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定交流/接續這裡】tag: Kenchi_Mahomi
「老家離這裡稍微有段距離,所以我們還是搭公車吧。」
熟門熟路地領著劔地老師往公車站走去。
latest #182
「好的。」跟在對方旁邊走著:「你的老家是指原本父母親一起住的地方嗎?」等待公車的空閒時間,試著問了一下情況。
「對,爸媽在出意外前,三個人一起住的家。」雖然只是談論這樣的程度,他仍感到喉頭有些乾涸。
「從那個時候我就沒有再回去過,現在應該還是空屋狀態吧。」
……直到現在都沒有回去嗎?心理默默想著:「你會不會因此觸景傷情啊……」回想起前陣子在屋頂的狀態,擔心起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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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那樣也還是會想回家一趟啊……」
「還是說……不可以?」以有些央求的語調說著,抬頭盯著老師看。
「當然可以回去啊!」聽見對方講話的口吻和眼神,有點慌張:「我沒有要阻止你的意思……!」
「那這樣就沒問題了吧?」笑著說道,好像先前的表情全是演技般。
「啊,剛好車子來了。」他招手叫停公車,並準備上車: 「走吧!」
看到對方的表情轉為笑容,好像幾秒前的一切是演技般,愣了幾秒才領悟。
「別玩弄老師啊。」輕輕拍了對方的後腦勺一下才走上車。
心理還是擔憂。只希望後面的對話不是演技。
「只是稍微撒個嬌而已……麻麻會討厭?」付過車費,他一面走向後座,一面試探地問著。
「不討厭,只是每當別人對我這樣時,都會不知道該做甚麼樣子的反應比較好啊……」越講越小聲。讓對方先坐下,自己則是坐在靠走道的位置。
「這樣說不定會被欺負喔。感覺很容易會被佔便宜啊。」坐在靠窗那邊,忍不住將視線投出窗外,熟悉的景象從自己眼前飛過。
很久沒有這麼經過了,他將視線轉回老師的方向,等著對方回應。
「因為不太敢拒絕別人啊,又不知道該不該接受對方的請求。」看向對方,繼續講著:「倒是覺得自己常常占別人便宜啦。自己也是很糟糕。」
「佔別人便宜?麻麻有佔過誰便宜嗎?」好奇地問著。
「唔……」
(bzzz) 紅黑/藍綠 : 說出口/迴避問題
「……一個女孩子。覺得自己耽誤了人家太多。」
願意講的程度 (dice)
中)?????????????????????
【中】這是個相互坦承的噗
中)這是個爆劇情的噗
「啊、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如果你想聽我也是樂意講。」微笑著。
雲淡風輕 (dice) 在意(dice)
是傳說中的戀愛話題嗎?!
期待度(dice) 興奮度(dice) 躁動(dice)
按捺著躁動,他盯著老師看: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聽。」

微笑點頭示意。「我戀愛上的經驗都算是蠻失敗的。」彷彿在敘述著一篇故事,沒有特別突出的情緒:「一次告白失敗,另一次則是自己先提出分手。」
有發現對方一臉興奮嗎(bzzz)
「你別太期待啊!」
「欸,因為我覺得能聽認識的人的戀愛經驗很難得嘛!」
「高中生還是別太早談戀愛啦!雖然被我發現,我也不會阻止的。」突然想到甚麼,略帶緊張的語氣看著對方:「啊、千萬別講出去哦,不論是學校裡的誰都不能說!不然我……」語尾落下。
尷尬(dice) 恐嚇(dice) 害羞(dice) 彆扭(dice)
