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要先打電話連絡問問看的,萬一他正在休息或是已經出院了的話…。
摸著下巴思考,看見電梯門打開,讓等待的人進門後與門旁顧按鈕的人說了聲謝謝,隨後踏入潔白的走廊。
消毒水的味道充斥鼻間,這是一種代表的乾淨的氣息,金髮青年無法不去忽視他對這些味道的記憶,過去經常因為打架鬧事而進診間,與現在平穩的生活截然不同。
走過一個一個病房門口,青年感覺自己的心跳逐漸加速,就像是闖蕩迷宮快要找到最深處的寶箱一樣,他忍不住為心中拙劣的比喻法感到羞恥,低著頭閃過迎面而來的家屬與病患,終於他看見了病房門的門牌,就與紙條上的資訊一樣。
李翔恩…大概是這裡。
脫下連帽衣的帽子,青年走入病房,探頭入圍著病床的圍簾,怕有其他親屬在會打擾,先輕聲打了招呼:「哈囉,請問…。」
「是?」聽見了叫喚跟著回應,這時倒是驚訝了:「亞隆?呃…哎呀真是,就說只要告知就好了,還告訴你們我在哪…」撫著額對於自己同事雞婆告知自己位置感到無奈,但並沒有不愉快的樣子。
此時床位只有自己一個,這時間許多人都還在上班工作呢,看到對方來探視自己是驚喜,但也不好意思:「哇啊,結果還是讓你看到我狼狽的樣子,真是…」尤其是自己腳還打著石膏,鬍渣都還沒剃呢…
「阿,沒想到真的是你。」青年緊繃的情緒垮了下來,他抹了臉一把說:「還以為放在我信箱的紙條是惡作劇,萬一我來了卻是假的…痾…算了當我沒說。」這有些尷尬,萬一躺的人不是響恩,紙條只是惡作劇,那也不是什麼壞事。
「沒關係啦,朋友出事,本來就該來看看啦。」繞了一圈把蘋果放在病床旁邊的櫃子上,「我把蘋果放在這裡囉,然後還有鱸魚湯,你現在能吃嗎?」亞法隆問。
聽著人滔滔不絕的說著情況,也聽到了字條,想必同事遇到的另有其人,然後這人通知了亞法隆,這人可真是擔心自己,想到就笑起:「這種事情很難惡作劇吧?謝謝你來看我啊,就不怕沒遇到我嗎?」畢竟對方是突然來訪,彼此之間也沒有電話簡訊聯繫,能這樣碰面完全是賭一把的心態。
「抱歉讓你費心啦,我想吃,醫院的配餐難吃死了。」一臉無辜的表現出在醫院都沒吃到好吃的模樣。
「我也怕阿。」打開圓型鐵盒的蓋子,魚湯香甜的味道很快的傳入鼻子,亞法隆準備了餐具,趁著魚湯還有餘溫,送到了響恩手上。
「那就快趁熱吃吧,等等再問你發生了什麼事情。」說完坐在一旁不發一語的削起蘋果,偶爾停下手中的動作,看看響恩打著石膏的腳再回頭繼續削皮。
「3Q。」接過了魚湯,覺得有些感動的喝下享用:「人間美味,不會是你做的吧?」彷彿終於吃到像樣點的食物的滿足,看望了在一旁削蘋果的人,對方像是擔心的舉動都看盡眼裡。
「恩…。」被搭話而停下手中的動作,至今還是沒辦法邊削蘋果邊說話,為什麼只有這件事情沒辦法分心?亞法隆忍不住揚起嘴角,「喔對阿,我作的,反正很空閒沒事,最近沒有什麼工作。」他笑著說。
「好了,蘋果我削好就放在這裡的保鮮盒裡囉。」把削好的蘋果放在一旁的桌上,「是說你到底是怎麼弄成這樣的?」拿濕紙巾擦乾手,亞法隆問話邊猶豫著要不要從袋子裡拿另一顆蘋果來吃。
「…真厲害啊,都可以嫁了。」雖然知道亞法隆什麼都會,料理也都很在行,真的是萬能啊。
「謝囉。」感激對方替自己準備了這麼多,很久沒被這樣照顧了,有點新鮮,聽著對方的問話,將最後一口湯吃完喝光把碗放在旁邊,靠在枕上思索著:「事情都過了,說實在我也懶得去追了,聽醫生跟警察說,我是被撞,對方肇事逃逸…,然後我昏迷了好一陣子,等到我完全清醒,就是這副模樣了。」失笑說著自己的狀況。
