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這樣哭著過了幾天,她總覺得又開始怕起人來了,所以哪裡都不想去,只是蜷縮在櫃子與床之間。
震動的手機及亮起的屏幕將她拉回現實,繭吸了吸鼻子,止不住哭泣聲地按下了通話鍵,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是哭著。
這個聲音......?
直覺有些不對勁的月朗先沉住氣,「是小繭嗎?我是月朗,妳在忙嗎?」
熟悉的聲音反而讓她更止不住哭泣,明明有很多想說的話,卻卡在喉嚨,完全說不出來。
傳出的只有逐漸大起的哭泣聲。
漸大的哭聲讓他驚愣的心臟頻頻漏拍。
想要馬上到她身邊去。
「小繭,妳在哪?」起身的月朗開始收拾衣物,似乎是打算出門。
被驚動的美乃滋只是睜著晶靈的雙眼注視著他。
在哪…她…
想要回應對方的話語,想要見他,但心中又有一股抗拒,話也說不出口。
怎麼辦、怎麼辦……
除了哭泣以外她現在什麼也辦不到……
是被驚嚇到說不出話了嗎?
握住手機的指尖微微泛白透漏出焦急,但不知道她在哪他也沒辦法找。
......快想一想....
他使勁地搓揉髮絲,「小繭,別掛電話。」
至少聽到她聲音能確認她是安全的。
擺盪著尾巴,美乃滋從桌上輕巧躍下。
「喵~」
......注視眼前的貓咪月朗嘴巴開闔著想說什麼,但又作罷。
「小繭沒事的,不管有什麼事我會盡力幫妳的。」注意力又回到該如何找到對方。
只見美乃滋在他面前轉了幾圈後鑽進他外套的口袋。
「哇、現在不是玩的時候--」
美乃滋的嘴裡叼著一串鮮明的鑰匙,那是小繭給他的、804鑰匙。
.........
「說的也是.....」他喃喃的接過鑰匙,就先從最近的地方找吧。
他揚起淺淺的笑容撫揉過毛絨。
「小繭,我現在就去找妳,妳可千萬不要掛電話?」
現在……找自己……
怎麼辦、怎麼辦……
她現在這個樣子,話都沒有辦法說,甚至連情緒都控管不住,她要怎麼面對對方………
不要、不要…她好害怕。
她不想再因為自己的任性惹人生氣了。
哭泣聲沒有停下。
不過想起來小繭還有一位室友......希望不會打擾到她才好。
月朗緊張得先敲了敲門,「妳好,我是月朗!打擾了!」
靜默地等待幾分鐘後他才拿出鑰匙開門,看來室友似乎不在,那小繭會在嗎......?
然而才剛踏進804他就聽到近似電話中迴盪的哭聲,憑藉記憶他走到她的房門前敲了敲。
「小繭妳在這嗎?我....我進去囉--」旋開門後耳邊的哭聲更加清晰。
她聽見了聲音,情急之下掛掉了電話,將臉埋進膝蓋之中,忍耐著哭泣聲,不想讓對方找到,但聲音仍然毫不留情地從縫隙間流出。
就是在這裡了吧。
月朗肯定的把手機收起來,不過他也來不及問對方發生甚麼事就直接跑來了.......但他就是擔心嘛。
在房間內來回走動,他依循在靜默中迴盪的細微聲響,找到窩縮在櫃子與床間熟悉的銀白。
他坐在對方面前輕聲開口,「小繭......?發生甚麼事了?」略為心疼的目光,他伸手摸了摸垂頭的銀白。
在對方的手碰到自己的一瞬間,她忍不住向後退,將背部抵上牆,嬌小的身體不斷發抖,遭到壓抑的哭泣聲也越來越明顯。
她不想躲開對方……明明不想的……
身旁散落著筆記本的紙張。
.......她不見得這幾天都像這樣哭泣嗎?
「小繭想哭就哭吧.....在我面前不用忍耐的。」他伸手抽起一張筆記本落頁,「如果講不出口......能用寫的嗎?」
就像他們最初見面的時候,他把紙遞到她面前。
她仍在抽泣著,輕輕抓起一旁的筆,顫抖的手在紙張上頭寫下了幾個字。
『和哥哥大人吵架了』
淚水滴落在紙上,暈了開來,她同時也哭得更厲害。
和露.....嗎?
果然再怎麼親的人也還是會吵架呢......
不過還真難想像,不管是誰惹怒誰、吵架原因是什麼,都很難想像。
月朗沉靜的抹過她眼角的淚水,舉止輕巧的彷彿是空氣細微的流動。
「原因是什麼?能寫給我看嗎?」柔和道。
『我想見母親』
『想要試著跟過去的自己和恐懼告別』
『可是哥哥大人他』
寫到這裡,筆從手指間滑落,她掩住臉,顫抖地哭泣。
那時的話語及口吻一直在她的腦海迴盪。
他曾經聽兩人說過關於小繭母親片片斷斷的事情,對於想要面對十六年來的受虐好好的告別,他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但依照露的個性.....他大概有別的考量吧。
可是小繭這個樣子......
