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宿舍頂樓的時候,看到了德稷身影
布魯一如往常的快速跑到對方身邊想要跳著抱上去
靠近對方時才注意到德稷左手臂上纏著繃帶
布魯放慢的速度停在德稷身邊
「德稷學長你的手臂怎麼了?」發現繃帶纏著的面積比自己預想的大
有點被嚇到 出聲詢問
熟悉的聲音傳入耳裡,德稷將纏著繃帶的左手向後移了一些,讓他不是這麼的明顯。
「是布魯啊,你好啊。」
似乎是想逃避布魯的問題,德稷除了向對方打招呼之外,並沒有做其他的回應。
他努力的撐起嘴角,即使現在的自己在怎麼難過,最起碼也要在其他人面前露出笑容。
感覺德稷的笑容帶著幾分苦澀 看得令布魯難受
「學長你不要太勉強自己.......。」
發現德稷在隱藏自己受傷的手臂
「學長 你是不是發生甚麼事情了?」因為德稷沒有正面回答布魯的問題
布魯又再度詢問 覺得現在的德稷在勉強自己的行為讓他感到焦急
「沒有勉強什麼啊。」
原想試著把話題移開,但在看到布魯的表情,心裡突然對他感到很抱歉
「你就這麼想知道發什麼事情嗎?」
剛才的笑容消失,德稷突然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情緒面對布魯,悲傷、憤怒都不想在學地面前展現出來,他皺緊眉頭不敢直視著布魯。
布魯走上前抱住德稷
因為德稷現在身上有傷 他不敢像往常一樣用力抱緊德稷或掛在德稷身上
雖然只是輕輕抱著感覺卻相當溫暖
「......學長沒關係的......,雖然我很想知道但如果講出來會讓你難受,那不講也沒關係。」
感受到那份溫暖,他將頭輕輕的靠上布魯的肩膀,這樣的溫暖對現在的德稷來說是多麼的重要,他不敢推開對方,但又怕自己的懦弱使他留下眼淚來,只是靜靜的將右手放到布魯的左肩上,輕輕地將布魯向後推了一些,想與他保持距離。
「我不想……也讓你承受這樣的情緒……」壓抑著自己,低聲的說
德稷把布魯向後推開一些的舉動 讓布魯霎時間閃過一絲落寞的表情
對方看起來想跟他保持距離
自己是不是該有自知之明主動離遠點?
他的腦袋思緒混亂
看著德稷表情 他發現其實自己並不需要想這麼多
他再度抱了德稷 這次稍微比上次用力了些
擁抱的溫度 暖暖的如冬日的陽
「沒關係的,就像學長為我著想不想讓我承受你的情緒,我也想替學長著想一下,我希望你說出來,哪怕只是哭也好。」
就是這強烈的自尊心讓自己沒辦法好好的發洩情緒,當布魯再次擁上時德稷並沒有拒絕,因為這正是現在的他需要的,一個安慰。
「對不起── 」
無法制止不斷流下的淚水,德稷不敢大聲哭泣,一直忍耐困擾自己的壓力下,他還以為可以堅持過去,卻因為布魯的一個擁抱而忍不下去,德稷雙手緊緊抱住布魯,昨晚的刀傷因此而開始溢出血來,染紅了繃帶。
「沒關係 沒關係」布魯伸出左手揉著德稷的頭髮右手繼續抱著德稷
這是他第一次摸到德稷的頭
每次布魯衝上前去要抱抱的時候德稷總是站著
讓布魯總是要跳好幾次才能成功掛在他肩上
跟此刻癱坐在圍欄旁的他截然不同
布魯能感受到德稷深沉的悲傷 他任由德稷抱著自己
現在他能做的也只有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中:可惡因為姿勢影響布魯沒辦法第一時間發現德稷在流血
看得我好痛喔TTTTTT
好幾次都閃過結束一切的念頭,但又因為在校園內遇到的一些小事情讓自己猶豫不決,因為在學校的這些日子對他來說真的太難捨棄了。
「 我以為這樣的做法是對的…… 」
等到理智稍微能夠思考一些事情時,德稷終於開口了,但突然這麼說布魯應該也難以理解,畢竟德稷從沒對任何一個人說過自己發生了什麼事情。
「父母親會認為我很不孝嗎? 」
父母親離世到底算不算的上是自己的錯,如果當初自己一口答應那些人的要求,是不是就沒有接下來的這些問題?
