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燥的地面突兀的多了一雙足踝，生理上的疼痛扯著她的肚皮蔓延到全身上下，難受的頭昏眼花理所當然也失去反應能力——最直接的結果，便是那個多出來的足踝毫不猶豫地朝自己踢了一踢。
力度不大，感覺上其實更像是在呼喚她的注意，但態度實在沒有很好。
菲黎也只能抬頭，接著絕望又難受的看見一對她也知道的眼睛。

「妳在幹嘛。」廂祚收回了自己踢人脛骨的腳背，問句被他冷硬的態度硬是憋成了某種形似質問的毫不客氣。態度很差。
至少菲黎當下氣淤的簡直不想理他，抱著自己的膝蓋雙手又收緊了幾分。

「……痛。」

「好好說話。」廂祚再次抬腳，用足尖戳了戳菲黎沒有被包在手臂裡的脛骨。

「……生理痛。」

這到底不是關心吧，嫌她擋路礙事的可能性還高的太多太多。不如說菲黎寧可這樣相信，她實在不知道怎麼應付怎麼面對這個人，悶在臂彎裡的聲音委屈的不得了，幾乎帶上幾分鼻音。

「噢。」面前的人淡淡的應了一聲。接著她感覺到攏在自己面前的陰影消失，有人的足音越過自己往後走去。

菲黎這是真的眼眶泛淚了起來。
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委屈是源自於被學長單方面的叫過去又被趕回家，還是被廂祚這樣苛薄又冷漠的質問，或許哪個都有吧，但結論就是她真的，很痛很痛，很委屈很委屈，難受的隨時可能會當場哭出來。

「喂，魔女。」
那雙足踝卻用這樣不客氣的態度喊了那個她一點也不喜歡的別號，在她面前蹲了下來。「我送妳。」
「妳要去哪。」

✤　✤　✤

於是，事情後續就是這樣了。
菲黎一臉為難地伏在廂祚算得上厚實的背，雙腿卻很是尷尬地被他抓開擱在兩邊側腰上──若是平常就算了，然而現在的少女下身正在血崩啊。

儘管廂祚的支撐穩固地舒服，菲黎仍然侷促地動了動身子，換來的即是少年不耐且不理解地瞪視。

「我不明白。」他說。

「妳明明在其他男人面前都能隨便打開腳，現在為什麼要害羞？」

這跟那是兩回事吧？？
彷彿像是被責罵，回過神發現自己好像是被鄙視的菲黎臉上皺成一團，卻沒有將心底盤旋的話說出口。
可能是因為太痛了，讓菲黎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哪裡正跟著腹痛共鳴。

貼著這麼近，我怕血會弄髒你的襯衫。
這句話，在廂祚直接銳利不做作的眼神之下被揉碎在菲黎的舌下。遭鈍痛侵蝕而逝去的力氣，令她除了抱緊廂祚以外，什麼都做不了。

✤　✤　✤

一番折騰後，兩人終於回到菲黎的住處。
廂祚將菲黎安置在床褥上，身子一沾上床，菲黎便像是斷了線一樣摔進棉被裡。臉上全是得知安全後衝出封鎖的痛苦神情。

連衣服都沒有餘裕換下，菲黎彷彿忘了此時此刻自己房裡還有另個陌生人在。
她自顧自地在床上翻滾，一點一點蹭上枕頭，灰棕色的髮絲凌亂地伏在上頭，遮去了大半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