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柒CP文】【新春暖】
開工大吉ovo(不對)很久沒執筆了、這樣的日子就想來點暖暖的XDD
latest #18
年節新春,桃符家家戶戶貼紅聯。
京城覆雪綿延瓦檐,人人回鄉一團圓,縱然如此城內幾處飯館依舊門庭若市,便以出離北中央大道一言,長街處一隅館子可熱歡騰。

青瓦簷下,炊煙熱騰自窗櫺冉升。
一剪鈷藍挺然倚身牆垣,青年紅錦束髮青絲輕揚,幾脆玉鈴響盈著東風,時不時掩落進飯局間吵雜,料峭地北風殘冽,絮雪紛飛褪去一樁色彩,襯得男子身旁紅紙燈盡微奼紅,燈盞上款款墨字落下「慶泉春飯館」。
男子似待人著、鞋履踢著步子來回揚起石階上殘雪,時而環顧四周,左歪右傾著也沒個站樣兒,混個市井匪類,直至映雪一剪紅蓬人影落進他眼簾,擒去一切目光。
嬌小一抹紅,同樣尋了一眼後起步便朝男人方向而奔。
砰咚地挾了滿身霜霰落進那青年一身,染透鈷藍點點深褐水漬,忍得不住男子稍退了步察看。
然,愣非顧及他自身衣裳,反手一把將那絳紅兜帽給摘了。
「…這是戲雪,還道戲水?」
「柒兒。」
音甫落,自兜帽探出嬌小人兒、眸色水翦著蒼翠,兩辮高馬尾綴上藏青琉璃,噙上一容笑意倒與迎面之人截然,男子青絲微湛藍光下、瞳眸似琥珀澈而瑩光,板著盡是一張臉。
「打傘再來,我可不願又救一次沉入浴桶的某人。」
「…、就勞煩席大夫在喂我一次藥?」
蒼翠眸子微挑,一副便是不認輸,席君珀不免瞧了又將人兒兜帽給牢牢蓋上,摀得瀾柒連縮了縮身子。
半晌,澈音自上方響落。
「身子無恙,便不用喝藥。」
「柒,討親現在便可以?嗯——?」
瀾柒才方抬顏自擾人視線的兜帽鑽出一探,便是正恰好對上男人近在咫尺一方面容。
碰——
一聲鏗鏘得響亮。
這下妥了,席君珀新年第一撞便給了他家的嬌人兒。
僅見鈷藍身姿朝後一踉蹌,反射摀上額間、狹長指縫下清晰可見紅印子。
「柒兒、妳…嘶……疼、疼疼…」
立即下載
翠眸一怔、愣看眼前情人低垂著顏側了過去,好似真疼了般,瀾柒這才反應過來自個兒貌似做了什。
繡鞋方朝前踏了踏又縮回腳。
她真想去看那人到底挨那一撞有恙無,鵝蛋小臉柳眉挑擰,憶起得倒是方才鄰近一眸珀色透澈眨呀眨,唇角間溢著怎樣的笑。
「哼、…疼死你好了。」
軟糯一聲嗓,瀾柒這回溜得可快了。
席君珀方從耳鳴得疼中暫緩,餘光一瞥便是紅蓬人兒一閃入了飯館,頭也不回,見狀他唉了聲竟是兀自莞爾。

