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就是被引薦的人嗎?
據說是個很有能力的人才,但是這樣並不能夠說服我,這樣吧,這裡有一張酒吧傳單。
根據線報,這個酒吧是宿者交換情報的所在地,拿出你的實力帶來確切證據或戰果吧。
但是切記,禁止造成無辜傷亡。
所以說出風頭真的不好,出風頭就會惹來挑剔長官的關注,變成得處理一些麻煩事。畢竟對芽吹來說,他不需要靠處理麻煩事來向誰證明自己的能力,因此無幹勁也是可以料想的。
但既然長官交代了,就還是做到比及格好一點吧。
不太確定進酒吧需要穿成什麼樣子,但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成熟一點──起碼不要一直被查證件──他挑了格子襯衫、窄管牛仔褲和短靴,頭髮也稍微抓一下。
「是在歌舞伎町的──這裡吧?」
拿著傳單站在通往酒吧的街上,芽吹對照著地址確認。歌舞伎町不是他平時會活動的場所,尤其是這種小巷弄,不熟悉的位置還是需要多確認幾次。
雖然不曉得是從哪裡知道我的,不過這次就特別告訴你一個情報吧♥
這張名片寫著幾天後,「集會場所」的地點,你可以去看看,說不定會發生有趣的事情喔?
下次可就不是免費告訴你了啊~
木之下有時候會很慶幸自己生在現代,尤其是這個有網路的時代。
他並不沉迷網路,但因緣際會之下也還是認識了幾個網友,像是跟他年齡相仿的佛教學部學生<TT>,以及喜歡賣弄知識的<浮士德先生>。
『聽說你最近在煩惱一些有趣的事情啊。』
——不,就算先不提把別人的煩惱當有趣這件事情,我已經煩惱很久了。
『什麼?那為什麼都不找我討論?我們不是好朋友嗎?我知道你都有跟其他人說喔!你最近在調查宿者的事情對吧?都市傳說的那個宿者。』
——不,那個……
『好吧,為了證明我們是好朋友,特別提供你一個好消息!到這裡去看看吧。一定會對你有幫助的,我保證!』
語音暫停,留言區出現一個網址,輸入對方給的密碼之後,木之下得到一張名片的圖檔。
浮士德先生雖然講話令人煩躁,但他到底是個不會說謊的朋友,儘管木之下對於這是否真有幫助半信半疑,還是循著浮士德先生給的資訊找到了那位輕浮的仲介人。
歌舞伎町是國內少數的大型紅燈區,對於連菸酒都不沾的木之下來說,光是踏上街道就令他十分不自在,他明顯感到自己並不屬於這裡。
也因此,在那間小小的酒吧前,青年卻步了。
找到了。
遠遠看見應該正確的那扇門,雖然從沒來過這種地方,但即使用厚重防音門也無法完全隔絕的電子舞曲音量,已經說明了門後是何種場所。
想著既然找到了就直接進去的芽吹,走近打算進入酒吧時,意外在門前看見熟人的身影。
「咦!」
木之下被耳熟的聲音嚇了一大跳,回頭看見是芽吹更嚇一跳。在這裡遇見警察真是太尷尬了,就算是熟人也一樣;不,因為是認識的,反而更尷尬吧。木之下開始冀望酒吧內沒有任何非法勾當,但如果這裡真的是宿者的集會所,要求一切合法大概只比登天簡單一點。
「那個、我不是來玩的喔!」
——嗯這樣解釋有人會相信嗎?至少可以相信他的打扮?
芽吹點點頭,表示接受了對方的說法,「木之下看起來也不像是平常就會來這種地方的人。」
「既然不是來玩的──怎麼會來這裡呢?」
既然有宿者群聚,這裡的危險性肯定也在想像以上。如果不是因為特別重要的理由,可以的話,他是想勸走木之下的。想要見識酒吧,還有其他地方的其他更安全的酒吧可以選擇,不需要特別堅持來這裡。
「那個……」
出乎意料的,芽吹明快地接受了他的辯白,但接下來的問題依然是難題。他總不可能明明白白告訴芽吹自己是來尋找關於宿者的資訊。
芽吹的眉心淺淺擰起。
看剛才木之下緊張卻又在門口猶豫的樣子,他需要來這裡才能知道的事,應該對他來說很重要吧?重要到即使不喜歡這裡也得來的程度。而且不明說他想知道什麼,表示是非常私人的事,不能由芽吹代勞。
但如果這樣就讓木之下進去,又令人擔心他的安危。
那麼,自己把他看緊一點不就好了?
