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劇情】
「醫生說再觀察一段時間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在我回來前足球部就交給你們了。」
這種已經是第幾次了,如果自己的謊言能夠成真的話多好,然而“很快就會好”這句話卻未曾從醫生口中出現過,相反的是“再不動手術的話,就可以不能再走動”這種讓人絕望的話。
微笑的目送着前來探病的同學遠去,無力的癱在床上抱緊那充滿消毒液还有一些药物的味道的枕頭,任由淚水把它沾濕。
latest #26
從簾子的中間看著其他人進進出出。
隔壁的床位最近多了一個男生,是腳受傷才會進來醫院,聽剛剛的對話似乎是學校足球部的社員?
足球……真棒,他也是喜歡球的人,而且能親自去打。摸摸身上的棒球衣。套上拖鞋深吸一口氣用力把簾子拉開來。看著對方瞬間嚇到而震動一下,露出醫生跟護士最喜歡的笑容。
「你好啊!」
沉溺在悲傷之中突然被打斷,拉開簾子闖進自己的空間的,是一名年紀和自己相約的少年,身上穿著由黑黃兩色組成的棒球衣,其乾淨清潔的程度不像是在球場上使用過,少年陽光搬的笑容和還掛着眼淚鼻水的自己成了明顯的正比「你是誰?」
看著對方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狼狽樣子,舉起手像是握著球棒一樣,身體微蹲站穩。「我是--十四松。」
隨著腳踏出去用力揮手的瞬間,腳一時打滑,在原地轉了三圈後碰的一聲摔在對方的被窩,看著對方嚇傻的表情。
「十四松的十四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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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對方莫名其妙的舉動和奇怪的自我介紹,根本不知道該作出怎樣的回應,只能呆着的和還趴在自己床上的人大眼瞪小眼,直到再也忍受不了沉默的氣氛和對方的重量,由於不知道對方的意圖,只能從舉動推測他在找人陪他玩「我才不會和你打棒球呢,而且我想動也動不了,再也……跑不起來了。」
一想到自己再也不能觸及最喜歡的足球,眼眶又開始發燙,淚水源源不絕的流下。
所以是受傷……看著對方眼淚突然就這樣流出來,有點慌張地跳起來。「那,那個!你看!你還是可以動啊!手這裡可以轉的!你看!」用力地旋轉手臂弄成像是龍捲風一樣,努力的讓對方打起精神。
「如果是要動手術一定沒問題!可以的!マッスルマッスル!ハッスルハッスル!」
沒問題,沒問題。無論來到這裡多少次都沒問題。醫生也是這樣說的!『很快就會好起來了。』
手術?醫生說成功率只有30%,連一半的機會都不到,這個人竟然說得這麽輕鬆,而且還在那邊亂蹦亂跳的看着就讓人火大「給我差不多一點,你到倒是來幹什麼的啊,炫耀自己很健康想幹什麼都可以嗎!」
「健康?」維持著笑容歪過頭,身上的棒球衣、能做出誇張的動作,看起來就是健康的嗎?健康不就是『好了』的意思嗎?
『很快就會好起來了。』
可是自己還沒好的,在衣服下面跳動的心臟像是規律、穩定的跳動著。但是自己很清楚,它總是會失控的。
所以說……「沒有那種東西。」
依舊維持著笑容,這是大家最喜歡的樣子,就算再痛苦難受,只要這樣大家就會開心。
可是這個男生好像不開心,是笑的不夠嗎?將笑容不斷上揚,直到嘴巴開始有鹹鹹的味道為止。
「--沒有的。」
對方的淚水把自己的給止住了,那個人掛着比剛才還璨爛的笑容,半咪的雙眼卻源源不絕的落下水珠,到底是高興還是傷心已經令人搞不動了,但是那張臉實在是…「噗,你這是什麼表情啊,要哭還是要笑選一邊啊,快點刷掉吧。」
一邊笑着伸手拿起床邊的面紙塞到對方手中,剛才因為被衣服擋着而沒注意到的東西出現在眼前,他的手上掛着和自己一樣的東西ーー病人的標籤。
「你…也受傷了嗎?」
感覺臉上鹹鹹的,趕緊接過面紙用力擤了一下,結果掛上好長的一條鼻涕。把面紙揉成球後,用力握緊,笑容再次揚起。
「我--」
用力一丟,面紙球快速的飛出去,準確地落在垃圾桶裡面。被醫生明令不能做激烈運動,每次只能在身體好的時候偷偷練習,即使做的再好也沒有任何上場的機會。伸出手戳戳胸口。
「這裡壞掉了。」
果然他也是個病人,剛才的話一定傷害到他了,明明是想來安慰傷心的自己,卻被說了那麼過份的話。
「剛才…對不起,十四松先生真堅強啊,這種情況還能笑着面對,啊!對了,我叫トド松。」
