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門鈴聲音，想著會是誰過來。
穿上拖鞋，畢竟這種天氣踩上冰冷的磁磚地，可是從腳徹底冷上來。
打開門，看見的是一張漂亮但是陌生的臉孔。
「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向來敏銳的人沒有忽略人看見自己之後的僵硬，自己有長得這麼嚇人嗎？
「月叫你來的啊。」淺淺一笑，真是拿人沒辦法。「會很重嗎？給我吧。」伸手過去想要接過那箱子。

「重了才要給我不是？」淺笑，直接把箱子搬了過去。難免的觸碰到人的手背，男人自然是覺得無大礙，轉身要進去放置箱子「要進來喝杯茶嗎？」

「是，我的名字是直。」根本不介意人抓過來的手。
「要進來嗎？」放下箱子之後站直身體看著人，伸手給人。「我在這裡不會走。」

人的戰戰兢兢有點像是一隻怕生的動物。

「沒事的。」淺淺勾起弧度，這人有點意思。
帶人走進客廳讓人坐下，用深藍色杯子裝著剛剛泡好的茉莉茶包。「喝一點吧，嗯？」

「不用客氣。」自己也勾著一杯走到沙發上坐下。「你說月叫你過來的？」這人看起來一臉人畜無害，這個時間過來倒是有些危險。

停頓了下，然後低聲燜笑不已，最終還是忍不住地笑出來。
「月真是、太了解我了。」吹頭髮向來都是被自己忽略的步驟，反正很快就乾了不是？
是說，這小傢伙似乎挺容易臉紅的？耳根紅通通的，感覺頗好捏。

「不介意的話，晚上就待著吧。明早再走。」終於止住笑聲，喝了口茶水潤潤喉。「這裡遠，晚上回去也危險。」對人微微一笑。
「需要打個電話回去報備嗎？」人大概是被他們撿回去的吧，從稱人為老闆就大概可以猜出。

「這樣啊。」伸手放人的頭髮上，輕輕揉了揉。
一個下意識的行為「這樣也挺自由的。」將話題轉開，不讓人繼續思考。
感覺得出來，人的環境不太能說和善溫暖。

「小傢伙是問哪個層面呢？」帶著興味的笑看著提出疑問的臉孔，喜歡、在乎，有分很多層面阿。
那像是海洋一樣耀眼的眼眸，眨阿眨。

「沒這樣回事。」拍拍人的頭。
「要說在乎的話，有的。」浮現那會嫌棄自己不吹頭的人，但是人類的情感很是多樣化阿、即使自己真正說來，似乎不算個人類。

淺淺一笑，眼神倒是溫柔許多。「這個我知道。」眼尾好心情的上揚著。「是說，我好像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這個字不錯。」很符合人的氣質。
「是個好名字。」低聲輕笑。

「臉紅了。」說著像是事實，但是對方可能不這樣覺得的語句。
當中究竟是隨興亦或是調侃多點。

也像是小奶貓的，剛長牙或是還沒長牙的樣子。
「好、好，沒有便沒有。」沒有要去爭辯這答案，畢竟自己視力好得很。
放鬆的交疊雙腿翹著，背靠躺進沙發上。

「那你為什麼想要長大呢？」人的樣子看起來有些低落。
伸手揉揉人的髮絲，看著人。

「你很勇敢。」淺淺一笑，即使自己知道不會有結果，還是選擇說出來。「勇敢的小澄光。」伸手捏捏人的臉頰。
「人類在面對超乎自己掌控的事情，向來選擇忽視的人比面對的要來的太多。」嘴角彎起。

「沒有什麼，你說告白嗎？」人的心思不難猜，幾乎可以說是單純，這樣的單純有多久沒有在自己看見了。

「那份在乎，無關乎愛情。」
淡淡勾起一抹笑容，歲月的痕跡刻畫在男人眼角，不到深刻但也讓人無法忽視。「會很難懂嗎？」看著坐著的青年。

「聰明，一點就通。」嘴角上揚了些。
手指勾起杯身的耳朵，喝了幾口熱茶。「每個人生命都會有一個存在無法歸類，但是重要性不亞於任何一種。」

「有一天，你也會覺得自己很幸運的。」輕笑。
「人類的壽命不短，抱著一點期待去過生活，比較不會無趣不是？」淺笑著「這麼漂亮的臉孔比較適合笑臉。」捏捏人的臉頰。

忍俊不住「小澄光，怎麼會覺得我漂亮呢。」都是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了，任何人來看，都是眼前的青年漂亮啊。
「不用道歉，挺有趣就是了。」

