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為了在教室把請假期間的功課全部補完不知不覺花費了不少時間 ，回過神教室外頭的夕陽也快落下了 。
收拾好抽屜之後走出教室 。
「真是的 ，把花盆弄破也不收拾乾淨 。」他總覺得看了不舒服 ，於是蹲了下去開始用手撿起那些盆栽的破片 。

法蘭西斯很喜歡這時候的天氣，尤其是夕陽幾近消失時。不熱、不刺眼，是她唯一能攫取澄紅如火的陽光而不會感到刺痛的時刻。

所以她常常挑在這個時刻，同學們理應離開學校的這個時候，享受片刻的寧靜。

她的腳步在教室前停下。

白瓷碎片，分崩離析的四散在地上。法蘭西斯先是蹙眉，很顯然地為此感到難過，然後延著拾起碎片的手揚起視線，發現了第二者的存在。

是令人印象深刻的面容。

黝黑的短髮，自頭頂鑽出的兩支角，光滑的臉上缺少一般人該有的鼻梁，猶如——不，那正是海洋生物所擁有的外貌。法蘭西斯如此確定。

「那個……」擁有溫和優雅嗓音的少女啟口，小心翼翼的走近，像是怕干擾到對方。「請問，我可以一起幫忙嗎？」

本來還在將破片排放至一旁 ，但猛然地察覺危機的氣息 ，走近了自己 。還沒有察覺敵意之前 ，他還是只能故作鎮靜的繼續忙碌著手邊的事 。

直到溫和的聲音傳入耳中 。
「嗯 ……可以啊 ，同學你人真好 ，我還以為到最後只有我會想收拾走廊上的這個殘局 。」意外的遇到了也想一同清理的人 ，這倒是讓魟魟放下警戒不少 。

不過看到對方的樣貌 ，大概也懂為何自己本能性的有所警戒 。
那如月亮般倒勾的尖刺足以取走大多數生物的性命 。
那是一隻以色列金蠍 。

少女露出安心的笑容。她自是不知道對方的心緒，僅僅因為對方那一句簡短的誇獎而提升了好心情。

實際上，無論有沒有察覺到他人的想法，她還是有身為危險物種的自覺。特意出聲再接近也是這個道理。

得到了對方的允許，法蘭西斯這才進一步走到少年身旁，應聲「失禮了」後屈膝蹲下。

「哪裡，舉手之勞罷了。這是你的花盆嗎？」

「不，我平常沒有這方面的嗜好。」搖了搖頭，他平常才沒那種閒工夫去專心栽養花盆。
「只不過，這花盆是碎在教室門口。」騷了頭，似乎在想要怎麼解釋原因。
稍微停頓了一下之後又繼續說著。

「該怎麼說，就是不太希望明天有一堆人踩過這上頭的泥土，然後把教室搞的一片髒亂。」這其實才是最主要的原因，一想到他的座位周遭都是泥巴的腳印，大概會抱病個幾天才能回學校吧。
「何況，這樣的話，連上頭的花也挺可憐的。」很有機會躲不過被腳步蹂躪的命運。

「不過，似乎也差不多了，我們先去找個垃圾袋裝一裝這些碎片，還有拿掃把跟拖把......。」默默的開始盤算起要去掃具間拿走哪些東西。
「先過去再說好了。」一個一個確定實在太費時了。

耐心的等待沈默，接收後續的回應。這解釋讓法蘭西斯直覺地認為他是一個喜歡乾淨且滿是愛心的人，少女分不清這是因他的種族天性使然，還是個體的興趣。若有所思的偏首，原先有些懼怕顏面的感覺，似乎被升起的好感度壓低了些。

藤黃的眸子轉向伶仃躺在地上的花，花色不見該有的鮮艷，奄奄一息。儘管她想立刻幫植物做點簡單處理，然而混著瓷器碎片的土並不適合用手碰觸。

看來少年的意見是目前最好的處理方式。

「幸好掃具間不遠。」法蘭西斯的語調輕快，按著膝直起身，她說。「我們一起過去吧。」

掃具間並不是很遠，只有幾步路的距離就能到達。不過還是想一次把掃除工具帶齊在回去，他不想浪費時間在折返上。

一打開被綠色油漆美化(?)過的鐵門。走進去時，眼睛很快速掃視了一下週圍的。
「垃圾袋，有了。」
「掃把，有了。」
「拖把，有了。」
彷彿機械般的確認著要攜帶的每個物品。
「水桶，等等，水桶好像放在旁邊的櫃子上，我先去拿，同學你負責拿靠近門口那邊的用具。」像是相當熟練，明確的分配好工作，就在短短的幾秒之內。

