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那隨風散落的花】墊子,準備好了。便當,準備好了。熱茶,準備好了。花,早在幾天前已經狠狠的盛放。天氣,亦非常的宜人。
而最後要準備的,就是……能與其賞花之人。
「戒音?」早早起來準備各種各樣的事的知流,來到正慵懶地待在房中,看起來沒什麼事都不想動的金龍,說道:「今天天氣不錯,要一起出去走走,賞個花,感受一下周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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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那被喚著戒音這名字的長身男性很乾脆的站了起來等著知流帶路。「無妨。」畢竟閒著也是閒著,只是待在旅館裏也沒什麼事情可作。早先看著轉來轉去在房裡進進出出的銀兔其實也沒特別的想到什麼,畢竟月亮上的兔子確實也是像這樣老是轉來轉去閒不住的到處找事情作......金龍一想到這裏便忍不住的讓原本扳緊的嘴角上揚了些。
將因為在房中,而放鬆地伸展的兔耳朵收回髮內。聽見金龍示意之後,也開心地點了點頭。根據以前的對話,金龍是一個很喜歡地球自然的種族,剛剛問了旅店的人現在可是美好的賞花季呢。如果看完之後,金龍會因此而想起什麼回憶就好了。
當然如果不能也沒關係,他們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任何可能性也要好好嘗試,不是嗎?
「來來,河邊正巧可以看到很美的景色呢。」現在是曰照良好的下午,河邊還帶著陣陣清爽的氣息,一定很舒服了。「我隨意作了點簡單的料理,午膳就在那將就著吧。」
知流將龍帶到河邊,一打子將墊子打開舖好。再小心地將準備了半天的食盒一盒一盒地放下。老實說那還是他第一次作料理,雖然試食過味道不過不失,但也談不上好食就是。
外頭的景色確實比待在照不到陽光的屋內好得多,雖然午後的人群視線快比頭上的陽光強烈的多......「這是要給我的嗎?」坐在墊子上看著餐盒又看了看銀兔......金龍的第一句話卻是有點沒厘頭的問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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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對哦,啊,當然也有我的份。」小心地將茶倒入杯子中,拿起冒著熱氣的茶,遞給龍說著:「旅館的人說,這個季節景色很美。他們當地人很喜歡準備好食物等等的東西,在河邊或是樹下吃喝玩樂,算是這兒的習俗吧。」
「嗯......你知道嗎?為何要供奉食物給其實不需要食物的神這動作的意義?」
金龍雙手抱胸疑惑的對著銀兔說下去。「吃的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奉獻心意這件事情呢,對於不必要的事物通常都會節制的這件事是有原因的。雖然我一樣感覺得到食物的滋味,但卻不是不吃就會死。被稱為神這玩意的話就是不會搶奪人必須要的東西才能活著的事物喔,這樣的話也希望給我嗎?」簡單扼要的提一下就是戒音他自己不吃東西也不會有問題,但是知流這樣的小兔子應該自己要吃飽一點所以需要提醒銀兔跟他分享食物的這件事其實沒什麼必要......但這麼迂迴的說法感覺反而變得很壞心眼呢。
聽見金龍的一番話,知流不禁細細的思考起來。他的話表示著,龍是沒有進食的需求,那對於他而已不是必需,與他並不一樣。「可是,既然能夠品味食物,那麼進食不就變得比果腹更加重要嗎?」
「視覺、聽覺、味覺等等的五感之所以存在,我想一定是有比生存更為重要的事…」長年於山洞獨自一人的他,只是每天盼著哥哥,甚至不曾想過哥哥找到他之後的事,但近這些天,他不停地思考著--「就像現今自然的美態,他們的盛放雖是自然的法則。但法盯之外,更重要的……」
「我覺得是心。」清淨的雙目,微笑地看著龍,還有他身後那一片美景。「體會這樣世界,品味這個世界,即使是再簡單的日升月落也一定有其存在的意義--」
「所以進食這件事,比起必需,我覺得更重要是進食的意義吧。」知流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說:「不同的味道,內心自有不同的感受……咳、即使可能不甚好吃。」
「......誠心的領受了。」雙手合十很有規矩的對著知流跟餐盒的方向低頭一禮後,戒音就拿起了給他的茶一口喝下並對著知流遞出了空杯子。「茶是不能只喝一杯的吧,還有我討厭手髒所以要筷子。」明明坐在櫻樹下的遮陰處卻還是全身金光閃閃的龍用著尊大的樣子對著銀兔說著:「還沒吃之前都不能確定吧,這些東西的味道。」
「茶還有很多,小心燙啊。」知流困擾地看著手中的唯一一對筷子,有點傷腦根,但最後都他還是靈活地打開食盒,將食物小心夾起遞到龍的嘴邊說:「你先吃吧,可能比不上外面的廚子,但應該還可以入口的。」
餐盒裏的東西都是些需要細心準備的小食,擺盤也很精美,這樣的東西要說是隨便作作也很難的程度,至於滋味嘛......也不像他本人自謙的那樣不值一提呢「至少我覺得不錯。」戒音完全沒抗拒的被知流餵食著,吃完又張開一口尖牙利齒的嘴用著一付尊大的態度等著銀兔投餵著。「跟我吃飯有趣嗎?」明明半點貢獻都沒有只是被知流帶著走被投餵的金龍不知道是不是有自覺這樣行為有點渣,所以才又開口了呢?但這應該只有他自己知情才是。
知流微笑地看著金龍吃得開心,他一個又一個努力地投餵,同時也擔心對方吃撐了,所以速度平穩,偶爾還會倒茶讓他喝。對於他一面尊貴的樣子,不禁想著,他的哥哥是不是也會這樣的一面呢?
