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與虎與狼(5)
  「我懂了。」墓夏蹦蹦跳跳的從山頭上跑下,飛快的速度讓他像是道橘色的閃電從山頂直劈而下,最後在兩人面前煞住腳步,露出垂頭喪氣的模樣,垂著兩隻手說:「就是這兒怪。」
  墓夏果然也出現了運氣不順的問題,破尾巴把這一切看在眼裡,他轉頭看了身旁的斑黃一眼,兩人一齊靜默著點頭。
  「我和破尾巴都查清了,只要是有黑石頭的地方都會有這樣的感受,恐怕不只是啟靈智的生物,就連一般的走獸都不願意在此久留。」斑黃在墓夏面前伸出手用力的挖起地上的泥土,一開始還見得著一些黑色岩屑,最後露出了黑色的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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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就怪了。
  墓夏盯著地面裸露的黑色石頭,趴在石頭前伸手撫去泥巴,這石頭為什麼從剛才開始就一點特別的反應也沒有呢?
  幾顆本來就放在口袋裡的黑石頭恰巧滾了出來,滴溜溜的在地上滾動,很快就被吸到地上去不動,這很明顯就是一樣的東西阿。
  抬頭看著斑黃和破尾巴搖了搖頭,少年站起身舉起雙手,如果把這塊石頭炸開來的話,搞不好就可以得到問題的解答,「我要炸開這塊石頭,兩位大哥退開些。」這幾日休養的不錯,魔力也充盈不少,不過沒有把握能不能抓好施法的力道,墓夏先開口要兩人退開,閉上雙眼準備大顯神威。
  少年的身上開始凝聚橘紅的亮光,每當他施法的時候就會看見這漂亮的焰光,破尾巴與斑黃一起在遠方看著,可是氣氛卻不大對勁,兩人都明顯感覺到了什麼,一股騷動感讓人不能安分。
  破尾巴眼尖,第一眼就先看見了黑色的氣息蠢動。
「墓夏!」
  破尾巴一聲大喊,黑色的氣息正從地底下的石頭劇烈噴發,宛若墓夏失控的魔力一樣,一大團不祥的黑霧從四面八方的地面竄出,為何這些蟄伏已久的黑氣在此時才爆發出來呢?
  「不好,破尾巴你去不得,萬一你靠近了也會被吞噬的!」班黃發覺事態以致此局面,破尾巴恐怕是插手也幫不上忙,而且黑氣如此壯大,要是正面打上了也不曉得會發生什麼事,吃過黑氣苦頭的破尾巴也看得出來眼前的敵人太強了。
  不好,萬一操使水的力量,弄不好又會讓墓夏爆炸,破尾巴掙脫斑黃的手往黑氣的中心衝去,他隱約聽見了少年的喊叫,還有劇烈的火光倏的在眼前亮起,滾燙的烈焰捲著暴風差點就要把人給吹走,破尾巴反應快速的喚起防護壁擋下熱風。
  風聲在耳邊呼嘯,破尾巴豎起耳朵想要仔細聽少年的聲音,黑煙和黑氣混在一起讓人分不清楚東西南北,只能等著這陣煙散去。
破尾巴放棄目視,原地立著閉上眼感受墓夏的氣息,他還記得墓夏身上的那股妖氣,此時他突然發覺一股很懷念的感覺,在他發覺墓夏的氣息之後變得越來越強烈。
  黑煙逐漸散去,視野漸漸明亮起來,狐狸與狼終於在一場劫難後看見了彼此。
  「哈!狼神降臨。」
  破尾巴不可置信的望著墓夏,他身上包圍著一股黑氣,就與古老的傳說相同,當後代伴隨黑氣誕生,必是一族之神狼,有開天闢地之力,通曉事間萬物之能,但是為什麼會是墓夏?
