是老爺子我不想說！可是人多嘴雜！說出去驚為天人啊！所以我們還是到旁邊慢慢說吧！」
路過的人聽著老人銅鑼般的嗓音，講話遮遮掩掩又怪力亂神，怎麼看怎麼有問題，一點都不想攪和進來，都眼神詭異的看著三人，腳步那是匆匆的走著，怕沾染什麼東西一樣。

看著街上行人投射過來的詭異目光，牙裏辛一點都不想被當作跟他們是一樣的，但擔心老人要是真是迷路的失智老人該怎麼辦？或是只是裝失智其實是要把智正抓走的惡人怎麼辦？只好跟著一道走進巷子。
「全天下都聽到您老在說什麼啦⋯⋯」自個兒一人朝旁邊空氣吐槽。

一走進巷子，男子的聲音卻突然尖細暗啞起來，說話聲音小聲卻刺耳，讓智正不由眉頭皺起。
「告訴你吧小弟弟，老爺子這藥雖然不說絕無僅有，但絕對是稀世珍寶，尋常人想買都買不到，老爺子今日將他贈與你，將來你可別忘了老爺子的恩情，這藥名叫煅武行骨丹，可以幫助習武之人通順經脈、強健體魄，但要買可不好買，是習武之人人人得而求知的珍寶，雖然依靠外物不是正理，但這是能讓人提升基礎的藥丸，決不是那些虎狼之藥。」
男子說著話，緩緩將盒子抬高，將盒子置於智正眼前，緩緩將盒子打開，讓盒內的藥丸整個呈現在智正眼前。
盒內僅有一顆藥丸平躺在絲綢之上，像是有凹槽固定一樣，藥丸妥妥的安置在正中央，飄散的藥香讓人神清氣爽，好似真有奇特功效。

老人雖然壓低了聲音但牙裏辛耳中聽來還是清楚得很，聽智正被叫小弟弟在旁邊偷偷地笑，但聽著聽著便覺奇怪，方才說要買一兩銀子現在又說要贈與？究竟是打算如何？不過神經病講話顛三倒四倒也算是正常，聽聽便過，但那煅武行骨丹⋯⋯⋯怎感覺在藥坊裡見過那名稱哇？
他搞不懂狀況，便不說話看著智正自己如何決定，但只見智正聚精會神的盯著宛若珍寶般被置於盒中的藥丸。

「好，不過爺想實驗一下才能確定這藥到底值不值一銀兩，有沒有問題。」
智正說著話動作飛快的抓住丹藥就往嘴裡丟，渾然沒想到將藥拿去檢驗一下再吃，心道旁邊就是藥鋪，真出問題也能馬上看，就沒管那麼多。
男子沒想到智正會是這種舉動，完全沒反應過來，不斷地看著空空如也的盒子，再轉頭看著吞下藥丸的智正，瞪著眼傻張著嘴發出〝啊—啊—〞，來會看著。

「哎小哥你幹嘛這藥丸才一顆就算真沒效你也不能這樣哇！你看這老人家的痴呆都因為你變嚴重了還不趕快陪人家錢？」若說這老人是騙子，那智正那行徑便可說是搶匪了，「你這樣就像螃蟹一樣，螃蟹！知道嗎？橫著走的！」一急起來便開始不知道在講些什麼了。

「有效爺當然給錢，沒效的話爺就—」
話沒說完，智正就突然沉默起來，隨即閉緊眼站著，調動著內息調節身體內的氣流。
男子則是繼續的來回看著，不斷喊著〝啊—啊—〞，反覆著動作沒有其他反應。

「管他有沒有效你吃了就是該給ーー」話沒說完智正便不知為何突然閉起眼，加上旁邊的老人反覆發出不明的叫聲，牙裏辛只覺得是不是神經病碰在一起不僅要病發還要突變了，馬上噤口緩緩地朝大街的方向移動。

男子沒有理會牙裏辛的舉動，只是死板板的重複著動作，不停的〝啊—啊—〞。
智正也是閉眼站著沒有任何反應，渾然不顧周遭環境。

覺得就這麼把智正丟著跟奇怪老頭在一起也不好，站得稍遠後卸下背後的竹棍想戳戳智正示意他快走，錢的問題之後再說，而這一戳戳中了智正的 。
藍 腰側
紅 肩膀
黑 腦袋瓜
綠 屁股