身為受過訓練的警察及罰者,沒道理保不住一個人,只要木之下別離太遠,他對自己保護的能力還是有點自信的。
一想通這點,芽吹皺起的眉頭就鬆開了。
「正好,」在一陣有點長的沉默過後,芽吹再次開口,「我也有點事要進去......就一起吧?這裡有點危險,別離我太遠了。」
「唔。」
他很感激芽吹為他的安危著想,兩人一起行動也會比較安心——但這是一般狀況下。現在他的目標是前往宿者的集會場所,警察跟在身邊反而會成為阻礙。
「我沒問題的,芽吹先生不用管我,先去做您要做的事情吧。」
「不行,太危險了。」芽吹一口回絕,「我保證不干涉木之下的隱私,但至少要在我的視線範圍之內。」
明知道有認識的人身在險地卻不去注意,即使是無幹勁的他也做不到。
「只是一間酒吧而已,我雖然沒來過這種地方,也沒那麼容易被人當成目標……」
有點奇怪。
芽吹的反應太大了。
「芽吹先生,難道您知道什麼關於這間酒吧的事情嗎?」
芽吹盯著他看,不激動也不慌張,彷彿在思考該透露多少訊息。
最後他開口,「雖然也不是什麼機密——不過如果你知道了這些事,可能就沒辦法普通過生活了。」
「我確實是知道一些事,但現在不是告訴你的時候。」
他停頓一下,「總之,如果你單獨行動,不是什麼安全的事,還是謹慎點比較好。」
「……我很感謝您為我著想的心意。」
因為是警察?還是因為芽吹把他當成朋友?才願意多管閒事到這個地步?
人會為了什麼樣的對象付出,又會願意多管閒事到什麼程度呢?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好吧。如果這樣能讓您安心的話,就一起進去吧。」
木之下終於鬆口,於是芽吹點點頭,「那就進去吧,記得要留在看得到我的地方。」
他推開了那扇厚重的門。
迎面而來的音浪震住了從未進過酒吧的兩人,洶湧的人潮更造成極大的壓迫感,只是待在這個空間裡就覺得呼吸困難。
更麻煩的是,因為人潮和噪音的關係,芽吹要注意周遭情況就變得更為困難,於是他伸手去拉木之下的手,避免被人群沖得離太遠。
被狂亂的氣氛震懾的木之下甚至沒有餘裕去想他應該要躲開芽吹的手還是抓住,急著送飲料的女侍沒有注意到他們的互動,端著裝滿七彩調酒的托盤從兩人之間穿了過去,接著一群沉浸在音樂中的年輕男女舞著身軀經過同樣的空隙,爾後是數名打扮得像流氓的男子……
等人勢稍緩,木之下已經從芽吹的面前消失了。
被留在人群中的芽吹輕輕呼出一口氣,「這下麻煩了......」以自言自語的音量感嘆後,他盡可能全面地以視線搜索整個樓面。
因為身高劣勢,對他來說視線有不少死角,因此花了不少時間探查,不過最後他在一個零死角的地方看見與自己分開的木之下。
通往二樓的樓梯。
看見木之下時,芽吹還在距離樓梯很遠的地方,等他終於擠過人潮走到樓梯下方時,木之下已經再次失去蹤影。
這點還真令人意外......沒想到同伴如此深不可測,芽吹腦中略作思考,確認一樓沒什麼可疑之處後,邁步上了剛才木之下走過的樓梯。
