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潮濕發霉的氣味不是很好聞,伸手不見五指莫名其妙的地方也不是很討喜。
摸黑漫無目的的行走,到了這個地方不知道多少次,做了同樣的動作也數不清,只知道每一次幾乎都是本能性的行動。不知道會走到哪裡,不知道盡頭在哪。
這鳥地方安靜到連自己的心跳聲都聽得一清二楚,噗通、噗通的,很正常的頻率。
今天不太一樣,通常走著走著這一切就會突然沒頭沒尾的結束,然而走了好一陣子卻還是持續動作著,直到這時候才發現,空氣中多了黏膩的血腥味。
在心裡咒罵著什麼卻還是沒有停下腳步,我意外自己竟然不覺得腳痠也沒有抱怨麻煩和累。不知道走到哪,眼前隱隱約約開始能看見些什麼,這是每次到這個地方唯一一次能看到黑以外的東西,好奇心驅使之下更加快速的邁開步伐——。
看著那樣的畫面,身為長男的我卻只是張著口,明明想從喉嚨擠出什麼的,卻一瞬間被奪去聲音似的什麼也沒發出。
其實一直都該有心理準備的,畢竟自己是出生於這種該死的家庭背景,不過可能是太信任這群傢伙,也太相信自己一定能在什麼事情要發生時及時出面,所以這種畫面才會在現在出現在自己眼前。
他啊、簡單來說就是甚為組長——我——左右手一般的存在。老實說不論是作為弟弟還是組裡的幹部,都是個很可靠的存在,即便有時候實在很讓人懷疑他腦袋到底裝些什麼。
那麼身為左右手的他,卻連自己的左右手都沒了的話,那該如何是好呢。
身為左右手的他,卻連睜開眼睛都做不到的話,該如何是好呢。
現在知道了那陣陣血腥味是怎麼來的,沿著那斷面流下的腥紅染上了他的衣服,在地板擴散開來。
行動是比思考來得快的,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已經到了他的面前,不過才正要蹲下伸出手時這一切就像以往一樣,突然的結束了。
睜開眼的瞬間什麼也看不見,過了一陣子雙眼適應了漆黑的空間,並靠著外頭的月光,稍微整理過思緒後能看出自己身處何處。
什麼潮濕發霉味還是血腥味或者永無止境似的行走全都沒有,自己好好的躺在地舖上,也許是因為夢境而搞出一身冷汗。的確,那幾個傢伙直至今日都還沒回來,但昨天為止都還有收到聯絡,所以沒問題的。
沒問題的啊,畢竟是松野家的孩子、是那傢伙,沒問題的。
「……カラ松。」
那個,在夢裡沒能喊出的名字。
似乎害怕再也無法叫這名字,似乎根本毫無心思,但還是喃喃唸著這個名字。
啊啊、該死。要是再夢見這種東西,心臟真的會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