智正被戳也沒有任何反應，繼續沉靜在自我的世界當中。
男子也是沉靜在自己的世界中，只不過〝啊—〞的聲音越來越微弱，眼睛充滿淚水，像是要哭了一樣。

見智正沒有反應又戳了一次

被戳了兩下，智正終於不滿的睜開眼瞪向戳人的牙裏辛，一把揮開戳在腰上的竹棍。
「鬧什麼，真是的。」
看著行為癡呆的男子，智正伸手從錢包中掏出一銀兩放到原本放置丹藥的地方，才緩緩開口，向著男子作揖躬身。
「你的藥有用，爺買了，爺不會白吃你的丹藥的，謝謝賜藥。」
而男子像是才反應過來，迅速蓋上盒子搋進懷裡，轉身就往巷子內走去，笑呵呵的大聲囔囔著，像是剛才淚眼汪汪的不是他。
「呵呵！呵呵呵呵！天機不可洩漏！天機不可洩漏哇！」

看著行徑完全就是神經病的老人迅速走掉，再看看智正，恩，果然神經病才能跟神經病溝通。

目送老人離開，智正轉回頭看向牙裏辛。
「怎麼？羨慕爺？藥爺已經吃了，沒了，你只能等下次了。」
智正一出巷子就轉往藥舖閒晃，不知道是要買還是不買，總之可以看出智正喜上眉梢的心情。

「你沒事就好。」見智正吃了藥似乎沒事，一顆心也放了下來，笑了笑跟著智正走入藥舖，看著架上藥罐的名稱，瞧了幾眼發現一個不起眼的小角放了個小藥罐，上頭貼著的字條有些不清，但看起來總覺得有些像那老頭方才講的藥名？
「噯、大哥，我說那邊兒上的藥罐裝些啥哇？」他朝櫃檯正閒著沒事有些發愣的夥計問道。

「哪個啊？」
伙計被叫住才回來魂，不過藥罐一堆，也不知道牙裏辛問的哪個。
智正隨意的看了些傷藥，就回來走到牙裏辛身邊，貌似已經看完了。

「那個放在最左邊角落的小藥罐，寫著什麼什麼武行骨丹的⋯哎智正剛剛那老頭硬要給你吃的那藥丸叫什麼哇？」不確定方才從老人口中聽到的名稱有沒有記錯，見智正走過來就問問他。

「煅武行骨丹，怎麼？這裡也有？有的話爺倒是想再來點。」
智正一臉嗑藥嗑上癮的模樣，臉含期待的看向伙計。
伙計看向牙裏辛所以說的地方，拿著那藥罐往這走來詢問。
「客人是說這這個？」

「對啦就是這個，這個是叫啥？啊對、煅武行骨丹，這藥是叫這個名稱嗎？大哥你知道這煅武行骨丹有甚麼功效哇？剛剛外頭有個怪老頭硬要賣那藥給這小哥，也不知道是真藥還是假藥，你講下這藥效給我們聽聽吧。」神經病講的效果他不敢信，想聽店裡夥計講再看看智正的感受是否相似。

「這個…這個……」
在夥計拿著藥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時候，掌櫃眼中精光一閃、耳朵搧了搧，快步衝了過來一把抓住夥計手中的藥罐並用屁股將夥計撞開，就對著夥計大罵。
「你個沒眼界的小潑皮！我怎麼教出你這沒腦子傢伙！扣你工錢！！給我滾去旁邊整理去！！」
夥計只能唯唯諾諾的稱是低頭道歉，唉聲嘆氣的走到一旁整理藥罐。
「客人呀～客人～您真有眼光啊！居然知道這〝煅武行骨丹〞，您別看它放在角落像是不起眼被冷落的樣子，這丹藥啊可貴的很吶！而且那是珍貴的不得了哇！就是因為稀少咱們這店不容易進到貨，時常是空的才會被放邊角處，不過啊您運氣好～咱們這裡面可還有一粒丹呦～您買到絕對是賺到的！至於這功效嘛～～～」
掌櫃說的那叫抑揚頓挫，聲音獻媚的與剛剛的粗聲粗氣完全不同，說著話耳朵還不停的一抖一抖，整個紅光滿面、眼睛有神。

