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嚓喀嚓的聲音清脆地在寢室裡響起,隨著貝爾納多低下的紅髮窺看,臉上似乎看不出有著期末考前應該出現的焦急,倒是嘴裡哼著小調剪起自己指甲。
「明天先考藥草學真是太好了,所謂先甘後苦才能有精神嘛,羅特教授的藥草學比魔藥學簡單多了,而且實作也容易完成,等之後上超勞也能繼續修的話就好,你說對不對阿,伊凡?」隨口問著一旁在研讀麻瓜研究的伊凡,貝爾納多看向自己剪齊的手指感到滿意。
「嗯……」趴在自己的床上,伊凡仰頭看著被自己草草架在枕頭邊的麻瓜研究課本,還穿著拖鞋的腳漫不經心地搖晃著,「是啊,然後還有麻瓜研究,等上超勞班的時候,說不定我們還會繼續念麻瓜研究喔?比想像的還有趣嘛。」
維持著不良的閱讀姿勢,伊凡抬手撐起自己的下巴,轉頭盯著那個專心剪指甲的背影:「你想繼續修嗎?」
「普亞希斯教授還蠻有趣的……」沒有鬆口自己想或者不想,貝爾納多換了一個微妙的說詞回應著伊凡。
「麻瓜的東西我們家也有在研究……嗯……父親也沒有生氣呢……真難得。」他還以為收到信的爸爸會想把珍藏許久的咬人書砸到自己頭上,貝爾納多有點惋惜地想:「伊凡在看麻瓜研究?說起來教授說了很多關於麻瓜的……那個什麼,家具還是什麼的?顛利?」
他記得那個名詞被教授在課堂上提過很多次,似乎跟麻瓜的生活變得方便有關。
「是電力。」糾正貝爾納多的發音,伊凡往旁邊踢掉了自己的拖鞋,翻身滾向床邊直到撞到貝爾納多為止。他笑嘻嘻地看著對方差點把指甲剪戳進自己肉裡的模樣,一點也沒有要懺悔的意思,只是繼續說道:「那是這學期的主題之一吧?要是貝爾連電力都拼不對,搞不好會拿到一個D喔?」
「說不定我就會被趕出家門,被我爸喊著不肖子,連麻瓜的電力也搞不懂的笨蛋巫師,」開著玩笑一邊說,貝爾納多停下自己的動作一邊抓起伊凡的手指觀察:「如果我有看書,我也會拼對的——梅林,伊凡你的指甲好長,明天我們施肥你會很麻煩的……嗯、手套碰到指甲很痛喔?」
瞅著伊凡,握住手的貝爾納多一臉躍躍欲試。
「嗯……」盯著看上去莫名興奮的貝爾納多,伊凡僅思考了半秒鐘,便咧開嘴笑了起來:「說得也是,你想幫我剪嗎?我的確有一陣子沒有剪了。」
儘管這麼說著,他卻沒有要挪動身體的意思,就這麼懶洋洋地躺在床邊,那本被攤開的課本在這時慢慢滑了下來。
伊凡扭頭看了一眼課本,「說起手套,有時候感覺沒什麼用,上完課脫下來以後發現指甲裡面卡著肥料。」
愉快的露出笑臉點頭作為回應,貝爾納多主動將自己蹭向伊凡的方向,拿起剪子與伊凡的手掌,又一次發出喀嚓喀嚓的聲音。
「可能是因為手套都已經很多人用過了吧?教授看起來也不會去檢查裡面,阿、不過伊凡會不會是因為先碰到了外面的泥土?我有時候也會這樣因為好奇就碰了,所以才剪指甲的。」嘰嘰喳喳的,貝爾納多一邊回答伊凡說不定沒打算得到回應的問題一邊瞄了課本一眼:「說到麻瓜用的電力,教授也說了電力可以做很多事……像是他們就不太用壁爐跟油燈。」
「用麻瓜的說法,我們早就過時了。」伊凡翻身讓貝爾納多能更順利剪到自己的指甲,嘴裡一邊念著自己因感興趣而多調查的事情:「據說是落後了幾個世紀喔?因為我們這樣就能維持生活所需了,但他們就沒辦法……之類的。」
想起自己借來的一些麻瓜小說以及混血同學的對談,伊凡咯咯笑了起來:「我想到了!電力跟我們的魔法差不多吧?」