「啊,我不會說的,麻麻都願意告訴我秘密了我怎麼會到處亂講。」一臉認真地回應。
聽到對方保證便放心不少。
「初次見面,對她的印象很深刻。但每個人都是如此,每個人都是最特別的。說實在,每一個人都在我心中留下了一個位置。我分不清楚哪個人才是獨一無二。」繼續講著:「不管是朋友或戀愛……我只知道家人是第一順位。」
「一切都會深深烙印。彷彿一本書裡,每個字句都是重點。硬是逼我記下來。」緩緩低下頭:「所以在感情上,我有點遲鈍……」
「也許不能用記憶的深淺去考慮,而是情感……?」試探地問道。
「那之後發生了什麼讓麻麻覺得自己佔對方便宜?」
「對我來講,記憶的深淺和情感我很容易混為一談。」苦笑著。「再說對方之前,我先提起第一個人。」
「高中遇見了她,覺得情緒好容易被她影響,」十指交叉放在腿上,像是在告解甚麼般:「不知不覺會開始會回味、會失望。當下就認定了,這說不定這就是所謂的在意、字義上的戀愛。」
「有天,鼓起全部的勇氣說出口了。能感受到指尖的顫抖,說出來的每個字彷彿都用盡所有的生命。」回想著。
「我對妳……一直都很喜歡!」
「我知道。」
還是那麼溫柔的口吻:「不過,我們是不可能的。」
「然後被對方好好拒絕了。」抬頭看向獏知:「告白的過程我就不用講了吧?」
「戀愛本來就是相互的嘛……」 「有時候看著對方幸福或許會更加開心也說不定。」
看老師沒有想講就沒有多問。

「也是啦,但被對方以『現在這種關係不適合談戀愛』為理由推辭,我實在是無法接受。」
「看著對方幸福自己也很開心,不過總會想著,怎麼給她幸福的人卻是別人呢……要不是——」
嘆了一口氣:「要不是師生的關係,我會不會多一些機會……?」
轉頭問向對方,認真的眼神彷彿在詢問對方的看法:「人本來就可以對任何人感到怦然心動吧……?」
即使不被承認。
啊,原來是老師的老師嗎……
「那反過來,今天有一個學生跟麻麻告白說喜歡,麻麻會怎麼做?」沒有直接回應,而是反問對方的看法。

「如果不是戀愛上的喜歡,就必須好好拒絕。無論對方是學生、老師還是其他關係。」閉上眼。
「如果自己也喜歡對方,而對方是學生,我會等待對方,直到不再是這種關係。無論要等待多久……」說出自己的想法,彷彿是當時的期望。
「或許沒親口聽見對方說『不喜歡』而無法徹底死心吧。」苦笑著。
「是啊,如果只是礙於師生的關係,那只要等到那樣的關係結束了應該就沒問題了吧?」
「麻麻在畢業後沒有再問對方?」注意到車子快到站了,伸手按了下車鈴。
「我也是這樣打算。」抿著嘴:「不過,對方在我畢業前突然調去別的學校了,只能說無緣吧。」
跟著獏知走下車。
「這樣感覺真可惜……」 「如果繼續維持著好師生的關係,捱到畢業後再告白說不定也不錯?應該也能要到聯絡方式吧?」雖然現在說什麼都嫌晚了。
「我不知道……就算她沒離開,再告白一次會不會再一次拒絕我呢。」抓著衣角:「不如就這樣吧。」
「……而另一個人,對她真的很抱歉。」話鋒轉向另個故事。
「……發生了什麼?」繼續認真聽著。
「唔……有點難啟齒,自己算是被告白的,對方還是學妹。」邊走邊說著。
「第一次跟別人告白失敗後就會想著,自己真的好自私。」
「為了讓自己死心而去告白,讓另一個人做出抉擇來破壞原本良好的關係,而自己只要得到回覆就好。卻沒想到,立場卻反了過來。」皺著眉頭。
「知道要好好拒絕,但是我卻不敢……還天真的以為,把注意力集中在學妹身上,說不定就能忘記她。」微微沉下臉:「盡可能達到對方的期望,讓對方開心,但就是覺得哪裡奇怪,又說不出口。」
「才發現,被愛跟愛別人找不到平衡。我負荷不起她給予的重量。」緊緊握著雙手:「所以就提出分手了。很自私吧?應該一開始就該拒絕對方的……」