「嗯嗯嗯所以功效是？」牙裏辛專注於那掌櫃講的話，努力不被那對搧來搧去的耳朵給拉走注意力。

見牙裏辛上道的接話還聽的專注，掌櫃說的更是口沫橫飛。
「哼哼哼——不是咱給您賣關子，這丹的藥效可厲害了啊！可以疏通靜脈、強身健體！包準吃了讓您身體棒棒噠！從來沒這麼爽過！如果您腰疼、屁股疼、身體不好、腦袋沉重、體虛、體弱多病、身體不順暢，包準讓您快活似神仙！」
掌櫃的吞了口唾沫緩衝一下又開始噴口水，智正為了防止被噴到，整個人都站在牙裏辛後面。
「而且如果是習武之人吃了那更是功效期高啊那什麼精氣神包準給你通通突破突破再突破初出小蝦米幹掉老牌大鯨魚也不是夢內力如湧泉灌頂一樣源源不絕體力那是奔鎮百圈也不懈怠現在本店就這一粒看您如此識貨又識相長相又如此俊俏聲音有如天籟掌櫃的給你打個折這一粒棒的沒話說的煅武行骨丹丹只要賣您五銀兩！！」
掌櫃的說完話後不住的喘氣，瞪向剛剛去打掃的夥計，夥計乖巧的遞上茶水讓掌櫃順喉。

智正站在身後讓牙裏辛無法向後躲避口水，拿起手來擋口水似乎也不太禮貌只好正面承受，好不容易等掌櫃講完趁對方喝茶休息時連忙用袖子把臉上的口水給擦個乾淨，然後開口問，「可是剛剛那怪老頭只賣一兩耶？你是哄抬價格還是你這藥有那老頭的五倍功效？」

掌櫃的耳朵抖了抖，表情真誠的看著牙裏辛，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
「什麼老頭？哪來的怪老頭？怎麼可能只賣一兩？客人啊你要小心啊！現在賣假貨的多，吃了身體沒好反而會壞的，話可以亂說藥不可以亂吃的，咱這藥舖可是良心事業，那種水貨假貨本舖可沒有，絕對是純良的真貨您放心，您看看您看看，絕對是真品，不要被騙了還不知道啊！真品是長這樣的。」
掌櫃的小心翼翼的打開藥罐，只見罐裡一粒丹藥孤伶伶的躺在罐底，藥香從罐內飄出，聞著與剛剛智正吃的藥丸是一模一樣。
智正站在牙裏辛後方探頭往前看，聞著藥香隨即眼睛發亮。
「真的是！」

「可是⋯⋯」，看了眼智正不像吃到假貨，反倒像瘋病好了大半。先不管這藥成本多少，商人做生意總是想多賺點牙裏辛也理解，可五兩真的是太貴了，他花不下手也沒那錢。

這時在一旁端著茶水的伙計小聲的問著掌櫃。
「老闆，這真的是真貨嗎？我來這裡也有幾個月了，怎麼都不知道這東西哇？放在邊角都生灰塵了，要不是客人問起我都沒注意呢。」
掌櫃的耳朵搧了搧瞪像夥計，悄聲罵道：
「你個小潑皮懂什麼！這貨當然是真的！咱們可是做店鋪的怎麼可能賣假貨！只是這東西珍貴，進的不多，買的也不多，放著放著就忘了，也不知道這丹多久了，能賣出去趕快噱一筆回來啊！」
雖然兩人壓低音量小聲的對話著，不過牙裏辛跟智正二人卻聽的一字不漏。

聽掌櫃和那夥計悄悄談話看來那藥該是真貨，但放久了也不知道功效會不會縮減。
「放久了還拿出來賣那麼貴⋯⋯說不定都過期了⋯⋯」牙裏辛沒有責怪的意思，他只是想到什麼便說出口了。