夕陽沒入得差不多，已經是能看見點點星子的時刻了。她探進掃具間內，裡頭是暗如幽藻的一片。仿佛陷於沉沉黑淵，連同意識也要融為暗夜的錯覺盤繞。

她的夜視能力不差，基於保險，她順手朝牆壁摸索，找到某種開關後按下。

頂頭的小燈泡應聲亮起。橘黃色的亮光不大，但足夠讓法蘭西斯看清室內了。

「好的。」點頭應許，法蘭西斯敬佩著尚未知其名的少年，依照少年的指示尋找工具。

當兩人正在找齊所有掃除用具時，此時的走廊上出現了一個人影。
「...............」這扇門好像沒鎖。

「...............」鎖門。

門鎖鎖上的鏮啷聲相當明顯，回盪了整個掃具間。
本來是想衝去門口，但放下水桶的時候，才想到在這個只能勉強幾的下兩人的掃具間，隨便亂動很可能會造成不妙的憾事。
尤其是那條金色顯眼的蠍尾。

「喂！裡面還有人阿。」
他只好試圖朝著門外喊著好幾聲。

但卻換來了一陣不短的沉默。

最後他只能與眼前的同學面面相覷著。
「這該怎麼辦阿......。」
這句話老實說並不是沒辦法出去，而是以普通學生的角度來說無法做到。

身後響起清脆的上鎖聲，法蘭西斯沒能反應過來，怔怔的望往砰然關闔的大門。少年的喊聲讓她回過神，這才慢半拍的意識到與同學被困在密室裡的事實。

琥珀似透亮的眸子第一次出現驚慌。

「怎、怎麼辦？」她沒有跟著出聲呼喊，方才的死寂已經告知他們結果了。法蘭西斯對上對方的眼，不安感如深海的泡沫，細小密集地冉冉上升。

深知尾巴的威脅性，她盡可能的縮往角落，鉗制住自己的活動空間。

「我沒有宿舍室友，即使徹夜不歸也不會有人發現……你呢？」

她當初是為了避免夜裡無意識的做了傻事，她可不希望某日醒來後看見室友被毒死在房裡。現在倒是後悔了。

「先冷靜下來。」鎮靜的說著，這份沉穩足以帶給別人安全感。
「然後，我們就維持面對面的樣子，這樣你的尾巴就不會碰到我了。」
看的出來對方似乎正為在這空間產生的威脅感到害怕。
「還有，如果你覺得空間很小，靠我這邊近一點也沒關係。」

當對方提起室友時，自己也稍微想了一下。
他不覺得他的室友們會留意到這件事。
「我的室友應該也不會管我有沒有回來，這邊似乎也沒有訊號。」拿出的手機，上面的三角圖示並沒有顯現出來。

「看來我們只能待到有人路過或是明天早上的掃除時間了。」他覺得這是最有可能的事情了。

像具有某種力量，他的話語讓法蘭西斯鎮定下來。她依著對方的話挪動身姿，讓彼此的面容能正面相視。

沒想到分神一瞬的後果，是被關到天明。聽聞同學的分析後，她暗自責怪自己的疏忽，卻也於事無補。

橘黃燈光下，室內被染成一片紅，閃爍而搖曳不定。

「我是1-C的法蘭西斯，雖然場合不佳，不過很高興認識你。」昏昏沉沉，氣氛也逐漸冷清起來。法蘭西斯勾起笑容，補上遲來的自我介紹。

除了被鎖起來以外，似乎也沒再發生什麼意外了。現在他只希望那搖曳的燈光不要隨隨便便的熄滅。
不過，在聽到對方的自我介紹後，氣氛稍微熱洛了起來。

「我是1-A的，叫我魟魟就行了。」
「然後，多多指教了，法蘭西斯。在這種場合認識也挺特別的，至少到將來，我應該還會記得我們兩個是如何認識的。」說完這句話，遞出的手，似乎是想握手來著。

