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狀態越來越不可觀,甚至已經有好幾天沒進食了。
現在能像這樣揹著大袋子到處走也真是奇蹟,果然是怪物啊。
這麼說起來,我在做什麼?
送禮物給這世界裡的人?為什麼會突然想接下這份工作?更何況也沒工資拿。
.....到底在想什麼啊我。
就這樣走著,直到體力耗盡並倒在地上,像那樣默默死去也不錯啊。
.........唉。
要死還是等到把事情做好再說吧,畢竟都已經是最後一次了,這次就讓我好好做一件好事吧。
握緊拳頭,並看著手上戴著的手套,多虧有了這東西才不會害我突然燒掉東西啊。
為何會突然無法控制能力?
抬頭看著星空,想當然,不可能會有答案浮現。
我也懶得想了,該死。
趁我還有力氣在,趕快結束一切吧。
「.......」
即使聽到叫喚聲,也沒有要停下或者回頭的意思,就那樣持續慢慢走著。
似乎沒想到對方會抓住自己而驚訝了下,但隨後冷靜下來,無力地被對方抓著。
「.......有事嗎?」有些沙啞且微弱的聲音透過面具傳出,語氣毫無起伏。
「跟妳沒關係。」語氣變重了些,感覺不是很想談起這事。
「.....這我剛才不就說了嗎,跟妳沒關係。」無力地吐槽對方。
這麼說來,既然對方也在這,目的大概是跟自己一樣的。
點了點頭。
「是不會,不過妳也不會吧?」這樣跟一個人走比起來不是沒差別嗎。
「....靠妳囉。」看著往前走的少女,自己再次邁開沉重的步伐,注意自己別突然倒下的前進。
點了點頭,終於可以稍微減輕背上的重量了。
「那就開始吧。」說著便往離自己最近的房子走去。
「....這樣還挺像土匪的啊。」看對方若無其事地說出這想法,真這樣做這裡的居民會嚇到吧。
不過也是,既然是要扮成聖誕老人那樣,該不會是要做爬煙囪這種苦力事吧。
.....不管怎樣都太累了,自己絕對會撐不住。
「總之先敲門看有沒有人在,如果沒有回應的話再直接進去吧。」總之先半採納土匪做法。
「這裡的人都睡著了嗎?」雖然現在是夜晚沒錯,但根據這世界的介紹來看,這裡似乎無時無刻都是晚上,因此也沒了何時睡覺的概念。
「......唔。那就直接進去吧。」有那麼一瞬間頭腦感到一陣暈眩,是貧血嗎。
先不管了,做事要緊。
「恩.....總之找找看能從哪裡進去吧。」看著房子。
「妳有什麼建議嗎?」不知為何,總覺得對方對這種事很有經驗。
「喔....」從語氣感覺出佩服。
果然有經驗啊。
走到窗戶下方並仰頭看著,雖然有點高,但以自己的臂力來說並不難進去。
「那我先進去吧。」輕輕地把窗戶打開,先把袋子盡可能不發出聲音的放到窗內那頭後,自己用手撐著窗下並像貓一樣靈巧的跳入屋內。
「接下來要怎麼放禮物啊?」扛著袋子詢問對方,似乎不不曉得進屋後的下一步事情。
「....」看著對方指向的房間,並悄悄地打開門進去。
映入眼簾的是在床上沉入睡眠中的孩子,在床頭那也照樣掛著一隻襪子。
看來是放進那裏就行了。
伸進袋子裡的手稍微遲疑了些,似乎在擔心些什麼,但很快地把禮物拿出來並放到襪子裡。
小心不吵醒對方的走出房門,並像是完成任務般地站在對方面前。
「....妳還真溫柔啊。」跟自己印象中不太一樣。
望著從房間裡出來的對方。
「沒事。」
聽到對方的話後也跟著從窗戶出去,但落地時明顯有點不穩。
「...嘖。」雖然馬上穩住身子,頭還是會時不時暈眩。
總之只能硬撐住了,不然身上還有一堆東西,可不能突然倒下。
「沒那麼嚴重。」短短說了一句回絕對方好意,步伐依舊有點不穩的走到前面。
「全都送完後睡一覺就好,別擔心。」自己可不想成為別人的累贅啊。
「......」妳也差不多吧。
注意到對方似乎精神也不太好的樣子,但也沒多說什麼。
希望到時我不會要多扛著一個人,哈......這可不好笑。
稍微用力咬了咬嘴唇,痛覺讓頭腦更加清醒了些,接下來可是還有一堆事要做啊。
可能稍稍提起精神了吧,動作比剛才還要穩重多了。
這樣....好,結束了。
把最後一個禮物放進襪子後,稍微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就出去看她是否完成了吧。
總覺得手有點癢啊.....是手套的副作用?\
已經在外等待著,手時不時的抓癢。
似乎注意到對方從屋內出來了。
點了點頭,手依舊不斷抓癢。
「很癢。」不知怎麼,感覺有些不對勁。
「.....喔。」猶豫了許久才把手套拿下來。
雙手上佈滿了鮮紅的傷痕,詭異的是,傷口看起來就像逐漸融化般的擴散整個手部。
然而這種傷口自己是再清楚不過了。
「咕」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發出痛苦的聲音。
接著雙腳突然失去力量,跪在地上,不像是因疼痛而有此反應,更像是有某種深層的恐懼。
「不,我沒事。」沒有痛覺,是因為已經沒有知覺了嗎?不對,手還是有些癢。
雖然依舊有些顫抖,但還是故作鎮定的起身。
「原本就想做個了斷了,現在變成這樣了也沒救了吧?」一直都不清楚為何自己身上會出這種狀況,八成可能跟藥物有關吧。
試著移動腳步,但雙腳麻木得不像自己身上的一部分。
不是症狀的影響就是自己已經餓到沒什麼力氣了吧,要走可能會耗上些時間。
「妳先走。」
僵硬的踏出一步,然後簡短的催促對方離開。
「我不是叫妳先走嗎,別管我。」突然被抱起而有些錯愕,隨後有些生氣。
「把我放下,現在把我帶也沒用的。」自暴自棄的說著,像是對雙手的情況非常清楚。
「.....」靠在椅背上,頭稍微後仰看著後面的蘭。
「為什麼,那麼堅持把我帶回來?」雖然口氣失去了情感,但能感受到困惑「妳不是討厭我嗎,討厭人類。」就以第一次見面的印象來講。
「還是說把我放在那會有罪惡感?因為我快死了?」以往常給人的形象不同,一股勁的釋放負能量。
「....為什麼生氣啊?」自己彷彿永遠都不會知道對方生氣的原因,是因為她太彆扭嗎?