「白癡喔。」笑著回應響恩的垃圾話,可是聽著他說的話越發笑不出來,「追不到嗎?…現在的社會越來越多瘋子了。」看起來真痛,青年的心裡升起一股同情。
「那之後打算怎麼辦?這樣到痊癒還有好長一段時間的樣子。」亞法隆摸著後頸說,沒辦法工作加上住院,會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哈哈。」對於亞法隆的認真,有時候就算自己想要緩緩氣氛,都會被他那真誠的態度推翻,但這就是自己所知道的亞法隆。
「畢竟是晚上下班的時候,事發突然,等我醒來知道這件事情,已經過了要一個多月了。」像是不要不緊的淡定回應著,聽著同事說著話語,擔心的心情,都能明白自己應該是從鬼門關走回來了。
「費用倒是不用擔心就是,有保險。」瞧人替自己擔心的樣子,笑著回應那些經濟有著落,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腳:「是需要靜養陣子,工作上的人都還蠻好的,只是也是要看之後的狀況就是,畢竟沒辦法等我到痊癒吧?」
「恩…。」一個多月,這也昏得太久了,不過自己也沒有遇過這樣的事情,不曉得這樣是不是嚴重。
「也是,有保險之類的,你處理好就好啦,不要逞強阿。」亞法隆翻了一下背包,裡頭沒有拋棄式刮鬍刀,便打消了念頭,「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說,到你完全恢復之前我也是可以幫你一些事情,假如我做得到的話。」他說。
「真可靠啊?」聽人這麼說都笑了:「謝啦,你能這樣來一趟我很感激了,不過可能沒辦法讓你這樣幫忙就是,你還有事情要忙吧,可以不用一直來我這。」這為了朋友願意掏心掏肺的傻子,這點也是他的魅力所在。
「在醫院可能沒辦法幫什麼忙,我也只能乖乖聽從醫生指示,不過醫生說要是我恢復狀況不錯,石膏拆了就能出院,只是還得撐著拐杖走一陣子的路。」笑回應著。
「既然你這麼說的話。」青年聳聳肩笑道。
「那你就乖乖的聽醫生的話吧。」響恩提到了石膏,亞法隆終於想起他想要做的事情,「嘿,我能不能在你的石膏上面塗鴉?」他忍不住因為這個詭異的點子笑了出來,但是注意到這裡是病院,他急忙壓低音量。
「噗哧,可以是可以。」聽著人這樣的提議,這算是人生成就之一嗎?覺得有趣也就沒有拒絕人,而是點頭答應。
「別畫些尷尬的東西就好,否則這邊的醫護人員看到應該會很丟臉吧?」眨著眼看望面前的大孩子。
「哼哼哼。」亞法隆獲得許可不禁玩心大起,「要是我畫個"嘩-"在上面的話,你可要顏面掃地了。」雖然有個字聽不清楚,但是似乎是很可怕的主意,青年拿起油漆筆,故意做出使壞的表情,在他石膏上塗塗抹抹了一陣。
"祝你早日康復-亞隆"
「好啦,嚇嚇你的,祝你早點恢復健康。」輕輕的在石膏上面拍了幾下,「等你回來公寓再找你玩。」他說著把筆收回背包裡頭,「那我差不多該回去囉。」他背起背包露出燦爛的笑容。
「你要是真這樣做,我只好拍照上傳說這是你做的。」笑起看著人的行為,接著是個正常的祝福,一方面慶幸也一方面覺得只有這樣?
「嗯,謝謝你特地來看我,你也早點回去吧。」點點頭,看著對方那陽光般的笑容,覺得這個世界又充滿美好一般:「你真是個開心果啊,心情好多了,謝囉。」
「恩。」響恩看起來很有精神的樣子,這樣就好了。
還有點擔心會很嚴重,不過幸好他沒有什麼大礙,「再見啦。」朝著響恩輝輝手,青年踏出了病房,期待著之後與恢復健康的他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