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間農活可是一邊休息一邊做的,所以我這就在工作。」靜坐緣側遠眺田地的景象,明明在當番途中卻不忘捧起一杯茶。對於同僚不滿的通緝也是無所畏懼,甚至不覺得自己在這裡偷閒有任何問題。
「而且,我在觀察在農地認真工作的你。」對於自己的視線毫無忌諱,淡然地承認一直在看著對方的事實。
仔細想想如今能如此光明正大地觀察這人的行動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明明大包平剛來的時候自己還只能偷偷摸摸地躲起來看的……
「回來了——」出陣歸來。習慣性地打個招呼,沒想到今天自己的「室友」居然在……平時出陣回來他好像都不在來著?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覺得有點尷尬。
裝作若無其事,走到一個適合的位置便開始卸下身上的裝甲,不過在過程中怎麼……又感受到一股奇怪的視線?
對,是「又」!
立刻轉過頭,卻發現對方正堂而皇之地盯著自己看,而對方盯著自己的眼神……也說不出來是什麼樣的眼神,總之很奇怪就是了。
「啊啊,歡迎回來。」原本便趁獨自一人整理著那名為大包平觀察日記的神秘書籍的內容,誰知書中主人公竟碰巧在途中歸來。畢竟這記錄是背著對方整理出來的,總歸是無法當著本人的面繼續的。正準備闔上書頁時——不對,這是機會,是獲得珍貴素材的大好機會。
「不用在意我,這只是觀察罷了。」暗自決定繼續觀察行動,那便自然是毫無愧疚感地注視著眼前的人。正值對方卸去一身出陣裝備,連僅剩的黑色外套也準備脫下。沒錯,所謂觀察,自然也包括留意身體本身……吧?就算錯了也沒關係就是了。
從對方的語氣跟方前所感受到的視線,已經很確定對方就是近來一直盯著自己的那股視線的來源。當下當然就一股莫名的火氣湧來,直接走到對方面前坐下。
「你什麼意思?!老子可是忍了你這種視線很久了!!!」不用看表情,就聽這聲音都讓人覺得這把聲音的主人非常憤怒。
對,要不是之前自己都找不到視線的來源,還要忍到現在?!而且用這種平淡的語氣,難道對方覺得這樣的行為毫無問題嗎?就不知道這樣的行為多讓人不舒服嗎?!正是對方如此的態度才讓自己更是生氣。
不過在憤怒之餘,現在視線的來源被自己抓到了,其實心底還是有些慶幸的。
「這樣啊,原來早就發現了。不愧是大包平。」受人質問卻仍是不疼不癢的模樣,仿佛一直在觀察大包平的犯人並非自己一般。絲毫不被對方的怒吼打亂陣腳,冷靜地捂好耳朵才抬起頭與那染上怒色的銀眸,絲毫沒有動搖。
「哎呀哎呀,我也不是什麼人都會觀察的。只是對感興趣的傢伙才會這樣而已,沒關係的吧?」自己說的話確實不假,自己的確是一直對這位有趣的同鄉感興趣才培養出如今的觀察興趣。如今露出的是罕見的堅定態度,是連立於戰場上都不多見的專注。
「切,什麼有趣不有趣……」對對方的說辭感到了不滿,臉上的表情更為不爽了。什麼對感興趣的人才會這麼做,不對就是不對啊?!
而且作為始作俑者為什麼這個人還能如此冷靜?搞得好像是自己反應過度了一樣?!……這讓更加氣了。
「總之!你不許再『觀察』我了!!我受夠了!」激動得湊近對方,像是要威嚇對方一般將話喊出來,與面前平靜的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喊完才想起對方這副態度,自己的話到底會不會聽進去,聽進去之後會不會真的說不做就不做……坐回去之後又用著懷疑的眼神看著對方。
「不要在意別人的眼光……我一直都是這麼說的。」觀察這事自然地被自己歸類為「別人的眼光」,由此一來便更覺得自己至今為止的觀察行動十分正當,反而像是對方才有錯一般歎了口氣。
「嘛,畢竟你是名刀中的名刀,還是古備前的鄉里,就對你很感興趣了。你做傻……生活作息,以至現在付喪神這幅身軀我都很感興趣來著。……你也沒什麼不能讓人看的地方,可以吧?」對大包平的欣賞與認同皆為真心,雖說觀察的原因並非在此。觀察這個人一本正經地做出傻事的模樣總能使自己找到樂子,永不使人沉悶。
「是、是嗎……不過!還是不能這麼做!」對方的說辭十分名正言順,讓自己忽然之間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忽然就失去了生氣的緣由了……正當自己要同意對方的說法之時,才突然驚覺自己的原本目的為何。
所以後半句的語氣也隨之弱下來了許多,變成了類似警告一般的語氣。也不知道自己在掙扎什麼,但是總覺得對方說得好有道理……仔細一想好像也挺合理的啊?