滿是傷痕的手把面具摘下,用面具上的反光看著自己的臉。
沒有手上的那種傷口,看來還沒蔓延到全身的樣子,但消瘦的臉上滿是疲憊。
「我問妳,妳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不管對方是否還在無視自己,沒有什麼原因,只是想說說話而已。
「都十七歲了還算是小鬼嗎?」對方的外表年齡也跟自己差不多就是。
「討厭我?那妳剛剛應該是不會管我不是嗎?」緩慢地挪動身子,轉身趴在椅背上看著對方,也比較好談話。
「是嗎。」平淡的回應,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即使在無形中奪走了許多性命也是?」微微垂下眼簾,看起來就像個做錯事將要被懲罰的孩子。
「......」微微睜大雙眼,接著把眼睛閉上乖乖讓對方摸頭,自己則像是在思考什麼。
「......妳知道嗎?」過了一會,緩緩的開口「勸妳別一直像這樣摸著我的頭,畢竟我現在正處於很容易喜歡上別人的年紀呢
」久違的笑起來並向對方開玩笑,但沒了以前輕浮的口氣,多了幾分沉穩。
「反應不用那麼大吧?」輕輕笑著「不過我本來就還蠻喜歡妳的,所以也沒什麼關係就是....嗯?就在剛剛妳為我所做的事情,對妳的好感好像又增加了?」不知是不是又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說道。
看對方的反應越來越慌張,自己似乎挺樂在其中的。
「沒關係,只要妳在身旁就好。」這是實話,自從在對方家裡醒來後,只要她在身邊自己心情都會緩和一些,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這個?」看了看自己的手「我想醫院的人也沒轍吧。」手的傷口看起來越來越嚴重,可能已經擴散到手臂了,但口氣像沒什麼事。
「還有,故意轉移話題嗎?」視線放回對方身上「嘛,雖然也是啦。」故作落寞的聳了聳肩。
「沒事的,真的沒辦法的話到時就把手給截肢掉看能不能阻止傷口蔓延。」不過並不清楚手部就是根源就是。
......這該說是天然嗎?看著對方疑惑的表情,忽然又有了什麼想法。
「就在對方向人示好,結果卻直接帶過話題這樣。」雖然是調侃,但自己卻裝作認真的樣子。
「我現在還能對誰呢?也只有眼前的人了吧。」忍住了笑意,想盡可能表情嚴肅的說。
「是啊。」跟對方的反應不同,態度依舊平淡「把出問題的地方去除掉,這是最簡單也是最直接的方法。」
雖然並不知道有沒有用就是,自己沒把這話說出口,可能是不想讓對方太過擔心吧。
「嘿。」只笑了一聲,沒多說其他話。
「怎麼了?」感覺到對方在想些什麼。
「喔。」應聲後挪動身子下來,稍微休息後精神是好了點,但感覺走路還是有些不穩。
接下來.....果然還是回以前的地方吧,待在這感覺沒什麼用,也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剛下了車,腦袋馬上做出了決定,回頭看向火車,正在思考如果上去是否能直接回去。
點了點頭。
「妳就先回家休息吧,一臉想睡的樣子喔。」似乎是聽到對方打哈欠,便叫對方回去。
「不是都打哈欠了嗎?」不解的問。
「那個嗎,人類要看病果然還是到人類的世界看比較好,在到處都是玩具人偶的世界看病反而有些突兀呢。」隨便想了個藉口搪塞,再說這種傷被任何人看到一定會引發關注,這是自己最不希望發生的事。
「哼嗯....」微微瞇起雙眼,懷疑對方說的話。
「是嗎.....但還是算了,我那邊有認識的醫生,給他看比較習慣。」像呼吸般自然地說著謊話,再說自己去看病也只有住院那一次。
「是啊。」簡短的回答,其實回去後也沒頭緒要去哪,大概是空曠最好沒人的地方吧。
「掰掰。」看著離去的對方,慵懶的揮了揮手。
剩下自己一人站在站台上。
「好餓啊....不對,現在不是在想這個的時候....嗯......」等著回程的火車,用腳輕踏地板幾下。
「算了,不知道這裡有沒有供應像鐵路便當那樣的東西,吃飽了再上路,記得有這麼一個人說過這句話呢。」握了握雙手,隨即裂痕漸漸擴大。
「嘖。」
豪喔!!
對不對!!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