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林穆抱著幾本書在走廊上徘徊著,他平時很少來到圖書館借書,只是突然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完成自己的作業,順便碰碰運氣看會不會逮到心所想得那個人(那瘦弱又不服輸的史萊哲林女孩)。在折返了好幾趟、第45次轉身時,不小心與正要前往圖書館的人擦撞,雖然兩人都沒事,但科林穆手中的書卻掉到了地上。
唉呀、真是稀客?─ ─ 在對方道歉並幫自己撿書時注意到對方的長相,這不是開學晚宴時那煩死人的席納斯學長拼命跨耀得可愛弟弟嗎?
「真是謝謝你呢、小席納斯。」接過男孩遞給自己的書,科林穆沒想到會有此意外巧遇。
有點不知所措的看著對方,畢竟這是兩人第一次見面,路雪對於少女準確地說出自己的姓氏而感到疑惑。
「呃、不會,...那個、請問學姊怎麼稱呼?」
這時才仔細的觀察起少女的長相,對方穿著和自己有著相同學院顏色內襯的長袍,一頭白髮和席納斯家有些相似,更有著一雙堂哥相似的藍眼...但是,不一樣,路雪想著,哥哥的眼睛是更溫和一點才對......
被少女的眼睛盯著看總覺得有點不自在,他稍微轉移了視線。
「這不重要。」覺得對方移開視線的舉動有些有趣,科林穆瞇起雙眼打量,「......不過若真想知道,你可以向那個你所崇拜的堂哥打聽。」
視線轉移到對方手上所拿著得魔法史課本和其他資料,看來這小席納斯很努力呢...啊啊,是呀,因為他是在那個席納斯家呀 ─ ─ 想到這科林穆笑了出來。
起初為了禮貌而憋笑到身體微微顫抖,最後忍不住笑出聲,就這樣站在對方面前自顧自地笑著,過好一會才停止。
「呵呵...真有上進心呀...不過、這麼用功要幹什麼呢?」科林穆依舊露出笑容,但眼中卻不帶一絲笑意。
少女說話時的語調讓路雪感覺不太舒服,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想拉開距離,而少女又突然笑起來的舉動更讓他覺得不寒而慄。
這人到底在說些什麼...路雪實在搞不清楚對方的來意,但聽她的語氣似乎是和自己的堂哥認識,或許就如對方所說的回去後再去向哥哥問清楚好了,路雪這樣想著。
「......為什麼要這麼問?」學生用功認真不是分內該做到的事嗎?他狐疑地把對方的問題又拋了回去。
「呵呵,親愛的小席納斯......」科林穆笑著搖頭,「還問為什麼?因為你不是...沒有繼承權的孩子嗎?這麼用功是想要表現給誰看呢?」
「哎呀......還是說、是為了家族的榮譽?啊啊......也是...給人家看笑話也不好呢。」頓時,他快步地走向前,科林穆湊近路雪的臉,用輕到只有對方能聽到的音量開口:「再不然...是因為有個優秀的堂哥,不努力點會覺得輸給自己那軟弱的自卑感?」
對於突然湊近的少女,路雪連忙想後退和對方拉開距離,在發現身後已經靠上牆後宣告徒勞無功,眼前這名少女總給自己一種恐懼的感覺。
而當他從對方嘴裡聽到所說的話語時,心底的恐懼便成了現實。
少女說的沒錯,他父親是席納斯家前代當家的么子,而他是么子的孩子,上頭還有兩個堂兄的他根本不可能會有家族的繼承權。而連工作都忙到沒時間回家的父母親也不會去在乎自己的成績如何,他知道自己不夠優秀也不太聰明,沒有像哥哥們那樣的靈活聰穎與交際能力,他只能對他所相信的事物一直堅持下去,因為他相信只要繼續當個好孩子,總有一天一定會有人注意到並且稱讚自己。
『這麼用功是想要表現給誰看呢?』這句話就像把利刃一樣,直接的斬斷了他一直以來所努力的堅持。
根本沒有人在乎你怎麼樣啊......一直以來的自我安慰被人硬生生的拆穿,理當應該要感到難過才是,但路雪現在只感到一陣憤怒,他沉下了臉色,直接動手推開少女的肩讓兩人之間拉出距離。
「...要怎麼做是我的自由,再怎麼樣也不關你的事。」
