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坐她的車去她家
車程自然變成能聊天的空檔
她突然說
「我覺得我會繼續學琴 有一部份是因為妳」
我還抓不到她要說的內容方向, 她接著說
「就是說 妳會讓我有想彈琴的動力」
嗯?怎麼說
「妳會讓我感覺到妳對音樂有一種熱情、執著,我可以感覺到妳是喜歡這件事的,妳是喜歡音樂的,而且想要把這份喜歡帶給別人」
我感到很訝異
從別人口中聽到自己對於音樂是抱持怎樣的態度,居然還由別人來告訴自己,挺新鮮的
我趴在立起的琴盒上 下巴枕著,繼續聽她說
「也許就是說,妳還不像我們」
「妳還沒失去對自己喜歡的事情的感情」
還沒失去
曾將想過這件事
在聽同儕的演奏時總會有這樣的感受
他們是否知道,那些現在正存在他們內心的忠,忠於音樂忠於自己,有多珍貴。
我總是祈禱著,那些熱愛能否撐過現實的消磨。因為在那個時代,我們還只需要朝夢想前進的時代,我們不知道這顆心被稱羨為單純,以為那就是本質,並且自己會始終如一。
不知道為什麼出社會像是一個魔咒,金錢、人脈、世俗眼光,大人口中我們該面對的現實就盡是這些詞彙。
也是有那些活得得體的人,所謂的好 指的又是怎麼樣?有得吃有得睡,工作不算做不下去,有家可以回,有錢可以寄回家……。但在這些選擇之中,我們是否能把自己 也許活得期待一點
想想她話中的我
畢業後也只將近一年,這段時間我的確勉強地試圖不失去那些原本離我很近的事物,也害怕是否會在社會裡流轉過後,我變成自己不喜歡的樣子,慢慢就淡忘那些令妳激動高昂、令妳靈魂顫動的情緒。
但這都是一相情願的事。從她的話裡我才知道,原來自己也能擁有這些。
老實說我對教學不算太有興趣,只是單純喜歡看到有他人因為音樂會感到開心的樣子。用我能做到的方式來去實現這件事,微小的而已。聽了她的話,也思考著自己能否每次都好好地將想法傳達給面前的另一顆心。
「我最近在思考自己為什麼要彈琴 然後我發現 我在做這件事的時候是快樂的」
「你們有想過這件事嗎?就是自己為什麼要彈琴」
恩
我想這是我們一路以來都在思考的問題,無論是音樂帶給妳悲傷或者是快樂的時候。
也許一直沒有一個很好的答案,但目前至少我能確定的是 還不想失去,能走多遠就走多遠,至少不是由自己來斷路。
轉了話題 她又說
「感覺妳這個年紀應該做一些瘋狂的事XD」
「應該是道出跑的年紀,像是夜店、穿比基尼去海邊」
我大笑
夜店還能去,但比基尼注定完全缺席
我想著,明明自己的確很愛上山下海,在學的時候 再忙也會偷空檔和朋友出去,有很多想去的地方想著以後一定要去。只是現在時間多了卻不知道為什麼要去那些地方了。心裡總是覺得,自己身無分文,沒有花錢的理由,親戚眼中的肯老族家裡蹲。
有時候也會想,是不是沒有人知道我在做些什麼,就是一個靠別人吃飯的兼職。
團練、聽音樂會、演出,都只是娛樂消遣。
沒有花錢的資格
什麼時候開始,那些景色都不吸引我了
如果妳真的問自己,還是想去的對吧,想去走那些可能艱苦的路,到遙遠的沒有通訊的地方,不是為了快樂享受而走的路。
雖然可能是只稱得上逃避的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