他伸手輕撫摸她的頭,多麼想把顫抖的她攬入懷。
「露.....他說了什麼?」左思右想他還是問出口。
將筆再次撿起,她抓過另一張紙,筆跡微微顫抖。
『別開玩笑了,那種人才沒有被稱作母親的資格,別太天真了』
將對方當初說的話寫下,她伸出空著的手,抓住戀人的衣擺。
......他感受到驚嚇和怒火從字語筆跡間傳遞出來。
橙眸凝視蒼眸輕道,「之後妳就一直躲在這嗎?」握緊了那抓住他的手,沒有費太多力氣的抱住窩縮在裡面的對方。
「好好哭個夠吧.....讓我陪著妳、好嗎?」
「…啊……嗚……」
溫暖的懷抱及熟悉的味道,她常常待著的地方,她覺得是安全的地方。
戀人的身邊。
「月……嗚………月、月………!」
終於忍耐不住,她跟著抱緊了戀人、呢喃對方的名字,嚎啕大哭。
微垂下的橙眸放心的揚起嘴角,輕輕撫摸她纖細的背脊。
「沒事了....我在這裡陪妳。」
熟悉的薰衣草香蘊含水氣悄然瀰漫。
「對不起……一定是我、是我盡說一些任性的話………哥哥大人才會………」
收緊了抱著對方的力道,她依然哭泣著:
「對不起…對不起………」
「我不認為那是任性話呢。」他輕喃,「但也許露有自己的考量也不一定。」
「妳可是他最寶貝的妹妹。」指尖輕撫過她的背脊,「他一定是不願意再讓妳受到傷害了。」柔和道。
「真的…嗎……」
她抬起頭,含著淚水的蒼眸注視著柔和的橙眸:
「……不是……因為我的任性…而生氣嗎?」
仍然一抽一抽地哭泣著。
「真的,而且小繭這樣並不任性。」指尖輕拭過她溫熱的淚水,「我也不認為露是因為這樣才生氣的。」
不過確切的原因他也不曉得就是了,但他知道......
「再去和露好好的談談和和好吧?」
是家人也因為是家人,如此珍貴的存在。
「我想他冷靜後情緒應該就不會那麼激動了。」淺笑。
「雖然現在就想去…可是……我會怕………」
將臉埋進對方懷中,她小聲地要求:
「月……陪我去………」
「沒問題,我會陪妳去。」月朗輕輕撫摸軟順的銀白,「不過妳要頂著腫腫的眼睛去找露嗎?」半開玩笑地提起。
「我想早點解決嘛…不然心裡很難受………」
輕抬起頭,她眨了眨哭紅的雙眼:
「很明顯嗎……?」
「嗯.....紅通通的櫻桃色。」月朗不捨的撫過她眼角,她到底獨自哭了多久?
「下次......要讓我知道、好嗎?」輕吻她眼角,「小繭還有我呢。」淺笑。
「稍微用冰袋冰敷能消腫比較快。」提議道。
「嗯……對不起、月……下次難受的時候……一定會告訴你……」
握住戀人的手,她再度撲進那溫暖且熟悉的懷抱。
「冰箱…有冰袋……」
說是這樣說,但她沒打算起身。
「那我就放心了。」他靜謐的感受懷裡的溫度幾分鐘,「也可以偷偷告訴美乃滋,牠也會跟我說的?」隨意地提起,「我去幫妳拿冰袋、妳等我一下。」
起身離開了房間,往廚房的冰箱走去。
吸了吸鼻子,她躺回床上,將被子捲起抱著。
該怎麼跟對方和好才好呢……雖然回來之後收到了許多道歉的簡訊,但她一封也沒有回………
「好冰.....!」月朗微微驚呼的從冰箱拿出,一路小心翼翼地捧著回到房間。
「嗯.....邊敷邊好好休息是不錯的選擇。」輕笑坐到床邊,「在想什麼?」
「在想該怎麼跟哥哥大人說……。」
她如實地說了出來,抱著被子躺到對方腿上,閉起了眼等對方把冰袋放上。
「他有傳簡訊給我道歉………但是……我還沒想好怎麼辦…」
果然呢。
瞇起柔和的橙眸,他將冰袋輕覆上她雙眸。
「沒關係,妳可以慢慢想。我也會幫忙想?」略為停頓,「或是直接回訊妳會去找他談談?」
「好冰……」
小聲驚呼,她在黑暗中摸索,將自己的手機放到對方腿上:
「幫我……回一下……說等等會去找哥哥大人談談………」
月朗稍稍將冰袋向上抬起,「好、我幫妳打...!」調整好冰袋的位置,他單手打著字。
「等等會.....去找......」喃語著並送出信件,「這樣就沒問題了、現在就先好好休息吧。」輕撥弄她瀏海。
「嗯……謝謝、月……」
