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萊扛著今天剛遇到的奇怪少年來到了一個石頭窟,外頭因太陽的照射而燥熱不已,不過此時他來到的洞窟卻顯得清涼不少,或許是因為這裡一年四季都照不太到太陽而又乾燥吧。
他休息的地方並沒有所謂的棉被還是其他什麼,只要能夠避風躲雨的地方都能夠成為他的歇息之地。
他走到了洞窟深處一個還算乾淨的角落,雖然光線稍微黯淡了些,但都不是小孩子的年紀了,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將少年輕輕地擺在地面上後,他站起身往他儲存著藥草的地點離開。
「唉......麻煩的小鬼。」輕輕嘆了口氣,聲音裡帶著些許的無奈與煩躁。
那麼多傷口在他身上,因為會花費到不少藥草吧,看來之後得再去重新收集東西了......
當黑川再次甦醒時身旁的漆黑讓他微微顫抖了下,背部還在發疼,腦袋沈重的無法思索,但儘管身上帶著如此多的傷,他依舊沒有吭一聲。
將躺著的身軀緩緩用手撐起,環顧四周的環境,順了下除了石頭別無他物。
乾燥的空氣讓他皺起鼻頭,這裡到底是......哪裡?
「醒了?」伊萊此時正好手拿著一個罐子,悄悄的回到黑川的附近,突如其來的聲音大概會嚇到他吧。
不過他才不管那麼多呢,誰管他呢?
「既然醒來了,」直接坐在黑川的身旁,緩緩開口「現在、給我把衣服脫了。」
一聲巨響從耳朵旁邊傳來,他反射性的縮了縮身子才將頭轉向聲音的方向。
不看還好,一看他並想到在暈眩前一刻就是這個男人將自己打昏。
還來不及說點什麼表達內心的感受,對方的一句令下瞬間讓他滿臉鐵青。
「嘖......你剛剛......脫的還的不夠嗎?」
「......還是說你比較希望等一下沒有衣服穿?」他的臉色並不好看,他沒有耐心陪著一個陌生人浪費時間,想幫他擦藥也只不過是剛好罷了。
一瞬間,他的手化成了火焰,火焰的溫度與光亮頓時壟罩在整個空間當中,此時火光照在伊萊的臉上似乎更顯得他的兇狠。
「想要我幫你脫衣服,還是你自己脫?」只是一個單純的疑惑句,卻感覺更像是威脅人的語句。
那火焰的降臨讓他吞嚥了口口水,炙熱的不適帶來了汗水,黑川下意識的想挪動身軀遠離那片光亮,下一秒挫傷的背脊卻整個撞上石牆。
「唔......!」狼狽的吃痛聲下意識的從口中傳出,他逞強的撐起嘴角,語帶諷刺的對著伊萊道:「有種你......就試試嗯?」
「嘖,你真是麻煩透了。」看著少年很排斥的反應,頓時覺得十分得不爽。
但是現在燒了他的話,自己的工作量可又要增加了,他可不想浪費這些藥草。
原本在空氣中劇烈燃燒著火焰重新凝聚回他的手掌,火焰的退去使整個洞窟頓時又暗了下來,熱度也漸漸消散,仿佛剛才的鬧劇只不過是一時的夢境罷了。
伊萊沒有真的選擇把他的衣服燒掉,而是很普通的開始解開對方外衣的扣子,然後順勢脫下,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光亮隨著熱度散去,一片黑暗也開始籠罩在洞窟,他瞪大了雙眼,滿是恐慌而不自覺的瑟瑟發抖。
他從來就不是個畏懼黑暗的人,理應是如此,
但這幾年的事情讓他近乎一闔眼就能看見、就能聽見,他不願意回想的悲淒。
這樣的恐懼讓黑川幾乎忘了該如何掙扎,只是任憑伊萊將自己身上的單薄衣裳褪下而毫無反抗。
「......唔。」
「......怎麼?」正一件一件脫去少年的衣服時,發現少年不像方才先前一樣抗拒,一時之間有些疑惑,但是觸碰到他微微顫抖的身體時,伊萊才理解到、少年正在恐懼著。
是自己的行為嚇到了他嗎?
