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到透過空氣傳來一陣微薄的血味,他沒打算繞道而是繼續前進,很快地就有個熟面孔出現在視線範圍內。
但要說是熟人也不算,只是講過幾次話而已。
「嘿、做的不錯呢。」語氣不帶有任何惡意或諷刺。
聽聞腳步聲就將半個身體側過去,看見了有過幾次照面的臉孔說出褒貶不明的話讓少女下意識的皺眉。地上依然新鮮的屍體是自己製造的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對方制服上醒目的黃色提醒了她彼此學制的差異。
季滿並沒有過分糾結對方嘴裡的話,更沒有多問的打算。
目光短暫地落在對方臉上,又接著轉開。
並不是很在意對方的冷漠(?),蹲下去好奇地摸著屍體的痕跡,又看了看對方身上那異常乾淨的狀態,用了什麼遮擋過嗎?
「究竟是怎麼刺才能這樣...」像是在詢問又好像不是,他也不擔心被攻擊的可能性,只是專心於滿足自身的疑惑。
正準備離開現場就被依據莫名其妙的發言給留在原地,少女意識到對方想表達什麼後自然的打量一下自己,除卻手上接著刀爪的手套部分沾著些許痕跡以外,她連腿上容易髒的白色大腿襪都沒有多少汙垢,更別提身上的血跡了。
「很奇怪?」她倒是覺得能辦到這件事情的人在學校應當不少才對。
「每次都會弄得滿身是血。」畢竟你不能要求一個瘋子在殘殺人類時還顧慮到衣服整潔。雖然身上鮮黃色的制服洗得已經相當乾淨,不過仔細看還是能見到很淡的血漬,可能是因為被大量血液沾染的結果。
「用武器無法避免的。」
「會用槍可以用槍。」少女淡淡地說,對方制服上洗不去的血漬遍布的痕跡再再說明了這人都是用何種粗暴的方式對待學分,即使如此她也只是冷淡的帶過這個話題。接著隨手割下屍體一塊乾淨的衣角擦拭凶器。
「……」這點倒是戳中他的要害,雖然大多數冷兵器拿到手上都能順利運用,甚至連不是武器的物品讓他拿著都極具殺傷力,但這樣的人卻駕馭不了小小的一把手槍。
「要是能用就不需要想這個問題了。」叫他直接拿槍管毆打學分可能還快一些。
「……我倒不覺得那對你能造成問題。」一邊擦拭兩手的刀爪邊瞥了眼對方大片的殘留血漬,警戒從頭到尾都沒有低過。
「你看來並沒有特別避免。」
「這不好說呢。」依舊維持著半輕鬆的態度,讓人不知道他腦袋裡都裝了什麼,到底是惡意還是什麼都沒有。「畢竟有時候是非預期的打鬥,沒辦法。」
oO我剛剛也是被襲擊啊。
少女不置可否的沈默,手上的刀爪拭淨後她也不收,直接就這全副武裝的模樣準備離去。
「說起來…你喜歡被動還是主動出擊?」似乎是無聊的發慌而想找人說話,沒打算結束話題的繼續問,雖然就算被無視他也不會做什麼。
oO關你什麼事啊?
對這種無意義的一問一答沒有興趣,但又不想太直接的拒絕有任何刺激對方的可能,少女單手插腰將重心挪到了右腳,隨意的找了顆樹半倚,大有長期抗戰的準備。
「你自己又如何。」
「當然是主動比較有趣,被當成獵物的感覺很差。」不介意自己的問題被扔回來,因為本來就不預期能獲得什麼。「計劃外的事情讓人困擾呢。」
「所以你那些就是被襲擊的戰果了?」她想雙手環胸才意識到自己還帶著刀爪不方便,隨意的手指一塊大面積的污漬。
「可以這麼說吧。」他不清楚自己是那一點露出弱小的氛圍了,還不少人以他作為獵殺目標。
「誰知道。」話題到此算是告一段落,少女並沒有繼續延續話題或是活絡氣氛的打算,沉靜的空氣在彼此之間流竄,帶著屍體刺鼻的血腥。
季滿短暫注視自己右手的刀爪,靜靜地想東想西。
總算是打算安靜下來了,這次改觀察對方的武器,和追蝴蝶跑的貓沒有兩樣,純粹是為了好奇。
「殺人有趣嗎?」少女忽然的提問讓她自己也稍微嚇了一跳,刀爪上未能拭淨的痕跡還殘留在手裡,那都是一條一條人命留下來的刻痕,在入夜以後無時無刻提醒她做過了什麼樣的事情。
季滿靜靜的嘆息。「我不覺得有趣,但已經差不多習慣這樣的生活了。」
「…以過程來說,很有趣。尋找目標、規劃、準備、實行,不知不覺的感到高興。」他也不是生下來就是個殺人狂,不過是神在他的興趣和人生目標開了個大玩笑。「既然都要習慣,給自己一個愉快的理由比較好,就跟工作一樣。」
「計畫得以成功實行的喜悅,我能夠理解。」但也僅只於此。
他說的她能夠明白,也都充分的理解,但非要殺人取命一事,她除了說服自己必須為之以外別無他法。
oO說太多了。
「我要走了。」
「但很多人不理解,他們只看到了表面。」微笑著像是滿意這樣的答案,對方還算是"正常"範疇,他也沒打算要給人傳教之類的想法。
「再見,一路保重?」
「恩。」少女擺了擺手沒再說話,有些道理她都懂,就是要完全的接受或許還要再給她一點時間。儘管失言對一個陌生人說得太多,她卻是稍稍理開了一點心結,似乎有著能夠輕鬆一點的錯覺。
哇伊!!!!!!!!!!!!我要放煙火!!!!!
放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