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笑】冷江潮 正在
7 years ago @Edit 7 years ago
【0617門令行─漁來港/與
luna_sanga: 交流】
昨天實在不是個好日子,發生太多事,甚至見到太多殘酷的事情,甚至是親眼見著仇人,江潮腦袋固然一團亂,今晚唱個幾首宣洩心情後,現在他還是有個當務之急,想要去見珊瑚。
latest #38
這裡是港口,不知道這裡的海岸邊埋葬了多少的人事物,至少今天又多好幾具屍體。
月珊瑚不知自己為何走往港口,興許是心底對於昨日之事耿耿於懷,想藉由已不復存在的風景抹滅記憶?她不知道。就算斷裂船隻已然沒海,那經歷卻猶似歷歷在目,令人作嘔。
剛剛他唱了幾首歌兒自會館外頭經過,只是顯然沒思考太多,唱歌總能讓人心情寬敞些:「月師妹,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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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著冷江潮,登時想起方才之事──夫君唱著女性友人芳名一事,月珊瑚雖十分顧忌,卻也不言,只是冷淡應了聲,面無表情地往冷江潮反向走去。
「月師妹?」方才唱歌時冷江潮也沒注意自己經過了會館前,可也不知她怎會突然如此冷淡,自己做了什麼嗎?
聽聞冷江潮叫喚,雖然想將腳步停下,但心中一股悶氣無力宣洩,月珊瑚並不想在這種情緒不定的狀況下與夫君對談。她看上一艘小漁船,抽劍切斷繫於港邊的繩索,下秒,掌風呼呼襲出,將漁船推離岸邊,隨即蹬足而跳,跳上船身,而此時漁船離岸已過四尺之遠──
「月師妹,你在做什麼?」這可是別人家的船,而且他並不記得珊瑚有自己駕船的本領,如果救這麼飄到海上,屆時那危險的海可是會輕而易舉把人給吞噬的,他急切的施展開步伐,卻想起無法涉水而過。
說實在,月珊瑚無法把握能夠全身而退,可不躲到海上,冷江潮要追上自己可是易如反掌,她也是逼於無奈才出此下策。
她一旋身,看著港口與船見行見遠,不免讓冷江潮瞅見她失落容顏,而在四目相交之際,月珊瑚又將身子轉往茫茫大海,難過萬分。
江潮實在不願竊人船隻,但是再蹉跎下去只會與月珊瑚漸行漸遠,他索性心一橫,直直躍入海中打算游泳過去。
月珊瑚聽見撲通一聲,待回過頭去只見冷江潮下了水,心道:「唉,夫君這是何苦呢。」既然冷江潮做此選擇,她如果不幫上一把,恐怕違背諸多旨意,便極為生澀的搖起櫓,讓船稍稍往冷江潮方向駛去。
江潮水性再好也不可能與船速相比,好在珊瑚總是於心不冷,只見得江潮喘息著上船,渾身濕透狼狽不堪,連滿頭秀髮都汙了。
看著冷江潮如此狼狽,她脫下敞開短衫,替冷江潮擦拭秀髮。期間她不發一語,不是不能,而是不敢,她生怕悶氣作弄下,語出傷人,所以僅是靜靜拭乾如瀑黑絲,連眼神也不敢與冷江潮對上。
「我之前做了什麼事情,惹娘子你氣惱了嗎?」他只是盡可能用著不卑不亢的語氣嘗試詢問著。
幸好冷江潮頭髮打理起來頗費時間,讓月珊瑚可以不用太快面對他,僅是邊整理邊道:「......娘子心中有魔,不想見夫君。」
「師妹的魔總有緣由,不可能無故出現,這魔又是生於何時何地何方?」總算是穩住彼此的心緒,他淡淡地問起。
「因為......」思索了下,她才續道:「娘子方才聽見夫君所唱的曲子。」僅僅點到此,頓時間又陷入沉默。
「曲子?莫不是與楚姑娘有關的?」一聽到那首歌,不由得啞然失笑:「娘子誤會了,那可不是什麼情歌或衷曲,只是唱好玩的一條即興。」
「──嗯。」彷彿不放在心上輕哼了聲,儘管冷江潮說的甚是有理,月珊瑚心中晦氣卻仍舊無解,她實不知自己為何如此在意,而心中有魔,離她所嚮善道又遠了幾步。
一時間,又想起芊兒,悶氣夾雜苦澀,將她壓的喘不過氣來。
「娘子這魔障是因夫君而起,這魔考如度不成,夫君屆時一同應劫就是。」從旁牽起珊瑚的小手緊握:「既然一起了,夫君自當與娘子共患難。」
手上一暖,淚珠隨之滾落,月珊瑚低著頭,連要幫冷江潮打理頭髮與自稱都忘了,聲音微顫:「我好怕,因為我什麼都做不到。」想起這次前來天盤口,菩薩師兄再三告誡不可前往,現下她可知道師兄這番用心良苦,光有善什麼也無法成就,就算有了善,也無法勸人拋下仇恨──是,光是自己的夫君,她也無法勸過。
「為什麼我無法接下芊兒所受的苦業,我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做不了......」語句隨著淚水不止,綿綿而續。
