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定交流】
天氣漸漸轉涼,在路上,一陣風吹過就能冷得叫人直發抖,而多人群聚的教室內則相對溫暖。
latest #44
在這麼冷的天裡,暖和的地方總是比較好睡的。課堂上,老師口裡念念有詞,平時枯燥乏味的課文內容,此時卻像搖籃曲一般,讓學生們倒的倒、睡的睡。台上的人也是司空見慣,沒有破口大罵,只顧著把要教的講完。
自從那次去夜店之後,已經快一個月了。
他靠著椅背,手插口袋,坐得不是那麼挺直,但至少沒有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即使如此,他現在的意識仍有點不清楚,半睜著的雙眼並沒有對焦到黑板上。

快一個月沒跟他說話了。加納皺起眉頭。回想起某個人,心裡就一陣焦躁、鬱悶,甚至感到窒息。

輕輕把額頭敲上桌面,嘆了口氣『我到底……』連自己都說不明白,只感到很糾結。
現在一點也不想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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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隱約約,似乎聽到了午休的下課鐘聲,台上的身影也嘟嘟囊囊的走出教室了。神智被睡意侵襲,無法專注周邊的環境和聲音,加納就維持著這個姿勢,暫時瞇起了眼睛。
午休鐘聲把自己從深思拉回來。
這時才發現到已經是午休時間了。
想起今早的打算,便先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接著離開自己所在的班級,往1年級那裡走去。
-
走在學生來來往往的走廊中,步調不快,亦或不慢。
雙手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緊張,時不時的搓揉著。
-
現在已經是三年級了,再過不到幾個月,他便會畢業,離開這所學校。
不過,他認為他不能就這樣離開。
因為他還有某件事情,還沒完成。
他需要一個答案。
一個來自喜歡的對象的答案。
雖然說當初向他坦白的時候說會給對方時間思考,但最近他才發覺到其實他在這裡剩餘的時間并不多。
不能一直這樣苦苦等下去,必須要做個了斷。
接受也好,拒絕也好,至少不會帶著遺憾離開學校。
他是這麼想的。
-
不知不覺,已經停在1J班前。
"那個" 稍稍叫了比較靠近門的同學,說是有事找加納,請同學幫忙叫他到走廊一趟。
交代事情的當兒,見到看似在午睡的加納。
"如果他不出來的話可以告訴我一聲 我在外頭等" 這麼說道。
"OK~"同學比了個手勢走回教室。"誒加納 外找!"這麼說著,撞了一下加納的桌子。
「唔…!」沒有心理準備,桌子就突然間被移開,又因為慣性,頭不小心給嗑上去了。
使勁踹下同學的小腿,卻被笑鬧著躲過了。摸著額頭,「誰啊……」


沒有心理準備,突然的回頭一望,心臟像是剛剛被桌子嗑到了一樣,頃刻間屏住了氣息。
隨即將視線撇向教室的白牆,而不聚焦於那人臉上。
他走出教室,順便帶上了門。「…什麼事?」低沉的問句,像是從喉嚨裡硬擠出來的。
「嗯——那我直說了」煬軒把雙手放在身後,因稍微的緊張而互相搓揉著。
「我想知道 上次的回覆」
「雖然當初是我說會給你時間思考的,不過我在一超的時日已經不多了」
「……所以希望你能給我一個答復。」
直白且語重心長的,把目的大略說了出來。
駱揚軒的話,一句一句壓低情緒,心思糾纏在一起,混亂得難以思考。

「……不知道。」

「…我不知道、改天再說吧。」閉上眼,再一次的逃避,就像每次遇上事情時一樣。內心的煩躁糾結,從嘴裡出來卻成了不耐煩。這還是頭一回。

繞過對方,就要往樓梯的方向走。
「改天的話又是何時了?我畢業之後嗎?」抓住了加納的手。「至今已經將近一個月了你至少對我有什麼感覺你應該是知道的吧?」
「你喜歡我,你討厭我,都好」
「直接說出來吧?」
他不想再聽到模糊不清的答案了。
他需要的,是個明確的,清楚的答案。
奮力甩開他的手「我不知道…!」轉過身,在那次之後,第一次直視對方的眼睛。表情透露著憤怒、不解。

「我不討厭你、也不喜歡你!我不知道、我……」講出這些話彷彿使盡了全力,但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自己也斟酌不出自己到底怎麼想,字句裡充滿混亂。