「可是他們不能用電力把茶壺變成烏龜。」糾正了伊凡的說法,貝爾那多拿起擱在一旁的銼刀替伊凡輕輕的磨平那些銳角:「所以他們才要發明那些很笨重的東西,像是拿來保溫的……烤箱?」
其實貝爾納多也不知道自己說的是不是正確的,瞇著眼睛看了一下自己的成果後,又繼續拿著指甲剪處理伊凡的指甲。
「嗯……說不准喔?」腦海閃過一些麻瓜足以媲美魔法的發明,伊凡思考了一會,最後還是懶得花時間把一閃而逝的想法整理成文字。他瞇眼舒服地享受貝爾的服務,嘴裡喃喃說道:「但很有趣嘛……像是開學的時候會去的王十字火車站,那邊也有很多電力組成的東西,搞不好學期結束的時候可以玩玩看喔?」
雖然父母肯定不會允許的,但靠他的撒嬌和貝爾納多的三寸不爛之舌,說服大人讓他們在車站探險一會估計也不是難事。
「啊……科西莫叔叔有點囉唆阿……」想起過往都來接自己回去義大利的叔叔,貝爾納多皺眉:「不過或許他會讓我停留一下,嗯、或者我們可以去找我的堂親,他在麻瓜社會裡做一些家族工作,我可以寫信要科西莫叔叔找他來,他應該比我更了解那些電力跟什麼機器的。」
露出潔白的牙齒笑著,抓著手指的貝爾納多開始天馬行空的規劃著:「伊凡對什麼有興趣?雖然我覺得都不錯,但好像有目標更好呢。」
「嗯……遊戲?」
想起圖書館某本似乎是已畢業前輩留下來的麻瓜遊戲攻略筆記,伊凡輕快地答道:「看上去至少比多多石有趣多了,但是不知道該從哪裡解釋起啊……在電力箱子裡面製造小人攻擊奇獸?嗯——看起來跟電視很像,貝爾記得電視吧?」
他用空出來的手玩起貝爾納多的紅髮,一邊滔滔不絕地說道:「我有實際看過……因為爹地他們都不准我在斜角巷自己逛街,有次偷溜出去後,我就穿過破釜酒吧躲到外面的麻瓜街道,雖然那時候不知道那叫做電視就是了……」
「我好像看過,」對貝爾納多而言雖然麻瓜社會並沒有特別的吸引自己注意,但畢竟家裡有不少人在接觸麻瓜世界,對於一些名詞還是有點印象:「但是大部份的東西都比多多石有趣阿,伊凡,麻瓜的遊戲阿……顛腦?我記得梅特——我剛剛提的那個堂親,他好像說過這個,還是手基?」
喀嚓喀嚓的,替伊凡又剪好了一指,貝爾納多索性把伊凡整個人提起來抓到自己懷裡坐著:「這樣你摸頭髮的時候我才不會歪著頭。」
不管貝爾納多考慮得多仔細,他卻沒想過他們兩人目前的姿勢究竟有多曖昧這回事。
而伊凡顯然相當習慣把貝爾納多當成座墊這件事,他順其自然地把後頸貼在貝爾納多的左肩上,同時已經玩膩了對方的紅色卷髮。
「對對,電腦。」他接續那個暫時中斷的話題說道:「手機就不太一樣了,好像麻瓜出身的同學大部分都會帶著,只是這裡沒有電力……那個的話,好像就是雙面鏡跟貓頭鷹的功能,啊,但是不能寄包裹,包裹還是要靠郵差……要貼什麼,郵票?上次路過貓頭鷹郵局的時候有聽見店員在講這個……」
與平日傾向附和貝爾納多話題的狀況相反,對麻瓜機械和生活似乎真的相當感興趣的伊凡不斷地陳述自己知道的東西,一副要在十隻手指都修剪乾淨前把所有知識灌進貝爾納多腦海裡的模樣。
「伊凡懂得真多,」貝爾納多將頭靠在伊凡的臉頰邊說著稱讚,剪完一手的指甲後還用了銼刀磨平,使得整個過程遠超過替自己打理的時間,但貝爾納多似乎也不怎麼在意,僅是抓起另外一隻手繼續這段自得其樂的過程。