縱然他只在女人的言語之間知道自己的哥哥,優雅而且家教良好的哥哥,大約和金龍不太一樣吧?
「和你吃飯……感覺是開心吧。」光是在餐具的另一邊有一個人與他一起吃飯這件事,對他來說已經非常新鮮。再加上金龍似是喜歡自己初次作的料理,心下泛起的窩心感,是不是簡單的言語可以說清的。
「哼、是嘛......我是不討厭就是了。畢竟在月亮上生活久了,反而是在地上時身邊沒看見兔子的時候是會覺得怪怪的。你知道嗎?如果你真是月亮上的兔子我想我也不會覺得哪裏不對勁呢,嗯、是有那樣的感覺。」雖然月亮上的兔子也是有像知流這樣的變身能力,但月亮上的兔子都喜歡用著兔子的真正樣貌跟戒音待在一起就是了......用著毛茸茸的身子提供服務就為了看金龍困擾的樣子呢。當然金龍也絕對不會承認他很喜歡圓滾滾的毛絨絨樣子就是了。「但用著對等視線的用餐,能這麼愉快也是出乎我意料。在兔子不在的時候月亮上的人們都是死氣沉沉的,大概也是因為這樣吧,兔子們會這麼喜歡宴會大概就是因為它們也希望天上的人們能被影響一下也變得快樂點。」
雖然很想說他本來就是月兔啊,才不可能會奇怪,但知流只是看了一眼龍,默默吞下說話。不過聽見龍說起在天上的事,倒是極為興致勃勃地問著:「平日兔子會躲起來嗎?我還以為一直都在……」
月兔是受歡迎的種族他是不意外,而月兔的存在惹得被別人捕捉可不是迎聞。所以出門在外,看見陌生人倒會裝成普通的兔子。「是個快樂的種族呢,可以每天過得像祭典一樣,那是件很開心的事吧。」
說起回憶,金龍明顯是快樂的,可見他也很喜歡軟萌可愛的兔子吧。
「兔子是月亮的象徵吧?怎可能躲著不見客......但應該沒人敢動月亮上的兔子,至少在月宮主人在的時候沒有敢這麼作的勢力呢。」看了看有疑問的知流,戒音摸起自己的腮幫子想著......實際上沒看過這傢伙的真身呢,但兔子不管怎麼人化變身,屁股上的尾巴應該都是藏不起來的才是。摸也摸過了確實是沒有哪.......真是月亮的尾巴根本沒可能的事。「喂、你會變身嗎?變回原本的樣子.......嗯,就是那小小圓圓毛茸茸的樣子。」忍不住的對著銀兔問了一個關鍵的問題,他到底是兔還是兔之外的東西。
「小小、圓圓?」他不解地看著龍,眨眨眼,完全不能理解的樣子。「我們月兔和地上的兔子不一樣,本身就是人形了,沒有獸形的。」
「如果你在天上看見的兔子…大約是從地上的兔子飛上天上住吧,不是真正的月兔。月兔雖然長著長兔耳,但卻是傾聽神之聲的種類。」向連名字都忘了的人科普著自己熟悉的天人歷史,那可是他剛剛有意識時就開始學習的東西呢。
身為月兔的天人,和地上的兔子是非常不同的存在。
他流著與哥哥一樣,尊貴無比的月兔之血。
「......或許是這樣吧。」記憶上有些曖昧,但金龍還是覺得這應該是故事吧......是銀兔的腦中思考的故事,但用來解釋為什麼沒尾巴也變不回地上常見的那可愛的毛絨絨模樣倒是挺有信評的。不過才剛吃完兔子的點心,這樣就說出傷了他的話可能不太好......有些看著場面的龍還是閉上自己那張大嘴巴不說話了。
觀查到金龍的目光比較曖昧,大約是想反駁但不知從何反駁吧?不過……金龍明明是貴族卻沒有看過月兔的話…那可是非常非常奇怪。以他所知道,月兔雖少但不可能去到見不了的地步。對於這個奇怪點,他暗自留在心頭,他想大約除了名字,金龍有比想像中更多的東西忘了……
不對。
由一開始到底是金龍忘了自己的名字,在地上找尋還是因為降臨於地上,以致有一部份記憶被封印
這個想法令他的眼光一閃,也許一開始他就想錯了,如果是後者,他是不可能從金龍身上找到突破口。
「說起來戒音也沒有嗎?與人共餐這種事……」金龍不同於他,他漫長的成長下,是不可能連一個共餐的人也沒有。如果他沒有記憶的話,那……在月球上照顧他的人會否就是封印他記憶的關鍵?