德稷突然說出的話令布魯摸不著頭緒
但即便聽不懂也能感受到從德稷的話語裡流露出的自責與悲痛
布魯從德稷的話中猜測
可能是德稷做了某種選擇而結果並不是盡如人意
「學長 我們會做很多很多的抉擇 而且每做一個決定的當下
我們堅信著 那會帶給我們幸福 有時結果並不總是美好的 但請記住我們一直都在追求幸福的路上」
布魯依舊抱著德稷那疲憊不堪的身體
「一直溫柔待人的學長所做的選擇 一定不是希望有人受傷的選擇!學長也只是想追求幸福 德稷學長的父母也一定希望學長能追求自己的幸福的」
布魯鬆開了抱著德稷的手 雙手放在德稷的雙肩上
看著德稷的藍瞳映不出任何一絲虛偽
他是打從相信著德稷的溫柔與不會做出故意傷人的選擇
抬頭看著對方的藍瞳,裡頭宛如沒有一絲黑暗般,是那麼的清澈、乾淨。
德稷放下雙手,無力的肩膀上多了一些重量,聽完布魯說的話,德稷感到了一絲絲的溫暖流入心中,他將右手輕輕的覆蓋上布魯搭在肩上雙手。
「謝謝你。」
短短的“謝謝你”有說不盡的感謝,布魯在這樣的狀況下讓自己感到一點希望,即便知道對方並不是很清楚自己到底發生了什麼,但這樣對現在德稷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你一定覺得很困擾吧?」
德稷苦笑著,因為他自己也知道的,突然有個人突然哭起來然後又突然的說著自己不曉得的事情,一定會給那個人帶來困擾,但是左手的疼痛又開始如同觸電一樣傳遍全身,讓德稷的嘴角微微的抽動了一下。
「一點也不會!」布魯急切的說而他也是打從心底想幫德稷的忙
那怕只有一點點 他也想幫忙分擔德稷的憂傷與痛苦
注意到德稷嘴角輕微的抽動
視線落在對方的左手臂上 發現繃帶上的殷紅
「我......我去拿新的藥品和繃帶過來!學校旁就有一間藥品店那裏應該有需要的東西」布魯慌張失措
「學長你在這裡等我 我一定馬上回來 記得要先對傷處加壓止血!」 慌亂的他向樓下跑去 他怕德稷情緒不穩會突然離開 所以離去前儘管慌張卻仍不忘叮嚀
「不……用了……」
在這句話說出口前布魯就已經不在自己的視線內,右手輕壓上纏著繃帶的左手臂,就連自己也沒想到昨晚的刀傷竟然又裂開了,難道是剛才在抱布魯的時候抱的太用力的緣故嗎?
在布魯不在的這段期間德稷想了又想,突然像是被什麼打到一般懊惱的低下頭。
「我剛剛……」
德稷現在擔心的,正是剛才自己所做的,“抱的那麼大力布魯一定很痛吧” “為什麼剛剛要抱的那麼用力咧?這樣豈不是在麻煩布魯嗎!”這樣的話不斷迴盪在德稷腦中
「學長!」布魯氣喘吁吁的拎了一袋藥品跑回宿舍頂樓 奔向德稷身邊
蹲在德稷身旁 小心翼翼的拆開德稷隨意包紮的繃帶
布魯看到傷處的模樣冷不住倒抽一口氣
血紅色的燒傷上有好幾處刀痕
燒傷的傷口很新
刀口經過止血後 血已經不再流出但血跡依舊
德稷一定很痛但自己卻都沒發覺
對遲鈍的自己感到失望
緊咬下唇 他覺得眼角濕濕的
要想辦法忍住淚水 不然會給德稷添麻煩的
「總......總之先消毒吧」布魯拿起消毒藥水幫德稷的手臂上藥
手臂上的傷因為消毒的關係,不斷傳來陣陣的刺痛感,德稷時不時就想把手臂縮回。
感覺自己什麼事都做不了還麻煩到布魯,德稷伸出空閒下來的右手摸了摸布魯的頭,平時總是看他笑笑的,卻因為與他無關的事情而皺緊眉頭,自己心裡感到過不去。
「抱歉喔,還麻煩你包紮……」
這樣的傷口不管是誰看到都會嚇到的吧,更何況還是一年級的學弟
「如果你沒辦法忍受的話,我可以自己來,沒關係的。」
「學長自己弄會不方便吧 讓我來吧」
「抱歉 我沒想到傷口會這麼嚴重 所以沒買止痛藥」
對於自己思慮不周感到抱歉 消毒完畢後 拿了外傷藥上藥
「學長你的燒傷得去醫院再做檢查才行 有必要的話要做清創 不然會影響傷口癒合 」看到紅紅的真皮層與黑色結痂 布魯的心裡一沉
留下大面積的傷痕看來是避不了的
「學長你這傷口到底是怎麼來的 如果學長不想說也沒關係......」
「這只是因為發生一點小爭執所以……」
面對布魯多次向自己詢問的問題,德稷依然還是不願透露太多,雖然這樣對布魯感到抱歉但還是別說出來的好。
看布魯那麼用心的在幫自己包紮,心裡面浮現了各種不同的感受,對於讓別人那麼擔心這件事真是太可恥了。
「我會去醫院的,抱歉讓你擔心了。」
一再的向布魯道歉,真的已經不想在為對方添任何的麻煩了,德稷想如果自己也能為對方做些什麼,那一定會盡力去做,因為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夠做的了。
看德稷還是不想多透露些關於傷口的事情,布魯覺得有點氣餒,可能是自己不讓人覺得可靠吧!但他也沒辦法逼德稷說,等到他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講吧!就靜靜等到那天吧。
「如果有甚麼我可以幫得上忙的地方,學長要記得跟我說喔」
「包紮好了!感覺怎麼樣?」有點擔心的看著德稷
「託你的福,感覺比之前好多了。」
這話裡頭不僅僅只有在說手臂的傷,也包含了自己的情緒,雖然還是很痛不過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怎麼樣,就是覺得好多了。
「如果有,我會找你的。」
有這麼可靠的學弟讓德稷感到開心,雖然還是不想把學弟捲進紛爭當中,不過至少有個可以傾訴的對象……
「這是學長你說的喔!那真的要找我喔!」看得德稷好像好點了,布魯的心情也終於輕鬆些了,露出的笑容給德稷。
「那學長要一起去吃飯嗎?順便去藥局買包止痛藥吧!應該還是很痛吧」!
「好啊」
德稷看到布魯又露出了那熟悉的笑容,對著布魯微微笑著,似乎是稍微放下心中的大石一樣,他起身拍拍褲子上的塵土。
「走吧?」
拍拍布魯肩膀問道。
「那學長想吃甚麼呢?」笑著跟德稷一同走下宿舍頂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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