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喀喀……

車水馬龍的大馬路，人來人往的街道與此形成了反差，不管男子在怎麼呼救，那也只是白費力氣。

滿是鮮血的黃髮男子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身上有許多像是花的物體附著，又像生物一樣蠕動著，慢慢的分解撕扯男子，不一會男子不再有生命跡象，四肢全被殘忍的扯下。

「呼…廢好大一把功夫。」

……現在的人都那麼壯嗎。

「……。」從一開始就站在對方身後，自有至無，男人失去生命的過程繪里都未曾出聲阻止，僅僅只是看著。
如同花草一般的『手臂』正在男人……不，正在屍體上頭歡愉地舞蹈。

「找到了……。」心臟正加快跳動的速度，彷彿連指尖的血管都能清楚感受到。
砰咚、砰咚、砰咚。
吵雜聲，鼓動的噪音迫使他用自己的聲音將其掩蓋。
「是宿者……。」

一塊一塊的將屍塊裝入黑色的塑膠袋裡，一袋又一袋，這次的豐收讓他有些頭痛，提不提的回去是個問題。

分裝好後，巷子又是一片寂靜，留一很難不去注意到身後的聲音及味道。

移動輪椅轉過身，抬起頭，紅色的眼眸直直的看向人，左眼被花朵給擋住。
「…抱歉讓你看到這些噁心的畫面。」
一定是被嚇傻了吧。
「先生放心，不會對你怎樣的，趕緊離開吧。」

他等待男人將『食物』分裝，在工作的時候不可以胡鬧、也不可以說話。
必須等到完事的時候——。
輪椅上的男人好不容易才轉過身來，繪里仔細嗅過自己的衣物和頭髮，確認除了洗髮乳和洗衣精的味道什麼都沒有。

「……乾淨的。」
不想要再被說髒，所以得要好好洗乾淨，他不知道對方說的『不會對你怎樣』是什麼意思。
作為食物，應該要好好被吃掉才對。
「請吃掉我。」

對於男人提出的要求讓他嚇了一跳－－是什麼事情讓這孩子想不開嗎。
這猜想讓他不免產生憐憫之心。
「欸~？這幾個星期我吃這樣就足夠了，太多會沒地方冰的。」
店裡冰箱沒有很大。
「你生活上有什麼困難嗎？」
收起噁心的觸手，恢復成正常人的樣貌。

「不是的。」
奇怪的回答。
他肚子也很餓，可以的話，儘早從飢餓的痛苦中解脫對他來說才是好的。
很餓、很冷又很渴，人類照顧起來很麻煩。
好不容易找到宿者的……。
「沒有困難，不被吃掉的話，我會困擾的。」

「我有好好洗乾淨……衣服……雖然有點髒。」
因為在途中跌倒了，加上他自己也不太明白究竟在路上漫無目的的行走了多久。
「但是只要脫掉就好。」
他解開領帶，開始上而下解開襯衫扣子

「欸？困擾？！…抱歉，我趕緊想個辦法。」
皺緊眉頭，雙手插著腰認真的思考著。
仔細想想送上門的食物放走也不是，在這分解也不是，對方一臉憂鬱的樣子，鐵定是發生事情，沒有人陪伴，才會想不開。
－－帶回家照顧呢。

「那跟我……」
話說到一半，抬頭見人開始褪去衣服。
「欸啊？！別脫了…！哇－－!」一時緊張，身體往前傾，從輪椅上滾下來。

「……是的，對不起？」見眼前的人自輪椅上摔落，看上去好像很痛。
是不是做錯什麼了呢……。
他將你自地上抱起，放回輪椅上頭，看上去挺熟練的。
「那麼……不脫掉的話……怎麼做？」

「丟臉了…，快穿好衣服吧。」
傻笑著，尷尬的搔了搔臉頰，手上不免有幾處擦傷。
「嘛，現在的我真是不需要過多的食物，不然這樣好了…你告訴我家裡地址或工作場所，需要時在找你，如何？」
還是頭一次向食物索取聯絡方式。

「家……沒有，工作……那個……性方面的算是嗎？」皺起眉頭思考，試著用能夠理解的方式表達，眼前的人看上去是不隨便進食的。
「工作的定義是……收取與勞力相等的金錢，所以工作也沒有。」因為是不收錢的。

「……對不起。」心裡一陣微妙而黏膩的感覺，說不上來。
他似乎幾度避開眼神，似乎是不太習慣你的視線。

「性？!」

這孩子太可憐了。

移動輪椅上前牽起對方的手，兩手握著，抬眸露出同情的眼神，眼眶裡泛著淚，誠懇的看著人。
「在我這工作吧！包吃包睡，絕不會讓你做這如此汙穢的事情，薪水也不會少給的。」