其實,也沒那般疼。
※※※

炭盆中飄紅著星點火花,與木花櫺外煙墨雪景截然對比。
小餐館不大前廳高朋滿座,別於以往鈷藍一抹影不再獨坐邊上窗櫺桌前,而選了個兒內位,不吹風。
今日跟前多了一方蒨影面面對坐。
「柒兒,吃魚。」
「來、柒兒、…蝦。」
隨著那澈而幽遠嗓音,瀾柒圓溜溜眸子直凝著跟前小碗、尖成小山堆。
不妨是些碎魚肉蝦仁。
「…再不吃就要冷了。」
音甫落,她又愣見一隻剝淨殼的蝦肉扔入碗中,眸光稍些上抬盡是有人剝蝦剝得可樂了,瞧是那般順手俐落。
而,唯一同平時有異便是那人淨清如玉面容上多了個紅通印子,還正中在情人眉間上,蒼翠咕嚕兜了圈兒。
最後,小嘴一努終究受不住面前瓷碗。
「……」
「你吃你的,不用一直往我碗裡堆。」
木案前一隻水晶壺內盛著茶褐湯。
幾方蒸籠,兩三大菜,不妨便是所剩無機魚蝦殘羹。
繞過堆滿山的飯碗,橫在他倆間幾碟小菜,瀾柒執筷之手準確一夾上火紅辣醃菜,正欲放入口中,但觀這頃間她的碗又多了不知幾許魚蝦。
她那情人、壓根兒沒在搭理她方才話兒。
「席珺!」嬌嗔一聲喚了名。
「柒,什事?」
這回連遲疑諒也無,澈音應落可爽快。
席君珀依舊維持著將蝦子殼剝落,一派自適,彷彿瀾柒什也無說他什也無聽見,只不過偶爾遭喚了聲罷了。
頃間,倒換得瀾柒頓晌。
「你也這般幫其餘姑娘剔刺挑魚、剝蝦麼?」

入耳語句略是上揚,珀眸反射一望。
小情人眨著水眸衝他一笑,水唇褪了些胭脂透粉,兩辮青絲云捲,席君珀認了便是認賠了。
百般不膩,好看。
他的柒兒、微微一笑很傾心。
「怕柒兒沒吃好,傷了嘴。」
澈音鄭重應上一句,他額上紅腫印未褪、續著手邊事兒,沒三兩又一隻蝦。
然,此回席君珀倒將蝦肉送進自個兒嘴裡。
爾後沒幾刻間對座便傳來一串銀鈴笑意,入眼嬌人兒兀自開懷小手捧上飯碗挑著吃、細細確實將魚蝦咀嚼入嘴。
說也怪了,他也同著一淌笑意。
用膳間某人一席話,差些害瀾柒噎著。
「柒、跟你說個兒事。」
「好幾些日子前咱去跑鏢,同行了個同僚是位姑娘家喚似肆罷,烤個溪魚都吃不好。」
「瞧著妳,總憶起這事兒。」
水眸瞧著那鈷藍一眼、情人早已停下木箸悠哉哉直凝而來。
瀾柒還在奮鬥她那兒所剩幾口飯菜,聞言吃速倒快了幾分,埋頭僅管將這餐用盡,左瞥一眼情人右偷瞧一眼,怎得那事兒遭拆穿了便是不妥,那男人每回眨著一雙晶透珀瞳子,她總覺得自個兒被洞悉個透兒。
──究竟是知,還道不知?
小腦袋兜了圈兒、便注意上那她已入眼了好幾回的桌菜。
「你快吃,我吃不完吶。」 每一小碟上都剩著兩三口份量,加總諒不嫌少。 席君珀依著人兒所言真動起木箸,珀眸瞧那人兒塞滿小嘴,他方才刻意緩了食速依舊比瀾柒快了大半。