樓梯頂端有兩名抽菸喝酒的年輕男子,看衣著像是酒吧的工作人員。他們倚在扶手上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
「我說前幾天那個來鬧的笨蛋,還要多久才能放他出來啊?」
「不知道,沒個風聲,但至少得等他吐出賠償的錢吧。找不到路就亂搞一通是怎樣,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橫衝直撞嗎?」
當芽吹走到大約樓梯中段時,他們放下手中的物事,朝他走來。
「小鬼,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快滾回家睡覺。」
「那我朋友怎麼上去的?」深具欺騙性的外貌發揮作用,芽吹稱職地扮演著來找碴的小朋友,指指樓梯上方,「他可跟我一樣大。」
無視兩名男子的攔路及壓迫感,他依然沒有停下腳步,繼續走上樓梯。
「干你屁事!你要不就拿出證明,要不就滾!」
見他沒有停下的意思,兩名男子露出明顯的敵意,其中一人更掄起了拳頭威嚇。
芽吹皺起眉頭,「我其實不太擅長打架......不過也沒辦法。」
在攔路男子們想讓他為這句狂妄的話付出代價之前,他已經輕巧地穿過兩人間的空隙,順利站上二樓的地板──
並一眼看見一樓並不存在的電梯門。
「搞屁啊!」
男子的聲音還在後頭,芽吹卻可以感覺到有什麼正進逼而來——
巨大的黑蛇滑過芽吹腳邊,張開比人頭還大的血口直起蛇身咬來。
賓果。
幾乎是反射性地抽出口袋裡的伸縮警棍一甩,警棍在伸長的同時抽中黑蛇的七寸,加上離心力的力道之大使蛇頸一偏,接著──出乎攔路人意料之外地──黑蛇頹然倒地,身為宿主的男子也站不穩地單膝跪地。
能造成這種效果的,除古神武器外想不到其他可能。
另一名男子在變故陡然發生時張嘴企圖發出警告,但在他成功示警之前,剛才被看輕的少年鬼魅一般迅速接近,接著重重一擊。
大概是因為瞄準人體要害又恰巧矇中碎片位置,第二人順利地無聲倒地。
最後保險起見,芽吹也打昏了第一人後,才饒富餘裕地大致查看恰好沒其他人在的二樓。二樓基本上是雜物間跟員工休息區,沒什麼問題,於是他轉而研究剛才一上樓就發現的,一樓所沒有的電梯。
「唔?直接通往地下一樓嗎?」
在二樓沒看見木之下,看來是到地下一樓去了。芽吹乾脆地踏進電梯,按鈕。
電梯沉默向下。
地下和一樓的氣氛截然不同,慵懶的藍調襯著悠閒談天的人們,熱帶雨林風格的植物造景卻是深沉的黑,爬滿了天花板與牆面,彼此纏繞詭異而充滿生命力,搭配粗獷風格的吧檯和桌椅,和樓上相比簡直像是另外一個世界。
但,這裡卻使木之下更加緊繃。
再次給守門的人看過仲介交給他的名片,木之下踏入人群之中。
『新宿的罰者——』
『警視廳那邊——K的動向——』
『人肉販子——渴求的藥——』
錯不了。
這一整層樓的人全部都是宿者。
木之下體內的某處也這麼告訴他。
但是宿者並不等於同伴。
宿者會互相攻擊,宿者會同類相食。
哪些人可以信任?哪些人不能信任?