輕聲呢喃,她伸手握住了對方撥弄自己瀏海的手:
「有月在……真的太好了………」
月朗柔和的笑道,「我才是,有妳在我身邊。」是何等的幸運和幸福。
他們一定能順利和好的。
反握住那纖細的手。
「可是我什麼都做不到……」
不明白對方的意思,她只是憑藉著觸感撫摸、搔抓對方的手掌。
「呵呵、會癢啦!」他輕扣住那調皮的指尖。
「小繭要再對自己有信心點呢。」輕喃,「妳一直都比妳想像中做的更多事情喔。」
「…真的?」
輕將冰袋拿開,她睜開眼睛,直視著對方的橙眸:
「真的嗎……?」
「真的。」溫煦的橙眸,「而且妳自己似乎都沒有察覺。」輕撫摸過微涼的額間,「妳也比妳想像中的更有能力。」
「我可是.....一直都看著妳。」將她的指尖覆蓋在自己的胸口,「最喜歡妳了。」淺笑。
瞬間紅了臉,她翻過身,將臉埋在對方腿間,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表情。
「月是…笨蛋………」
小聲的抱怨。
「呵呵。」月朗帶點傻氣的笑容,他是真的覺得很幸福。
關於愛人和被愛。
這些堆積起來的事情都成為了他前進的勇氣。
「小繭再不翻回來.....我就要偷襲妳囉?」開玩笑道。
繭**
7 years ago @Edit 7 years ago
「…。」
似乎是覺得對方不會依所言偷襲,她動也不動,只是輕哼一聲。
「不好好冰敷的話……到時候就要睜著腫腫眼睛去見露囉?」改用另個說法。
「月好詐哦……」
她終於翻過身,接著朝戀人伸出了手:
「抱……」
月朗笑而不語,輕抱起她。
「不躺著敷嗎?」微微撥弄她的頭髮。
「沒關係,我喜歡這樣…」
輕聲喃喃,她蹭了蹭對方的頸窩:
「月、不喜歡?」
「怎麼會不喜歡。」他輕笑,「妳就躺在我身上好了。」單手卷緊了對方,「閉上眼睛?」
「說起來小繭的室友什麼時候回來……?」他好像總是沒打招呼就進來了,不知道對方會不會介意。
「優?他回老家了哦。」
自己好像沒說過這個。
閉上了眼睛,她蹭著戀人的頸窩。
「月……唔嗯…」
撒嬌似地呢喃著。
「回老家了…?」還沒見過呢……總覺得有點可惜。
不過這樣他進出也不會打擾到別人了。
將冰袋重新置回她眼眸上,他竊笑凝視戀人撒嬌的舉止,明明才幾天沒見就覺得好懷念。
趁她閉眼的時候,他左右張望,雖然有進來她房間幾次但都沒有機會仔細觀看。
「啊…夏洛特……」他輕喃著自己的發現,揚起暖暖的笑意。
「吉尼的話在客廳哦…」
似乎知道對方在張望,雖然自己口中的熊玩偶是最大的,幾乎一看就能發現。
「月送我的孩子們都在。」
「呵呵…好開心。」月朗輕笑,對於對方的珍惜感到心暖,忍不住輕吻她臉頰。
「為這些孩子們親的、謝謝妳這麼珍惜它們。」
「這、這是應該的……因為……是月送我的……」
臉上落下的觸感讓她忍不住紅了臉,將臉完全埋進對方頸窩。
「哈哈好冰!」輕巧調整好冰袋的位置,他雙手輕卷住對方,懷裡熟悉的綿軟讓他忍不住也蹭了蹭她。
「等等回去餵一下美乃滋我們再出門。」輕道。
「好……我也想抱抱美乃滋。」
她輕笑幾聲,安穩地待在對方懷中:
「對不起、月……沒告訴你。」
「沒關係,只要妳沒事就好了。」他輕撫順她的長髮,「不過以後……也讓我陪妳分擔好嗎?」扣緊她的指尖,他柔和道。
「永遠在一起……我是很認真的喔。」
「…我知道,明明說了要一起分擔的…我卻……」
微微睜開眼,她回握對方溫暖的手指:
「以後……會告訴你的,全部。」
「不要緊,我會一直陪在妳身邊的,那麼說好囉。」月朗輕吻她臉頰,「眼睛好像沒那麼腫了?」
將冰袋從她額間拿下。
「要……過去了嗎?」
還是害怕,她睜開眼,似乎有些不安地讓對方抱緊自己。
「月………」
「先回去餵美乃滋再去。」他輕撫摸她的背脊,「別擔心,有我在,一切都會沒事的。」輕道。
「抱抱美乃滋稍微放鬆一下。」
「嗯……」
輕點了點頭,她站起身,但還是緊牽著對方的手不放。