「謝謝誇獎阿。」揉揉人的頭髮。
「沒想到上了年紀還能被人這樣稱讚。」人紅著臉樣子看起來，倒是多了分可愛。

「這陣子只有你過來，所以無從比較呢。」聳聳肩「不過謝謝了。」
讚美誇獎總是多多益善。

「當然歡迎，多來看看我這空蕩的地方。」
瞇眼一笑，有人氣總是比清冷來的好些。「隨時都可以過來。」

「不用客氣。」
伸手揉亂人的頭髮，此刻臉上的笑容雖然看起來有點傻氣卻相當真切。

「你覺得帽子有用？」挑起眉，好心情看著人小小彆扭的樣子。

「我不否認。」愉悅的眨了眨眼睛，男人此刻的好心情，倒是讓眼角的魚尾紋稍稍游了出來。
「你們老闆也知道。」
優雅的勾起茶杯「要再來一杯嗎？」

「我以為我的惡質也是光明正大的。」微瞇起眼低聲笑，坦然並不覺得這不妥。
「那幫你弄杯熱牛奶吧。」彎下腰收過杯子「等我一下。」轉身走去廚房。

「別一直往下看阿，樓層也是不低的。」從廚房傳來的聲音好像可以知道人在想什麼似的。
拿了一杯稍稍冒著熱煙但不燙口的牛奶給人。「說熱牛奶可以幫助睡眠。」

「別動這念頭，跳了並沒有任何幫助不是？」捏捏人的耳朵，將人摟了過來。
「想想那些想活卻無法的人，這樣的念頭，是很浪費的，嗯？」

「別想那麼多。」帶著人坐在自己旁邊。
「喝點牛奶讓腦子放鬆。」

「我對很多人都很溫柔的。」但是真心抑或是表面，就不一定了。
溫柔像是被刻在記憶裏頭，變成一種執行程式。

「我也不知道呢。」四兩撥千斤的帶過問題。
但是對這小傢伙的第一印象倒是挺不錯的。

「正確。」對於自己的個性很是坦蕩面對，無論好的壞的。

「聰明的小傢伙。」稍稍彎起嘴角「坦然面對自己的優缺點，是需要學習的。」

「這已經很難得了。」
人類總是會過分去追求著遙不可及的事物，

「想追求的事物……」似乎沒有特別，淡然彷彿成了代名詞落實於生活。

挑起眉，看著眼前的青年。「既然你這麼說，那麼有何不可？」
理由不重要，至於人可以維持多久，似乎也值得期待。

沒想到只是一個同意，就讓人如此開心。「沒什麼好謝的。」捏捏人的後頸。

這個舉動倒是出乎自己意料「小直似乎不太適合我吧。」
已經是個有著魚尾紋的大叔了，還被加個小字，怎麼想都覺得有點突兀吧。

「目前的確是只有你這樣叫我。」我想也只有人會這般不一樣。
「就先當作你獨有的吧。」手指輕刮人的鼻尖。

「那麼要由你來幫我擦頭髮嗎？」完全沒有考慮自己擦的選項。

「嗯哼。」沒有給予明確回答，自己的生活習慣自己還是了解自己。

愉悅的淺笑。
招手把人叫了過來。

「不用這麼緊張，我不會吃掉你的。」
打趣著人遲疑的反應，在人停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低頭在人額前親了下。

「小蘋果。」
青年害羞的反應極大的愉悅了自己的惡趣味。
感覺的出來，在感情的方面青年可以說是青澀。

不甘示弱的回擊也是挺可愛的，輕笑暗想。
「給你兩個選項。」坐在床沿。
「自己起來跟我去客房、或是我抱你去。」

「不選二嗎？」開著玩笑的帶著人到了客房，客房沒有太多東西。
倒是收拾的還算乾淨。

「晚安。」玩笑心起「澄光不給我個晚安吻嗎？」
靠在牆上看著人。

「晚安。」揉了一把人的頭髮，幫人關上大燈。
「祝好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