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稀會來這樣的場合，都僅僅是為了品嘗酒的順與香，幾乎不會與他人相約。

會與誰相遇，也僅止於巧合。

自從與她開始交往後，就不曾再來過酒吧了，今天久違的現身，馬上被幾個在酒吧認識的人叫住，正與他人相談甚歡之時，無意間注意到熟悉的身影，跟朋友們說一下後便是走了過去。

「嘿，符稀。」直接在他旁邊的空位坐下。

「！…悠壹？」沉醉中的思緒被呼喚著自己名字的聲響打斷，他先是轉面露出驚訝的表情之後，便朝著與他併坐且認識的男人微笑。

「晚上好啊。」符稀的臉散播著微紅，說話字句平穩流暢，聽了都彷彿會被拉入相同的寧靜一般。

很快地跟酒保要了一杯馬丁尼，「真是稀奇，會在這裡看到你。」特地跑來隔壁鎮的酒吧就是避免遇到熟人，現在看到符稀在這，其實有那麼一點小失策。

「啊、我也第一次來這裡」男人燦爛的傻笑道

「是別人推薦我來的。」

認識符稀的人，只要有機會，多少能夠得知他對酒的痴狂，但他卻從來不曾因酒而鬧事。

「悠壹是常來這裡放鬆？」打量的對方的穿著過了幾秒之後，邃藍的雙眸注視著亮黃這麼詢問著。

「是啊。」這時酒保也剛好幫悠壹送上了馬丁尼，並拿起細細淺嚐了一口，「只有你一個人嗎？」因為氛圍的關係，所以其實也知道對方只有一個人，但還是問了一下。

「嗯。」男人簡潔的回答一字，也的抿了一口酒，臉上帶著笑意。

今天埃米剛回到汐月市，與她相處了一整個下午，見她疲憊便不打擾她遠從英國回來的勞頓，讓她在寄住的地方休息，自己與對方道別之後則是按照原定行程找到了這家店來。

「下午剛跟人見面完才來的…悠壹你呢？」稍稍的側頭詢問對方，「是今天結束工作之後才來這裡找朋友的？」

「不，今天不是工作，而且很久沒來這了，所以來露露面這樣吧？」最後一句其實自己也不是非常肯定，但明白自己只是想要逃避一些什麼才過來這的。

「不是工作…那是有做什麼其他特別的事情嗎？」
反正自己一個人也就是喝酒，隨意地與對方聊了起來。

「這個嗎…」
紅黑 - 直接說出
藍綠 - 隨地帶過

「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只是去掃墓。」拿起酒杯又喝了幾口，表情非常平淡。

一瞬間，他露出了有些意外的表情，還真的是挺特別的事。

「啊、這樣嗎……」

他回頭用沉下的眼注視酒面咔啦響的冰塊，近期常常遇到這樣的話題呢。

對方估計也是去掃親人的墓吧，聊這些心情不知道是不是很沉重呢。

「……我女友…最近母親剛去世了，上周…」並非接著過問對方的私事，反而提起了自己周遭的遭遇不想讓對方感受到被追問的壓迫感。

「誒…那還真是惋惜，抱歉…」會說聲抱歉是因為怕自己的緣故而讓對方想起，其實面對這類話題，有時候也不知道自己心裡是怎麼想的。

當發生時，真實的就像假的一樣，因為曾經你是多麼的理所當然。

「欸、我才要跟你說抱歉呢…你的心情應該也不平靜吧？」聽見對方的回應，連忙揮了揮手。

「我自己是不曾經歷過什麼痛徹心扉的親人辭世啦……我所親近的人都還挺健朗的嘛…所以，總覺得無法用跟她一樣的視角去感受她的難過……」男人的苦惱極為單純，那是一種單純想要與重視的人並肩同行同視的念頭。

不禁掩嘴笑了一下，「不，沒關係的，畢竟都過去了。」大概吧…

「我覺得你並不需要去特別做什麼，我想只需要一個陪伴就夠了吧。」柔柔淺笑看著對方。

「她也是…這麼跟我說呢。」眼神恢復光彩的回以對方一個微笑，「相伴對我…和對她來說，都已經是得來不易的事了。」畢竟空窗了10年，能夠與以往相同般的相處，是多麼出乎自己與對方的意料。