她不想放開。
他牽緊她的手經過客廳,稍微瞄了眼吉尼。
「吉尼、拜託你看家囉?」
他淺笑鎖上804門回到807,才剛開門就看見美乃滋在門口晃盪著尾巴,像是已久候多時。
「喵~」晶靈的眼眸注視著兩人。
「美乃滋…!」
她立刻蹲下身,將美乃滋給抱起。
「美乃滋……」
呢喃著,同時用臉蹭著毛絨的貓身。
「喵~」美乃滋毫不避諱的舔了舔對方臉頰,發出一聲聲幼鳴。
「看來美乃滋也很想妳呢 。」月朗輕笑走到廚房準備貓糧,「剛才……也是牠提醒我要先去804找妳呢。」
感覺真是不可思議。
「好刺哦……」
回蹭懷中的小花貓,她不想放手,直接帶著牠到了沙發坐下。
「美乃滋好聰明……我也想你……」
語畢,又蹭了幾下。
「喵~」美乃滋也回蹭著,甚至往頸項間鑽。
「今天就在客廳吃吧!」他端來美乃滋專屬的碗,呈裝適量的貓糧。
「可以直接用手餵唷~」說完便拿起一顆貓糧,美乃滋向是被吸引目光似的跟著轉頭。
「真的好貪吃啊!」
「呀啊…別鑽我脖子…好癢……」
忍不住發笑,她將美乃滋抱到自己面前,偏過頭:
「美乃滋想我的話,親一個?」
「喵~」牠輕將小嘴湊近銀白吻了一下。
「咦!我也要親一個?」月朗見狀也湊了過去,不過美乃滋僅僅只是把貓掌貼在他臉上,然後盯著他手裡的貓糧。
「果然只想要食物啊你。」他無奈的笑道,倒也乾脆的遞到牠面前讓牠食用。
「啊啊!不要舔手!」
「嘿嘿,美乃滋最乖了……」
她輕笑,接著趁對方餵貓時湊了過去,親吻了下。
「雖然不是美乃滋的,我吻一下也可以吧?」
月朗微微紅了臉愣住幾秒,「小繭的話……親一個才不夠。」便也趁機吻了回去。
「呵呵。」他滿足的微笑,又拿了幾顆貓糧遞到美乃滋面前。
「就、就說不能舔手了…!換小繭餵吧?」把裝有貓糧的碗推到她面前的桌子。
「喵~」美乃滋乾巴巴的望著遠處的碗,開始磨蹭起繭的臉頰,似乎是想討食物吃。
「好,這就餵你……來。」
拿過幾顆貓糧到手上,並遞到美乃滋面前。
「等一下……真的沒有問題嗎………」
似乎還是不太能安心。
「只是會有點刺刺的、不過妳擔心的話可以一次餵一顆!」月朗輕道,躺臥在沙發上盯視喜孜孜咀嚼著貓糧的美乃滋。
「喵~」牠舔了舔嘴,繼續低頭舔食飼料。
「這樣餵的方式牠其實已經習慣了。」畢竟以前都是這樣被人餵食的,「而且可以控制牠吃東西的速度、挺不錯的。」
「…呵呵。」
對方似乎誤會了什麼,不過也罷,她心情也因為那番話好了不少。
「沒關係,一點刺刺的而已。」
用空著的手撫摸過貓身。
美乃滋半瞇起眼眸,享受似的食完貓糧,甚至眷戀的舔拭起她的掌心。
「喵~」在幼鳴後躺臥她身上發出陣陣呼嚕聲。
這還是月朗第一次看見美乃滋如此享受的模樣,他輕笑的也撫摸過貓身。
「吃飽飽很開心呢。」
「我們等一下還要出門……美乃滋要乖乖看家哦,好不好?」
搔了搔小花貓的下巴:
「我們馬上就回來了……不要擔心。」
「喵~」美乃滋撒嬌的翻了幾圈後,一個跨步踏到月朗腿上,晶靈的眼眸凝視著他。
「呵呵,放心……我們等等就會回來了。」他輕撫摸牠的頭,「一起回來。」溫煦的橙眸。
「喵~」晃盪著尾巴,牠轉身躍下沙發鑽進落地窗旁的球池。
安頓好美乃滋後,月朗牽起她的手。
「走吧,我們一起去找露。」溫和的笑容。
「嗯……」
她輕輕點了點頭,反握戀人的手。
真的……不會有問題吧?
表情看起來似乎還是有著些許不安。
「沒問題的。」他輕摟緊對方,「害怕也沒有關係,我會陪著妳。」
雖然還不清楚真正吵架的原因,但他相信露也相信繭,他們可是兄妹啊!
「…謝謝,月、我會加油的。」
朝著對方撐起笑容。
對了………
「等等過去的時候,可能會看見意想不到的人呢。」
「意想不到的人?」他好奇的重複話語,「是我認識的人嗎?」
他們邊聊邊緩步走到走廊,他隨手鎖緊門。
「嗯,認識。」
勾起嘴角,但隨著距離越近,她的心臟跳得越快。
……好緊張。
握緊了戀人的手
會是誰……?