所以到底誰對誰錯?自顧自地開始了有關於此的思考。
「大包平不是一直想跟大家宣傳自己有多優秀嘛。那就讓我來看看,我來成為第一個理解者不是挺好的嗎?」回想此人到處尋求他人的讚賞,因而鬧了很多笑話便生出一陣笑意。見人對自己隨便說出的話過度反應,就忍不住開始揶揄對方了。
「嘛,真的這麼討厭的話也不是不能停下就是。」淡然地闔上桌上的線裝書,毫不在意地向其微笑。若真的被禁止觀察大包平,那邊放棄便是,沒有什麼好執著的。
「……那麼,直接跟我說不就好了嗎?」經過一番「深思熟慮」,總結出了這麼一句話。如果對方是抱著這樣心情來「觀察」自己的話,那就如對方所說,自己並沒有什麼不能讓人看的地方。
感到不適也只是因為不知道視線來源而日益增大的不安而已,如果一切都明了的話也並不是不可以的事情。
「像你說的,我沒有什麼不能讓人看的地方。而且……你只是想理解如此優秀的我是吧?」說到後面,臉上也忍不住帶了些得意,看來對方的眼光是不錯的。
「既然你對作為刀劍美的結晶的我那麼有興趣,那就讓你看吧。」
「這樣啊,那就讓我看看吧。」既然得到對方親口許諾,自己當然也不會客氣。原本便毫不收斂的視線更加貪婪地投向對方,從頭到尾仔細觀察了一番,快將對方那紅黑配色的出陣服裝看穿了。
「不是讓我看你的身軀嗎?」正如字面意思,自己想看的是對方如今作為付喪神而得的這人類的身軀,當然不會止於穿著整齊的模樣,而是在那之下的軀幹。畢竟是觀察,自然是要看盡目標的每一吋的。久久不見對方行動,疑惑而詢問之,不覺自己的發言有多詭異。
「什、麼……?」這像是沒聽清楚一樣的表現,實際上只是無法相信從對方口中所吐出來的字句而已。
會不會是對方沒說錯,只是自己心不在焉聽成了想看身體這樣的發言?……不對啊,自己根本沒有走神吧?就是說自己根本沒聽錯?!想不到對方會如此大膽,自己的確是低估了對方的思考。
……那現在怎麼辦?雖然理解的意思不一樣,自己都已經提出可以給對方「看」了,難道真的要……脫嗎?
「好、好吧……!」經過一番的心理掙扎,並且在對方如此強烈的眼神之下,開始了解開上衣的動作。然而因為這樣做實在是太羞恥了,解開衣服的動作一頓一頓的,似乎解開每一顆釦子都要經歷巨大的心理鬥爭,臉也因為越來越感到羞恥而變得更加紅。
當解開所有釦子之後,手抓著衣服似乎要脫不脫的樣子,似乎是陷入了更困難的掙扎。
只是解開衣服就感覺如此羞恥了,那要怎麼脫……?
「你意外地也很會忙裡偷閒嘛。」只見人緩慢解下扣子,平時凡事都想爭風頭此卻磨磨蹭蹭的。此刻自己心中可是對大包平衣物下的肌色很是期待,一直等著對方的動作稍有些看不過眼。
「反正就算是人類的身體我們的構造也都一樣,沒什麼好擔心的。」驟然起身走到對方面前,伸手便是捉住那衣物上妨礙著自己進行觀察的雙手,強迫對方將胸膛敞露。當對方平時藏在不了下那結實的肌肉展現在眼前才滿意地鬆開手,立刻開始觀察身體每個線條。
「嗯?!等……?」因為羞恥心的緣故,行動異常地放不開。自己那因為充滿羞恥而無法正常運轉的腦子面對對方突然的動作無法生出應對之法,只能呆呆地任由對方拉開自己的衣服並開始「觀察」自己的軀體,能做的只有撇開視線無視自己正被對方觀賞的事實而已。
但……這也看太久了吧?!只是人類的身體而已,即使人與人之間有所差別,那也不值得看那麼久吧?
還是說自己真有這麼大的魅力?但是好像這跟自己所想的不是一回事哪。
「看夠了嗎?」視線移回對方的臉上,對方的確還在看著自己暴露在空氣下的軀體。對方如此細緻地「觀察」讓原本就羞得想死的自己更添一份煩躁,連帶著語氣也帶著一絲的不耐煩。
不過都看了這麼久了,那種羞恥感在習慣之下倒是消退了些。
「別著急,才剛開始。」才剛掃視一番大包平的結實的腹肌,這才準備好仔細觀察這比自己更具雄性氣息的軀體。眼前的筋肉線條起伏有致地在小腹排開,再此之上的兩塊胸肌亦是寬大結實,十分符合大包平這遠比自己高大的身材的印象。
欣賞許久,心中卻仍感不滿足,沒多想便伸出手指輕戳對方腹肌間的紋路。
甚麼?這、這才只是開始而已嗎……?
「唔?」對方突然就伸手戳自己,本就處於緊張的自己被嚇得縮了一下,還發出了意義不明的音節證明了自己的反應過度。
這這這、這人幹嘛動手動腳的,不是看看就行了嗎?!