…都過去了嗎？聽起來對方似乎不是特別在意了，符稀稍微傾了側身地向對方詢問道。

「…你是去…掃親人的墓嗎？」

「算是吧，是我的前女友。」現在想想，如果當時沒有那個意外，或許他們現在早就結婚也有小孩了吧。

發現酒喝完了，於是招手向酒保一樣點了杯馬丁尼，只是這一次是兩杯。

「喏，這杯我請你。」

「前女友嗎──啊、謝謝。」簡短的喃喃在接下對方的慷慨時被稍微打斷，他將盛滿的酒杯微微舉向對方後便抿了一口。

「這樣啊…掃了…幾年了？」眼神沒有從對方身上移開，一邊思考這杯馬丁尼不知道是用什麼牌子的琴酒和苦艾酒調出來的。

「嗯…算一算今年剛好是第十年了。」手指滑過玻璃杯的邊緣，看著酒的顏色這麼想著，貌似從未跟人談起這件事呢，頓時覺得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他都是個大人了。

男人對10這數字特別敏感，因為正好與他那段等待的時間相等。

「10年很長卻又…很短呢。」放下了手上的酒杯語重心長，從他的字句之間可以感受到他深刻的認同。

「那你現在還…將她掛在心上嗎？」

「我倒是覺得時間過的挺快的。」至少比剛開始的兩三年來說。

「這個嗎，她是我這輩子很重要的女人。」用令人匪夷所思的笑容看著符稀，並用了簡單的一句來概括全部。

「…她勢必，對你影響很深吧。」符稀緩緩地吐了一口氣。

「如果不介意，你也可以跟我說說她的事。」男人一向藉由傾聽他人述說經歷去累積自己無法經歷的視線，藉此開闊眼界也能夠從更寬廣的角度去尋找靈感。

但這次不太一樣。

符稀總覺得這件事情格外的熟悉。

她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女人──

這句話換作是符稀，要是如今還無法與她相遇的話，他的心境或許與他差距不大，甚至自己可能會是連那個她到底是生是死都不知道的懸空踩踏。

「在我14歲那年認識了她，她是學校大我一屆的學姊，也是圖書室裡管理員，因為我總是常去那裡看書，所以自然而然就認識了。」

覺得此時此刻非常的不可思議，就算是家人也都不怎麼提起，而現在，卻有點輕鬆的開始說起這件事。

因為是這個男人――

「啊不過一開始我們並不認識，而是她主動向我搭話。」想起剛認識的時候，不自覺笑了一下。

「啊，我女友也比我大呢…他大我兩歲…他是因為留級跟我變成大學同學的。」一同笑笑的回憶起了過去

「我的話…反倒是我先去找他講話的。」還記得是在期初展上呢，看沒有什麼人跟她說話、又被她的作品給吸引，自然而然地跑去跟她聊了起來。

「14歲…好早啊…我14歲的時候應該還在耍自閉吧？哈哈──」自嘲的說著「當時可是從沒想過愛慕誰或被誰愛慕的事情呢。」很自然的就跟對方亂聊了起來，說著一些從來不曾與人說過的話題。

「符稀也是喜歡姊姊類型的嗎？」半開玩笑的說著，「因為我以前比較孤僻的關係吧，所以很多時候我不是太主動的人，當初她跟我搭話時有那麼一點嚇到。」

「我也沒想過我會喜歡上她並跟她交往，其實在認識之前我連看都沒看她一眼，每一次到圖書室都只是在看書，唯一跟她說過話大部分也只是找書而已，啊我還曾被她說過在還沒認識之前她覺得我非常孤僻高傲呢。」還是不知道為什麼可以自然說出這些，或許是酒精在作祟吧，但這個男人明明不是那種容易醉的人，老實說他覺得蠻開心的。

「欸、跟年紀應該是沒有關係啦！我猜啦！」本來就紅著的臉配上了睜大的眼神，不知為何有些激動的解釋著。

畢竟自己的戀愛經驗其實只有她。

「那麼…你會跟她交往也是對方先提的嗎？」好奇對方的情境，問完停頓一秒繼續含糊的補充著「啊、我的話算是……學姊誤打誤撞跟我告白的啦…」男人自己說著都有股莫名的心情衝上了心頭，臉上盡是害羞的苦笑。

「我知道我知道。」看符稀這麼激動的解釋，笑得很開心。

「誤打誤撞啊，感覺是很有趣的告白呢。」覺得聽別人的戀愛史感覺都很有趣，「我這邊的確也是她先告白的，那一次也讓我非常印象深刻，一樣是在放學後的圖書室裡，她突然坐到我面前，並對著我說＂做我的男人吧＂，有女生告白會是這樣嗎，雖然當下真的令我非常不知所措，但其實覺得蠻帥氣的。」想一想真的被她不知道嚇過幾次了。