「沒有人第一次就會做得好吧?不管是戀愛還是別的都一樣啊。」安撫著老師,回想起自己單戀的事,自己可是連機會都來不及有啊。
「不需要對自己太過苛責,嘗試過了,有了經驗才能避免下一次的錯誤啊。」
「……一想到自己帶給對方的回憶不好,不知道該怎麼彌補對方才是。」
「不過也只能這樣了,避免同樣的錯誤再次發生……謝謝你聽我說這些啊。」有點勉強地擠出笑容。
「我說過了,隨時都會傾聽的不是嗎?」露出笑容,希望自己的表情能夠讓老師也感到溫暖。
專心聽著劒地老師的故事,不知不覺也接近了自己回憶中的巷弄。
獏知有些沉默了下來,周圍的街景沒有變得太多,也就是說,轉進去再走幾步就——
「總覺得說出口後,好像放下了甚麼。」看著對方的笑容,有種安心感。
跟著來到了一個向弄,看著附近的街景,也察覺到對方少些對話:「在這附近嗎?」詢問著。
「嗯,在前面的巷子轉彎就……」總覺得有些緊張。
心口悶悶的,加快的心跳讓自己有些不適。過去和父母以及鄰居們相處的回憶和畫面一瞬間湧進腦海。
即使這裡和發生意外的地點毫無關係,卻也讓他百感交集。
沒朝對方所指的方向看去,「獏知?臉色看起來不太好……」盯著他看。
「稍微有點在想,要是遇到以前認識的人,總覺得有點尷尬。」
深呼吸了一口氣,重新邁開腳步。
最終抵達的是和記憶中幾乎沒有差異的透天厝。
「就是這裡。」
「應該不會遇到吧!如果遇到的話,就躲在我後面吧!」試著緩和對方緊張的情緒。
抬頭望向所指的地方,是一棟透天厝。「……你要進去嗎?」
房子靜靜的,雖然因為不時接受雨水沖刷而不至於連外牆都積滿灰塵,但從窗外隱約能看見的灰暗內部感受得到這棟屋子早已閒置許久。
「……好,進去吧!」拍拍臉頰讓自己振作,走近院子圍牆的大門輕推,不意外地是被鎖上的。
想當然大門被牢牢上鎖。
「啊、還有其他入口嗎?還是哪裡藏有備用鑰匙之類的?」雖然可能性不高,不過對方看起來很想要進去,自己也得幫忙些甚麼。
「這個時候……就稍微一下吧。」從空無一物的手中變出了鑰匙,並試著插進鎖孔裡轉動。
打開了嗎?(bzzz)(紅黑y)
「喀啦」地一聲,圍牆大門應聲開啟。
劔地老師相當確信自己前一刻所看到的獏知手中什麼也沒有,也知道所謂的『鑰匙』,理論上並非賭具的一種,但卻從獏知手中憑空出現了。
「咦?」一瞬間,獏知的手中多了一把鑰匙,上鎖的門還打開了。「你的能力不只是變出賭博用具嗎?還是說……?」
「是『賭博用具』的一種沒錯啊,『賭博』。」強調著這個詞,他領著劔地老師走進院子。
圍牆門被遮雨棚擋去了洗淨的機會,上面積了有些可觀的灰塵,若是順手帶上,手也會沾上塵土的吧。
院子則是因長期無人整理,雜草多得不太像話。
「麻麻還記得我開門前說了什麼嗎?」

腦袋中閃過很多想法,心裡有些不太好的猜測:「……當然記得。」
「那時你說了『這個時候……就稍微一下吧。』,而變出的東西,並非平常在玩的博弈用具,而是一把鑰匙。」
「賭博之所以成立是因為下了賭注,而我能變出賭博進行所需要的用具。」獏知輕聲地說明著,接著走向房屋的大門。
「我所賭的內容是『接下來我手中的這把鑰匙能不能打開大門』,賭輸的代價也只是『打不開,也許還會被路過的人認為是小偷』。」隨著他的說明,手中再次出現另一把鑰匙,「而這樣的賭局,『鑰匙』的存在是必需的吧。」
他再次將鑰匙插進鎖孔裡轉動。打開了嗎?(bzzz)(紅黑Y)
「原來如此。」鬆了一口氣:「『賭博』是一種拿有價值的東西做注碼來賭輸贏的遊戲。我還以為你是拿甚麼很重要的東西下注了呢。」覺得自己多想了。
隨著第二次大門再次開啟,緩步進入屋內:「那賭輸的機會還是有的嗎?」到目前為止都蠻順利的。
「我的能力是變出賭博用具,又不是給予代價隨機成功率變出物品。」兩人進屋的同時,不少灰塵也跟著揚起,獏知忍不住掩著口鼻咳了幾聲。