聽到牙裏辛的話，掌櫃立即瞪向夥計，夥計龜縮著脖子趕緊跑去一旁擦著藥罐，認真的像是要把藥罐的花紋給擦掉一樣。
「唉呦～客人說的什麼話呢～這藥跟酒一樣啊！那是越陳越香！越陳越香！怎麼會有過期這種事呢？要不咱再給您打個折，打對折如何？算您三銀就好！怎麼樣？」
掌櫃笑的討好，嘴角高高的掛著耳朵也一抖一抖的。
智正看這情形不免在後面講了幾句。
「什麼越陳越香，你到底懂不懂藥？只知道賺錢吧你，沒變藥渣子都不錯了還想要黑那麼多錢，爺的正貨都只要一銀你這爛貨還要三銀。」

「算啦小哥我們就別跟他計較了，這種又騙人又賣很貴的店我們下次別來就是了，連剛剛的怪老頭說的話還比他們真多了。」聽掌櫃一陣瞎扯得比剛剛賣藥給智正的瘋老頭還誇張，也不想討價還價了，拉著想理論的智正就要往外頭走。

「欸！等等！您們說什麼呢！咱這店鋪可是老字號，代代相傳下來有信譽的百年老舖！怎麼會是黑店呢！您們可別亂說糟了咱們的生意！」
掌櫃的瞪大眼說著話，看著牙裏辛拉著智正就想往外走，抱著藥罐長開手擋住二人，眼光瞄著周圍就怕有客人攪和近來聽了什麼不該聽的。
「兩位客人，藥不能亂吃話也不能亂說哇！您們這樣可是傷害咱們的生意，今天算是咱不厚道，但您們也不能毀人家業，咱們劃個道，您們待如何？」
智正其實並不想走，雖然價格貴了些又放得久了些，只是與剛剛的老先生一對比，便不太想順掌櫃的意而已，不過這掌櫃貌似開竅了，隨即開口喊價。
「一銀！賣不賣！不賣是黑店！」

「掌櫃的，你家祖上是都相傳要隨意哄抬價格嗎？」牙裏辛歪了歪頭看著突然著急起來的掌櫃，作人敢做就敢當嘛，他不大懂對方明明先前就在騙人，現在卻又不想這件事傳出去的原因。
雖然已經不大想管那個藥了，但智正那麼努力在幫自己殺價的樣子讓他覺得也不能這樣一個人走掉，只好勉強地待著。

掌櫃緊張的看著左右客人，見客人只是好奇的看過來，並沒有湊近聽，趕緊圓話，耳朵是抖個不停。
「您…您們說什麼糊話呢…本舖做的是良心事業，鄉親們要是有需要，咱們的鋪子都會盡力相助的，只是這藥真的稀貴，咱心急才說錯話，您們可別和咱計較，一銀就一銀，那怪老頭能吃得下，咱舖子也吃得下！」
聽掌櫃的話，這價格是定下來了，智正就想掏錢將丹買下。

聽掌櫃都那麼講，再繼續讓人家為難也挺不好，正想著就付錢了吧，卻發現智正似乎也要掏錢，「恩？你不是吃過了嗎？還要買哇？」

「怎麼？你想要？爺覺得這東西好啊，多多益善？」
智正停下動作看向牙裏辛，心想如果一人獨占好像也不厚道，剛剛他貌似還挺擔心自己的，隨即雙手抱胸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你的機緣，爺不搶，不過你出不起錢爺就買走了。」
掌櫃的看著兩人，不明白這到底是要還是不要，只希望二人不要再說什麼壞了店鋪的名聲。
「兩位客人，您們意下如何？」

「謝謝小哥的禮讓啦～」本想智正若是要的話便給他買好了，但見對方似乎有意讓給自己便沒有推辭，掏出一兩銀子放置櫃檯上並將藥罐塞入懷中，「我說掌櫃哇，不想要傳出去難聽就別做那種事嘛，正正當當的賺錢不挺好的？大家要是都不堂堂正正走正道的話，這世間的亂子也會少多啦！」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對掌櫃講。

「那是！那是！一時鬼迷心竅，客人不要見怪！下次可一定要再來，絕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情！咱店舖可是誠信有加，您儘管放心！」
掌櫃看到銀兩就喜笑顏開，樂的合不攏嘴，耳朵不停的搧著，還用手輕輕的打自己的臉表示責怪。
智正看牙裏辛將藥罐放懷裡，忍不住就開口詢問。
「你不直接吃了嗎？帶著多不方便？而且不保險，我會護著你化藥的，放心吧。」