「感覺上是個很可靠的女性呢…要是我聽到別人這樣對我說，我大概會嚇傻吧。」符稀語氣沉穩、故作正經地說道。

「埃米她總是有一個壞習慣，就是恍神的時候會把內心想的說漏出來…所以說那算表白嗎…？好像確實是那個時候開始她會不定期地詢問我的想法…」倒是自己不自覺得說出了她的名字。

符稀的雙眼微微瞇起的笑了「這樣說起來我以前還真是喜歡欺負她，心裡其實早就承認跟她在一起了還一直想看她苦惱的樣子…嘿嘿，我真是欠揍。」的確是常常被埃米打就是了。

「原來叫埃米是嗎，是個很好聽的名字呢，會把內心話直接說溜嘴還真是有趣，不過就是因為你們才能夠交往的吧。」這樣聽來，感覺的埃米也是個很有趣的人呢。

「不過會想欺負自己喜歡的人很像是都會有的，以前也為了鬧她而做了一堆事。」雖然常常被反將一軍就是了，「但感覺你們現在很幸福呢。」搖晃了一下酒杯，冰塊發出喀拉的聲響。

羞赧地聽著對方的感想，也時不時地露出幸福的微笑。

「是…啊…的確。」聽到對方說現在很幸福，他稍稍的睜了雙眼看著對方幾秒後，露出了有點悲傷的表情。

「…對不起啊。」又接著說了一句令人費解的道歉。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呢？」思考著自己剛剛是不是有那裡說錯話而冒犯到了。

「…總覺得，在一個剛掃完女朋友墓的人面前大談著自己的幸福…很失禮。」

他的面容下沉直注視著酒杯，對於自己沒有替對方著想的事情感到愧疚。

「啊──對比下來會覺得…通常會很難過或很生氣的吧？所以…」男人懊惱地抓著頭說著「真的很抱歉。」

「什麼啊原來是這樣啊，我還想說剛剛是不是我哪裡說錯話了。」笑了幾聲。

柔柔淺笑說道，「老實說，這還算是我第一次提起這件事，我不會生氣，或許是會有點難過，可是就算她不在了，我們至少幸福過。」拿起酒杯把剩下的酒一飲而盡，「我覺得互相喜歡是件很幸福的事，我很替你高興，所以要好好珍惜。」

「…呼…真是的──」最後一眼你能從看見他的臉上帶著釋懷的微笑，下一秒他將臉別過，低著頭像是不想讓你看到什麼似的沉默了片刻。

「謝謝你，悠壹…我也是認真的。」他並沒有將頭探回來，用沉穩的口氣說著。
「我曾經覺得，我再也沒有機會遇到她…因為是一直到最近，她出現了、誤會也解開了，能夠再次跟她在一起是我這輩子…始料未及但卻實現的願望。」

「換作是我，要是遇到跟你一樣的情況…我一定走不出來。」
認定自己的脆弱，他的心中有一種不是她就不行的懦弱，想想這種情況，他無法像悠壹現在一樣、而且是勢必會崩潰得無法振作。

符稀一手摀著眼窩將頭轉了回來──

「她一定也希望你…現在能過得好好的吧。」

「其實，我也曾墮落過，因為我一直覺得她是我害死的。」一臉微微苦笑地看著符稀，「那一天是約會的日子，她一直很期待，因為我們很久沒出去了，原本該是開開心心的，可是因為一些小事我們吵架，後來自己的賭氣自己的幼稚，當場把她丟下說去買個飲料冷靜一下，結果等我回來時，我就看到她倒在血泊中……」右手摀住臉，看不到悠壹現在的表情，有著微微的抖音。

靜靜地聽完對方所說，他感受到對方的顫抖。

是因為意外事故啊──

沉默片刻，符稀輕輕的用手肘輕推下對方的手臂。
「嘿、你其實跟我很像嘛…把過錯都怪罪在自己身上什麼的。」
他把手上的酒一口灌到嘴裡，哈一聲呵氣之後重重的將杯子咚的放置桌面。

「那麼你至今，真的釋懷了嗎？」

「老實說我不知道…或許是有吧。」不然他絕對不會像現在輕易地說出來，「當初人們都說這不是我的錯，可是我至今還是會一直想，如果我沒有離開她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那種事了…」