閒著找話聊順是瞧瞧小情人吃飯樣貌,挺好的、不錯。
確實挺好的。

他始終置下長筷,提了一直在側的琉璃壺、掌心探探壺身,便是斟上杯茶遞前。
「當心噎著。」
「喝點茶,是對身體好的。」
杯盞注入茶湯、氤氳熱氣散著微甜中藥味兒。
瀾柒微微起身小手捧過茶盞,渡著熱燙暖了一心,明顯幾味熟稔藥材不下便是桂圓、枸杞入了些老薑,啜進口不免熱辣辣了方才她吃得正甚的辣醃菜。
順是潤著口將方才嘴中含著飯菜給嚥下。
水眸回眼、情人早執筷續食案上小碟菜,不見壺內茶水有少,看是沒給自個兒添上。
瀾柒窩著暖呼呼瓷盞,軟膩嗓音緩聲問道。
「今日大過年,客棧不忙麼?」
「忙。」僅聞澈嗓一字應落,瀾柒正欲再問便入耳一言。
「柒兒、大春年間打茶圍吃花酒,開心麼?」
木箸夾上蒸籠盤上餘下一燒賣,席君珀算是將本留給小情人吃得那份替人吃個兒乾淨,留了些人兒愛吃得辣小菜把碗裡配完。
他,才不會言。
大小年夜正月這幾日,自個兒在客棧偶爾作個跑堂小二時每每見客,點了是一鍋鍋一盤盤一碟碟數不清、晃花他眼眸辣紅菜餚。
總憶起某個愛紅通通辣油的嬌人兒。
「...當然。」
隔上半晌間,軟糯嗓音故作輕快兩字。
當珀光欲尋上那眸水翦翠色時,竟是瀾柒率先一眼將眸光撇開,默契甚佳地夾取情人留下的辣炒花生米。
她,才不會言。
繁花樓裡大春幾盡通霄不趕客,點煙倒茶、嗑瓜子,嬉戲彈唱一輪接過一輪,大夥兒侑酒取樂,平時些日不幹地事,大年節便全湊一塊兒。
往年她蠻喜得湊熱鬧,然,今朝覺少了什興致缺。
方擱下長箸、一抹熱燙便貼上席君珀額間。
愣上半晌才意識到額上貼著茶盞、與小情人近在咫尺小臉蛋,他那不明究理地神色全入了瀾柒眼底,她也不過是想好好熱熱她那情人眉間稍淡幾分得紅印子。
「不喝?」軟膩音色如此一問。
「喝太養生,怕會早死、...我說得是我。」
席君珀怕是還未回神,脫口便是不忌口詞句大過年觸盡霉頭,諒也不得怪他,滿腦子都是臆測瀾柒在樓裡怎得被喊堂云云,自個兒粗性子都忘了掩掩。
眉心處溫軟還渡著小情人稍涼體溫。
抬執著茶杯的手腕遭人輕拍、瀾柒便見情人溫緩至笑言了句,又替她所剩無幾茶湯添滿。
「柒、喝完早些回去罷。」
早些回去。

重新繫上紅澎銀狐裘兜帽,嬌小一抹影依在飯館門扇前墊著足一下高一下低,瀾柒藏匿在云鬢間朱唇噙了噙一抹滿足,今年正月與往年甚是不同。
戶外綿延一片瑩雪,白絮時落時緩。
冷,也不冷了。

待了半晌,不見人回。
蒼翠正回眸欲瞧往情人買帳處察看究竟。
一霎,瀾柒只覺肩處遭一抹熱燙覆上轉而朝門外探去,入眼一景是冰河映雪下襯落的藍,足以擒去一切。
「傘,說要打傘的罷。」
一箭步上前、瀾柒面上覆上一寸陰影,掩去了拂面而來風雪寒凍,多上幾分冽涼清新而熟稔氣息和暖意。
珀光一斂垂眼一顧懷前人兒。
執著油傘、回望是人兒水翦著目光新奇古怪,見此席君珀忍俊不禁,他不過同飯館借了道自後門繞行買把傘罷了。
爾後他倆一同離了飯館,幾步間、鈷藍深深遭那抹絳紅給拽上,只見透粉葇荑朝離北最甚處搖指。
珀光覷眼、莞爾後竟是一把攬過蓬紅人兒轉了去向。
「我有說,回哪兒去麼?」
席君珀拉上瀾柒便朝葇荑所指反向而行,接續著也不等小情人有所應答、兀自啟言。
「當然。」同樣二字爽快。
「同我回客棧,柒兒不會要掌櫃他幾些老人家失望罷?」
澈音幽遠傾著微微笑意淌入春風,伴著不知處漸盛花香。
不知究竟孰算計孰、孰又中了計。
皚皚深雪下。
印落兩雙鞋印一大一小、一深一淺,一抹紅一抹藍調伴著雙雙,逐漸隱沒在紛沓人流之中。

今歲年春,鈷藍不僅藍,絳紅不再單。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