「哎呀哎呀......生氣了?」輕撫著被男孩推開的肩膀,露出一副難過的表情,「是是......真是不好意思,看來關心過度了呢...呵呵,小席納斯這麼笨拙,忍不住就......」止住未說完的句子,又輕笑幾聲。
看來今天真是笑了很多次的一天(雖然比不上見到年幼的小懷特那時),科林穆再次瞇起雙瞳,愛麗絲藍中映著些許憤怒的淡紫;當看到眼前的男孩時總有止不住的笑意,或許是覺得看到了熟悉的影子吧?─ ─ 例如無能的巴特奈夫與自己最親愛的哥哥大人。
明明沒有繼承權、明明如此的軟弱無用,卻總是拚了命的想證明自己,挽回家族對他們的失望感。但是到最後呢?他們只能確認自己的無能與無法改變的未來,慢慢開始失去心靈,像個死人一樣的活著。
「吶、可愛的小席納斯,你到底是為了什麼而活著?」話題突然轉往奇怪的方向,科林穆將這題目拋往路雪,他在期待著對方會怎麼回答。
「我是為了...是為了...我......」被對方的話題帶著走,路雪回答的聲音漸漸的弱了下來,他找不到答案,就像被人踩在胸口上,強烈的窒息感向自己襲來,無話可說無力反駁。
路雪只是死死著抓著長袍的袖口瞪著對方,不這麼做的話就好像有東西會從眼裡掉出來一樣,而氣息也隨著情緒開始越來越續亂、粗淺。
看著對方的反應與不成句的話語覺得相當滿意,她最喜歡有人像這樣瞪著自己了。
「哎呀、第一次見面就惹哭對方好像不好呢......那麼,這邊就先告辭了。」少女轉身準備離去,「啊、忘了這個,給你...說不定你可能會需要喔?」走到一半像想起甚麼,回過頭將鑲有蕾絲花邊的白手帕遞給對方。
「...收回去,我不需要。」他咬著牙說完這段話,沉住氣不讓自己去動手揮開對方像是要諷刺般一般而向自己遞來的手帕。
隨後他便轉身快步離去,想著盡可能將兩人的居離拉得越遠越好,讓他沒意識到自己已經在走廊上跑了起來,在拐過第三個彎後他才開始正視胸口傳來的瘋狂抽痛,路雪靠上一旁的牆,另一手抓著胸前袍子的衣料,眼下的情緒與突如其來的跑動讓他氣喘突然發作,喘不過氣來讓他張著嘴想盡可能的多吸些空氣,卻只是不停的發出了咻、咻——的聲響。
他慌張的想從口袋裡拿出藥,卻沒能抓穩,裝著氣管擴張劑的藥罐子和他早已忍不住的淚水一起掉在走廊上。
「啊啊...逃走了呢......」看著快速跑掉的身影,科林穆繼續笑著,「反正以後還有的是機會見面呢。」
──果然當初選擇來霍格華茲是正確的。
修葛在走廊上閒逛著,昨夜的失眠加上今早的過敏,讓他不太舒服。現在他的目的地只有一個 ─ ─ 醫院廂房 ─ ─ 令他能安穩睡上一覺的地方。
正當他拐個彎,發現有人倒在牆邊時,剛剛還在的睡意都被嚇得消失了:「喂、你沒事吧?!喂!」
慌亂的扶著對方,情急之下瞥見了掉落在腳邊的藥劑:「就是這個。」修葛將蓋子拔起,湊往路雪嘴邊 ─ ─就像小時候媽媽幫忙自己那樣。
「再撐一下下喔......」抱起路雪直奔醫院廂房。
在阿加塔小姐的幫助下,路雪回復平順的呼吸,在床上安穩的睡著,呼吸聲令修葛昏昏欲睡:「阿阿...心情一放鬆就好想睡...」腎上腺素的效用過去後,感到肌肉痠痛,就這麼倒在路雪床邊睡著。
他在一個充滿柔和色澤的空間醒來,胸口的不適感已經減輕許多,或許是哭著暈過去的關係讓他雙眼有些酸澀且無法對焦,揉揉雙眼後過了好一毀後路雪才看清楚自己究竟身在何處--醫院廂房,他注意到自己的領帶、背心與長袍被摺疊好收在一旁的櫃子上,也想起了自己為何會到這的原因。
路雪坐起身來,想起白髮少女的話語讓他沒由來的感到一陣憤怒與無法反駁對方的無力感,視線又再次模糊了起來,他緊緊的捉住薄被努力不讓液體奪眶而出,垂下頭時才發現床邊有個白髮的少年正趴著沉沉的睡著。
牛角麵包、濃湯、火腿片,各種食物出現在修葛眼前 ─ ─ 更準確的說法是在夢裡。
「嗯嗯……好…吃……」少年沈浸在美夢,絲毫沒有起來的意思,呼吸的起伏讓蓬鬆的白髮微微晃動著。
當下意識模糊時似乎有個人叫住了自己,看來便是他將自己送過來醫院廂房的吧?抹掉眼眶中的液體,路雪開始觀察起睡得香甜的少年,對方呢喃著的夢話讓他覺得有些好笑,隨著呼吸晃動的白髮讓人有種彷彿是棉花糖般的錯覺--