木之下九重拼命思考。
「——你,是新來的?」
陌生的成熟女聲自身後傳來。
木之下倏地轉頭,映入眼簾的是一位獨眼的女性,金紅捲髮披散在肩,像是歐洲人的五官與骨架讓她在人群中獨樹一格。
「……為什麼會這麼覺得呢?」
「別裝啦,那副像小老鼠一樣的表情就在像全世界說你是個菜鳥。」女人吸了一口菸,悠悠吐霧。「至少在這裡你可以假裝自己是貓,這間酒吧禁止戰鬥,我說了算。不過出去之後可就不保證了。」
「謝、……」
「沒什麼好謝的,做生意而已。」
女人毫不客氣地打斷了木之下的客氣。
「所以,小老鼠特地跑來蜘蛛巢裡幹嘛?」
木之下抿了抿唇。眼前的女人不是泛泛之輩,他猶豫著該不該暴露自己的一無所知。
乾燥的唇闔起又分離。
「宿者……到底是什麼?」
——那究竟是何時發生的事情,已經不可考了。
——邪神肆虐的世界,唯有古神擁有對抗的力量。
——渴望生存的人們求助於與邪神對立的古神,阻止了世界被毀滅。邪神的身體被撕成了碎片,依附在人體內成為了新生命體。
——這就是宿者,是人們用以稱呼怪物的名字。
——無法久留世間的古神留下神器,將對抗邪神的力量借給了人類。這則是我們的敵人,討伐宿者的罰者。
「……乖寶寶就適合這種教科書的答案吧。」
「那個……邪神跟古神……」
「很難理解吧?你就當做體內有個寄生蟲好了,牠讓你長出觸手、讓你必須吃人肉,也讓你的身體變得比一般人強韌。」
「必須……我們必須吃人嗎?那是必須的嗎?」
木之下差點以為緊接著的轟然騷音是在自己心口壓下的震撼。
女人轉動菸支,指向電梯門口。
「看來你的朋友來了。」
「咦?」
好麻煩。
芽吹心裡已經不只一次掠過這個念頭。
但他也確實挖到了寶。即使被攔在門外,裡面的客人聊天的內容,光是聽得見的部分,就足夠他確信這裡是宿者的集會所。
但是被攔著還是很麻煩。
「所以我說,為什麼我比較喜歡下面的氣氛,卻不能進去啊?」他質問守在門口的兩尊門神,然而這次的攔路人異常沉穩,完全不答腔,只是沉默地堵住門口,並散發出殺氣。
芽吹一面試著扮演焦躁而不上道的客人,一面思考。
他可以理解,以一個宿者集會所而言,戒備當然必須森嚴,將所有可疑人物攔下來。他也知道自己被攔下來,一定是缺乏什麼條件。
但現在看來,在其他地方遍尋不著的木之下,除非悄悄離開酒吧,否則一定是在這裡了。
他是怎麼進去的呢?
不,不管他是怎麼進來的,接下來才是問題。芽吹沒有擔保者或「證明」的話,不可能通過守門人那一關,而他被擋在那裡的景像已經引起了其他客人的注意。雖然剛才那個女人說這間酒吧禁止戰鬥,但木之下認為光是被這麼多的宿者注意到就不是好事,光看著這副景象他就頭皮發麻。
「等一下……!」
他撥開人群,鑽過兩名守門人之間,拉住了芽吹的手。
「這個人是、我的朋友。是跟我一起的!」
木之下並沒有打算讓芽吹進入充滿宿者的地下室,他抓著芽吹回到電梯,迅速地回到二樓,二樓那兩個由芽吹打倒的宿者被另外兩人取代,木之下讓他們看過仲介人給他的名片,便輕易地通過了。
一路上,木之下難掩情緒,罕見的忘了敬語。
「芽吹先生你在做什麼啊!剛才那樣很危險你知不知道?」
任由木之下拉著他遠離門口,芽吹對於這樣的立場調轉只是稍微在心中感慨,並沒有生氣。
就像他不知道木之下有足以進入那扇門的條件,木之下也不知道他有足以在宿者中自保的能力,會有這樣的表現完全可以預料。
會這樣生氣其實是擔心他,他還感到有點溫暖。
木之下雙唇開合,似乎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沒說出口。
出了酒吧的大門,木之下沉默了一會兒,直到這時他才稍微冷靜下來,放開了芽吹的手。
「……失禮了。」
「不會,我知道木之下是擔心我。」大概是因為情急之下,木之下的力道有點重,於是芽吹在他放手之後抬腕檢查被抓住的地方──除了有點紅印以外沒什麼問題。
「啊、……」
芽吹的動作讓他也意識到了力道的問題。
很痛嗎?受傷了嗎?
——我又……
「那個,手……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你應該嚇到了吧......?』
不知為何,木之下的道歉聲,與記憶中那彷彿砂紙刮過玻璃一般的聲音奇異地重合。
──怎麼回事?
