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師兄，咱們可以去住港邊的會館咧。」湛尋和夥伴們分開後，先回到了山上找師兄告知這個消息，前些天為了避免港邊危險，故選在地勢較高的地方迴避風險、也減少些水氣。現下有個適宜安歇的地方，自然是往那兒去舒適多了。

「嗯，既然是南宮先生說的地方，有保障多了，走。」其實當眾人聚集到港邊收集消息時，馮開也悄悄到了附近去打聽，氣息和身影隱蔽地甚好，料是沒人察覺到他的存在。到了港邊的會館可以解決食物和飲水的問題，好好補充一下待在外頭所消耗的備品，當然最重要的還是......

「馮師兄，瞧這是啥咧~」白色潔淨的瓶身，裡頭盛裝的淡金色液體好似發光異常地在對他招手。馮開想也不用想，這玩意兒的色澤和味道自己準不會錯認的，一只大掌馬上飛了過來。

「等等咧──」湛尋把瓶身舉得老高，讓馮開沒能馬上奪得他的最愛，「請你教我天劍武學裡的身法‧孤仙履雲步咧。」

「不要，你這麼笨。拿來。」馮開沒好氣地瞪著湛尋，明明這臭小子前些天的身手還亂七八糟的，到了要耍小聰明的時候卻意外地很敏捷，哼，早知道就別提點他那麼多功夫盲點了，給自己平白添麻煩，「你好大膽子，敢要脅我？」

「師兄嗜酒如命，我視修行如命，這命掌握在你我手中，這不是挺公平的麼？」歪理的公平。諒湛尋現下也想不到更好的理由請師兄協助修行，故而冒著會被砍頭的危險出個歪招。

「呸，」話未畢，馮開一個旋身馬上就把湛尋手中的酒瓶搶了過來，白了一眼，「憑你能掌握我的命？看我還不先打死你這隻穆小貓。」

──竹葉青，好久沒喝到了，先嚐個幾口再說。

湛尋這會兒沒看清楚馮開的奪酒身法，無奈地嘆了口氣，視覺跟不上了，「懇請師兄賜教。」

許是喝了幾口酒，心情也好些，馮開放下了空空如也的酒瓶，「行，一罈，竹葉青，一樣。回去總共兩罈。」

***

稍微洗沐之後著上輕便的習武袍，湛尋帶上中階習武書卷，同馮開又回到了靠近高處林地的平坦處，充當習武場所繼續進行修練。

湛尋來自寒涼的雪山嶺，且是更為寒冷的幻赫峰，在夏季來到炎熱的平地湘水甚是難耐非常。但為了修行，又礙於怕熱，於是選擇了晝伏夜出，夜晚是精神甚好的時候。雖然馮開也來自北方邊境地的鳳骨嶺，二嶺地理位置相近，後者緯度卻低上許多，冬季也只有一兩個月份有大雪封山，其餘天氣溫差和平地較無落差。也因此比湛尋要能適應這些天的炎熱和潮濕。

難得今晚不再濃雲密佈，偶有月光探頭，馮開也就利用這微弱的光，把書卷上提到的重點位置指給湛尋看。

「孤仙履雲步透過動功修習內功，若只是依照著卷上寫的這些步法隨便走踏散步，在實戰上完全沒有用處，可說是非常可笑。」

湛尋看著密密麻麻的腳步移法，一堆堆小黑點和箭頭指引行走順序，沒有過多的說明。聽了馮開的解釋，湛尋道，「我才覺得怪異咧......實戰的時候，怎麼可能每個人使不同的招式和功法，會有一套萬解的身法迴避掉所有的攻擊咧。」實在理解不能，也覺得派不上用場，就默默地被湛尋扔到了修練順序的末了處。

「看來你還有點腦袋，但總歸還是有點笨。孤仙履雲步好歹也是中階武學，被你當成莫名其妙的廢技，這身法真是該哭了。」馮開指了指步法，「雖然是聚氣力於雙足，踩踏此奇門步法藉以躲避攻擊，然而，卷上沒提到，此身法能夠保身、再積內力。像要彈跳前，你得先蹲低，才有躍升地更高的機會。」