搖晃著空酒杯，「在那之後我就逃離了，逃到國外去。」

「…出國啊…」符稀知道，自己也是藉由旅行逃避了一切的人。

逃離原本所在的地方，讓自己忙的不可開交，不斷的移動、不斷的創作…
因為逃避而造就了自己現在在藝術界上的成就，這點卻又不可否認。

「逃出去…你是去國外做了些什麼呢？」

「其實也只是去國外留學而已，因為當時也才16歲，家父一直希望我可以去國外，所以也就趁勢去了。」再度跟酒保點了兩杯馬丁尼，並一樣一杯給了符稀。

「…我倒是本來就是在國外讀書呢…哈哈、啊、欸！──這怎麼好意思…」見對方又推了一杯酒過來，有些不好意思但卻還是接了下來。

「…我剛剛有提到埃米曾經消失的事情嗎？」剛才似乎說了好多事情，倒也不是因為醉了，就只是說得太高興，都不清楚自己到底都說了些什麼話了。

笑著搖搖頭表示沒有，拿起酒杯淺嘗了幾口，打算靜靜聽著對方說。

「我是在英國認識她的…原本在台灣大學讀書。」看了看對方後，眼神望著天花板。

他述說著那段她突然消失的錯愕與時光，以及自己當時下定決心要相信對方還好好的、總有一天會出來面對面向他解釋消失的原因。

「啊、對了，我當時喝了一堆酒…結果卻發現自己完全不會醉，真是有夠白癡的…好想一醉不醒啊──那個時候可是卻連想醉都醉不得、哭都哭不出來呢…」說著還一邊露著燦爛的笑容面相對方晃了晃酒杯。

「我當時用旅行做藉口逃走了，讓自己在各地奔波創作……因為一閒下來總會開始懷疑自己，是連她的事情都不敢再度與誰提起的…我逃避了十年呢。」
眉頭皺著笑著，男人擺著一臉像是在述說自己的黑歷史一般釋懷的表情。

「十年啊……我終於明白你為何說這段時間很長卻又很短了，但是你們現在繼續在一起了不是嗎，雖然說以前很辛苦很痛苦，但是我覺得現在這樣就夠了，至少你們擁有彼此。」柔柔笑說，很快地把酒一口喝下，「想想我也是都喝不太醉呢，而且那時在國外生活也蠻精彩的。」一切都只是在逃避。

「…是啊。」同意著對方的話「你也是喔…不管以前多麼悲痛多麼煎熬。」

符稀用手上的酒輕輕地敲了一下對方已經灌空於桌面的杯子後，喝掉了半杯。

「你目前有別的交往對象嗎？」

「這個嗎…」左手托著下巴，眼神看向旁邊，「是有的…不過我們關係有點複雜，但貌似感覺又不複雜？」從交往那刻就一直在省思這段關係。

符稀此時一邊歪著頭，一邊將杯緣貼至嘴邊

「…怎麼說？」

「因為我們不是真的互相喜歡。」思考一下該怎麼說，「她有天突然來到我房裡，跟我說只依憑喜歡的戀愛是無法撐過現實的，想與條件好、又相處得來的人交往，一直說有著不能說的理由，而我雖然說了很多推脫的話，但最後還是敗給她答應交往了。」一直很在意她不能說的理由是什麼。

「…還真是…挺奇怪的呢…」一邊將液體隨貼著唇的邊緣倒入嘴中，清晰明瞭的判斷另一方各種情況的可能性。

「感覺像是在逃避什麼呢…」他直覺的猜測著，便又鼓著嘴繼續沉默思考了幾秒。

「逃避啊…對呢，或許有可能是這樣…」繼續思考著，「不知道符稀你認不認識，她也是住在本館裡的，你知道茉莉嗎？」

…
……
………

我是不是醉了？

「…茉莉？」重複著他說出來的名字。

她曾經因為爺爺而跟他相親過，這名字他說不上熟悉，但也絕對忘不了，她那名為「實際」價值觀。
總覺得悠壹所敘述的對方很像是她會說的話，卻又不太像。

「茉莉？那個大概站起來那麼高…」手大約比了個位置「黑色頭髮、綠色眼睛…嘴角有一顆痣…不到20歲的少女？」畫面式的敘述了一遍自己所知的她的樣貌。

「對對對，你很清楚嘛！」右手食指指著對方，「所以符稀也認識茉莉囉？」

「…認識啊…哈哈──」面帶苦笑的騷了搔頭，總覺得把跟對方認識的原因說出去會很尷尬。

「我知道她大致上是個怎麼樣觀念的女孩子…不過總覺得還是有些奇怪。」

「奇怪？哪裡奇怪了？」又再度陷入思考，是指她的價值觀嗎？

「…不是，我是指」一手晃著幾乎見底的杯子，他緩緩地說道「該與條件好、並且相處得來的人交往，這點我本來就知道…『喜歡』並不在他的徵求條件之內…可是她在知道對方沒有這個打算時也並不會強求對方。」

