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都高燒了，也不肯回來照顧嗎？」
「不照顧為什麼當初要生呢？」
「因為你女兒長得像───

喂？喂！
居然掛斷了？！！真是氣死我了－－」

依著搖搖晃晃的身子離開房間，走到客廳處便聽到姑姑對著電話大聲咆哮，和姑姑對視了許久，氣氛陷入沉默。

「瑄于，那個……」姑姑一臉抱歉的看著我。似乎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失態。

「不要緊的姑姑，我明白。」平靜的回話、平靜的像是和自己無關一樣。

「燒退了嗎？」溫柔的手撫著我的額頭，順著往後撫摸我那一頭黑色的長髮。

「還是很燙呢，再躺下來休息吧？妳爸爸晚點就會下班了、我想……不不、姑姑好好照顧妳到痊癒的，好嗎？」

「……嗯，謝謝姑姑。」即使身體很不舒服，臉上仍掛著笑容，是勉強的笑容，「但姑姑明天也得工作，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謝謝姑姑的照顧和關心。」

姑姑別過臉，語氣哽咽，最後把我擁入懷裡。


「這麼好的孩子……為什麼……」
「為什麼偏偏是那種女人的孩子呢？」

姑姑的一字一句都進到自己耳裡，臉上的表情卻依舊淡然，一點都沒有其他情緒存在。

如果能哭就好了、
如果能生氣就好了。


但是這麼做，又能改變什麼呢？

如果、　
能改變的話就好了。

×

……
莫名夢見剛上國中時發生的事情，在夢裡姑姑哭得很難過，那樣的情緒連身為當事人的我們都不曾有過－－很久沒和姑姑連絡了呢。

揉揉自己的太陽穴，感覺到頭異常疼痛，身體也異常發冷。正想著『不會吧，最後一次感冒就那一次的事情了』的時候，身體已經自己動起來拿體溫計測量了。

嗶──嗶──
38.7度。


還行吧。

雖然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發燒了，但想想也是意料之內的事：前天在五樓洗完熱水澡就馬上就因為穿得太單薄冷到、昨天做蛋糕忘記時間在外面睡著。

不過也釐清了自己這幾天臉頰莫名發燙只是因為身體出了異狀而已。

好險今天沒課。

本來今天打算把小熊縫完的，看來是不行了……以這個狀態送蛋糕的話，感覺會有感冒病毒存在的疑慮，也不好。
還是煮點東西吃然後休息一下、稍微躺一下，等燒退一點再去看醫生吧。

已經不知道是甚麼驅使身體行動，可能是動物的本能之類的東西，從床上坐起，愣了好一會兒才起身，穿上厚外套以及口罩，離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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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昨天看病用的健保卡，上頭依然是國中時期的照片－－黑髮的自己，臉上也還沒有黑眼圈的痕跡。

那個和母親相像的自己。

好像也是從那時候身高就沒有變化，彷彿在提醒自己就算染過頭髮、換過髮型，自己依然是母親的孩子－－就算逃走，也是一樣。

但妳卻逃走了，我也選擇了這一條路。

果然是母女呢。
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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