他好奇的思索著。
會在露那裡見到的……難不成是麗奈?
不過她應該不到會讓他意想不到的程度?
感覺到手心被微微握緊,他輕瞄向蒼眸。
她似乎還是很緊張呢……
但也難怪,畢竟是和哥哥吵架……
月朗輕輕哼起歌,微微搖晃著兩人牽緊的手。
「…謝謝,月,我會努力的。」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門前,她的手杵在門鈴面前,卻遲遲不敢按下。
結果還是躲到了戀人身後。
其實在傳簡訊給露的時候,他有多加自己也會來,所以………自己就這麼按電鈴也是可以,但總覺得有些不妥。
他輕轉向對方,「小繭……最害怕什麼事情發生呢?」
「我、我不知道……。」
明明知道兄長不會傷害自己,可是、可是………
儘管說了要向恐懼告別,她還是………
嬌小的身軀微微顫抖。
月朗輕上前抱住那顫顫的身軀,「縱使等會兒發生的情況都是未知,但露可是妳最愛、也最疼愛妳的哥哥,所以沒問題的。」
「慢慢的、好好的向露傳達自己的想法吧。」
「想要道歉也好、想要解釋也好、想要詢問也罷,要和好總是要向前一步才能達成。」安穩的嗓音,「恐懼和勇敢……是敵人也是朋友呢。」輕笑。
「…嗯……我…會加油………」
抱緊了對方一下後她才放開,深吸一口氣後,用顫抖的手按下了電鈴。
來應門的不是男性,而是一名紅髮少女,髮長及肩。
「繭……妳還好嗎?」
是紅幕,她輕退了開來。
「進去吧,露在客廳。」
「紅、紅幕?」頭髮變好長?
月朗恍神的盯著對方又趕緊跟在繭身旁。
這就是小繭說的、意想不到的人吧?
的確令人意外呢。
「嗨。」
簡短地打了個招呼,她領著兩人進到客廳,但沒看見露的身影。
紅幕明顯疑惑,最後在沙發後面找到了對方。
「出來好嗎?男人這樣像什麼話?」
有些無奈。
不知道上次之後紅幕和麗奈怎麼樣了………。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露、晚上好!我是月朗!打擾了!」總之先打個招呼吧。
「…晚上好……月朗同學……讓您看到我的醜態了真是令人害臊啊……」
從沙發後探出頭,但繭一看見對方,就順便躲到了戀人身後瑟瑟發抖。
「啊……麻煩死了……」
紅幕小聲抱怨,接著指了指月朗的方向:
「你,露有事要單獨跟你說,繭留給我。」
現、現在是什麼情況……?
月朗搔搔臉看著這對兄妹的反應………莫名覺得可愛。
「啊?喔、好、沒問題!」轉身摸了摸小繭的頭,「很久沒看到紅幕了吧?妳們先去聊一聊吧。」
「…嗯………」
改躲到紅幕身後,總之就是不和兄長對上眼。
露大受打擊。
「…我們走吧,月朗同學…去晤談室……」
似乎很難過。
橙眸在兩者間飄忽,「好!」隨後跟在露後頭去晤談室,隱隱能感覺的到露的失落。
果然是很愛妹妹的哥哥!這個眼光他從第一次就不曾改變過。
到了晤談室後,他關上門,在多出的沙發上頭坐了下來,垂頭喪氣。
「小繭是不是討厭我了……因為我很著急才不小心吼了她……我沒有討厭她的意思………」
哽咽的語調。
月朗輕坐到對方旁邊,露哽咽的語調讓他有些陷入沉思。
「這點你放心好了,她並沒有討厭你,她倒是和你一樣,怕你生氣了呢。」輕笑。
該說真不愧是兄妹嗎?
橙眸微微的飄移,尋找這地方有無衛生紙,他口袋裡只有手帕呢。
「我不希望她再受到傷害…所以一時之間急了。」
他隨意用袖子抹了抹眼睛,這才坐正,端出認真的神色:
「小繭她是不是說了想去見母親這件事情?您是怎麼想的?」
猜中了。
那麼原因會是什麼………?
「她想要正視面對自己的恐懼,我覺得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就算她將要面對的是那綿延她痛苦十六年之久的母親,他也覺得沒什麼不好。
恐懼與勇敢,是敵人也是朋友。
「是嗎……紅幕也是這樣告訴我的……如果是在療養院裡,我倒也很樂意讓她們見面…只是……」
露皺起眉頭,停頓了下:
「我不知道在聽見這個消息後,小繭會怎麼想……」
「………小繭的母親逃走了嗎?」他隨意的猜測,能讓露皺眉的事情想必……有點棘手吧?
