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桓呆坐在學校頂樓不起眼的角落,看著鐵欄外的天空,摀著不時小哀號的肚子……。
他今天忘記帶了便當也沒帶到錢包,更慘的是下課還跑去打球,整個餓到不行,為了躲避教室的各種香味,選擇到空曠風景好空氣新鮮的頂樓打算呆坐到午休結束。
原本想在頂樓吃個午餐,不過當一上去時就看到有一個男生呆坐在那......「你還好嗎?」不自覺脫口而出
「嗯?」耳旁突然傳來了說話聲,他反射性的轉過頭。
柳桓將說話的人上下打量了一般,看樣子應該真的是在跟他說話--
「我沒事,你……是要這個位子嗎?」他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打算尋找另一個角落待著。
「沒關係的,我只是上來吃個午餐。」微笑要對方坐回去「覺得困擾的話我可以坐另一邊。」
「……沒關係我挪動一下就好。」聽到午餐兩個字,不自覺的嚥了一下口水,默默的走到不遠處坐下來繼續待著。
「?你是不是肚子呃?」看到對方的樣子於是問著,打開了便當盒
「…………。」沒有回應人,而是繼續望著天空,並且聞著聞風而來的食物香味,肚子打鼓的聲音好像變得有點大聲連唾液分泌都比平常多更多,他面無表情地用不留痕跡的手壓著肚子裝作沒事的,身體轉了一下角度背對著打開便當盒的人。
「我有多帶一個便當喔?」更加確定了,露出笑容跟被對自己的對方說
他稍微轉頭用眼角瞄了一眼掛著笑容的男生,頓時覺得有些鬱悶,沒想到這麼丟臉的事情還是被人給發現了……,雖然他是很想收下,可是他目前甚麼都不能幫對方做事或是交換甚麼東西來回報……「不、那個…我沒有甚麼東西可以給你,所以……。」
「沒關係的,填飽肚子比較重要,吃飽了比較有精神上課。」遞出另一個便當
「我真……嗚…。」柳桓轉過身正要推拒的時候,自家肚子很不給面子的咕嚕嚕的響了起來,他立刻撇過頭看著一旁的地板,尷尬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接受吧?真的要回報之後再說也不遲阿。」露出溫和的微笑
「……好吧。」最後還是妥協了,慢慢地挪動腳步走到人身旁,伸出雙手來。
「給你。」將便當放在對方手上「不知道你會不會討厭就是了。」
「不,我不挑食……。」他在一旁坐下來,手心傳來溫熱的感覺,不自覺就覺得有點心暖,這學校好人真多……。
「那個,有多的筷子嗎?」
「當然有。」給對方筷子「開始吃吧?」打開便當盒,裡面是撒了海苔的白飯,上面放著煎蛋捲、薑燒豬肉、炒高麗菜跟小番茄
「多謝。」接過筷子後卻沒打開手裡的便當而是盯著別人便當盒內的菜色,看起來相當好吃……不只是視覺上,光是嗅覺上聞到的就能想像到入口的滋味有多好,不自覺又嚥了口水。
點了點頭後他打開了手中的便當盒,看著裏頭一模一樣的菜色……欸?
「那個……我會不會是搶了你心上人的便當啊……?」有人會帶一模一樣的便當來學校自己吃嗎?柳桓很認真地思考著。
「什、甚麼??」一臉疑惑幾秒後臉維維紅著「不、不是啦,我沒有喜歡的人,會帶兩個便當是怕朋友有誰肚子餓之類的。」
「喔……不是就好。」萬一他吃了便當,對方跟女友吵起來,作為罪魁禍首的他又要花心力幫人家勸回女友,搞不好還會弄成分手,這他承擔不起呢。
既然沒有疑慮了他就開始吃起便當,夾起薑燒豬肉片包覆著撒著海苔的白飯納入口中,味道果然跟聞到的差不了多少,醬油的焦香帶有淡淡的薑味豬肉軟嫩而白飯粒粒飽滿白米的味道與豬肉的搭配,讓他忍不住多咀嚼了幾口才吞下。
聽見人的問句,他瞇起雙眼揚起笑容並且用力的點了點頭「好吃,真的很好吃,你做的嗎?」難得吃到跟自己平常的便當不相上下的口味,其實還挺開心的。
「這麼好的食物……我真應該要回報你才是。」本應該保持著食不言寢不語的他難得的打破之前的習慣,稱讚對方。
他夾起一塊煎蛋捲放入口中,滑嫩的外皮在舌尖上滾動,貝齒破開金黃色的蛋皮,濃厚的蛋香充斥著口腔,偏甜的調味讓蛋捲吃起來有種在吃軟綿蛋糕的錯覺,讓他十分喜愛。
「其實我不太習慣別人回報我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搔搔臉「吃的開心就好。」
「還是讓我做點甚麼吧?」他抬起頭盯著對方看「或是,你有甚麼想要的,都可以說說看。」
「呃……你想吃甚麼?」這也是一種報答的方式啊,一報還一報,一餐還一餐什麼的?