但現在不是思考這件事的時候。芽吹伸出剛才被抓住的那隻手,摸摸木之下的頭。
「沒事,我的手很好。別在意。」
「……沒事就好。」
露出有點彆扭的表情,木之下按了按眼頭。
「那我要先回去了,你、……您自己多小心。」
「不用那麼客氣。」先對木之下轉回使用敬語這件事回應後,芽吹思考了一會兒。既然已經得到足以確認這裡是宿者集會所的情報後,他也不必再繼續待在這裡。
那就可以走了。
「我的事情也辦完了,不如一起走?」
離開酒吧時,已是深夜時分,他們抵達新宿站時,正好乘上最後一班可回家的電車,車上已經幾乎沒有乘客,他們搭乘的車廂就只有他們兩人。
坐在座位上隨著電車行進搖擺,保持沉默一段時間後,芽吹開口打破寂靜。
「『宿者』──知道這個詞嗎?」
「......說的也是,木之下都進去『那裡』了嘛。」好像問了廢話──芽吹輕聲地自言自語。
雖然是在對話,但兩人並未視線交會。
「『宿者』是必須吃人以存活的人。目前只知道是因為遭受邪神碎片寄宿,而邪神碎片如何選擇宿者則不得而知。」
從人類成為食人者,沒有任何預警,並且是不可逆的過程。宿者若除去邪神碎片,只有死路一條,一生都必須吃食人肉,甚至無法只靠飲血代替。
「剛才的酒吧,就是宿者的集會所。」說到這裡,芽吹轉頭看向木之下,「所以一開始才會想阻止你進去。」
因為他知道,宿者的事。
「嗯,我知道。」
木之下輕聲說道。「所以我也想阻止芽吹先生進去地下室,因為很危險。」
「芽吹先生被擋在門外,應該沒有看見吧。」
「地下酒吧裡長滿了黑色的植物,天花板、牆壁上……那大概全部都是某個宿者的一部份。」
看似叢林風格的造景,其實全部都是宿者的能力所化。
「如果我沒聽錯,那個東西滲透了整棟建築。那間酒吧就是一個巨大的巢穴。」
所以,那個女人才會知道芽吹是他的同伴,因為整棟房屋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芽吹聽了木之下的話,沉吟片刻。
「原來,是這麼回事。」
這就是為什麼一踏入酒吧後,古神武器就從未停止震動的原因。
他的警棍震動的頻率,是以靠近發動碎片宿者的距離為準改變,距離宿者越近則越頻繁。甫踏入酒吧大門,他就感覺到口袋裡的警棍前所未有地持續震動,彷彿他直接與宿者零距離接觸。
原來,是這麼回事。
「是的,就是如此。」
芽吹似乎還想到了什麼別的事情,或許他們有所感的並非同一件事也說不定。木之下有這樣的感覺。
「芽吹先生不是普通的警察,對吧。」
普通的警察應該不會知道這些事情,也不會在知道這些情報的前提下隻身闖入。
芽吹沒有移開視線,就這麼看著木之下,表情很放鬆,甚至隱隱有點笑意。
他說,「木之下也,不是普通的學生對吧。」
就在這時,列車進站了。
因為必須在這站換車,他們的談話就此中斷。
邁步向前,他們踏出車站,前往京王井之頭線。
「我在您身上賭了一把。」
——那我就當作沒有看見你吧。
——畢竟只有犯罪的人需要被逮捕嘛。
「我想您或許擁有將我當做普通人看待的可能性。」
即使面對異形的樣貌也不會害怕的你。
即使面對異形的樣貌也把我當成小孩一樣拍了拍頭的你。
「吶,我們來聊聊吧?芽吹先生。」
他在閘門外停下,看著穿過剪票口的芽吹。
芽吹回頭,隔著剪票閘門與木之下互望。
列車逐漸接近的聲音、終電廣播的聲音,在近乎淨空的車站內迴響。
彷彿在催促著答案。
最後芽吹勾起嘴角,在終電廣播結束前,刷票出了閘門。
「我看不出有什麼不可以。」
他走近木之下,拍拍怔愣著、眼角微紅像要哭出來似的他的頭,「一起走回家吧。」
眾多情緒一齊湧上,木之下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直到芽吹的手拍上他的頭。
「啊、……」
「不好意思,害您錯過終電了。」
最後說出來的卻是這麼這麼普通的話。
「做為賠罪……如果您不嫌棄家庭料理的話,要來我家吃飯嗎?」
「那就先謝謝你了。」芽吹微微側頭,露出他至今為止從未見過的明顯笑容,「不過,可以不用敬語嗎?聽起來好生疏。」
「咦?可是……」
他可以理解芽吹說覺得很生疏的感覺,但這樣一來該怎麼稱呼好呢?