露總是給他一種信賴可靠,不容易被動搖考倒的人。
「……不如先說給我聽吧……?」試探性道。
「不、不是。」
他閉上眼,吸了一口氣後,緩緩開口:
「她死了,在我接走小繭,而她住進療養院後沒多久,在一次散步的時間中跳樓自殺…這件事小繭還不知道。」
她死了。
橙眸微微瞠目。
這句話還真是、似曾相識啊。
微微苦笑。
「據我所知……小繭雖然偶爾會呢喃似乎是被受虐時片段的話語,但本質上……還是喜歡媽媽的……吧?」他其實不太確定,因為過去只要聊到她母親,她總有股難以言喻的哀傷。
繭**
7 years ago @Edit 7 years ago
「我其實不確定小繭對那個人保持的情感,但她似乎很想跟對方好好相處……或許她還是想要父母吧。」
這是他這個兄長唯一給不出的東西。
「她跟我提到的時候,我真的急了………不知道怎麼辦……所以才吼了她。」
畢竟一直都沒有提起這件事,所以大概是反射性就………
他總算理解了。
「我想就是吧。」渴求父母親的愛就像本能般,即使掙扎也得不到,卻也無法真正的憎恨。
「不過就算不是……也是想要結束日夜重複的恐懼感吧。」逃避到了最後終究是要面對,但該如何面對、就顯得很重要。
「不管如何小繭遲早都要知道……而且要解開對露的誤會勢必也是要知道。」他微微偏頭,「小繭對於死……的接受度如何呢?」
「她以前很接近死亡…我相信她能明白,可是……想告別的對象已經不在了……」
露輕歎了口氣:
「我明白的,我明白她勢必是得明白這件事……但,總會擔心要是出錯了怎麼辦……」
………
「要放下過去…有很多種方式,告別亦是。」月朗幾乎細微的呢喃。
「露所謂的出錯、指的是什麼情況?」橙眸輕巧的睜眨。
「就像您知道的,她是個很聰明的孩子,但同時也會把一些意外歸納成自己的錯誤,進而傷害自己。」
露有聽見對方的呢喃,但沒有多問:
「我擔心的就是這件事……您那次的時候就是這樣的狀況。」
啊啊……
當時小繭手腕那抹鮮紅在他記憶依舊清晰。
「那一次真的是……相當混亂呢。」微垂落的橙眸,「不過……當時幫助她的不也是露嗎?」
如果明白她的情況,不是更能避免她落入傷害自己的地步嗎?
他有些困惑。
繭**
7 years ago @Edit 7 years ago
「是,但是小繭那孩子……雖然很容易明白一些大道理,不過對於自己的事情卻常常往詭異的地方解讀…」
露稍微整理了一下襯衫的領口,艱澀地開口:
「我怕她把自己當成那人的發洩工具,她會不會認為是因為自己不在,對方壓力無處發洩才尋短?」
「……聽起來很詭異,但感覺的確有這樣的可能……。」
不過父母親與小孩的關係不應該是建立在這樣的平衡上………
雖然自己好像也沒資格說什麼就是了。
「但是如果她還這樣想的話……不要說面對了,連遺忘都有困難。」他感覺的出來小繭很努力想要面對。
但如果今天那個人死了呢?
今天那個人死了?
死了呢?
?
「我不會讓她傷害自己的。」突然冒出的話語夾帶肯定與任性。
「…您還真是可靠,我這個兄長一點威嚴也沒有。」
露出淡淡的苦笑,他站起身:
「我等等下去會告訴小繭這件事情……請好好注意她的狀況…拜託了。」
月朗伸手拉住他也同樣起身。
「在告訴小繭之前……露先和她和好吧?」他輕道,「不管是我還是小繭,我們都非常敬愛露。你一直都是如此的可靠,從我第一眼見到你就這麼想了。」
「你和小繭也是相當重視彼此,各別和你們相處著,我可以感受到許多相同之處、該說真不愧是兄妹嗎?」他淺笑,「沒問題的,不論是哪件事,一定都有辦法解決的。」
「我們都是最愛小繭的人啊!」溫煦的橙眸。
「…說得也是呢。」
露忍不住失笑,輕輕拍了下對方的肩膀。
「我會盡量的。」
語畢,他與對方一同下到了一樓,果然看見兩名少女端坐在沙發上。
「小繭……那個……」
銀髮少女瞬間別過頭。
露第二次大受打擊。
月朗上前拍了拍露的肩膀表示打氣,畢竟是露兇人在先、不好好解釋可是不行的。
不過……只希望先讓他們和好再提起那件事情呢。
朝著鼓勵自己的未來妹婿一笑,露上前,輕輕地伸出手,讓對方好好看向自己,赤眸直視著那對稍有色差的蒼眸:
「…小繭,妳聽我說。」
以這句作為開頭,他深吸一口氣: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兇妳……我只是不希望妳受到傷害,一時之間急了才會…對不起,妳可以原諒我嗎?」
視線無處可逃,繭微微低下頭。
「哥哥大人好可怕。」
「對不起。」
「我好怕哥哥大人討厭我了。」
「對不起。」
「……原諒你。」
伴隨著這句話,她撲進了兄長的懷抱。
太好了。
月朗淺笑著。
不管有什麼樣的話語,能夠好好傳達給對方,那便是再好不過的事。
橙眸微微陷入沉思。
見兄妹和好,紅幕輕踏腳步來到了少年身旁,稍微壓低了音量開口:
「你們似乎沒要隱瞞,打算怎麼說?」
似乎是知道內幕的樣子,偏中性的清秀臉蛋有著淡淡的無奈。
老實說他也不知道。
這種事該如何委婉地說?
