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言稚)】拿了一束花,有些沉重的往醫院走去。
都這麼久了,對方還有可能醒來嗎?自己的罪孽都還沒有洗清、自己的犯下的錯誤都尚未能彌補,如果對方真的不醒來,能怎麼辦呢......
當初如果沒有把『無論發生甚麼都要做好本分』的想法加諸於玦梔身上,進而在對方異常時發現不對勁,那這一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
進了病房,將礙事的墨鏡和帽子拿掉,再把俗氣的外套脫下,放到一旁。
將花插入花瓶內,整理完畢後,轉頭看著玦梔蒼白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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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言以對,事到如今,說什麼都已經來不及了。
自己究竟在知道自己的罪孽後,有做出什麼實質性的行為嗎?
沒有。
頂多幫忙玦梔尋找草莓園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
演藝事業一直持續著,卻越來越徬徨。
『我害的人還躺在醫院,而我卻不斷接受粉絲的支持與物慾的享受。』無時無刻,這種想法都迴盪在自己的腦海裡。
儘管平時不能表現出來,儘管能夠做到讓任何人都看不出來,但時間長久後,仍有些撐不住了。
但卻又做不出離開寒地樂團的行為。畢竟這種行為只是逃避、只是不負責任,只是自己的過錯又再次發生,所以不行。
可是......到底甚麼時候玦梔才能醒?才能有彌補的機會?
難道每次回到這個國家,都只能看著對方的樣子而無法有任何作為嗎?
捐款也好、賑災也罷,將『玦』的名字用在各種不同的地方。只希望如果這個世界有因果,這樣的方法能夠讓玦梔快點醒、快點醒,但顯然無用。
拍了拍臉頰,知道自己的眼眶大概紅了。努力繼續維持著面帶笑容的外在形象。
「玦梔,我前天才從X國回來,大概會留在這裡一個星期。你能張開眼見見我嗎?」假裝無所謂的開口提議,然後『快樂』的分享自己在國外所遇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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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著一個紙袋,打開門後看到的是一位男子正坐在玦梔病床的旁邊,看起來很是憂鬱,眨了眨眼「抱歉,打擾你的談話。」
這位上次有見過......似乎是樂團主唱?但叫什麼名字呢......?
記不清楚了,克雷只好禮貌性的微笑打招呼「早安。」
安靜的帶上門,走到玦梔病床的另一邊坐下。
一聽到開門聲立刻用帽子蓋住自己的臉,避免自己的神情和富有名氣的五官被看到,但這個舉動顯然只是鴕鳥心態。
一邊在內心碎碎念,以為明明已經安排了較好的病房,醫護人員還這麼沒禮貌、沒敲門就進來。一聽到早安這個招呼,才發覺對方似乎不是醫護人員?
而且聲音,好像在哪聽過?
那個聲音,跟阿文好像對話過......誰啊?
木馳他表弟?不對......啊!那個,幻響的團長?對對,那個名字,克雷爾奈特!
若無其事地放下蓋住自己臉上的帽子,露出禮貌地微笑:「早......」
喔、不,天啊!剛剛的對話被聽到了!