「雖說這該是真藥沒錯，但我還是想回去給先生瞧下比較安心。」也不管有沒有跟智正說過先生是誰，就只是講自己想講的，「小哥不是還要去看刀？不怕慢去了好貨先被人挑走了？」

「爺吃了都沒事，緊張什麼…去看吧。」
反正在藥鋪也沒事了，還有東西要買，晚點還要練武，智正便轉身就走。
也不是怕牙裏辛說的話發生，不過也不想拖延太多時間。

「是說小哥哇～當初怎麼會想加入血刀門呢？覺得用刀很帥？」見智正轉身就走忙是跟上了對方腳步，雖見智正吃了藥瘋病倒像是全好了似的，可牙裏辛還是不敢走他旁邊，在身後大約一步左右的距離跟著。

「算是吧，你呢？怎麼會加入長空。」
雖然不好奇，不過自己都說了問問對方也是應該的。

「欸？」沒想到問題馬上便給拋了回來，支支吾吾地想了好一陣才說，「大概⋯是因為沒什麼規範吧，來者不拒去者不追的感覺⋯⋯恩，大概是這樣！」講得像是也不太清楚自己理由的樣子。

智正不太懂牙裏辛的意思，只是隨口接話。
「是這樣嗎？」
兩人隨意的聊著很快就到了武器店，智正進去後就直往刀架去。

見著店內形形色色的武器牙裏辛好奇地張望著，但不忘站離智正稍遠一些，只怕等等對方突然哪根筋不對想找人試刀就糟了。
見著一角放著些棍棒類的武器便逕自過去看了，但還是豎著耳朵聽智正的動靜。

刀架上的刀種類繁多，不過智正習慣用直刀，所以可挑的刀類就少了一半，而刀身長度和造型又被刷掉了一半。
夥計想要來給智正介紹，不過被智正隨手揮揮打發了，打算自己挑個順手的。
智正看到合眼的刀就會拿起來擺弄，抽出刀刃隨意揮砍幾下或挽幾個花俏，挑的十分認真。

牙裏辛接連拿起了幾根棍子在手中惦了惦，金屬製的、有著浪濤花紋的，覺得打起人來都該挺疼，但挺沉在手中不大好使，便又都放了回去，轉頭看智正試刀。

智正最後挑了幾把刀詢問夥計，夥計很熱情的向智正仔細介紹了材質、尺寸、重量、價格以及一些天花亂墜的描述。
最後智正又嘗試了幾把刀，選了把鋼質的直刀，刃長二尺五吋、柄長八吋，刀身偏沉、刀鞘樸俗、柄頂有圓環，單手雙手皆可施展。
付了三飛錢給夥計就將刀暫時握在左手上，轉頭尋向牙裏辛。
「你可有要買的武器？」

牙裏辛搖了搖頭算做是回答，抬眼朝智正新買的刀望去，「我還以為你會選更花俏的。」店裡面多的是裝飾華麗品質看來也不錯的刀，對方看起來花錢也不會客氣，所以他有些意外智正選了那麼樸素沒特別亮眼的一把。

「太花俏很容易讓人注意，爺已經這麼搶眼了，還是不要再吸引太多目光比較好。而這刀的威嚴霸氣，用眼睛可是看不出來的。」
智正臭美的自戀一番，還撥了一下頭髮，甩一下披風就往門外走去，出門前還用眼光示意牙裏辛別忘記跟上。

不知道智正甩頭髮的用意是甚麼，猜想可能是太久沒洗了有點癢所以故作姿態撥弄一下止癢，想想也是，那麼長的頭髮洗起來一定很麻煩。
牙裏辛邊著麼猜想著跟著智正走出店外，看著對方背影他竟有些覺得那綁起的長髮隨步伐擺動的樣子有些美，在心中稍稍有了一下將頭髮留長的打算，但馬上因為洗頭髮太麻煩而打消了念頭。

智正出來就轉往隔壁不遠的防具舖逛起來，不過貌似只是看看，並沒有認真挑選，只是走到放置披風斗篷的就停下來開始認真地看了起來。
而店內挑選看貨的人挺多，夥計忙得很，並沒有空來招呼智正和牙裏辛。