「直接說......吧。」他嗓音細微近乎無聲。
就像露說的,小繭不僅是聰明也很靈敏,既然無論如何她都會察覺到語氣裡潛藏的真實.......那還不如盡可能地讓她理解。
雖然可能會再次發生露所擔心的事......但也不一定會發生。
小繭已經跟以前的她不同了。
他靜默凝視眼前的兄妹。
「紅幕也是....已經不會再逃了吧?」輕笑道。
「不然我現在怎麼會在這裡?」
回以同樣無奈的笑容,紅幕輕咳了幾聲,這才開口。
「繭,我們有事情想要告訴妳,不過話說在前頭,這事情妳並沒有錯。」
率先下了但書,她的視線轉向身旁的少年。
似乎沒料到紅幕馬上就提起這件事,甚至把發言權交給他。
月朗微微回楞著眼前紅髮的女孩,隨後意識到了什麼,他平靜凝視露懷裡的蒼眸。
是啊,以後會一直待在她身邊的是他。
而他也早就下定決心了。
「小繭的媽媽已經不在了,早在妳來到露家的時候......就已經去世了。」
嗶--
不在了…去世?
咦?
蒼色的眼眸緩緩瞠大。
「———不過話說在前頭,這事情妳並沒有錯。」
紅幕方才的話語及雜音在腦海中迴盪。
也就是說、母親已經………
她也來不及說了。
腦海一片混亂,她垂下頭,身體微微顫抖著。
人生就是這樣的措手不及。
有些人總在你想明白後……卻已不在。
橙眸輕閉目又緩緩睜開。
但是生者的人生依舊會持續下去,所以………
月朗輕上前握緊了她的手,眸光溫和。
「我明白了……」
細小的聲音有些顫抖,她回握戀人的手,緩緩抬起頭:
「我……還是想去看看……做個道別也好………」
似乎也已經明白自己妹妹的心情,露起身,在便條紙上寫下了一串地址,似乎是離附近有小段距離的墓地。
「…好好道別吧。」
橙眸輕凝視蒼眸。
沒問題的,他會陪著她。
月朗接過便條紙,「我陪她去,之後再傳簡訊給你。」簡單交代,不想讓露擔心。
「那就拜託您了。」
他輕點頭,看著繭從沙發上站起,面無表情的模樣,總覺得有些心疼。
「走吧,月……早點結束回去……」
語氣似乎沒什麼精神。
給她點時間吧。
月朗朝他們點點頭,「請交給我。」溫和堅定的語調。
之後等小繭好些再來拜訪他們,他暗自下定決心。
牽緊了她緩步走出大門。
「我是聽了月說不要留下遺憾才這樣做的……結果還是來不及……」
細小的嗓音輕聲呢喃,她勾起自嘲的笑容,指了指對方方才拿走的便條紙。
「…帶路就麻煩你了,月。」
「雖然來不及和小繭的母親說……但妳仍舊有了和以往不同的勇氣、不是嗎?」月朗輕道,「這也是一種不留下遺憾。」
關於面對。
他緊牽對方的手依照紙條的地址,兩人一同在夜晚的道路上行走。
「或許、吧……」
牽緊了對方的手:
「真不可思議…我居然一點都不覺得難過,只是內心感覺缺了一塊……為什麼呢。」
她平時是討厭走夜路的,但現在她覺得怎樣都無所謂了,一點感覺也沒有。
也許還是期待著那與母親相互諒解的未來吧。
「等到了那裡……也許就會明白了。」月朗柔和的嗓音飄渺的下秒就要消融在風中。
「…嗯。」
輕聲回應戀人飄渺的話語,一頭銀髮隨著夜風晃蕩。
月朗牽緊她的手一路靜默的行走,張望觀察小繭母親長眠地經過的景色。
「就快到了。」踏入墓地後他輕聲提醒,仔細的尋找墓碑。
冷不防地,她停了下來,明明已經決定要面對,她的腳卻移動不了半步。
嬌小的身軀再次開始顫抖。
對方冷不妨停下,月朗微楞著、跨出的腳步轉向她。
在冷色的墓碑間單薄顫抖的身子映入他眼簾,他懷抱住她輕喃。
「怎麼了?」
「我……我……」
好害怕。
她意識到了。
自己以前距離死亡是多麼近,但現在自己活著,母親卻死了。
沒有人可以回應她的話。
能怎麼說,該怎麼說?
