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興寫一下)
灰暗的拜殿裡頭靜的可怕,她獨自跪坐在老舊的燈火旁,盡量待在光線所能及的範圍。
到底為什麼要答應來這種地方久居,連她自己都不敢置信。
也許是厭倦了日復一日的重複工作。
也許是對家人千篇一律的嘴臉厭煩。
又或許她只是想從目前為止的人生中逃脫出來。
「……好冷。」她又靠近了燈臺。冰冷的木製地板和身上的道服沒辦法為她帶來溫暖,而燈臺光是支撐起它自身看來就已經是極限了。
latest #14
明明是夏夜,拜殿裡頭的溫度卻異常的低。她往掌心呵氣取暖,今天的種種遭遇開始在她腦海回朔———
本來只是去解個夢,卻被告知是神明大人賜予她的夢。
明明沒什麼興趣的,那個靈媒卻大力鼓吹,還打了電話給什麼協會,她迷迷糊糊的接過來,又被話筒另一邊的人極力推薦了什麼,她一個點頭就被換身衣服送到這裡來了,甚至連坐墊都還沒坐熱咧。
「公司跟家裡怎麼辦啊……」她這是才想到明天還要加班而且沒跟家裡報備,頓時苦惱起來。
說實在,所謂神明大人賜予的夢完全不是什麼美夢。
平靜的夢諸如一副靜物畫般景色、吵雜斑斕的場景或者身邊有個什麼存在待著的祥和夢境。
然而激烈極端的夢也有,像是被跩到水底、獨自徘徊在漆黑森林中、或者是被綁在柱子上囚禁於黑屋裡頭。只要是會讓她感到不適的夢境,都會有個聲音告訴她「只要跟我走就沒事」。
儘管她對於自己的生活一點都不滿意,但一想到自己要是離開的話,「他們」就會沒人照顧甚至被丟棄或賣掉,所以在惡夢裡頭都是死命的拒絕。
求助過老家的神社後雖然惡夢減少,身邊有個什麼東西待著的夢卻越來越多。而無論惡夢或平靜的夢,共通點都是「黑色」。
黑色的茶杯、黑色的衣服、身邊的黑色的「什麼」、黑色的景像、黑色房間等等。
「到底為什麼會答應啊……」她再度皺眉嘆氣。
協會的人答應她會代為處理後續的事情,家具衣物之類的都會幫忙整理後送來,公司跟家裡也不用擔心,總之就是(非常強烈的)希望她能夠留在這座神社裡頭。
「啊啊……好想見『他們』啊………」她抱膝嘀咕。「還說不用擔心錢的問題什麼的……可是我自己又不是沒存錢……成為神妻還真是麻煩……但是都答應了也沒辦法啊……」
有個冰涼的東西在輕撫自己的臉頰。她睜眼,發現自己是以躺姿枕著軟物,雙眼所視僅只一片霧濛濛的白。
「醒了嗎,妻子。」沒有性別的聲音在她腦內響起,眼角餘光瞄到在輕撫她臉的是人手。
指甲是黑色的。
「好冷。」她只想到這句話。
「失禮了,妻子。」手指的動作沒停,不過有個什麼東西被蓋到她身上。「吾還沒什麼力量,得等到汝全心全意的相信著、愛著吾之時,吾才有辦法賜汝溫暖。」
聲音裡頭的歉意在她的胸口迴盪,她想睡的不得了。
「『他們』送來的話我要放在哪裡啊……」這是她第二個想到的事情。
嘴唇被什麼東西給堵住,半瞇的眼前出現了不知是聲音或文字:「好好休息吧,妻子。」
隔天,協會的人就來喊門了。
她掀開不知道什麼時候蓋在身上的絨毛被子,揉著眼睛走出拜殿。
「小姐呀,我們幫妳把私人物品都搬到納禮所了,貴公司和貴府也都做好了相應措施。若是還有哪裡不周到的話請不要客氣還請多多使用這個。」滿面笑容的西裝大叔恭敬的奉上一個小袋。
她注意到對方胸口別了一塊奇異圖樣的徽章,跟袋子上印製的圖案一模一樣。
「裡面是協會的會員證,以及我們會長的一點心意,還請小姐笑納,那麼,在下就先告辭了。」大叔鞠了完美的90°躬後迅速離開,彷彿在逃離什麼。
她邊走向納禮所邊打開袋子,取出裡頭的東西檢視。
一塊徽章,跟大叔的很像,但又好像有點不同。
一個卡片夾,她取出卡片觀察。尺寸很像信用卡,不過上頭沒半點字樣,全黑色的卡面,邊緣飾以金色印花。
她隨手把徽章跟卡都扔回小袋,皺眉看著被堆置在納禮所的「私人物品」。
總之先跟這裡的神明大人道個早安好了。既然今天開始蹲別人家裡當米蟲,該有的禮貌不能少。
她回到拜殿打個招呼,然後將老舊道服換下開始灑掃。
她並不喜歡勞動,可是她無法忍受看到「他們」沾到灰塵的模樣,便決定先從納禮所開始清洗。
一整天都在倒水擦地,等她察覺到時間流逝已是傍晚時刻了。
膝蓋和腰酸痛不已,不過整個納禮所內部都被擦的乾乾淨淨(畢竟沒有家具雜物)。
她累的正想直接攤在地上休息一下,一雙腳突然出現在她面前。
她認出腳指甲上的黑——那是跟撫觸她臉頰的手指一樣的顏色。
她反射性要抬頭,但卻被一個力道不輕不重的按住頭頂。
「逢魔時刻方能見汝,日夜交接之時才能碰汝,實在難受。」溫潤悅耳的聲音流過她的耳朵。
是男人的聲音。
她發現自己在發抖。
「這些可是汝的嫁妝?然而汝對嫁妝的感情似乎有些過於濃厚了。」對方停了一下。「吾第一次對物品感到嫉妒。」
按著她頭頂的力道輕揉了揉她的髮,接著消失。她猛一抬頭,只看到外面殘餘的夕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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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腦洞一下人神戀,梗來源可以google一下「 PTT 神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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