「像雙面鏡跟貓頭鷹的工具,這個手機還真是有趣阿,他們沒有呼嚕網,所以對他們來說這樣應該很方便吧?」感嘆著巫師的方便性,貝爾納多忍不住的想著:「如果我們可以用這些手機——我記得霍格華茲不行,這樣我們要做什麼?雙面鏡這個東西我上次就想問能不能拿到好跟朱瑟說話了,但是父親就是不給我。」
「哈哈,但是明年朱瑟就會入學了對吧?到時候你就不需要雙面鏡了。」低頭審視那隻處理乾淨的手,伊凡聳了聳肩:「但是手機……講話吧?就像雙面鏡那樣,畢竟說真的,那比貓頭鷹快多了,還不用準備飼料。」
「哦,可是我們每天都在聊……阿、可是你回家我們就不能了,寫信也蠻麻煩的,你覺得我們如果在家裡可以用那個手機嗎?還是說曼森那邊不能使用?」貝爾納多倒是沒想過自己家的位置可不可以,對於手機用處有些興趣的貝爾納多被這個話題挑起了他滔滔不絕的那些無用提問與話題。
儘管同時分心著,貝爾納多依然沒有將視線從手指上移開,反而是將因為看起自己剪好的手指而蹭動的伊凡圈得更緊。
「我不知道,好像不是拿起來就可以用,我們可以去問教授,或是其他用過的同學。」印象中麻瓜的電器用品都要經過很多的設置手續,沒有實際操作過的伊凡也不曉得那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想要嗎?」
「手機?有點興趣。」貝爾納多對什麼都很有興趣,他將銼刀拿起來,慢慢替伊凡磨平尖銳的邊角:「如果就像雙面鏡一樣,那應該很有趣吧?麻瓜的小腦袋瓜可是創造出跟巫師一樣神奇的東西呢——說起來,手機除了聊天,還能做什麼啊?」
「那就是為了說話發明出來的東西不是嗎?」舒服地閉上眼睛,伊凡嘗試在腦袋裡搜索先前獲得的資訊:「大概……還可以玩遊戲吧?好像是……麻瓜的報紙有提到手機遊戲的危害什麼的。」
想起那份明明寫滿了熟悉的英語,卻因為看不懂的單詞太多而像是古文一樣難懂的報紙,伊凡聳了聳肩:「除非麻瓜的『遊戲』這個單詞意義跟我們不一樣,不然應該沒有錯。姆,好像還可以當指南針,或是百科全書……」
「好萬能的感覺,這是雙面鏡做不到的吧,他們的手機不會其實是一本有腦袋瓜的分類帽吧?」看著伊凡那雙自己花了好大的功夫才修齊的手指,貝爾納多滿意地把銼刀放下,將伊凡的兩手握在自己的手掌裡感受著一點也不扎人的接觸。
「不過麻瓜的手機真的這麼厲害,難怪他們不需要貓頭鷹……嗯,好像本來就沒有用?」抓起其中一手,貝爾納多在上頭親了一下:「嗯——指甲修好了!」
抬眼看了眼貝爾納多的動作,伊凡發出笑聲,他翻身抱住對方的脖頸,兩人一同往床鋪倒去。
「哈哈哈——嗯——貓頭鷹好像不太會聽他們的話?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壓在貝爾納多身上,伊凡從自己枕邊拉回麻瓜研究課本翻了幾頁,最後在一個解釋燈泡構造的頁面上停下,「不過不知道教授打算怎麼考?只是講述電是什麼東西、或是介紹簡單電器之類的話好像還可以,但怎麼運作的就答不出來囉……」
「就像一條看不見的繩子一樣劈哩啪啦的跑過去然後就可以動了?」隨著兩人的姿勢,貝爾納多用手環抱著伊凡,好讓趴在自己身上的人別這麼輕易的滑落,綠眼看著床頂,想了一會才繼續地回答伊凡:「就像我們要對麻瓜解釋魔法很詭異一樣,要我們向巫師解釋麻瓜的電應該也很困難才是,教授看起來人很好,不會給剛選修的我們這群純血巫師太困難的。」
擺明了偷懶的想法,貝爾納多露出潔白的牙齒對伊凡笑著。