他一邊這樣想著,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那團雪白。
正準備將第五盤煎蛋捲吃掉時東西卻從眼前消失,夢境的畫面成了一片空白。
少年皺起眉頭,遺憾還為吃完的美夢,隨後他感受到有人在摸他的頭,溫柔的動作令他不想起來,修葛產生了在家的錯覺:「可歐菲…再等一下下嘛…再五分鐘就起來…」
還沉浸在對方髮絲柔軟的觸感中,少年突如其來的開口讓他緊張了一下,以為自己不小心吵醒了對方,路雪連忙趕緊縮回原先摸著對方頭髮的手。
--唔、是不是該叫對方醒來呢?畢竟他是因為還擔心自己才用這麼不舒服的姿勢睡在這的吧?他思索到,但卻又不敢把還在做著美夢的少年叫醒,只好就這樣盯著修葛瞧。
就在路雪收手的同時,修葛夢境的畫面又出現轉變,他夢見有人牽起他的手沒多久就放下,那個身影開始向前邁進,被獨自留下的修葛愣住,這種感覺很熟悉。
『不要走......』我不想再有人離開 ─ ─
他追上前,想伸手抓住對方,然後他抓到了。
「呃...」剛睡醒的修葛意識還未清醒,他感覺到手裡有個溫度十分冰冷,想弄明白東西的來源卻發現自己抓著一個人的手。
而且這個人還是不認識的人,修葛趕緊鬆手:「抱、抱歉。」
收回手的途中被對方緊緊的握住讓路雪被嚇一大跳,在對方鬆開後隨即縮回手緊緊地捉住被子。
「...呃、不...沒關係......」在對方抬起頭後他注意到棉花糖少年有著一雙漂亮的綠色眼睛,對方身上的紅色圍巾讓他想起在與那總是吵吵鬧鬧的學院同堂課時似乎見過這個人。
「...是你送我來醫院廂房的、對吧......?」欸?對方叫什麼名字來著?記得是個跟棉花糖一樣甜甜的名字,腦袋還有些迷迷糊糊地讓路雪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那個、呃......謝謝你了。」雖然當下意識模糊但他還是記得的,對方似乎是直接將自己給扛起來......含糊的道謝後他有些尷尬地低下頭。
「嗯、是我呦~不用客氣~都是同道中人互助一下OK的~」修葛豎起大拇指,繼續自顧自的做起自我介紹,「啊!對了對了!我是修葛~葛來分多一年級~還請多指教!」他友善的伸出手,似乎又想起甚麼,男孩眼神閃爍著,不等對方回答興奮的繼續說。
「對惹對惹!三巫!三巫!知道的吧?你組隊了嗎?」固定班底的可歐菲早已經有了搭檔,正缺隊友的修葛覺得好像看到一道曙光。
一會快一會又拖長音的語調讓路雪一時沒意會到少年到底說了些什麼,隨後聽到對方提起名字後才想起自己還沒有向對方自我介紹過:「路雪,我是路雪.席納斯,史萊哲林,跟你一樣一年級。」雖然有些疑惑對方為何沒有報上姓氏,或許是有不想說的理由吧?路雪這麼想著沒多作追問,他搭上少年向自己伸出的手,掌心交疊的感覺暖暖的。
「三巫?不、我還沒有組隊......」他當然知道這學期讓學校大多數學生期待的活動,開學至今校內到處都吵得沸沸揚揚不想知道也難,但說實在除了本身對活動沒什麼興趣外,開學至今他尚未認識任何同級生,更不用說組隊這種事了:「...你、呃...沒隊友嗎?」
「呼嘿──!原來同是一年級小夥伴!」聽到對方回答後修葛點點頭,喃喃自語的碎碎念著:「史萊哲林啊~那跟可歐菲一樣呢...那看來以後會常常碰面也說不定!」擅自想像未來自己的死偷卡行程中會出現對方的身影,沒多久又將思緒拉回現實。
「嗚喔!沒組隊?Very 耐蘇!」聽見想得到的回應,修葛握著對方的手微微上下擺動,因為高興而不小心念出不標準的英文:「是~我沒有隊友~那就跟我組隊吧~?」雖然是疑問句,但語氣中絲毫感受不到這是詢問,好似已經定案一樣。
「那麼就說好囉──!我先去上課啦!下次見~路雪~」再次確認對方沒事後便揮著手道別,像一陣風般跑出醫院廂房。
這甚麼兩年前黑歷史救命
頭好痛而且去年就對完了我們怎沒發(時空旅人)
對啊 到底為什麼會產生之前有發過的錯覺
要畢業了才在發認識ㄉ交流好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