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恆的黑暗和
流動的話語
交織成
一方世界

然而
蘊含著光的
言語
卻使得純真毫無預警
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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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y Valley03

「莉莉。」

「怎麼了？薇爾莉，突然這樣看著我是有什麼事嗎。」

「嗯......沒什麼。」

「什麼嘛——有什麼話就直說呀！」

「不，只是覺得...莉莉這樣真好。」

「什麼...、怎麼突然說這種讓人害臊的話！」

那並不是什麼特別出眾的聲音，也不是什麼特別美味的情緒，只是因為剛好在附近產生，所以當成消遣來聽，畢竟這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事情。

我是什麼？我也不清楚。

我能確定的是我需要聲音，還有飽含在聲音裡面的東西，我不明白那是什麼，但那可以讓我獲得自由移動的能力。

我出生的地點是一個寂靜無聲的地方，因為無法移動所以我在那裏待了很久，直到覺得自己都要跟周遭相融在一起的時候，尖銳的聲音突然刺痛了我。

那是第一次感覺到痛，還有肌餓。

隨之而來的是重複但不規律的聲音、還有語言，起初聽不太懂他們究竟在說些什麼，只知道聲音會固定一段時間就在我的附近出現，說話、唱歌，有時是顫抖的低語。

而在那些聲音之中會有各式各樣的感受，有時候讓我滿足、有時讓我疼痛、或者是為之下沉，不過大多時候都可以讓我滿足，聽到他們唱歌更是讓我覺得輕盈。

在歌唱了第四萬九千七十八次時，我已了解大部分言語的意義，以及那些聖歌之中的故事；不斷重複虛無的故事已經厭倦再聽，我想要感受更多的情緒、瞭解更多的故事，所以我順著風的聲音飄盪，直到我再也無法動彈為止。

然後，就遇見了她們，那是個有沙沙以及潺潺聲響的地方，她們似乎是把這裡當作兩人的秘密場所，經常在這裡一起談天唱歌。

「今天在店裡買的飾品很適合妳呢，薇爾莉！」

「是嗎...妳的洋裝也很好看，我很喜歡。」

「說、說什麼呢！突然說這種讓人害臊的話！」

「莉莉...我......後天之後，就不能再跟妳一起玩了。」

「咦，為什麼？」

「我......要結婚了；很抱歉一直沒有告訴妳，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被稱呼為莉莉的那個人，原本讓我滿足的呼吸，突然開始變得有些混亂，就像是在吵雜的場合接收各種聲音。

「妳討厭我了嗎？所以才會說這樣的話？還是因為我年紀比妳小所以妳厭倦跟我一起玩了？覺得丟臉嗎？如果我做錯了什麼就告訴我，我會改的...！」

「不是，我沒有討厭妳...只是我沒有辦法...我真的沒有辦法跟妳一直在一起。」

「為什麼？為什麼要說沒辦法？不要走、不要走...薇爾莉...」

「對不起...那是、沒有辦法的...莉莉，我該走了。」

「別走、薇爾莉！我有重要的話要告訴妳！明天、我就在這裡等妳！要來喔！」

而薇爾莉的腳步聲早已遠去，只剩下莉莉消失在風中的呼喊。

隔日清晨，城鎮仍然尚未甦醒，卻已有一人朝著此地走來，細雨伴著腳步聲來到這裡，那是莉莉的呼吸和腳步，與平日稍快的節奏不同，有些沉重和緩慢。

她等了許久，一直到該回去的時間，薇爾莉都沒有來。

莉莉繼續等待，就算是雨變大了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她身上的衣服已經吸滿水向下滴，她瑟瑟發抖，連牙齒都快顫出一首曲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從中得到了些什麼靈感，莉莉唱起歌，那是讓人食慾全消的樂曲，有許多東西在其中翻騰，說明著悲傷的字詞與旋律、連綿不絕的雨聲、還有含糊在歌聲之後，幾乎被雨覆蓋而過的啜泣。

「薇爾莉......已經不需要我了嗎？」

像是午夜夢迴時的低喃，逐漸微弱的呼吸及言語之中的顫抖，在那之中飽含的情緒難以說清，疼痛之中又帶著纏綿。

那是難以瞭解的情緒，糾纏難解、難以入腹卻不討厭。

雨逐漸停下，又是一陣長長的沉默，莉莉的呼吸已是微弱的聽不見，顫抖時衣物的摩擦聲也沒有了，只餘四周蟲鳴以及水在泥土的縫隙裡流動的聲音。

莉莉吸了一口像是露水落地般短暫的氣。

「...我恨妳、...」

吐出這句話之後，莉莉就再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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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第一次觸碰到人類的靈魂。

觸碰，對我而言這個詞有些陌生，我一直以來除了聲音就再無其他。
但這感覺是什麼呢？碰觸得太過用力就會穿過，脆弱得不可思議。

彷彿隨時都會消逝。

而那個靈魂確實也正在逐漸凋零，感觸消失了，但確實是還有什麼存留在原地，還想知道更多、卻在還未理解之前就要失去了。

所以我，把那東西一口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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