「恩....西式餐點之類的?想吃吃看不一樣的。」認真思考
「恩……好的,明天吧,明天在這裡見。」他仔細思考著該怎麼跟自家哥哥說要改成西式餐點,他自己也很久沒吃過西餐了倒是有點懷念
跟人約好之後他快速的將便當內的菜色給塞入口中咀嚼吞下,滿足的看著空的便當盒「這個我就帶回去洗囉?」
「不會,我還得感謝你。」他將便當盒蓋起來,從口袋拿出手帕擦拭嘴角「對了,我是一年E班的柳桓請問你是?」
「恩,山田學長。」根本沒有把後面那句給聽進去,他拿著便當盒與人揮了揮手「那學長,我先回去了明天見。」
中午時間一到,他就立刻拿著兩個便當盒往樓頂走,到樓頂門口時他才放慢腳步小心翼翼的將門打開,並且探頭進去先確認有沒有人在裡面。
在屋頂其中一個明顯的角落翻看著書,沒發現有人打開屋頂的門
看著屋頂上人數不多但是也足夠讓他分不清楚誰是誰,他只好走出門默默的往昨天的角落走,乖乖坐下來等人。
將書翻到一個段落後將書收了起來,發現對方似乎沒找到自己於是主動去找人,在昨天差不多的地方發現對方「午安。」微笑打招呼
他聽見有人跟自己打招呼,迅速抬起頭來,眨了眨眼茫然地看著站在面前跟自己微笑的男生。
……誰?
露出恍然大悟的臉後又急忙把表情收回來,尷尬地低下頭看地板「真對不起,山田學、學長。」
「沒關係的,畢竟我們今天才見第二次面而已。」完全沒有要責怪的意思
「我…呃、好的,先不說這個,你的午餐。」有點緊張的轉移話題,雙手捧起其中一個被黑色金邊的布巾包好的便當盒遞過去。
交給對方的布巾裏頭放的便當盒是對方昨天給自己的便當,他有點不好意思地搔搔頭「這是剛送過來的,畢竟西餐冷掉就不好吃了,至於很不好意思用了你的便當盒。」他從背上來的側背包裡拿出甜點和一杯白葡萄汁遞過去「是原義大利口味,並沒有依照日本人的口味調整過所以……請見諒。」
「沒關係,謝謝你為我想了這麼多。」開心的準備打開便當盒蓋
「不會,這是應該的。」就算只是可有可無的一餐之恩他也不想要再回報的時候敷衍對方,畢竟幫了就是幫了,他這麼做也是應該的。
「也是,好好奇是甚麼便當菜色.....」將便當盒蓋打開
聞言他毫不猶豫地與人介紹菜色「主餐是帕馬森乳酪奶油拌麵,由於空間不夠所以哥哥略過了前菜……而配菜有Crocchette(義大利可樂餅)和calamari ripieni(海鮮鑲中卷),甜點是Tiramisù Classico(提拉米蘇)而Minestrone Soup(義大利雜菜湯)則放在我這裡的盒子。」他遞出了自己手中的盒子。
「好豐盛.......」愣愣地接過對方手上的盒子「謝謝你也謝謝你哥,那我開動囉?」
「咦?」他聽到對方說很豐盛的時候不免想到,也許對方胃口很小…?自己會不會讓哥哥準備太多了啊……
小心翼翼地看著人說要開動了他才鬆了口氣「恩,我會轉告我哥哥的,開動吧。」他也打開自己的盒子,拿起叉子吃了起來。
「開動囉。」小心翼翼的拿起叉子捲了一下從剛剛一直聞到充滿奶油香的麵並吃下去,剛咀嚼時能感受到濃濃的乳酪香亞衝刺著鼻子,讓人不禁多咀嚼幾下
他吃飯的途中時不時瞧對方一眼,看到人似乎很喜歡那幾道菜,他就放心了下來,安安靜靜的解決自己手中的便當。
好奇湯的味道於是打開了湯的盒子,用湯匙嘗了一口,有些酸的清爽味道讓自己一下子就把湯喝完了,喝完湯後繼續安靜吃著便當
柳桓吃的速度挺快的,已經將菜餚都下肚之後,便慢慢地邊喝著果汁邊看著山田學長吃飯,似乎在猶豫要先離開還是等人吃完。