「並不是污穢的事。」
不明白對方的反應，反而在奇怪的地方執著起來。
你的表情在他眼裡也只是看上去變得奇怪。
「交媾是人類的本能，只要身為生物都會有的反應，是身為人最基本的生物本能。」

「…竟然你那麼想，我也不能說什麼。」
歪了歪頭，進食人類在人類眼裡不道德的事，但對自己是理所當然的，也是宿者的本能……應該是一樣的意思吧。
「啊…在放下去就不新鮮了。」
鬆開男人的手，轉向黑色袋子，一袋一袋的拾起放在大腿上。
「要不要跟來就看你吧。」

「那個，我可以...幫忙拿的。」上前，提起你放在腿上的黑色袋子，接著站的筆直，等待你下一個動作。
他剛剛說
『汙穢』....嗎，果然還是很髒，可是他確信，每一次都確實地，仔細地將身上任何一處洗乾淨。
「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了。」
「我可以幫忙工作...食物的話.....只要給我這個就可以了，吃剩下的也可以，我會料理、做家事、做愛、會讀一點字...但是太困難的，看不懂、還會...啊，還會殺人和肢解。」

「謝謝，…做愛就免了，認字我會教你！家裡很多書可以看，我叫做上木野 留一，叫留一就好，你呢？」
對方這麼介紹自己的，讓留一不得不去在意起他的身世。
殺人和肢解。

「艾……艾、繪里？是這個發音的樣子……以前被叫做繪里。」
幾度想要模仿記憶中被叫出名字時的發言，然而淡泊的記憶貌似使得這件事沒有想像中那麼簡單。

「留一，我記住了。」

「好女性的名字，可以叫你繪醬吧？繪醬，走吧！」
沒等人回應，像在幫流浪動物取小名似的，移動輪椅領著繪里離開小巷子。
「呼，我還是第一次撿人類回家，有點興奮呢。」手輕撫著胸口。

「……需要的話，我不會隨便走路的。」
安分地走在你後頭，適時放慢腳步，配合輪椅的速度。
如果是乖孩子的話，就必須乖乖聽話。
「我很擅長，當別人的寵物，被那麼誇獎過。」

「哈哈，我正好擅長養寵物，太好了，太好了，我們挺合的來的。」
愉快的笑著，除了當食物，當幫手感覺更合適。
「多多指教啦～」

「嗯，我明白了，主人，我很擅長舔東西。」不知是不是刻意——又或是他覺得你的反應有趣，言語中似乎一直暗示性方面的事情，連他自己也不明白。
隱約地，覺得慌張的你很有趣。
「拜託你，照顧我了……。」

「寵物只是玩笑，叫留一，留一。」
猛地轉過頭糾正，對方難道連一點自尊都沒嗎。
「姆，舔？…舔什麼。」

「男人的交媾用具，又名為性器，用於性行為時的侵入。」
停下腳步，仔細地講解。
還以為一般人都知道的，看來是他誤會了。
「以舌頭和其進行交流，又稱作為口交，也可以簡略為口技，容易造成性病的發生，但只要多注意管控，沒有問題。」

「噓－－噓－－！」
慌慌張張的揮著雙手，讓人別再說了。
以為只有交合這種行為，為何有如此詭異的把戲，這對留一來說是個從未去涉及的領域。
光是聽了就讓他不由得害羞了起來，耳根子都紅了。

「？ 那個，這個指令是？我只看得懂腳打開跟衣服脫掉的手勢……所以……。」
對方像是正以全力揮舞著雙手，他只看的懂部分特殊的手語，無法解讀對方目前所做出的行為。
「我，做錯什麼了？」

「咳，這類話題對某部份的人來說實在是太刺激了，盡量避免在外面這麼說，會被人誤會的，況且…舔那個什麼的，那麼髒的事情怎麼會有辦法做。」
依然執著在對方剛剛所說的話，停下手，喘口氣，大力的拍了拍臉頰，要冷靜下來。

「！……對不起……我很髒嗎？對不起……那個，有好好洗乾淨的……。」聽見了『髒』的字眼，他馬上失去了方才的從容，像是檢視自己的身體般不斷朝著身上瞧。
「很髒……對不起，我回去會洗乾淨的。」

「不是指你，跟我比起，你很乾淨了，嘛，回去是指哪？」
對方確實說過沒有住所，那能回去哪。

「？……不知道？」
仔細思考能回去的地方，說起來——他根本連自己什麼時候在路上徘徊的都不清楚。
一開始是待在哪裡呢？又是為什麼要跑出來？
「想不起來。」

「……，那好好跟著我別走丟了。」
繪里這麼說，很擔心對方走到一半就不見。

「嗯，我不會離開的。」要是亂跑的話，又要被打了吧。
如果被打還好一點呢——被放著不管才是難受的。
「留一，謝謝，我……很高興。」

「我也很高興能撿到你。」
哈哈，希望帶回家後不會搞得一團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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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里 ！！

留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