「只希望校工先生能順手把破掉的花盆給清理乾淨。」自己覺得恐怕到兩人出來的時候，也沒什麼心力想繼續去清理那處了。

她回握魟魟的手。

「請多指教，魟魟。」聽到對方的答覆，法蘭西斯這次是真的笑出來。聲音細緻溫潤，一開口就如捎來春風般，是既不高亢也低沉，令人非常舒適的音調：「這樣形式的相會，即使過了幾十年也無法忘記呢。」

「魟魟玩過自我介紹遊戲嗎？」瞳眸轉悠，她想起幼時班上曾經玩過的活動，正好能拿來消遣時間，只是不知對象是否有參加的興致。「提出一個問題，自己先回答，對方再回答，然後輪到對方提問，依此循環。」

「自我介紹遊戲嗎?第一次聽到呢。」或許這曾在某個時間的班級之中流行著，但他卻從未參與過。
「規則很簡單的樣子，如果能消磨下時間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或許可以藉此了解到對方的一些事。

「那麼，女士優先吧。」還是得讓熟知規則的人先開始比較好。

「那就——」稍作停頓，她從眾多選項中挑出問題。「喜歡的食物。」

「我喜歡甜點，小點心，糕點一類的食物都很喜歡。」銜在後頭，法蘭西斯的語調摻和了苦笑，「因為身為蠍子，常常有人誤以為我喜歡蟲子一類的食物。雖然不討厭，不過我更喜歡甜點。」

她簡單解釋，並將問題拋給魟魟。

「魟魟呢？」

「我喜歡，蝦子吧，雖然說那就是主食之一啦。」
「因為不太挑食反而好像沒什麼特別喜歡的，能吃的都覺得挺好吃的。」

想了一下，覺得這樣的答案似乎挺單調的，於是又補上了一句。
「不過，雖然同樣也是主食，我其實也很不喜歡吃蟲子就是了。」

「下個問題嘛——」稍微思考了一下問什麼比較妥當。

「家人吧?」能想到的就只有這個比較好了。
「法蘭西斯的家人是怎麼樣的呢?」他其實蠻好奇以色列金蠍是怎麼樣的一個群體。

「和一般人認為的有所出入，我想。」靜默半刻，她以指節輕抵唇，像在忖量該說哪些，又該提多少。

「在進入高中前，我和父母與姐姐同居。蠍子的歷史悠久，過去貴族的某些特性也跟著沿襲到現在，論氣氛，我想會比一般家庭再稍稍嚴謹些。」

在最後的形容時，法蘭西斯俏皮的比出差距手勢。她不希望被人誤以為是會互相殘殺的殺手世家，外人對他們——或者說對她的家族的誤解太過膨脹，每每都被貼上許多不實的標籤。有機會能解釋，對方也樂於接受，這當然是好事。

「父母都是嚴厲而慈愛的人，姐姐……」再次停頓，法蘭西斯思索著介紹方式，卻發現姐姐的舉止實在無法用三言兩語帶過。

「是一個徹頭徹尾都符合以色列金蠍形象的人。」她最後也只能這麼形容。恐怕在這個群體中，找不出第二個這樣個性的人了。真要說起來，姐姐簡直就像狂暴化的以色列金蠍，和法蘭西斯簡直完全相反。

「這樣啊 ，果然跟印象中別人講的差多了呢 。」雖然說一開始相處的時候 ，他就覺得從對方並不如印象中所聞的的金蠍 。
「不過聽起來 ，法蘭西斯的姐姐也蠻有個性的呢 。」

「哪 ，換我講了 。」指著自己 ，表示輪到自己的回合了 。
「我的父親從小就是被鯊魚帶大的 ，而長大的時候遇到了我媽 。」
「鬼蝠魟不是很見的物種 ，他們習慣定居 ，不喜歡遷居 ，所以很難有相遇的機會 。」他稍微的解釋了一下自己種族的特性 。

「所以我的父母很快的結婚 ，然後生下了他們第一個孩子 ，我哥哥 。」
「但他並沒有活下來 ，水質變化讓他在最後一刻都顯的難熬。」
語氣聽起啦並不像是有所遺憾 ，反而像是很自然的接受著。