「......這麼抗拒?」細長的雙眸微微瞇起,向他質問道,若是真的這麼抗拒,那他或許直接再把少年打昏一次還可能會好上一些。
「......黑、太黑了......」宛如呢喃般的哀求,他下意識的將手握住伊萊上臂,彷彿那一絲溫熱代表著他不是獨自一人。「...別走。」
「.....」沒料想到少年會對黑暗感到恐懼,頓時有些愣住,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開口道。
「......那你的手先離開。」輕輕將對方的手移開,赤紅的火焰從伊萊的肩上上騰起,淡黃的光暈點亮了冰冷陰暗的洞窟。
雖然是火焰,卻不會散發出令人感到炙熱難受的高熱,而是淡淡的、舒適的溫暖。
「這樣可以吧?」
總覺得這個少年在他目前的印象裡,除了變態之外,也就還只是個怕黑的小子罷了。
溫熱伴隨著光亮平滑的滑過他的肌膚和眼。
像是被點醒般,他瞪大了雙眼才回想起方才的自己剛剛到底做了些什麼事情,燥熱蔓延上了臉蛋,黑川狼狽的將頭顱撇像旁邊,似是擔心自己多說些什麼都會暴露出弱點。
「哼......」從鼻腔悶悶的哼出一聲,他並不在多語。
看著對方也沒有在多說些甚麼,就著手繼續方才的事情。
從罐中抹起一些已經處理過的藥草,因為藥罐放置的位置是在光所觸及不到的地方,此時摸上去倒是有些涼意。
「如果痛了就說一聲。」將要抹在他的傷口之上,動作稱不上溫柔,還顯得有些笨拙,要對方不喊痛也很困難。
在黑川還沒反應過來之時,伊萊早已讓那雙微溫的指尖沾染著藥汁並毫不客氣的塗搽在自己身上。
和大多數的藥不同,男人手中冰涼的液汁透著一股讓人沉醉的草香,可還來不及多嗅幾下,那上藥的動作卻先讓黑川滿臉糾結的想縮成一團。
本就刺痛散發著火辣的傷口一沾染上微涼的藥那痛苦感不談,面前男人的動作偏偏又笨拙的可以,他理所當然的明白自己傷口有多少,也知道倘若真的要處理會有多麻煩甚至於浪費藥材。
他知道面前半跪下的男人也是懂的,可僅管如此、僅管明白,卻依然將自身擁有的毫不猶豫的給了這個素昧平生甚至一開始就惡言相向的自己。
—真是......愚昧啊,這個傢伙......
「呼唔......唔......!」想深思的情緒不過多久,他並聽見自己近乎悲鳴的唉了幾聲,說不痛一定是騙人的,但......要在別人面前示弱他做不到。「你...你給我小力點啊白癡......!」
「嘖、不用你提醒......」煩躁的咋了聲,頓時對於自己感到有些惱怒,緊緊皺起眉頭繼續擦藥,試著更加放輕力道去抹藥。
奇怪了,明明在他的印象裡,他記得他的擦藥技術應該是不差的啊?抱持著滿滿的疑惑以及對於自己的不滿,伊萊十分煩惱。
若是此時的狀況從旁人來看,就算是個外行人也能夠輕易看出伊萊的擦藥技術有多麼的差勁,假使以後必須要找個人幫忙擦藥的話,那麼伊萊就絕對會是大家最不想要他幫忙的人物之一。
看著男人滿臉懊惱的樣子他看的出來對方想必對自己的技術抱有一點肯定,黑川在心中輕輕抱怨了下後還是決定將那幾聲呻吟以牙齒緊咬著唇瓣防止漏洩出去。
(或許是因為男人不吝嗇的給予自己光亮吧,不想看這樣的人因自己而感覺挫敗。)
「......哼,你其實也做得到嘛......唔。」毫不猶豫的,他昧著良心說著一聽就知道是謊言的話語。