她不明白,明明都到了這裡了……
「是什麼讓妳猶豫了?」月朗輕問。
每個人有每個人處理傷痛的方式,時間的長短也因人而異。
「……我好害怕……已經得不到回答了。」
已經來不及了。
「原本還擔心會被責備、會被大吼……結果現在…明明不會被罵應該是好結果才對……」
她搞不懂:
「怎麼辦、月……我不明白……」
好結果......嗎?
「即使可能會被罵.....小繭希望的還是能和媽媽有所對話吧。」
「想要傳達給她的話語.....希望她能真實地聽見。」
月朗輕喃,微微吐息。
「但縱使已經得不到回答了.......想要改變、想要面對的心....會有所動搖嗎?」
「母親已經去世了,妳所面對的一切.....已經和她無關了,現在站在妳面前、擋在妳面前的......是自己呢。」
「自己……」
她不覺得逃避是好事,雖然有用,但她完全不覺得那會是好事……
得面對才行……
然而她卻握不住自己顫抖的雙手。
月朗伸手包覆住她的手,他想要給她點力量。
「小繭……如果妳需要時間,就給自己一點時間。」
「但如果還差一點支持的力量……我就在這裡。」溫煦的橙眸。
他不會說他能全然理解,但他想要陪著她走過。
「…謝謝,月……我會、努力的。」
深吸一口氣,她反握住對方的手,微微側過頭:
「走吧……」
月朗點點頭,牽領著她向前走。
細數著紙條上的位置,他站定在一個墓碑前,淺淺吐息。
「就是這裡了。」
「……。」
在墓碑前站定,她握緊了身旁戀人的手,嘴巴不斷開闔,卻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好。
她的手又開始微微顫抖。
他同樣握緊戀人的手,凝視眼前的墓碑,那冷調的色系不禁讓他思想……自己的母親是否也像這樣佇立在某處的墓園?
自己還沒有去看過她呢………
時間分秒靜默的流逝,他輕打破沉默。
「伯母妳好,第一次見面,我是月朗。」
「月……」
見對方率先自我介紹,她嚇了一跳,蒼眸愣愣地望著戀人。
對啊,她可不能跟著退縮………
「母親……對不起,現在才來看您……」
她一句一句地,小聲對著墓碑開口:
「我……其實很期盼著能和母親一起住……」
「但是…現在已經做不到了呢……」
「我、其實不討厭母親…我也知道母親是因為父親的關係才這個樣子的…」
「現在有月在我身邊…我已經……沒問題了。」
聲音染上了哽咽。
「對不起……如果還有機會的話…請讓我……」
淚水再也承受不住:
「請讓我、再當您的女兒吧……母親………」
尾末成了破碎的哭泣聲。
月朗仰望著夜色聆聽小繭對母親的告別,群星閃耀像是在訴說那頭未盡的話語。
「來世……一定可以的。伯母她……聽見了。」他輕喃,「下一世……我也想見見您呢。」
「我啊,是小繭的男朋友,也是她未來的老公。」輕瞇起橙眸,「伯母盡管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小繭的。」
「您就安心的沉睡……直到約定的那天到來吧。」勾起淺淺的弧度。
她哭泣著,沒特別隱瞞的哭聲在寧靜的墓園內迴盪得更加清晰,也更能明白她是懷抱著怎樣的情感。
想念,以及趕不上的悲痛,在晚風中飄盪。
小繭的哀傷一遍遍刺激著他的心臟。
柔和的橙眸輕卷住她,靜靜撫摸過銀白。
「小繭的心意……伯母一定都聽到了。」
「下次……我們帶花來吧。」
輕點點頭,她也伸手抱住對方,哽咽地開口:
「對不起…月……就這樣…讓我………」
話語被哽咽給蓋過。
月朗沒有回話,只是更加的卷緊對方。
他明白她需要時間,所以就慢慢來吧。
哭了一陣子,她抹抹眼睛,這才退了開來:
「…對不起……哭成這樣…」
拿出手帕,她輕輕幫對方擦拭衣服上的淚痕。
「今天……讓月陪我做了這麼多………對不起…」
不斷道歉。
他將那擦拭的手輕按在自己身上,指尖撫過那略紅腫的蒼眸。
「妳不哭我才更擔心……」溫煦的橙眸,「不用向我道歉的……無論何時,我都願意陪著妳。」
「不如說………請讓我陪著妳吧。」又抱住了對方。
「嗯……!謝謝你…月…謝謝……」
同樣抱緊了面前的戀人,她止不住顫抖的雙肩。
「我們回去了……好嗎?今天……可不可以無時無刻待在我身邊…?」
「當然,我會一直陪著妳的。」揚起淺淺的弧度,月朗輕撫過她髮絲,牽領她一步步走離灰白寂靜的墓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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