夥計沒來招呼也挺好，可以不被人打攪地好好看商品。
挑了個護腕後牙裏辛便晃到智正身邊，「小哥要買披風？不覺得挺礙事嗎那個？」施展拳腳時還得多留意別被纏住他便覺麻煩。

「這你就不懂了，穿披風的好處可多了，可以遮風、避雨、遮陽、禦寒、擋沙塵，選對顏色在野外還可以躲藏環境中，露營可以當毯子、被子，打架也能用披風遮掩對方視線。只要習慣他的好處，就不會覺得礙事了。如果真不行，打架時也能迅速卸下。」
智正講的頭頭是道，可見對披風的愛有多深。

明明感覺是個大少爺，但聽起來智正貌似在外流浪很久、對野外求生的常識意外地多，覺得好好的大少爺不當去妄想什麼野外求生的智正果然是病得不清，牙裏辛不禁對他投以憐憫的目光。

智正沒有看向牙裏辛，只是認真的挑選著斗篷，所以將沉默當作牙裏辛在認真思考自己說的話。
拿了幾件起來，又放回幾件，最後拿起兩件深色但造型及材質不同的斗篷，算是挑選好了。

雖然覺得智正病得不輕但講的內容還算有道理，便拿起了件披風往身上披上想感受下－－恩感覺礙手礙腳的，不過天冷了當作保暖的應該也不錯。
牙裏辛披著那件披風想找面鏡子瞧瞧自己現在的模樣，但這裡是防具舖可不是服飾布行類的，當然是連面銅鏡也找不著，於是便將目光落到智正身上，「小哥你瞧我穿這披風看起來如何？」

「當然是不錯了！」
智正看牙裏辛披上披風，可見是很認同自己觀點，隨即看著對方認真的點點頭。
「很好看。」
也不知道智正是在稱讚披風，還是牙裏辛，還是穿著披風的牙裏辛。

「怎麼？是穿著就跟你一樣帥了很不錯嗎？」他笑嘻嘻的回應，然後在心中默默把披風歸類到讓智正瘋病不發作的物品之一。

「爺帥不只是靠穿著。」
對於牙裏辛的話智正搖頭不是很苟同，認為自己就算脫光了也很帥。

「那不然是靠什麼？你的頭髮嗎？」不知道智正那麼有自信的理由是什麼，但他覺得大概是那頭長髮吧。

智正摸著頭髮看了看，接著鬆手一甩，搖搖頭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爺就算遁入空門剃髮為僧也是很帥的。」
接著也不管牙裏辛的反應，拿著兩件披風就往櫃檯走去，和掌櫃的結帳。

可能剃髮之後就不會因為太久沒洗頭而頭皮癢了吧？只可惜了那頭亮麗的長髮⋯⋯牙裏辛默默想像著智正和阿爾斯蘭的合體（？。

結完帳智正拿著打包好的東西走向牙裏辛。
「爺好了，你呢？還有什麼要買的嗎？」

「啊、要買要買等我一下！」見著了智正轉過來的臉牙裏辛才猛然從對於頭髮的想像中回神，忙要脫下披風去結帳，但脫下後他摸了摸那質感，猶豫了下便換了另套披風跟護腕一起交給掌櫃算錢。

看著牙裏辛再看看外頭，智正才開口詢問。
「你還有要買什麼嗎？爺都買好可以準備回客棧了。」

「好啦～久等了～～應該沒了～」拿著包好的東西快步地走到智正身旁，他本就沒特別想買什麼，只是跟著智正看看有想買的便買了，「啊、你不是說要練那個治療失眠的？你要回去放東西？」

「嗯，爺冊子放在客棧，要先回去取才行，也可是順便放放東西。」
聽到回答智正邁步就往客棧走去，眼光瞄了下牙裏辛手上的東西。
「你要跟爺一起去客棧然後到郊外，還是你要先回去放好東西，再到郊外和爺碰面？」

「沒事、我就拿著就好，回家⋯有點麻煩⋯」要是回家被先生叫去跑腿可就沒辦法馬上忙智正解決失眠問題了！失眠問題大！當然要先解決！！

「那走吧！」
聽到牙裏辛的答覆，智正隨即開心的往客棧走去，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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