「......蛤?」聽見黑川所說的這句話,抬起頭看著明顯就很痛的對方,感到疑惑的同時,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煩躁感讓他有種想出手打眼前的這個傷患的錯覺。
當然,想歸想,他是不可能真的再出手打人的,他可不想浪費更多時間和物資。
「別給我在那邊說些有的沒的,擦好藥休息完了之後,就給我離開。」語氣極其的冷淡,臉色似乎也好不上哪去,但是手上擦藥的力道卻小了不少,雖然仍舊有些笨拙。
和方才的力道不同,此時他能感覺到伊萊的力道似乎又放的更加輕穩,儘管不純熟,卻十分溫柔。
然而像是對男人的動作過敏般,鼻頭的酸楚讓他不發一語的將頭微微垂下,黑棕色的髮絲蓋上了眼睛,擋住了視線卻也看不清主人的表情(那個動作像是多了一層保護讓他安心)。
「你不如現在......就讓我離開。」與其接受這種憐憫,他更不想讓自己心中那一塊不應該存在的軟弱再次被喚醒。「...滾。」
「你這副身體現在又能夠去哪?」不悅的挑起眉,語氣不是很好的回答道。
此時花費了一番功夫總算是將黑川身上的傷口給好好的抹上了藥草,並簡易的裹上了繃帶。
「在這幾天你沒有好之前,哪都別想去,懂了沒?」並不是疑問句而是命令句,雖然表面上並不友好,但仍然願意讓黑川繼續待在這裡養傷。
而且......要是對方還未回復好就直接在這森林裡遊蕩,那不就與自殺沒兩樣嗎?他可不想要花了這麼多心力幫人上藥,結果到最後傷患卻死在不知道哪個角落。
「別命令我……」他像是耗盡了力氣的粗聲低吼了一聲,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層藥草帶來的副作用,莫名的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被灌進了鉛塊一般沉重而疲憊。
而維持著意識並不是簡單的事,還想要保持理性更是如此。
似是想說些什麼,黑川將口開啟,半晌過後卻又闔上像是在糾結什麼一般。
「………」沈默,並沒有對於黑川所表達的不滿說什麼,只是不發一語的看了他一眼。
跟傷患計較這點事情只會讓心情更加煩躁,不如就乾脆不回話好。
意識還在恍惚,而對方也並沒有在多說些什麼。
或許是因為這樣的沉默,黑川最後還是讓睡意將自己的眼皮輕輕帶上,倚靠在石上開始打起盹來。
「………唉、算了,安靜的睡吧。」像是放棄要和對方多說些什麼,無奈的嘆了口氣,催促著黑川趕緊去睡覺。
或許是伊萊的一種心態吧,他忽然覺得眼前的傢伙就只是個令人放不下心又愛頂嘴的小孩子。
想到這點,就會覺得先前黑川所有的行為似乎都很像小朋友。
「……噗、」伊萊自己一人想著想著卻忍不住笑出來,臉上露出一抹極為難得的笑,不過身旁的黑川已經逐漸睡去,誰都沒有看到他此時此刻所露出的神情。
手探往黑川的方向,以輕微的力道揉了揉對方那柔軟的髮絲。
「……謝謝。」在快要睡去時黑川還是小聲的向這個素不相識卻依然幫自己包紮傷口的男人道謝,儘管手法不如在森林外的醫療團隊,但那個溫度是確實存在的。
將心中的想法表達完後,少年宛如卸下了偽裝,只見被輕拂頭發的他也勾起了一抹淡然的笑容,閉起眼睛就這樣睡去。
謝謝伊萊男神的照料
天真的很蘇……從頭蘇到尾
有那裏蘇ㄇ???wwww
黑川中現在不太好
那裏不舒服ㄇ????
被帥到……摸頭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