「怎麼可能知道……?」後退了幾步,用兩手擋住自己的視線,聲音有些沙啞、聽起來很疲倦「本來我們是朋友、這樣就好了吧?為什麼要說那些話、為什麼…」
「你明明知道、我不能……」一咬牙,句末被強制留下了空白。他隨即衝離現場。
「什——加納!」
對方話也沒說清楚就跑掉了。
「……嘖」
只好追上去了。
煬軒開始邁步朝加納離開的方向奔去。
基於對方體能的優勢,自己可能會追不上。
所以索性的搭配了能力加快速度。
急劇的腳步聲在樓梯間迴盪,快速傳到頂樓。碰的一聲,頂樓的門被撞開了,冷冽的空氣瞬間灌入鼻腔。
漸漸緩下腳步、緩下由於激動而變快的呼吸,卻難以緩下心情混亂。注視斑駁的地面,腦袋裡各種思緒攪和在一起,完全理不清。
唯一清楚的是,他的作為帶給自己的崩潰。
靠上門旁邊的牆壁,背貼著冰冷的水泥牆,慢慢滑落到地上。隨著吐息,嘴邊的空氣飄著淡淡的白霧。
不久,樓梯間傳來腳步聲——
「別追上來啊……」
加納低語著,只有自己聽得到。
天啊,跑的超快。
剛到第二高樓層的時候聽到樓上的一陣撞擊聲。
抿了抿唇,追了上去。
-
「呼……。」
終於來到了頂樓。
早知道一開始就直接用能力的,就不用那麼累了。
面對著冷空氣,走了出去,見到了加納。
「……啊啊。」
跑上頂樓後,姑且算是冷靜下來了。
右邊傳來他的聲音,從地面能感受到他的靠近。片刻後,加納的視線落入自己臂彎。
「……」
沒有說話,只是把頭埋進手臂。雖然方才直視了對方,但似乎還是不太願意四目相交。
「……」煬軒走上前,在對方面前蹲下,直視著。
「……加納」開口輕聲道。「再逃避下去……也不是辦法。」
「你究竟有何苦衷 為何不說出來」
眼眸漸漸垂下。
「……我們好好談吧?」
「……沒有苦衷。」沒有抬頭,雙臂間傳出他悶悶的聲音「我從沒想過要找……伴侶。」

雖然聲音比平常低沉,字句陳述得比較緩慢,似是邊講邊思考著,但至少是不會逃走了。
「……我想知道為什麼」他低語道。
他直接坐在那冰冷的地面上,看著對方。
「慢慢來吧」
「……」

他抬頭一下,只露個半張臉,隨即又把臉埋回去。
「……怎麼能說啊,我…這種事、怎麼……」他低語著,中間的一小段話太小聲,以至於你沒聽清楚。
「呃……」
對方剛說了啥?

「沒 沒關係的哦?」
他試著用輕柔的語氣回應對方。
但,是沒關係什麼。
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老天啊他感到莫名的尷尬。
「我 呃 不會對你怎樣的」
煬軒八成會想殺掉自己。
「怎麼可能沒關係!」

他突然激動地揪起駱揚軒的衣領,扯近彼此的距離。
「我殺過人!」「我殺了人…兩對相愛的伴侶!」「他們都有家庭、但是都被我毀了!」「他們眼睜睜看著彼此離開這個世界!」「我瘋了…」……

……他的表情掙扎、痛苦,加納看著駱揚軒的臉大喊,一句一句、譴責自己的罪惡,一句一句地低下頭、也越來越小聲。
最後他俯首於對方胸前,身體和雙手都止不住地顫抖著。

「…不可能的、我不能……」
一下的動作,一下的話語,震撼了煬軒,心跳漏了拍。
「……」
他看著眼前的人,抿唇。
「沒事的……」
他伸手,上前抱住眼前的人。
「……沒事的」輕拍背,對對方輕語道。
「不可能沒事……」言語上的否認,但沒有再推開駱煬軒逃走。加納只有把額頭輕輕靠著對方的肩膀上,不敢把重量託付給他。
「不管是為了我做的、還是為了你,我都不能…」也許是終於把隱藏以久的痛苦吐露,加納的聲音聽起來格外脆弱。
「你可以鄙視我…」
「你可以罵我…」
「你殺了我都可以」
「但是,別再接近我。」 抬起頭,他眼角泛紅,但沒有留下淚來。眉頭皺得死緊,表情很掙扎,彷彿絞盡腦汁才說得出這句話。

即使從他眼裡只看到沮喪和不捨,句中卻仍透露著堅決。
「……」他看著對方,不語。
果然呢。
果然還是被拒絕了。
他想再緊抱對方,安撫對方,告訴對方無論如何自己都不會對對方有任何偏見。
但礙於加納吐露出的最後一句,想輕拍背部而緩緩舉起的那手遲疑了。
最終他放下了手。
「……了解」他放開了對方,不過依舊坐在對方面前,只是沒了他所眷戀的溫度。
「其實我曾因某些原因差點就殺了人」
「所以我覺得……你那樣做 也是有所苦衷的吧」
「鄙視,責罵,殺害你什麼的……我是不會做的」
他頓了一下,搔了搔後腦。
「我不知道算不算有關係啦……總之那樣對待你的話我做不到,也不會去做」
……遠離你什麼的,亦是如此,做不到。
「……我們還可以成為朋友嗎?」
「……」聽到一半,他的表情轉為疑惑、不解。
看著駱煬軒的動作,他靜靜地聽完,然後緩緩低頭沉默。
「你不怕嗎?」一陣寂靜後,他低聲回問「我沒辦法控制,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會不會突然發瘋」

「…你會願意嗎?」帶點自嘲的語氣,像在對自己說。
聽了對方的回問,頓了下。
「……我怎麼會說不願意呢」他輕拍了下對方的頭。「會怕的話也不會這麼說了」
「況且,我的性命也不是沒被威脅過」聳肩,說的很輕鬆的樣子。
「要是真的發生什麼的話我自有辦法……至少不會殺掉或傷害到你啦,放心」
沉默聽著駱煬軒的話語,聽進他的輕鬆、他的顧慮。

良久,久到令人以為他不想再回話時,加納不太明顯的點了頭。
駱煬軒只能看到他的頭頂,除了剛才的點頭,再無其他動作。
但他不經意的瞄到,加納面朝的地板,有一小區塊的顏色比較深。是雨水?亦或是……

加納只是沒有抬頭、繼續看似無反應的坐著。
「……」只是不語輕撫對方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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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限交
這裡也感謝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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