即使內心有些崩潰,臉上仍是帶著禮貌地微笑。
沒怎麼注意對方的舉動,將袋子裡的蘋果和水果刀拿出來。
「要吃蘋果嗎?」頓了一下,扯了一個有點無奈的笑容「如果你不吃的話,也只能等玦梔醒來再吃了。」但不曉得什麼時候會醒來......「已經放壞三次了。」
堅決不想被任何東西收買,搖了搖頭回應:「其實你應該買其他東西的,蔬果類真的不確定性太高了。這樣很浪費耶!不過,克雷爾奈特,你也不能買花。」哼哼笑了兩聲,裝出得意的模樣:「因為花瓶內現在裝著我給的花,沒有你的位置了!」
「因為蘋果大概是他唯一會收下的東西。」至少會為了不浪費食物而吃,而且剛醒來應該多少會想吃點什麼。
看著言稚得意的表情,笑了「我不擅長送花,你大可放心。」所以下次還是送零嘴嗎......但不曉得玦梔喜歡什麼口味的零食。
「才怪,他才不會只收蘋果呢!」立刻提出抗議:「他收很多東西啊!現在他常用的那臺MP3應該還是陳大文送的那臺吧?哎,不過搞不好他不喜歡接受花也說不定。」知道對方是演奏音樂,卻又不大接觸演藝界的人,也不會追星。乾脆不再保持氣質姿態,坐姿漸漸走樣,整個人往後躺:「今晚你要守夜嗎?」
嗯......但如果是自己送的話,他不會想收下的吧。
沒把這句話說出來,笑笑地開口「嗯,是打算過夜。在這裡會打擾到你嗎?」
「不會啊!你要跟我擠同一張床嗎?」一臉正經的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才爆笑出聲:「放心啦!如果有人在這裡,那我會回家睡的。你都住這裡啊?辛苦了!」
「有空的時候才會過來看看,只是今天碰到遇到罷了。」
「哎?是這樣啊?」站起身,查看櫃子,確定先前來住時的被單都還在,對方有得使用後又坐下:「吃早餐了嗎?」
正坐下拿起蘋果要切時,聽到對方的話愣了一下。
微微蹙著眉頭回想自己今天早上做些什麼,整理房間、漱洗、洗了衣服和床單、還有買水果,記得應該是有吃早餐的,但吃了什麼呢......?
「吃過了。」笑笑地抬頭回應。
愣愣地盯著對方:「有沒有吃過也要想這麼久啊?你真是大忙人......平時都在忙什麼啊?」抓了抓頭,因為跟對方不熟,感覺雙方保持沉默好像有點奇怪,可是也不知道能聊些什麼。基於對對方的不了解,便直接開口請教了起來:「啊!不是想窺探你的個人隱私,只是好奇而已。可以不用回答的。」
「沒關係的。」將削成兔子形狀的蘋果放到盤子上擺好「平常只是在忙一些家務事和協助不同樂團的行政庶務罷了。」
把盤子端到對方眼前「請吃。」
「哇!你的手好巧。」拿起一隻蘋果兔,仔細端詳著:「我就不客氣了喔!」
似乎被搶食習慣了,很迅速吃掉兩、三塊蘋果後,才意識到不會有人跟自己搶。有些不好意思地降低了進食的速度:「你不吃?」
「沒關係,你用就好。」輕輕搖頭「言先生平常都在做些什麼呢?今天怎麼有空過來?」終於想起對方的名字,自然的提問問題後,又在削了幾塊蘋果遞給對方。
「平常?」一邊嚼著蘋果一邊細想:「不包刮睡覺、吃飯、洗澡那種日常的話,大概就是寫歌、練歌、跟樂團討論一些想法?因為團內一些行政的東西我不懂,就算想插手也只會被其他人嫌棄,甚至被團長揍,所以那些事情我不會去管。除了寫歌練歌,還有學語言?有的時候跟國外的合作者講話,需要翻譯就很麻煩。還有練吉他和鋼琴,雖然很爛,爛到璃希會想打我,但至少不能忘記自己會......姑且說會的樂器,因為寫歌樂器的輔助是絕對的!還有......」
又嚼了幾塊蘋果,仔細思考自己都在幹嘛:「偶爾會外出找靈感?關注一些不錯的關係的藝人的消息?啊啊,還有帶一些後輩,有時候後輩明明才華洋溢,卻沒有機會發展,會很可憐的!不過也不是這麼容易就幫忙他們啦!畢竟隨便讓他們有機會,就容易跟我們樂團扯上關係,如果出事會影響到雙方。
或者就算開口請別人幫忙照顧,也會欠人人情。總之,一言難盡......至於今天過來嘛,因為我提早寫完歌,甚至多寫了幾首,還錄音給阿文聽,可是對方沒空,所以給我放假時間?」
一口氣講了一堆話,卻也沒有全部從實招來,畢竟不可能跟克雷爾奈特說,阿文叫自己不要吵,滾去旁邊玩吧?