「在那之後 ，我的父母又生下了我 。」
「然而 ，生活即便美滿 ，但維持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為了維持生計 ，於是我的父母必須不斷的工作著 。」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多 ，但我覺得還能理解 。」講到這 ，本來沈重的語氣似乎柔和了點 。

「因為他們忙碌的工作 ，所以只能把年幼的我被帶去鯊魚家 ，讓鯊魚爺爺來照顧我 。 」
「他是個很棒的老爺爺 ，他總是會讓我躺在他的腿上看他下棋 。」講到這不知為何的停頓了一下 。
「那是很棒的回憶 。」
「雖然沒有血緣關係 ，但我覺得他也是我重要的家人 。」

「啊 ，啊 ，一個不留神好像講的太多了 ，該不會很無聊吧。」似乎覺得氣氛在他講完之後又開始悶了起來 。

法蘭西斯苦笑，想起姐姐那隨時都想把人撕碎似的利齒，用有個性來形容可真是相當委婉。

她接著靜靜寧聽。在魟魟提到兄長時面露遺憾，不過當事人看起來已經釋懷，法蘭西斯也就回復平靜的心態繼續聽。待著魟魟敘述完，她搖頭否定對方最後的話，臉上是溫煦如陽的笑。

「不會的，我聽得很開心，反而顯得我說得太少了。」

「魟魟很喜歡爺爺呢，可以問他是甚麼樣的人嗎？」她眨了眨眼，裡頭滿是對話中人物的好奇。而後又像想到甚麼，慌張的左右揮起張大的手：

「啊，如果不方便回答也沒關係！」

似乎不會介意這樣的問題 ，反而很爽快的回答了起來 。
「爺爺嘛 ，他是個很男子氣概的人吧 ，雖然我並不是很憧憬那種硬漢的樣子就是了 。」
「不過他很強悍 ，很溫柔 ，也很替人著想 。」
「雖然不太憧憬 ，但我很喜歡那樣子的人呢 。」

聽著敘述，她在腦裡描摹一番，出現的印象白白模糊，卻是粗獷的形象。

有機會的話，真想見一面——沒有說出口，法蘭西斯將想法藏在心中。

「接著換我了！」她愉快合掌，拍擊聲讓燈光晃動了下。時間綽綽有餘，對於喜歡黑夜的她而言，現在精神正好。少女稍稍歪首，「嗯——」了聲後啟口：「魟魟的夢想是甚麼呢？」

聽到問題的瞬間遲疑了幾秒 ，像是被丟了個難題似的 。
他叉起手 ，仰著頭思考了一下 。

「跟自己所愛的人結婚 ，然後生個半打可愛的小孩 。」
他覺得這是剛剛一路講下來最符合的結論 。

即便他真正的願望並不是此 ，但也沒必要讓別人知道 。現在的他 ，只要好好在的別人面前塑造好的形象就好了 。

「話說 ，這個回答會不會挺普通的 ，不過我好像也沒什麼胸懷大志就是了。」平常也沒有那種時間可以好好去幻想將來的自己或夢想 。

噗哧一笑，像是覺得可愛似的，對方的回答讓法蘭西斯笑彎了眼。

「不，很好喔，是很棒的夢想。我很喜歡。」她由衷認為，沒甚麼比平凡的夢想更幸福了。

「我嗎——」瞇起眼，視線抬向上方，燈光將藤黃的眸染的澄橘，跟著忽明忽滅。她挪動了身子斜靠牆，思緒輾轉。

「我想要環遊世界。」法蘭西斯挑了一個比較適合的夢想。沒說出口的是，這並不是少女首要想達成的目標，而是用刪去法篩選後的結果。自知前幾個夢想不可能實現，她也只能選擇聽起來比較實際的環遊世界了。「我想到世界各個地方看看，體驗不同民俗風情。」

指尖輕叩膝蓋，將目光投回魟魟身上，她苦著臉抿嘴，語調大有抱怨意味：「不過姐姐老是把家裡用得天翻地覆，要長久離家讓人很不安心啊。」

「恩，原來是擔心家裡的狀況嗎?」他思考了一下大概猜想的道為什麼了。
「真希望我能幫上什麼忙。」雖然用想的就知道不太可能。
「不過還是希望你的夢想能順利實現。」由衷的祝福著。