「那不是你的錯,也不是任何人的錯,或許,錯的是這整個世界,殘酷的很,無論怎樣都可能遭逢到痛苦與絕望,就算我們練成了無敵於天下的武功,也還是有救不到的人、辦不到的事,所以我們只能盡力把自己所能接觸到的做到最好。」反摟起了月珊瑚,初次體認到這江湖的殘酷,在刀劍與殺戮下,善端如此不堪,江潮不由得憐惜著這傷悲。
這下月珊瑚可哭得更慘,,她緊緊摟著冷江潮,不顧他衣襟濕透,將水氣染上衣裳,她就這麼一直落淚,不斷向冷江潮道不是。
江潮亦摟起了珊瑚,曾幾何時這嬌小又堅韌的身子已變成了如此在意的對象,一開始只是為了負起責任,但愈是與她相處就愈是能理解她的志向,不知不覺尊敬、喜愛,最後迷戀上了她,想讓她不受任何事物的侵犯,如今他只能把自己的胸膛與肩膀暫時借著。
「夫君──對不起──」咽噎不止,她開始反省怎麼會做這等蠢事,而冷江潮最總是處處維護、讓步,從沒有為難過她,她又如何能這般為難夫君?斗然想起冷江潮所唱詞彙,真沒任何情愫含意,她居然聽聞內有女子芳名就如此煩悶,將小事放大至此。
突地,朱唇輕輕點上薄唇,有些彆扭的道歉。
「不用道歉,真的,娘子明白就好,只是難得的瞧著娘子為夫君之事如此心亂,說實在的既喜悅又難受。」
「......為什麼感到欣喜?」明明讓冷江潮如此難堪,為何他還會感到欣喜?這點月珊瑚實不明白。
「當然是因為娘子願意把這些都坦率的講出來,這是好的,如果悶在心裡,我什麼都不知道又要如何幫忙。」語畢摟的更緊了些。
「對不起。」除了這三字,她實想不出還有什麼能說的。擁著冷江潮,月珊瑚腦海閃過那日火情散下的春夢旖旎,便昂首望著夫君,緩緩道:「婚姻是何等大事,雖然因火情散而差點有了夫妻之實......夫君是正人君子,不會趁人之危,娘子不希望夫君為了責任......耽了一輩子。」
她不知自己是在何時愛上冷江潮,而對於兩人終身大事,她總糾結於夫君口中的「責任」,要是為此連累愛人一生,月珊瑚定是不能原諒自己。
「我一開始確實只是為了不累及冷家門牆與派門名聲,為了負責才決定如此,可是與娘子相處一段日子後,懂了更多娘子的想法,也知道娘子的志向之遠大,甚至是娘子所有的美好,不知不覺就已拋開那責任。」
說到這,他巍然嘆氣。
「夫君中的這毒叫做月珊瑚,毒已入肉入骨入心,這一輩子是解不開的,就算是掌門親自下令也阻止不了,我即便做個逆徒也定要把你娶入冷家大門。」
原先月珊瑚已於心底做好準備,殊不料冷江潮此段肺腑之言,卻令她感動萬分,將纖指點上冷江潮薄唇,她緩緩啟口:「別說這種欺師滅組之言。」月珊瑚語中毫無責備,朱唇反倒有些微昂,憂喜半參的神情使她更添柔媚,絕美且堅強。
「......這趟回去,就和菩薩師兄說說喜事,好麼?」她實在沒想到冷江潮如此容易就將自己的不悅心情一掃而空,好似只要有他在身邊,不管多大困然都能迎刃而解,何況彼此心意已定──月珊瑚牽起冷江潮雙手,輕道:「娘子好似......已經等不及要嫁給夫君了。」
「那就好好說這喜事吧,只是之後就要回湘水備齊禮數,梳洗一下,合該安歇。」在珊瑚的唇上淡淡遺下一吻,喜悅萬分,但還是不忘稍後又有任務在身,提點一番。
「不過在這之前,必須要先把漁船還回去……」自知理虧,這話她說的小聲,又道:「夫君,娘子想學駕船還有騎馬。」
不懂冷江潮答應,月珊瑚兀自跑到船櫓處,笑道:「如果不學這些,以後要如何教那些小娃娃——」
「娘子這麼早就已經在想指導孩子了?」他笑得更開,雖然海船用的櫓與江船用的稍有不同,不過江潮還是細心講解,加上練武人的氣力本就綿長,應能順利搖動。
她不回言,反倒俏皮吐了舌。就算得了冷江潮指點,月珊瑚搖櫓還是生手的緊,索性不需蠻勁,只需巧勁,多花了些時間後,才將漁船駛回原來位置,進而用碼頭備用的繩索繫緊。
見事已成大半,月珊瑚用僅有兩人能聽見的音量笑道:「雖然漁家不知,但娘子還是想去賠不是……夫君先回去罷,娘子隨後就回去。」
「這裡的人挺亂,賠不是後就趕緊回會館。」說到底,這裡畢竟是所謂的荒外地,如果沒什麼意外還是別待得太久,將朝剛剛在海中游水也累了,卻仍不放心:「要不,夫君陪你一塊?」
月珊瑚是很想讓冷江潮陪著,可方才自己害夫君落水一事,卻也沒忘,便道:「這點小事娘子一人去辦便行,夫君還是早些回去更衣,別著涼了。」
想想後,她音量再次壓低:「要是夫君為此得了風寒……娘子定是不會原諒自己的。」
「那好,夫君會盡快回打理自己去,娘子也自己注意。」江潮其實很想跟去,但看到自己的娘子固執的表情,就知道再強逼也沒用:「盡快回來。」
「是,夫君。」她笑得可甜,快速於冷江潮臉頰輕啄,兀自打聽漁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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