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逢一年一度的春季酒會,表面上是地方政商名流的盛大交際場合,私底下也是彼此炫耀財產、攀附關係的場所。
華美的水晶燈閃爍著璀璨絢爛的光芒,將白金兩色為主的富麗禮廳給點綴上夢幻七彩。空運而來的稀有食材、百年香醇的上等名酒......
在這裡,大概所有的東西都可以被估價吧。
穿著一襲上好的絲質訂製禮服,少女站在不起眼的角落不停開握雙手以緩解情緒。
「香提,不必那麼緊張。今天我們只是來作陪的。」
一名年輕男子淺淺笑著,拿了杯調味水來到香提身旁。伸手輕捏她的肩膀以舒緩女孩的僵硬。
「嗯...我知道。」勉強的抿了抿嘴,她偏頭看向人群中的大哥以及父親。「但剛剛被介紹了好幾位同年齡男生,會是...那個意思嗎?」
「哈哈,妳不喜歡他們的話,不要就好了。」拍拍過於正經看待這一切的幼妹,青年把飲料塞到她手中。
「我去陪亞爾林。」
「好。」點頭表達自己會暫時待在原地,少女目送兄長離去。
目無表情看向酒會中的人群、只是默默跟著大人的身後「迪倫、不要失禮。」穿著西裝的少年只是低下頭慢慢回應道「知道了、父親…」再瞄了瞄母親和迪諾舅舅也在盛會中跟人交流著。可能看到我的視線、迪諾舅舅靠近過來、也可見母親對著迪諾舅舅特別親暱、只是迪諾舅舅和父親都沒有理會太多。
「這種小場面、你不是經常來嗎?蘭德。」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碧綠的眼睛望著父親說道「…迪諾你這麼隨性、可以嗎?」雖然這樣說著、但明顯父親沒有再像之前一樣強硬。
「哼…」輕哼了一聲。「有時要放鬆一下才對…」迪諾舅舅望向我、他的眼神總是這麼鋒利但我也只是目無表情回視著。「…迪倫、你去另一邊自己見識下。」欸…? 愣了愣被迪諾舅舅推了一下、父母親也沒有表示不同意。不知是不是被他看破了心中所想的、只好輕輕點頭在心中跟他道謝然後離開自己走著。
四處走了走、只見一個餐桌擺上一堆精緻的甜點。「…」無意識地靠近、眼睛一直盯著餐桌上的巧克力蛋糕。這種酒會最好的就是可以讓他吃到久違吃不到的甜點
氣泡水微辣而略甜的口感很美味,香提不一會兒就將之飲盡。
「啊、...」忍不住發出了感嘆聲,她抬起目光試圖瞭解雨果是從哪裡拿到飲料。恰好注意到眼前有個男孩直盯盯的望著蛋糕,明明看上去是那樣的想吃,卻遲遲沒有動手。
「...........」也不知道是哪來的想法,香提走上前去。
「啊,看起來很好吃。」自言自語的說著,然後拿起兩盤蛋糕,非常自然地將其一交到男孩面前。
「…!」愣了愣、沈默了一回、但還是禮貌地點了點頭、接下那少女手上給予的蛋糕「…」現在吃的話、應該沒關係吧。慢慢戳下一小塊放進口中「…好甜。」雖然這樣說著、但表情有點微妙地變得比較高興。雖然在外人來看應該還是沒什麼變化。
好像感覺因為甜過頭的關係、再戳下幾口後就沒有再吃下去。望了望那位少女、輕輕把盤子放下後。就有禮貌地再一次點頭「我叫迪倫.艾恩斯 …」停了停「那個…謝謝。」眼神淡淡地看著她、完全不像一個小孩會有的神情。「…」介紹完之後就沒有說話。
「不客氣。」
努力回想父親跟哥哥在社交場合的舉動,香提朝男孩伸出手:「我是香提.赫夫,認識您是我的榮幸,艾恩斯先生。」
「…」望向那個叫香提的女生、艾恩斯先生嗎…神情有點微妙、但還是伸出手來握住「多多指教。」
注意到男孩臉上的神色不太自然,想想也是...彼此都只是孩子,採用這種態度也許沒有必要,能讓雙方輕鬆的對話才是正確的吧。
「我可以直接叫你迪倫嗎?你也直接叫我香提就好了。」
「…」望了望她、輕輕點了點頭「…香提、你好。」重新打一下招呼、感覺沒有剛剛、有壓力。
「嗯,迪倫你好。」彎起嘴角真誠的笑了。
「你是跟家人一起來的嗎?」
「…嗯」輕輕點頭「……還有舅舅…」望了望她的笑容、但自己卻沒有回笑。
「原來如此,我是跟哥哥還有父、啊...」經過的侍者手上正拿著她想要的飲料,香提趕忙叫住對方。要了兩杯後,接著又遞給了迪倫。
「這個很好喝。」
「…?」接下香提給的調味氣泡水、望了望她再低頭望了望氣泡水、慢慢喝下「…」輕輕皺了皺眉、不太喜歡碳酸的飲料…「…這有點太強烈…」輕輕說道。「……我比較喜歡茶…」望著香提表示、但也沒有放下手上的杯子。「但、也謝謝了…」
「啊,是嗎。不喜歡也不用勉強喝的。」
...唔,要是亞爾林在旁邊,肯定回去要挨罵了。
「…沒關係」搖了搖頭、再喝下幾口、感覺喝習慣就覺得還好。「…」望向香提、但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對於自己在正式社交場合的表現感到差勁,香提顯得有點沮喪。
「迪倫覺得,這個酒會怎麼樣...?」沉默讓彼此有點尷尬,女孩試著找話題。
「…?」輕輕歪了歪頭、不太懂她為什麼突然會沮喪起來。「…酒會…怎樣嗎…」默默想了想「…感覺沒什麼用…」要是有選擇都會不想來這種地方…雖然是可以吃到平時被禁止吃的甜點
「也許因為我們是小孩...?」眨眼注視著大人們來來去去。
「但我覺得迪倫說的沒錯,這種形式上的東西,其實有點無聊呢。」父親聽見八成會大發雷霆的言論,香提壓低聲音對男孩表達認同。
「…」望向她、久違地輕輕扯了一個很淡薄的笑容。「嗯…」
「、…沒關係」輕輕點頭。「迪倫」被拍了拍肩膀、轉頭看見迪諾舅舅在身後。「迪諾舅舅…」輕聲叫喚著
「嗯…?」看向少女、點點頭表示禮節。再回頭看向迪倫拍拍他的肩膀「蘭德他們說要跟我一起回去討論事情、我們回去。」「好的…」乖乖點頭、雖然迪諾舅舅看起來很冷漠、但對他還挺不錯…至少比父母親好…。「那個…再見」向香提點點頭、就跟著迪諾舅舅離去。
「再見。」
簡短的初次會面,卻也是最不給她壓力的一次會面。
香提凝視聚集的人群,輕聲的道別。
覺得香提推銷失敗(?)的反應很自然呢
孩子們在宴會裡的躊躇很有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