「我想想看接下來該問些什麼。」

「雖然現在這種場合好像也不適合問這個，但想知道法蘭西斯喜歡怎麼樣的地方?」的確，在兩人都被困在這種狹小空間的時候，問著對方喜歡什麼地方是最冷氣氛的一種問法。

「任性時的姐姐可不好對付喔，你有這份心意我就很高興了。」也祝你能實現夢想，她笑著說。

聞言，法蘭西斯再次陷入思考。她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只好拼命在腦裡組織話語。

「真要說的話，我喜歡安靜、乾淨的環境。不要太乾也別太潮濕，穩定的地方。不過，我也喜歡熱鬧的地方，不過於吵雜的地方也是。唔——我沒有特別想過耶。」後腹尾下意識的跟著思緒一起晃啊晃的，反應主人苦惱的心情。

「沒關係的。不過，沒有特定但喜歡類似的環境嗎?這點我也有點像。」擺擺手表示回答不出來也沒什麼。
「環境變化的太快我其實會生病，所以自然而然也習慣了適合自己的環境，反而就因此覺得只要適合就好，自然就沒想過特別喜歡什麼了。」他試著說出對自己會如此的解釋。
「不過我跟法蘭西斯比較不同的地方應該是——其實我不喜歡熱鬧的地方，在那種地方很難有好的思考能力。」

「魟魟感覺是個很擅長思考的人。」聽完最後一句，這是最直接的想法。眼裡帶著笑意補充：「其實我本來也不喜歡，不過家裡爾會變得一片熱鬧，久而久之後就不排斥了。」

腳酸了，她縮起身子蹲下，盡力的將自己塞進不會造成威脅的空間。搓揉著膝蓋，藤黃髮色的少女露出抱歉的面容。

「不好意思，實在撐不下去了。魟魟要不要也坐下來呢？」

「謝謝，雖然沒人對我這樣說過，但這句對我來說應該是很棒的讚美了吧。」對暗殺者來說，思考遠比行動來的重要許多。
「原來如此，或許有一天我也會體會到吧。」大致上了解的原因。

看見對方緊縮著身子蹲下的姿態，他也意識到了時間的流逝。
「在淑女面前這樣作挺不好的，但你這樣蹲著也還是會累的。」他抓起衣服的下襬，似乎是打算脫衣服。
「等等喔，你要不要稍微迴避一下。」停下動作，給了對方幾秒緩衝的時間。
「抱歉，覺得還是這樣比較好。」
他脫下了黑色的外衣，小心的拆下上頭的裝飾，然後遞到少女的面前。

「如果不介意我穿過的話，就墊著這個坐吧，裙子被地板弄髒的話應該很麻煩的吧。」明明是掃具間卻滿是灰塵的。

「然後，我的話——應該還能撐上好一陣子。如果你覺得太擠可以往這邊挪。我還可以稍微後退一點，應該還有一點空間。」他往後看了一下，對他來說立足點還有很多。

沒料到魟魟的動作，法蘭西斯小聲倒吸一口氣，趕緊閉上雙眼暫時迴避。待她再次睜開眼時，看見的是遞向她的黑色外衣。

聞言，她不可思議的眨了眨雙眸，嘴巴一開一闔，像是一尊無法動彈的雕像。

接著，滾燙燒上頰。

這下子絕對是臉紅了。可是，她沒想到對方會這麼紳士，這麼行動派，身材也——哇啊啊！哇啊啊啊——！等等等，太突然——！金蠍慌亂低下頭，急忙掩飾來得突然的羞赧。她開始慶幸燈光是橘紅色了。

「這這這這怎麼好意思！裙子罷了，拍一拍、洗一洗就能處理，所以，唔——」講著講著，越說越小聲，最後靜默。半晌後，她才怯怯的維持低頭的動作抬高視線。

「那我就……不客氣了……」

細若蚊聲的說了聲謝謝，法蘭西斯接過尚有餘溫的黑色外衣。

「太好了，還以為會被嫌棄呢。」看到對方這樣接過就放心了。
在對方細語的謝謝後，又開口問著。
「怎麼了?」雖然從經驗上猜的出從對方的表現是怎麼一回事，但還是出聲問了句。
拿出了手機，看了一下上頭的時間。
「還有一陣子才會天亮，應該還要很久才能出去。如果撐不下去的話稍微睡一下也沒關係的。」語氣上似乎像以為對方是已經睏了的狀態。