發現到對方似乎在看著自己不自覺加快吃飯的速度,似乎是不想讓對方等
「啊,別急,吃太快會噎到。」本來想說先走好了,結果沒想到還沒起身對方就開始加快食用速度,讓他緊張的捏了一把冷汗深怕人被美食給噎死。
「不要緊,我不會噎到。」口齒不清的說並喝下一口水「如果你想先離開沒關係的。」
「……沒、我沒甚麼事情。」他又坐了回去,抬眼盯著人看,像是害怕人又吃太快噎到似的。
「不用緊張,我沒問題的。」繼續吃著,不忘先將嘴巴裡的食物吞下去再說話
「恩。」他點了點頭,他撐著頰看向一旁的鐵網,像是豪不在意的樣子,卻時不時看向對方。
「……對了,你會做蛋糕嗎?」沉默一會兒,柳桓突然開了口。
「蛋糕?我會做喔,只是有些還不太熟練。」不知不覺中便當也快吃完了
「能教我嗎?啊、當然……會給你報酬的。」他轉過頭一勁盯著對方瞧,像是能在人臉上瞧出一朵花來似的。
「?當然可以,不過報酬甚麼的......」將便當吃完,似乎對於報酬有點推拒
「我總不能讓你浪費時間教我吧?」據他所知正常人一般這時候不是會很歡快地答應嗎?
「也是啦,那你甚麼時間有空?」想了想答應對方的要求「還有要約在甚麼地方呢?」
「放學?……到我家?」他想了想,哪個時間比較合理,還有廚房也是問題「不行的話……租一間屋子?」
「嗯,那報酬的部分……你收多少?」這方面先談好以免以後出狀況
「恩.....那就做蛋糕的材料費吧?」想了想還是材料費比較實際
「本來就由我準備,所以不太算是報酬?」一般不是直接談個價嗎……他有點疑惑的看著學長。
「我原本想說材料費我出啦......」有點尷尬「報酬阿.....那一天50元?」
50連一杯飲料都買不起啊……「一千吧。」盡量出個合理價,不知道對方答不答應。
一千?這數字也太驚人.....「五百就好了。」搔搔頭說著
「.....那這樣好了,剛好我明年就要考大學了,你願意幫我複習高一的課程嗎?用這個來代替報酬?」思索一陣子後開口
「……我才剛上高一。」他默默地說著,手撐著臉頰想了想「不過你不介意的話。」反正他的學習進度一直都是超前的,就算在課堂打瞌睡也不會對他成績造成引響,教人的話自然是沒問題。
「我知道你高一。」有點尷尬的笑「我是不介意,只要能複習高一課程就好。」
「跟著我課程進度走,應該沒問題吧?如果能的話我會盡量提早教完。」畢竟如果要他把所有還沒學過的未知領域教對方的話肯定有難度,反正人家只是複習,搞不好可以順便討論課題。
「如果沒問題,一樣在我家,看你要挑星期幾複習。」
「沒問題的。」微笑說著「好我看一下時間,之後跟你說。」
「要交換嗎?手機?」他從口袋拿出手機說著,之後他倒是希望能不用這麼麻煩請人自己到他家去比較快……省的他找不到
與人交換了手機號碼後他在筆記本上打上一些註解才將手機收回口袋「多謝學長,那麼就這樣了,等你決定好日子請提前通知我。」
「好的,我會記的告訴你的。」微笑將手機收了起來並將便當盒收好
「那我先走了。」他對人揮了揮手後就拿著自己的空便當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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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交流
等做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