直接叫「芽吹」好像還是有點不禮貌,畢竟芽吹的年紀比他大;直接叫名字當然也不行,他們還沒有那麼熟稔;「芽吹君」?他們可不是同學啊……啊,如果是這個呢?
「那……叫你洸先生可以嗎?」
——嗯?好像還是哪裡怪怪的?
「可以呀。」雖然不知道木之下為什麼會選擇這個稱呼,不過芽吹爽快地同意了,「那我也叫你九重,可以嗎?」
他們一同在夜路中前行,輕聲聊著關於彼此的話題。
「今天的月亮很美呢。」
那一晚,他們的消夜是非常健康的野菜鍋。
貼完了~我自己很喜歡兩個人隔著閘門對看的時候,然後打鬥戲永遠是我的罩門 (痛
因為對完這篇以後覺得突破限制了,所以接下來芽吹洸跟木之下九重就是預定CP了!謝謝九重中噢噢噢!
打架那段我覺得寫得很好啊!我也很喜歡車站那一段,芽吹最後選擇走出車站我也覺得是個很棒的安排
也謝謝芽吹中,希望能在這期順利告白哈哈哈
稍微提一些不重要的東西:
*看門人的閒聊中提到的人就是
這裡的佐藤,其實本來想讓他變成食材的,還是放他一馬。
*九重的網友,「浮士德先生」的模組是這裡另一個企劃的 NPC海涅
,不過在這裡就只是個煩躁的人。
*最後在改稱謂的那邊,九重講完之後自己也覺得怪怪的,其實他還在等著芽吹的吐槽,結果沒想到芽吹就接受了。
*決定用「洸先生」只是因為兩個中之都覺得洸さん唸起來很可愛(超爛的理由
既然這樣我也來(?
※小洸的襯衫是跟哥哥借的,雖然之後哥哥就以「你便服太少」為由把那件送給他
※小洸所持有的古神武器能力是,在打中碎片時能暫時麻痺碎片,使碎片與宿者暫時失去行動能力
※曾經想過如果以這種能力要找出碎片位置,可能要把宿者暴打一頓 (然而這樣失去行動能力就不是因為武器的關係了
※被九重中說「小洸對宿者的說明比酒吧的女人還要詳細」,因為罰者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嘛☆
※如果對於兩個人冒出來的回憶有疑問,請待下回分曉~
我也喜歡兩人隔著閘門那段!還有「邪神和古神可以做朋友嗎?」這個部份,洸真的是九重的好朋友九重的天使
兩人靜靜的坦白那段氣氛也營造得很有那種,電影畫面的fu~然後恭喜兩位!
ayakashi_toriitoji: 謝謝喜歡
電影畫面的形容真不錯……小洸對現在的九重來說真的是天使。九重沒有機會認識其他友善的宿者,也不認為一般人能接受這種事,只能一直自己抱著這個秘密,從變成宿者之後過到現在還蠻辛苦的,現在有人說不介意這一點他真的如釋重負
mebukihonoka: 他還活著,但暫時不能離開~海涅只剩妖夜那邊沒亂入過XD
RRRRRRRRRRRR終於追到這篇了...最後覺得暖心!
特別喜歡前面開頭兩個事件交錯入場的感覺
後面試探彼此的對話描寫也很揪心~期待後續發展
catkaoru_N: 謝謝羅伯特中追過來~交錯入場那裡我也很喜歡!覺得九重中厲害
一度以為這次無法揭露彼此身分,所以一看到曙光就立刻抓住XDDD 應該沒有很急的感覺吧?
好像有比想像中的快XDD不過都碰上這種事了,想想兩個人有這種舉動也很自然~抓住曙光的感覺好帥XD
catkaoru_N: 謝謝喜歡~交錯入場的部分我在寫的時候其實沒想太多,沒想到意外的得到好評XD試探的部分是我這次最滿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