  「這兒的黑氣,只要碰上了靈氣就會被吸引,黑氣不是敵人也沒有生命,只是因為受了靈氣的牽動,才會這樣把施術者給包住,為何受傷的人也會引動黑氣,大概是血裡頭充滿了氣,同樣吸引這些黑氣,但是阻礙了氣的流通,傷口才會好不了。」墓夏瞇著眼睛說完話,忍不住覺得沒力而跪在地上說,「破尾巴一定也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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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覺得太晚了。」他搖搖頭露出難堪的表情說:「就像石頭相吸,他們散發的氣,也與我們身上的生氣相吸引,我們只要一到這兒感覺就會不好也是這個道理。」
  墓夏身上的黑氣緩緩的散去,他閉上眼安靜的吹了一陣子的風,和遠方不斷揮手的斑黃開心的舉起他兩隻手揮舞示意他沒事,蹦蹦跳跳的樣子讓斑黃看了笑起。
  「破尾巴,你確實是狼族裡頭最有潛力的狼,這一點我可以向你保證。」就在破尾巴慢慢失去意識之前,墓夏扶住他讓他頭枕著包袱休息,「你消耗太多的力量了,休息一下吧!」他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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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一個月,墓夏與破尾巴偕同斑黃一起拜訪了附近的動物們,而且也見到了山虎一族,辛苦的奔波召集眾動物們,示範了黑石頭是如何影響了生活,最後在鳥族的協助下,一同在山上巡查沒有黑石頭的地點,重新訂定了獸徑,好讓每個動物都能夠安心的在這座山上生活。
  眾動物們都很愉快找到了更安全的方式穿越山間,不過還是有一件事情令人在乎,當時襲擊破尾巴一族的是什麼妖怪並不能確定,沒有任何一族說他們遇到了類似的情景。
  墓夏看見了破尾巴不滿的神情,但是沒有證據下也愛莫能助,他陪著破尾巴回去舊址視察,然而撲了個空,只知道狼族曾經棲息的地方,底下也有黑石頭的岩脈,此事終究不了了之。
墓夏最後也獲得了釋放,找到了更遠處的山邊,已經紮寨的仙爐灰一族,但是事情發生已久,羊族的遷徙早已經結束,墓夏遭逢意外之事也早已經從其他的動物那兒聽說,仙爐灰沒有怪罪下來,邀請墓夏一同鍛鍊武術,最後重振了羊族昔日的光彩。
  事情終於得到了圓滿的結束,小小的狐狸不只得到羊族的信賴,也獲得狼族的青睞,但他心中還是記著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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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尾巴從帳篷中走出,他低著頭看手中充滿記號的竹簡,意外的與一隻小狐狸對上目光,「墓夏?」破尾巴話語方落,小狐狸馬上開心的跳了起來,他脖子上綁著的包袱一下子鬆了脫,各式各樣的東西在地上滾了一地。
  「這是什麼?」青年臉上浮現微笑,拾起五顏六色的果子,他想起了今天是墓夏答應他帶一些能夠當作顏料的東西來的日子。
  「噢…都掉了。」狐狸在地上滾了一圈,噗的一聲化作青年,今晚將是月圓的日子,他雄赳赳氣昂昂的把手往腰上一叉說:「破尾巴,我還是想要勸勸你一同和我看看外頭的世界,你明明喜歡的。」
  「不行。」墓夏的話還來不及說完,破尾巴臉色一變轉頭就走。
  「別這樣嘛!」露出委屈的神情,青年馬上追了上去,「我們出去旅行還是可以回來,我可以幫忙的…。」他扁著嘴說。
  「不行,我們的部族需要我。」他堅決搖頭。
「我從出生開始,就是這個部族的希望,萬一我逃走了,這個部族該怎麼辦?」說著把帳棚門口的布掀起來,外頭小孩子嘻鬧的模樣傳進墓夏的眼裡,他頓時啞口無言。
  「我知道了…那我們這麼作!把智慧傳承給孩子們!這樣大家都會變強的!只要大家都懂得使用術法,或是有了生活的智慧,這樣我們就不用擔心了。」墓夏誠懇的與破尾巴開口。
  「…但是,這需要多久的時間?」
  「那就一百年!」墓夏發現破尾巴鬆口,這機會怎麼可以放過,伸出手掌一比就說了一百年,「這樣大概是整個狼族延續三四代的時間,如果用這麼久的時間傳遞知識的力量,狼族一定會興盛起來的!」他高舉雙手說。
  「這還得看你的能耐。」破尾巴沉默了下來,墓夏說得不無道理,如果能夠教會後代更多事情,那一定能帶來好處,但是墓夏真的作得到嗎?
  「我一定辦得到的!」他露出開心的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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