符稀用自己的經驗說明自己的看法，都忘了說這些對方可能會懷疑自己怎麼知道這些了。

「…我剛剛說了吧，我覺得她像是在逃避什麼。」

「所以符稀也有被茉莉提過是嗎？」

「像是在逃避什麼…的確，因為她那天有提到說有著不能說的理由，但是是什麼我就不知道了。」畢竟自己是不太會勉強別人去說不想說的事。

「啊…該說是提過嗎…」


紅藍/感覺是聽到那孩子的名字總覺得還是不現實呢，我現在果然喝醉還是在作夢？
黑綠/想想其實也不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那一次也是因為她才稍微敞開了心胸與她人聊起一些平常不跟人聊的事情的

「其實我跟茉莉相親過…挺久之前的事情了啦…哈哈…」符稀露出難以形容的表情笑著。

「當時爺爺在路上受到茉莉幫助，結果爺爺劈頭就問對方要不要跟我相親…茉莉竟然還答應了…我倒是為了拒絕她的關係難得的把還在等人這件事情難得的告訴了別人。」此刻他臉上掛著欣然的笑，轉頭看向悠壹。

「我這算是被她幫助過吧其實…」雖然不知道對方究竟怎麼看到我這樣子不切實際的等待就是了。

「…她對你說的那些話，感覺就像是想要印證些什麼似的？」

「嘿－原來你們相親過啊，真是意外。」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笑出。

「老實說我也不清楚，而且如果先不管那些的話，我也不知道跟她在一起是不是對的。」畢竟不是互相喜歡，而且自己心裡依舊是有她的存在。

「嗯，我倒是也很在意…她為什麼會有那樣子的價值觀。」不過不清楚情況，所以也無法再多下其它斷論了。

符稀把杯子裡的一塊小冰塊倒到嘴裡含著。

「雖然不能強迫她說，不過如果你有機會去了解一下情況的話，就去幫助她吧…無論你們之間可不可能，無論是作為真正的戀人還是作為一個朋友，有機會…就推她一把？」面容慈祥的述說著自己的祈願，倒是因為嘴裡含著冰塊說著正經的話反倒有點俏皮。

「就當作是我的請託，請幫助那個不知不覺幫助過我的人…你們兩個或許內心都有什麼需要解開呢。」

「其實我是可以認同她的某些價值觀，但…」玩弄著空酒杯，欲言又止的，「老實說我覺得自己沒辦法給她幸福…」他完全不懂，感情這件事情。

「如果可以我也會想幫助她，只是…」完全不曉得該怎麼說也不知道怎麼幫。

「…看能不能就像現在這樣，單純談心呢？雖然感覺似乎很難呢──」自己說出來都不覺得是件容易的事。

「不一定是成為那個讓他幸福的人啊？我覺得要先了解問題的根源。」

「我不知道，其實我們並不算常見面…大概……」他們大概也交往半個月了，只有見過三次面，而且也並不常連絡。

「我們有約好汐月祭要去看煙火，我…到時一定會問她。」

「汐月祭的煙火啊…」符稀像是思考著什麼般的停頓了幾秒之後，便朝悠壹笑了笑。

「那麼先祝你順利囉…！」順手把剩下的冰塊又倒到嘴裏喀啦喀啦的咬碎。

「我也待得差不多了呢…」說著一手將自己撐下吧台面

「悠壹要繼續待在這裡嗎？還是要一起回去？」

向符稀微微搖頭，「你先回去吧，還有謝謝你了，不好意思讓你聽我講這麼多。」

「你也聽我講挺多的不是嗎？」男人露出燦爛的笑容
「那我就先回去啦。」

說完，一個簡短的停頓，他轉身從口袋裡抽了什麼東西的擺到桌上「…再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離開了對方的視線。

注意一看才發現是幾枚硬幣和鈔票──

紅綠/而數字剛好是兩人酒錢的一半。
藍黑/而數字剛好是兩人酒錢的總數。

還來不及反應對方就馬上跑掉了，望著桌上的錢差不多剛好是兩人的酒錢，悠壹笑出聲，決定暫時先把錢收起來，下一次再還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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