「怎麼突然用這樣的表情問這個?」看著銀兔用著一臉像是想起什麼一樣的興奮(?)感一臉像是想起什麼一樣的表情,就讓金龍難以用沉默來保持現狀了。「跟人共餐當然有啊,但天人已經不是人了吧......真要說的話天上有著人樣的傢伙大部分都不是地上的人種了吧......你到底想知道些什麼才問這種事?」
「……唔、沒什麼…」歪了歪腦子,難道是他想錯了方向嗎?不過…這個假設可以先記下,如果有什麼更多的証明,就可以更加支持這個假說了。「就想著……不知道你有沒有可能…見過我的哥哥。」
天上最尊貴的月兔啊……不可能不被他人所認識吧?
【妖夜-輝光一文字】
7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你知道嗎?月宮可是天上很重要的官邸一處.....能待在那裏的天人可不見得需要拋頭露面呢。就算我見過但.......呃,不...等等,月宮最尊貴的應該不是會變身的兔子吧,至少保護天宮之門的軍官都人模人樣的......至少盔甲是人的形狀。」抓抓自己角原本該在的那個位置,金龍有點不確定的想著他記得的部分。「官最大的男人我倒是看過,但那個要說是兔子未免太勉強。」又黑又大又硬的帶著有如惡鬼般的雙角面具......但面具上的那個說是角又有點像是耳朵呢......嗯......開始煩惱的金龍感覺上就快要變回龍的原貌了,端正的臉龐開始長出碧色的青鱗,臉孔也感覺有些變長了......
「唔……等一下!」看見金龍的不對勁,知流立即打停對方的回想,畢竟這兒可是旅店的後花園啊。萬一他變回龍的話,可不是一個呵呵就可以混過去的事了。而且看他回想得那麼激動,知流可不希望他更困擾呢。「你看我,我一收起耳朵就沒人知道我是兔子了,我想哥哥都是一樣。」
被知流提醒後細目一張回了神,有了理性後的龍臉也馬上變回了人模人樣。沒想到回想這件事會這樣的令自己傷神,這還是戒音沒發現到的事情就是了.....「好吧,就當成是這樣吧。反正在我找回真名後自然會想起更多事好讓你確定天上的哪個是你哥哥。」有些想掩飾變回龍形被看見時的害羞,只見戒音抹了抹自己的臉遮掩著......但這動作卻讓從剛剛一直隨著微風落在他金色頭上堆著的花瓣給掉了下來。
看著飄下的花瓣,知流情不自禁地接下,他不知道這個舉動的意思,但就是本能地想接下從對方身下掉下的櫻花。
同時他也知道金龍的害羞,倒是沒有刻意說穿,只是說著:「我會努力找回你的名字…那時候我們還能一起在天上玩呢。回到天上之後,可不用一直卷著耳朵,你也不用收起角來……一定比人界更開心和自在。」
「看,花瓣飛散的景色,可是當地的人們極為驕傲自豪的景點呢。」握緊著拳頭,暗自收起剛剛落入手中的花瓣,同時也轉移著金龍的注意。
「你想我不只是送你回月亮上就好了嗎?」金龍有些吃驚的看著銀兔,知道自己真身是那樣的存在後銀色的兔子只是用著跟一般人一樣的態度對著他,就算有求於他也沒有用著諂媚或是威脅暴露的手段,單單的只是用請求的用著像是"朋友"那樣的口吻說著呢......說到這個嘛,因為身分的關係戒音確實沒有交過朋友呢,天上的傢伙們不是太小就是太老......遊玩的對象也大多會居於身分不敢跟戒音深交,所以像知流這樣的跟自己相處,他倒是不討厭就是了,不討厭喔。「哼,你看著喔。」金龍只是用力的吹了一口氣,四周便颳起了涼風讓原本只是慢慢飄落的花朵變成了吹雪狀的在天空中飛舞......當然的這樣的景色也讓一旁跟他們一樣來賞花的人類們興奮了起來,到處都傳來"乾杯"或是開始歡欣歌唱跳舞的那種宴會聲呢......