比起醒著，他更期望對方早點睡著，這樣他才能趁著睡著的期間把門弄開。
不過，對方應該也是夜行性動物來著。

「沒、沒事！沒問題！只是沒想到那個……欸……那個，很高興能認識魟魟！」腦袋一片混亂的法蘭西斯一連閃過「今天天氣真好」、「氣溫很舒適」、「你的身材真棒，有練過嗎？」等完全說不出口，也絕對不適合說的話，急忙之下勉強丟出還算普通的回應。

「我現在精神很好，魟魟累了嗎？」沒有察覺對方的想法，仍舊緊張的她握拳表示元氣滿滿。「累的話，先睡也沒問題喔。」

靜待對方緊張的話語結束，他從容的接上。
像是一段華爾滋，你一步我一步的。
「我也很高興能夠認識法蘭西斯喔。」
「雖然這樣說好像不太對，但第一次玩到自我介紹遊戲，因為被關在一起才講了很多話。」
「跟法蘭西斯成為了朋友，這讓今天很不一樣。」
一一回憶著，即便是不久之前的事情，但一坦白出口，卻像是醞釀了陳久的記憶。

「話說，我是夜行性動物，所以也是挺有精神的。」他同也跟著擺出握拳姿勢說著。

如遠方來的暖風，從她摸不著的某處，拂過兩人之間。

長睫煽動，她的目光鎖向那特殊的面容，而後真切的笑了。

「我也是。」

回復了平靜，琥珀似的瞳眸回以對方，她發自內心的笑顏。

「能在這裡認識魟魟，真是太好了。」

就這樣，本來充滿意外的漫長夜晚。
被話語的溫度暖和著，感受不到寒冷。
像是一千零一夜似的，故事中的兩人都迎接到了旭日的升起。
最後，門為兩人再次敞開了。

「...............」現在的年輕人喔。

—————◇—————

「兇手就4尼啦!!!!!」 （角色形象崩壞）

「隱形掃把什麼的，我等等就把它折斷!!」 （不要跟著OOC）

「...............」現在的年輕人喔，好可怕

很謝謝法蘭西斯願意跟魟魟來一場強迫的少女心約會 ，中之就是哪個拿錢給校工讓他關門的人（幹才不是

中之：雖然已經說過了，不過還是要再說一次。
感謝魟魟中讓魟魟跟法蘭西斯交流！好久沒有這樣聊了，對得非常開心！

事後統計字數，發現居然多達七千三百多字。 魟魟中，讓我們繼續朝一萬邁進！

第一次交流到3700左右的文字 ，真不愧是法蘭西斯中的力量一萬的夢想非文手的我覺得好遙遠啊

賣魟魟中與我→
魟：「想要來一場少女心的約會。」
我：「關進教室反鎖，強制約會。（不可以！」

強★制★約★會真的很棒 ，中之都要升天了

後來決定縮進掃具間裡。
魟：「然後要待在裡面，嘗試求救 其中一個腳痠但沒位子坐只好 一個坐著抱住另一個人（開始拼命腦補欸」
我：「好臉紅心跳/// 不過對法蘭應該是心驚膽跳，尾巴一刺到人會變成密室命案XDDDD（在裡面拼命大喊醫生快來）」
魟：「（大笑表符）另一隻是魟魚啊 ，刺到也會GG的（大笑表符）校工根本想養蠱吧」
我：「臉紅心跳真的變成心驚膽跳活命約會了」

感謝最後魟魟還是讓這場交流成為少女心的約會！
魟魟的男友力……真的……很高……

kuma46_r: 謝謝魟魟中！
強制約會太棒了，我的少女心也要爆發了。

leiurusanimal: 看到法蘭西斯的反應 ，我覺得我也要跟著爆發起來了 。
能讓魟魟發揮一次空調真是太好了 ，希望法蘭西斯不要覺得太熱

kuma46_r: 法蘭西斯大概已經自我燃燒當木柴了

好棒哦 ，好像看看在這之後發光發熱的法蘭西斯（別這樣

*好想

kuma46_r: 燃燒自己照亮別人嗎？我想想看喔……
人體大概可以燒……90分鐘左右吧？（開始計算（住手！

leiurusanimal: 我的天哇 ，不要真的算嗚嗚 。
給我一個完整的法蘭西斯（等價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