「這......」卷上沒有明確文字說明的重點，就是各家武學所藏起來的精華，若非同門指點，否則永遠只能摸著其毛不得其用。馮開對湛尋不能理解也就沒再開罵，畢竟初階武學只要有點功夫底子的多能參透到七八成，但是來到中階，更是各家門派的實力和差異所在，得小心帶好。

「記得你說你有記住這些密密麻麻的腳印了，來玩個遊戲吧，」馮開同湛尋聊上許久，大約抓準這個從小被養在雪山過逍遙日子的小孩，武學底子大多是他父親用半玩耍的方式打下基礎。由於少用在真正作戰，因此實戰起來多半落下風，但只消稍加連結應用，倒也不是什麼太糟糕的境地。月光從雲縫中探頭，道，「你順著箭頭用手指跑一遍看看。提示，六十四卦圖。啊，乾卦這邊。」

「六十四的？！」玩心被激起，高難度的記憶遊戲可是難不倒湛尋的，馬上接受挑戰，「好咧──」

湛尋在微弱的月光下得找出這些小黑點之間的隱藏的密碼，記憶中的步法順序、還有六十四卦圖的演繹方向，湛尋低喃著，「乾坤屯蒙需訟師，比小畜兮履泰否；同人大有謙豫隨，蠱臨觀兮噬嗑賁；剝復無妄大畜頤，大過坎離三十備......」

「咸恆遯兮及大壯，晉與明夷家人睽；蹇解損益夬姤萃，升困井革鼎震繼；艮漸歸妹豐旅巽，兌渙節兮中孚至；小過既濟兼未濟，是為下經三十四。」

馮開在一旁靜靜看著湛尋努力地找關聯性的樣子，覺得甚是可愛，『說什麼已經二十一歲，明明就是個十二歲的小鬼頭吧？』倒是腦力不差，玩遊戲還能記憶這麼清楚，肯定是玩瘋了。

碰！

湛尋把書卷平舖到地上，從較遠的距離再看一次這些密麻小黑點，把第一步擺到第一卦‧乾卦的位置，順著箭頭再走一次，興奮之情油然而生，第一次覺得這些討人厭的黑點點有生命！

「好，你應該也背起來了。我帶著你走一遍，你就會知道什麼叫做動功帶靜功，越走越復勁。」

湛尋發現旁邊的泥沙空地上已經畫有太極圖，旁邊用石子跟樹枝標示簡單的八卦和對應的六十四爻辭，走到了乾卦的位置就定位。

不是散步功夫，而是邊走必須邊運氣。湛尋被提點後，知道自己的內力常常比別人少一截，便是那人體丹爐要精煉真氣的材料，除了「精、氣」外，還得加上「神」，三者缺一不可，相輔相成，乖乖地走好任督二脈，以意帶氣走滿小周天。

「練精化氣、精氣化神，練神還虛。」身法雖為防身保命之術，隱藏在其中的，更是養生長壽的內丹功夫。湛尋默念著馮開提示的重點，步履踏出的時候搭配有節奏的呼吸，旋身帶步，慢而穩健地踏好重點、輕巧地帶過過場步。意念逐漸放鬆，跟著腳步運行，熟悉的太極畫圓勢是湛尋再熟悉不過的弧度。

原本的內力發動點只聚在臍下三指處的下丹田，慢慢地無須透過意念導引上行，自個兒順著奇經八脈在體內流動，氣流順著經脈流經頭頂百會穴、足底再經湧泉穴，身體備感溫熱、手腳也更為輕鬆暢快。初次把內力完完整整地順過，烘熱的氣息讓周身微微冒著汗。

「快繞完一圈了，跟上，小心不要滑倒。」

這百千個步法繁多複雜，走著走著卻越行越快，精神更是振奮，泥濘地的滑溜更是考驗著穩定送氣的底子，湛尋點頭，透過身法基礎算是重新扎穩內功底子，不得再馬虎。

湛尋跟著六十四卦演繹完步法後，溫熱之氣滿盈，內丹有力，手足輕巧，氣息雖然有消耗的跡象但整體還是相當充沛的。

馮開取了木劍，「自己走一遍，走穩走順，我餵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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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笑湛尋基礎功夫不扎實，其實追根究底還是中之沒有好好讀書，寫出來的功夫都只有形很帥但是沒有勁(
只好衝刺一下，中之也要砍掉重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