「你在幹甚麼?!」立即抓住對方的手,阻止對方這種直接動手「觀察」的行為,似乎因為這种過分的行為變得更為不快。
「觀察啊,剛才不就說過了。」原本真的想止於觀察,但實際目睹對方結實的身材後卻又燃起想要進一步觸碰的慾望。實際上這般想法也是被對方大喝才反應過來,甚是無辜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看對方,卻不覺得有何問題。
「……很難受嗎?」根據自己的認知與經驗,除非是身體原本就有毛病,不然這幅身軀是不會單純因觸碰而出現不適的。見人僅是被自己輕戳便如此反應,難道是出陣時留下了什麼肉眼不可見的傷痕?這麼想著感到些許擔心。
「呃、也不是……」見對方露出了擔心的表情,反而有一種是自己反應過度的愧疚感,只好趕緊解釋自己不是因為別的因素而如此反應,而又說不出自己是因為太羞恥的後半句。
但的確自己也是反應過度了,許是太過緊張,對方觸碰到自己的身體的感覺尤為強烈……不還是他害的!忽然動甚麼手?!
看對方一臉無辜,自己卻有種無可奈何的感覺……抓著對方的手的力度不由得輕了些。
甚至還生出了對方想摸就讓他摸這種放棄的想法。
「這樣啊。有哪裡不舒服的話要趕緊說出來,這副身體要是出了什麼事可是很麻煩的。」趁著施於手腕的力氣減弱時抽回手,輕揉手腕使那因猛地掐住的痛楚散去,爾後才再次將注意力歸於對方身上。
「嘛,應該是不需要修復的程度,不用擔心。」無論怎麼看都不見對方身上負傷,至少應該不會關乎存亡才是。以確認情況為由絲毫不學乖,再次伸手觸碰肌膚。這次更是肆無忌憚地從胸肌往下滑動,引得身體緊張一跳。
「哦、哦……」對方說得條條是道,自己也隨之點頭示意知道了,默認了對方接下來的動作。
對方現在似乎是為了確認自己的身體狀況一般,手四處摸索著。在好幾種情緒交雜之下,自己根本無法將對方的行動當作普通的察看情況而讓自己表現得自然一些。甚至因為自己正看著對方這麼做,那種奇怪的感覺變得更為劇烈。
「唔嗯……還、還沒好嗎?」可隨著對方的動作,卻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要被撩撥起來了一樣,在對方的手劃過某些地方還會有更為激烈的感覺!但下意識卻想忍耐著這種感覺,使自己變得異常難受,因此呼吸開始變得沉重起來,忍不住開口問對方這種煎熬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啊啊,滿足了。」以指腹與手心來回感受敞露在眼前的肌膚,覺得將可見的部分全部都用親手感受過一番了才是點了點頭,滿意地收回雙手。絲毫沒留意此刻眼前的人的臉紅得跟他的頭髮一樣,正在強忍異樣的情緒,僅僅是沉浸在得到全新素材的喜悅中。
「我稍微去廚房拿一下茶葉。」得好好慶祝一下才行。暗自這麼決定便刻不容緩起身出門,扔下那個衣衫不整的同居人不顧。
啊?滿足了?就這樣走掉了?嗯??
即使對方已經離開了,但自己卻還未從這之中緩過來,來自胸腹的涼意倒是瞬時讓自己清醒了不少。
「呼……」反正總算是脫離了這種困境,先是放鬆下來歎了一口氣。打算直接就這樣換掉衣服的時候,卻意外發現了問題,而自己那種不適的感覺也變成來自於自己的下半身——褲子凸起的部分,很明顯就是剛剛對方的「觀察」所造成的後果。
「……這個、要怎麼辦?」瞬間有種大事不好的感覺,連責怪對方的空閒都沒有了,首先還是先專注于如何解決這個吧!於是便找了個角落,解開褲子并開始研究如何解決這個問題了。
說起來那時候大包平初來乍到,別說是互通心意了,連一同相處都略嫌尷尬。
「大包平,在那之後你到底怎麼了?」心血來潮跟對方提起當初那奇怪的事件,強行喚起不好的回憶。更是很在意自己離開房間後對方到底做了什麼。
「就……該做什麼做什麼啊?除此之外還能做什麼。」知道了對方當時並不在,所以打算胡亂搪塞過去,臉上的表情在說話時都有頗為牽強的感覺。
「既然都提這事情了,你不覺得你應該就這件事對我負責嗎?」為了掩飾自己的不自然,突然就話鋒一轉,轉而調侃起對方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特別認真,就像是真心所想一般就是了。
「……說的是,那你想我怎麼負責?」沉思一會,面帶笑意與人四目相對。分析過對方那時的反應,解決方法自然不用多說。然而察覺事實卻仍裝作懵懂,要求對方直白地說出對自己的期望。
「既然要負責,當然是用身體……對吧?」對方當時的行為可是在肆意地撩撥自己,這種事情自然也是要用身體償還才對。
對自己說了甚麼樣的話毫無自覺,甚至自己覺得這想法非常在理所以表情依舊很認真。
「哈哈—。沒想到會這麼直白啊……了解了。」聽見這直白的求愛發言難得睜大了眼睛以表驚訝。雖說是預想到內容,雖說是預想到了……
「那就等內番完結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