「沒關係。」搖搖頭伸出手摸摸對方的頭。被稱為堅強其實沒什麼感覺--哭也是過一天,笑也是過一天。如果這樣能比較好,就繼續笑下去了。而且……
「一定可以好起來的。本場賽事--」用力轉了好幾圈,跳了起來。「特大再見全壘打!」
『十四くん檢查的時間到了,你怎麼還在這裡?』
聽到護士小姐的話十四松露出一個不妙的表情荒荒張張的跑了出去。
「護士小姐,十四松くん他為什麼會穿着棒球衣?」
向在一旁為自己換點滴袋的護士搭話,對方輕輕吐了一口氣眉頭也隨之皺了起來『那個孩子的夢想是當棒球員,不過他的身體是不能進行激烈運動的,看着那張臉實在是讓人心痛,所以醫院特許他那樣穿。』
之後護士小姐還說了很多關於十四松的事,他因為長期住院的關係,沒辦法也上學,也沒辦法好好交朋友,希望我能在這段期間能好好相處。
「十四松くん…不知道喜不喜歡足球的話題呢。」
躺回被窩裡盯着房間的門一邊思考有趣的話題一邊等待着,在醫院交到的第一個友人。
在檢查完後緩緩走回房間,這次的結果稱不上好壞。醫生從來沒有在自己檢查完後說出自己痊癒的情況。
不過並不難過。
伸出手打開門,看著從被窩中起身的人開心地揮手,袖套發出啪啪啪的聲響。
「トド松!」

因為不孤單。
是出於同情心才會對這孩子如此有善嗎?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因為這孩子的笑容,明明得了那麼難治癒的病,卻勇敢面對繼續笑着活下去的他,給予了自己勇氣。
「檢查辛苦了,那個呢我剛剛找到個很有趣的影片要一起看嗎?」
感受對方語句中的善意,開心地跳過去到對方床上將頭探到螢幕前面。
「是什麼是什麼!棒球嘛!」
心裡暖洋洋的,跟過往只有一個人的時候完全不一樣。即使身體沒有好轉、即使還要做一次又一次的檢查,但看到病房中的另一人,就像是吃飽飽後,無所畏懼。
墓上的字多少已經有點退色了,把已經破舊的棒球帽子蓋到上「戴着這個就好像你一直還在我身邊一樣,不知不覺已經這麼多年了呢。」
那天和現在一樣晴朗的天氣,和他在醫院的草地上玩着丟接球「啊…好想去看球場,吶十四松くん我們不想看嗎?現場的球場。」
「嗯--」跳起來接過球,在落地那刻身體突然變的很重。是錯覺嗎?不過最近已經比之前好很多了,就連護士跟醫生都給予更多稱讚了,所以身體應該是變好了?
「當然是--」墊了墊球又丟出去,看著輪椅上的人接住白色的球。「想啊!」
「那我們去看吧,聽說附近有一場社區中心舉辦的棒球比賽。」雖然不是專業級的賽事,但是十四松看到也會高興的吧,而且是用走的也能到達,身上沒錢也不成問題,只要在身體檢查前趕回來,偷偷跑出去的事也不會被發現吧。
「好!」立刻走過去推著對方的輪椅,興奮的照著手機上的地圖,先是偷偷摸摸的看了下警衛後才推著人出去。
到了現場,即使不是專業級的賽事還是有不少支持者,擠了擠才成功走到綠色的格柵間,有點喘著抬起頭,正好看到白色的球被球棒用力擊出,在空中劃出白光。
即使看過很多次轉播,但是到現場看始終是不一樣的。
有些激動,只能在那時候感受到--看著選手努力往前跑,心臟隨著打者的腳步跳動,不斷上升,上升--
因為行動不便的關係沒辦法和十四松一起擠到人群的前方,只能在看台最後一層遠遠的看着,真好啊看着自己喜歡的運動,我也想快點……
『呀!!有人暈倒了!』
高聲的尖叫把思緒打斷,人群圍左剛剛十四松走向的地方,不…不會吧。
「那個人是我的朋…」急着走向對方身邊,沒意識到自己還坐着輪椅,下一秒便和輪椅一起摔下樓梯…
熟悉的醫院的天花板,街外射進的燈光告訴自己已經是晚上了,從樓梯掉落昏倒後到底過了多久,那之後發生了什麼事,十四松他怎麼了?
轉過頭看了一眼隔壁的床位,所看到的是鋪得整整齊齊的床鋪,就像沒有人在使用一樣,他去了那裡?因為自己的錯害他病情惡化他去了其他重症的病房嗎?
『他說希望你能把這個當成他,還有讓你受傷了對不起。』
早上收到的是護士帶來的口訊和那頂熟悉的帽子,和十四松一起偷偷外出的事,被當成了十四松是主謀,自己只是被醫生罵了幾句,沒辦法開口當看到他傷心痛哭的家人,沒辦法告訴他們自己就是兇手…那之後的一個月,我的床位也空了。
「告訴你也不會信吧,我出院後跑了去棒球社,雖然比其他人晚起步有點辛苦,但我現在已經是大學部的準球員了,下次把金牌拿來給你看吧。」
重新戴上帽子,耳邊仿佛響起了他的聲音。
——一起玩接球吧,トド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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