「言先生的生活圈像是繞著朋友打轉的感覺。」雖然聽起來好像一直被打......眨了眨眼,笑了「聽起來卻又很熱衷於工作上,真好呢。」
「嗯?本來就熱衷才會選擇這一行啊!」大笑著回應,這才想起一些事情:「啊,不過也確實不是每個人熱衷這行才選擇這個行業啦!只是我偏好這麼選擇而已!那克雷爾奈特為什麼會選擇成立幻響?」
把所有的蘋果消耗一空後,拿著叉子和盤子進浴室洗,耳朵卻仍注意著克雷爾奈特的回應。
「能一直堅持自己的喜好,並當成夢想不斷努力追夢的人很幸運卻也辛苦,我很佩服言先生。」想起自己剛成立樂團的那年,有些懷念的嘆了氣「一開始是喜歡樂器,但其實沒打算要成立樂團,只當作興趣玩玩,後來是因為有個夢想需要被完成才創團的。」起身從床邊的櫃子裡拿出茶具和茶葉,開始泡茶「紅茶,喝嗎?」
「喝!」看著對方專業的動作,繼續發問著:「夢想是什麼?方便說嗎?」
其實還想問對方為什麼泡起茶來這麼熟練,但害怕一次丟太多問題會被揍......不對,克雷爾奈特先生應該不會揍人,頂多想揍人?
那......可以再提問嗎?
算了,等對方回答完這個問題再問好了!
「是父母的夢想,父母希望透過自己的力量去幫助那些熱愛音樂、卻沒能有機會上台表演的孩子們,組成樂團並演奏出他們創作的曲子。」用熱水溫了溫茶杯,倒掉之後才將紅茶倒入杯裡「所以才名為『幻響』──不論是對那些孩子們、旁觀者,甚至是父母親們,這一切如同幻想般的不可思議,卻又同時振奮人心。」停頓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些是父母臨終前留下的書信上頭所寫的,而我只是想明白他們的用意,才會接續這個未完成的夢想。」
盯著克雷爾奈特先生的手,總覺得有些不好繼續問對方父母這方面的問題,再繼續問下去,似乎只是揭開人的傷疤。
畢竟寫著臨終前留下的書信,應該是連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吧?
腦補了許多事情後,才轉移了話題:「那......你的職業是泡茶嗎?」
將茶遞給對方時被問到意料外的問題而愣了一下「並不是......原來有職業是專門泡茶的嗎?」
「茶館老闆?」開始陷入思考有沒有以此為業的人。
伸手拿過茶杯,輕酌一口,滿足地瞇起眼睛。
雖然吃完蘋果後配紅茶會有些微的苦味,但那種香氣仍讓人滿足。
「原來如此。」點頭表示理解「但我的職業是執事,並不是茶館老闆。」
雖然泡茶也是工作之一,但還是不一樣。
「诶?!執事?好酷!」雙眼透露出十分有興趣的樣子,盯著克雷爾奈特,等對方繼續說下去。
有點訝異對方竟然會對這話題感興趣「並不是什麼有趣的職業......簡單來說就是負責打理主人的日常起居、協助其工作、保護其安危,必須把對方看得比自己來的重要。」偏頭想了一下「有點類似管家、秘書、保全的集合體,不同的地方在於信念,每個執事在成為正職前除了測驗之外,還必須說明自己成為執事的理由、信念為何,才可以獲准受任工作。」
微微著頭,提出了自己的疑惑:「那你的理由和信念又是什麼呢?」
紅茶真好喝,雖然應該認真專注的聽對方說話,也確實是如此,但喝了這個紅茶仍滿足的微瞇起眼。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想成為強大而溫柔的人。」想起夏藤老師,懷念的心情似乎隨著茶香飄散至遠方「希望能包容他人的一切,在受到傷害、絕望、迷惘時,能撥開那些烏雲,陪伴著他們找到陽光──那時候的我是這樣宣示的。」
「哈哈!」言稚露出爽朗的笑容:「我是不知道你強不強大,因為沒怎麼跟你相處過。不過,你一定是很溫柔、很能包容別人的人!因為加入幻響後,玦梔給我的感覺真的有很大的不同!雖然不能百分之百的肯定說你給予他們陽光了,但肯定至少像月亮或星空給予他們光明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太好了。」克雷看著還在沉睡的玦梔,有點愧咎「如果、能笑著醒來就好了。」
「這個......很難吧......除非他哪根筋出了問題,或者被什麼東西附身了......」一臉無奈地伸手拍了拍克雷爾奈特的肩膀:「不要太心急啦!或許是因為你太習慣跟他生活,所以看不出幻響對他的影響?至少我跟阿文還有璃希And Olive,都覺得他變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Olive是團內少數英文名字的成員,不自覺地去使用『And』。
抬頭,微微一笑「謝謝妳,你人真好。」
被、被發好人卡了?