「那樣——就——好了!」扔開課本,伊凡把臉埋進棉被裡,貝爾納多的紅髮弄得他鼻子發癢,他小小打了個噴涕。
「噢,伊凡,我們該睡了,你知道我們都還在成長期,聽說睡滿八小時的話,有一定的機率會一年長高八公分喔!」雖然沒有看著時間,但貝爾納多稍微估算了一下兩人在這個話題與剪指甲的行為上最起碼也花了將近半個鐘頭。
「我想我該回我的床了。」雖然就在隔壁而已。
「現在就要嗎?我覺得那個八公分怎麼樣都可以,要是長得太高的話,搞不好反而失去了武器?」輕聲說著意義不明的話,伊凡顯然完全沒有要移動的意思,直到他忍不住打了個呵欠,接著才終於笑吟吟地道:「啊……不過不睡的話,明天一整天都會很不舒服,那樣也不好……」
他鬆開手掙脫貝爾納多的懷抱鑽進被扔在一旁的被子裡,轉頭盯著從床邊坐起的貝爾納多。
「晚安了,伊凡。」伸手替伊凡整好被子,貝爾納多站起來準備離開前,一如往常的低頭湊近到伊凡臉前,泰若自然的將唇抵在體溫低涼的伊凡額頭落下輕吻:「對了,你喝藥了嗎?」
「嗯……」瞇起眼,伊凡並沒有回答貝爾納多的問題。他看著耐心站在床前,一面輕撫他頭髮一面等待他回答的貝爾納多,某個在心裡打轉許久的問題就這麼衝口而出:「其實啊,從一般人的標準來看,我們這樣很異常不是嗎?」
「嗯……伊凡是這樣想的阿?」貝爾納多聽見了問句,不像平常一樣輕鬆隨性的回答著伊凡,僅是食指靠在下巴上磨蹭著似乎想找出更合適的說詞,然而他又明白有些話似乎說了出口就會不一樣。「不過嗎,異常這個字眼,不就代表了你早就知道這是跟所謂的正常一點關係也沒有,跟普世價值一點相關也沒有,甚至你也清楚的知道這是會被別人用帶了各種我們也會隨便解釋的眼神去看的——」
貝爾納多笑著,就和往常一樣。
「說真的,繞了太多圈我會聽不懂的喔?貝爾。尤其我現在這麼想睡……不過啊,」他一面說著,一面撐起身子捉住貝爾納多的衣領,強迫對方彎下腰來,彷彿閃著亮光的紅眸緊瞅著對方。
「——還要再更異常一些,這樣說的話你也會滿足我嗎?」
他們盯著彼此看了一會,接著伊凡鬆開手,用力倒回柔軟的床鋪中。
「那晚安啦,貝爾。」
嘻嘻笑著,貝爾走回了自己的床。
葛來芬多寢室的夜晚關上了燈,紅髮男孩與金髮男孩各自閉上了彼此忝不知足的眼。
不知道為什麼的就這樣
……
對阿,而且這兩人還沒交往(乾貝爾的心境真的跟琥珀是不相上下的難以表達
後面雖然繞了很多的彎
但其實表達得又很直白……
對於伊凡,或許貝爾就是保持品嚐兩人這種異常的……愉快
感想只有……我把我畢生的中二都放在這裡了……
搞得好像寢室只有他們兩個一樣,但那個時間點應該大家都在吧
(不敢面對)
我光是看主樓就わくわく然後看完內文一整個就是わくわくドキドキ啊 !!!
(意味不明) 雖然很有自覺但也不想理會旁人目光的貝爾實在太可愛wwwww盡量異常一點啊貝爾快去
(內心喜悅的吶喊
順帶一提我豪喜歡剪完之後穩手指的那段
畫那時大家都在就真的好像會傳出不得了的留言了wwwww
hgws_a:
你喜歡真是太好啦,最近最喜歡的交流就是這種搞不太懂但是很讓人心臟亂跳地嗚嗚
貝爾整個人都不知道歪去哪了所以不用擔心(。
吻手指……就莫名地帥氣
害我不敢問室友你們怎麼敢跟貝爾住(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