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啊——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有神的話——我想問祂，為何從我出生開始，就要讓我做著永遠醒不過來的惡夢。

※

「哈啊、哈啊、哈啊……」

拜託了、不要過來、不要、不要抓我，我不想——

「別跑啊，小少爺～我們只是缺點錢花用，乖乖的－－」

追在孩童身後的兩人勢在必得地進逼著，一點也不擔心「獵物」會逃脫－－為了這次的得手，他們可是規畫、觀察了好一陣子了。

嘖，自己哥倆運氣背透了，在場子裡想翻本，翻本翻到後面還賠了本，向高利貸借的錢沒多久就滾成了天文數字，再吐不出錢來就只好用手腳來還－－卻沒想到試了一次擄人勒贖輕易的賺了一筆！這些被捧在掌心的少爺小姐們，活該天生就是要給咱用來發財的，和以前比起來錢來得多快！

不、別過來，我知道的。你們覺得我是被疼愛的孩子，會有人願意為了我的安危出高價，所以你們選上我－－可是你們不明白，不是這樣的，不只是這樣的，所以，別過來，拜託……

「嗚啊！」

看著孩童奔跑著摔倒在地，兩人的笑聲越發肆無忌憚。小少爺就是小少爺啊，連好好跑步都不會，活該成為肥羊！其中一人掏出繩索，和另一人討論這一次的收穫該值多少價碼、得手了之後要放還是要殺－－

噗啦。

「欸、欸……？」

他驚恐的看著自己的同夥，本來和自己身高相當，如今卻矮了半顆頭的同伴－－被削掉的腦殼內搖曳著的黃白，身軀倒落時那些糊物混著血泊有些荒誕地讓他聯想起草莓奶昔。「獵物」的身邊出現了另一個身影，盯著自己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喚醒了他某種原始而被刻印在靈魂深處的情感－－強烈的、對「死」的恐懼。

不、不要，我不要－－求求祢、住手、住手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發出驚恐的尖叫、拔腿狂逃。轉身前，眼角餘光看到那抹身影動作似是向前伸手－－而後，他感覺自己頸處忽然傳來巨痛，視野開始天旋地轉的向高處飛起，瞥見地上有一團爛肉怎麼看來有些像自己的身體呢？再來，他便什麼也無法思考了，只依稀聽見了一聲什麼－－似乎，是笑聲。

「－－－－－－－－呵。」

＊

「為什麼……為什麼……」

孩童兩手抱頭、蜷縮著在巷角啜泣，看著某個什麼伏身在原本還是兩個活人的碎肉堆上還型成影，籠罩著肉塊蠕動發出吞嚥似進食聲響。俄傾黑影復又凝聚成型，地上再哪有一絲一毫血肉痕跡、乾乾淨淨。

「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

哭喊毫無意義、只是發洩，否則他不知道該怎麼讓自己還能維持著理智。這個什麼跟了他幾年，這樣的事情就持續了幾年。無關大小、不分人獸，但凡意圖對他不利的都無例外的被殺害吞食。他質問過，對方卻從不回應，只是沉默而執拗的重複著同樣的事情，並且阻止他－－阻止他因心靈的不堪承受而試圖的自戕。

「為什麼、為什麼啊……為什麼偏偏是我啊……！」夠了，真的夠了。想死不得能死，想活不得好活，為什麼要是自己遇到這種事情－－

「－－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呢，您。」

從頭頂傳來的聲音讓他驚訝得止了泣，那個在他身前蹲下，低頭著他的視野中看不見對方的模樣，聲音聽來卻很是年輕－－或許二十多歲，或許沒有。

「為什麼是您呢？因為是您呵。但是，現在說這些，您也一定不明白的吧。我該幸還是該恨，幸的是您還能喝下，恨的是您必須喝下，孟婆湯唷……」

「－－我的一切皆是您所給予，什麼都不記得了也無所謂，您便恨我也無所謂。我會一直、一直的，在您身邊－－直至永劫。」

他的臉被一雙手輕輕抬起，從來只是黑煙般霧影的對方第一次在他面前露了真容。帶著苦澀又殘酷笑意，呼喚著他的那個東西不知為何－－令他似有幾許熟悉。

＊

我不知道祂叫什麼、祂是什麼、祂要什麼－－只知道從我出生開始，祂就一直存在身邊，如同清醒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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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就叫「另一種可能」，如果隔壁棚相識覺得好像很眼熟，不要懷疑(ry (ㄎㄅ

雖然還搞了這一篇出來但……隔壁棚的就讓他留在隔壁棚吧 八點檔跟修羅場跟蓋教堂就忙不完了RRRRRR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