記得之前聽璃希說過,被發好人卡不是好事。
一臉嚴肅的從懷內和包包找著卡片,卻發現除了名片,沒有什麼能夠稱呼為『卡』的,只好勉為其難的拿了一張自己的名片,在背面空白處寫下『好人卡』三個字,然後一臉嚴肅的拿著這張名面,將『好人卡』朝上,遞給克雷爾奈特,並認真回應:「對不起,我不能收下你的好人卡,只能還你了。」
雖然璃希直到最後都沒有告訴自己,到底好人卡是什麼意思。但隨便收下就不是好事,對吧?
他什麼時候發卡了?克雷愣愣的看著名片,阿,是要交換名片的意思嗎?
克雷收下名片,後知後覺的想起自己今天因為匆忙而忘記帶上名片盒這件事情「我忘記帶名片了......不能交換真的很抱歉。」
只是,為什麼要在名片上面寫上好人卡呢?是寒地樂團的習俗嗎?看著上面的手寫字跡,決定還是不要問出這麼奇怪的問題。
交換?沒有要換啊?一臉呆滯地看著對方。
隨後看著自己名片後方的字。
這是退還好人卡卻被拒絕了嗎?
璃希,我現在該怎麼辦?
抬頭問對方:「不能收下嗎?」
「嗯?」有點困惑了眨著眼,阿,是要他把名片收下來嗎?
「謝謝,我收下了。」將卡片收到口袋「這樣就可以了嗎?不需要給自己的名片嗎?」
「不用吧?」因為對方收下了自己退回的好人卡而開心地大笑著。
將紅茶飲盡,拿起手機跳到對方身旁:「我可以跟你和玦梔拍一張照嗎?我要向阿文證明我沒有欺負玦梔,你在場就能作證!」
「好的......但三個人都要入境的話要怎麼拍照?還是我幫你和玦梔拍照就好?」偏頭
「三個人可以啦!」輕輕拉著克雷爾奈特的衣服,或許是幾年前因為碰到玦梔而被揍,在與對方不熟悉、不清楚對方習慣前不敢亂碰,只能以這樣的方式來調整位置。
「要拍囉?5、4、3、1!」快速按下自拍快門,將方才拍下的照片地給對方看:「不用重拍吧?」
「嗯。」原來可以這樣拍照......看著照片裡面的自己,除了表情看起來有點不知所措之外其他還好「這樣就好。」如果照片裡睡著的人能盡快醒來就好了。
「謝謝你的配合!」見玦梔現任的團長在這裡,似乎就算對方突然醒來也能有人照顧。
且自己待在這裡也不曉得能跟克雷爾奈特說什麼,如果為了不要尷尬而亂開話題,不小心暴露了甚麼不能說的事情那就不好了!比如其實Olive和阿文是一對根本不像情侶的情侶之類的,被外人知道總不好。
看了看照片,也不覺得需要重拍,將手機收起。
「謝謝你的紅茶啦!」拿著餐具去沖洗,並將其歸回原處後,拿起隨身物品:「那我就先回去囉!」
「慢走。」點點頭,笑著看對方離開病房之後,才緩緩收起笑顏望向仍舊未醒的人「現在在你身邊的,都是很溫暖的人呢。」這樣的生活其實沒有想像中的糟,不是嗎?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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