聽見他的問句,知流只是笑而不語,金龍大約並不知道自己在他心中有何特別吧。大多時間只會獨自一人待在籠子當中的他,戒音可是他最初的遇見的人。而且……他是縱然孤高卻品性良好的龍,會心生好感可是很正常吧。
此時,他感到金龍使出力量,一時有些擔心會否被人發現,可是卻因為漫天飛花的景色看得一呆。
閃爍的雙目看著眼前的美景,一臉響往,啊呀,果真是一個會令當地人驕傲的存在呢。聽見四周響起的聲音,知流也跟著勾起唇,說著:「太棒了,戒音!這等美景實在除了太棒之外,沒什麼能夠形容呢…!」
「嗯,這是地上才有的景色呢。」天上的事物雖然美好但卻沒這麼真實而脆弱,永久不謝的金銀玉樹上的珠玉果花是不會像地上的樹櫻這樣散落但也就無法作出這樣充滿生命力的夢幻風景。戒音雙手抱著胸看著為了櫻吹雪景像而高興的知流只是淡淡的覆和著,畢竟現在真的不是說出反論讓這張臉又暗沉下來的時候。「在地上的時候就多看看吧,春天很短呢。」
「即使很短,但能夠如此盛放,想必是件極為自豪的事吧。」短暫而又美麗的身姿,實在太令人著迷,難怪人類那麼喜愛。知流神采奕奕地看著落下的花瓣,神情專注,像是想刻進腦海一樣。「回到月球就看不見這等景色呢,這樣想的話,就感到可惜。不知道可不可以偶爾下來一躺呢……」
大約是不能吧,畢竟他如沒有落入人界,他可是月球上極為尊貴的月兔。不過…有金龍的話,也許可以?「回到月球之後,我們還是能找機會偷偷跑吧…唔……偶爾的話……」
「如果是為了朋、朋友的話兩肋插刀在所不惜,只要你想我就會帶你走。」轉過了頭在知流看不見自己表情的地方試著用很自然的聲調說出有些帥氣的台詞......但第一句前半才剛出口似乎就有些嗆到了,只見戒音的腳下出現了一些滾落的沙金。「......在想這個之前還是先想辦法回月亮上吧。」
「也是呢,說什麼現在都言之尚早……」看見地上的沙金,知流乖乖地收集起來,這可是他們重要的旅費呢,金龍偶爾會產金的屬性讓他們行走人界也非常方便。對於好像有點不好意思的金龍,知流倒是表現極為坦然:「可是一起在世界人動,然後慢慢找回名字呢…畢竟人界還有很多東西都沒有看過呢。」
對於銀兔收集起金子的舉動金龍也知道是用來作什麼的......但對於生產元的本尊來說多少還是會有點在意那個出來的地方......戒音從嘴裏吐出一些卡在裏面的金子時忍不住用了自己的衣袖擦了擦之後才遞給知流。「反正找出我的真名也不是一件易事吧,在那之前就看你喜歡去哪就去哪吧。」至少只要不太奢侈的花費自己應該都還是出得起。
「在其中還能看著人界的風光,這也許會是一趟不錯的旅程呢。」收集好了之後知流向金龍笑了笑,多少都有點期待,畢竟……大多他都只是書上看過。
「啊啊、有旅伴的時候也比較能安心吧,至少待在我身邊的時候就看不見比我還弱的玩意來找麻煩。」實際上金龍應該比看得見的樣子還可靠,他敢說出口的事情絕對都是作得到才會說。「要去哪就看你了,我都沒意見。」
「唔…這個小村東西不多,如果更多的資源想必要去大城市了……不過啊,反而在這些地方更有可能有更多有關名字的線索……」知流雙目發亮地說著自己的想法,而一旁的金龍倒是認認真真地聽著。在那飛散的花瓣當中,兩人一直天南地北地談著。
此時學識不少但卻沒有實踐機會的知流,對於自己的知識感到快樂。仿佛在那漫長的生命當中,找到他真正想作的事。
此時的他,有種真切感受到,他終於離開了那一直關著他的籠子中。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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