「以今天的例子的話,因為是我見過的鑰匙,要變出來正確的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要說服自己『這是一場賭局』的難度還比較高。 如果是一般的博弈用具,由於已經默認是賭具的一種了,要變出來幾乎不用多花什麼心思。」
「我懂了。」陽光照入屋內,揚起的灰塵讓劔地眼睛癢了起來。
「唔、照這樣說來,只要你說服自己某事件是一場賭局,那麼需要用到的賭博用具就能變出來囉……咳咳、那還蠻厲害的嘛!」
「是啊,如果我早點明白自己能力的運用範疇就……」獏知沉默了下來,強烈的情感再次衝擊他的心頭。
想起了自己還厭惡著自己能力的那段時光,如果那個時候他沒有毫無理由地排斥,而是積極地去接受和了解,說不定父母就不會就這樣在自己眼前消逝。
但無論再怎麼後悔,已經發生的事情當然是不可能有所改變的。
(掉眼淚(bzzz)(紅黑Y)
糟糕、講錯話了。
「抱歉!」看著對方沉默下來,絕對是想起了有關父母親的事情:「有些事情突然就會發生了,我們不是甚麼神人,怎麼能夠提早料想到呢?不全然是你的錯啊!」
「沒事,雖然這份代價有點大,但至少我學會了無論何時都要準備好,至少這樣以後才不會再讓自己後悔。」
獏知說道,再次看向周遭: 「這裡真的一點也沒變啊……」
那時的記憶已經有點模糊了,但他猜想,房子應該還是維持在那天早上的模樣沒錯。
屋子裡的灰塵也厚厚的,想必師傅也沒有來這裡看過吧。
「你沒事……就好。」
看著屋子內部的擺設,與對方的動作——面對這一切,他現在在想甚麼呢?不敢問下去,自己也好像沒甚麼資格詢問。
「……我想問你,」
不過,自己還是會想要多了解對方的過去。「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呢,願意告訴我嗎?」
整個身體僵直了下,他扯了扯自己的外套袖口想分散緊張。
「其實也不是什麼值得談的事……只是很單純的意外而已……」
在夢中反覆出現的是自己最為在意的那一幕,但要像現在一樣從那天早上回想起還是久違的一次。
「雖然記得不是很清楚……那天爸媽開車帶我出去玩,我還因為一些小事和爸媽鬧起彆扭,那個時候走的是山路。」
仔細聽著,注意到對方緊張時的小動作。「如果太勉強自己情緒,隨時都可以停止話題哦。」
「沒……事的……」回想著那時候的狀況,究竟是怎麼變成那幅景象的?也許是太過衝擊了,事件的一部分總是顯得模糊。
嚥了口唾液,他深呼吸繼續說著: 「可能是輪胎打滑吧?可以確定的是最後我看到的是手抓著山崖邊的爸媽,在夢裡每次看到的都不一樣,所以我也不太確定實際上靠近我的到底是爸爸還是媽媽……」
說到一半,他的聲音帶著哭腔,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哽咽出聲。
「以後做惡夢的話,醒來的時候就別去回想了,好不好?自己也常常夢到很可怕的東西,所以能理解那種恐懼感。」摸摸對方的頭,輕聲安慰著他的情緒:「如果不記得了,那就別刻意去回想事情的原由。有時候別記得太清楚,對我們來說會比較好。」
「就算不去想,也會不斷在腦中浮現畫面啊。」不認為是自己能控制的,低聲回應。
「除了印象深刻的那幾幕外,我也沒怎麼回想過……」吸著鼻子,用袖口抹去眼淚,繼續說明:「在最後……負擔了兩人重量的爸媽沒辦法爬上來,只憑我一個人也沒有辦法把爸媽拉上來……嗚嗯……」
低下頭,不想讓對方看見自己哭花的臉,獏知拉起兜帽蓋住自己的頭和半張臉。
「……你已經努力過了,別太自責,獏知。」看著他遮起臉龐,想起自己也不太喜歡讓別人看見哭泣的模樣。伸出雙手將對方抱入懷中,手掌輕輕拍著他的背。「一個人也是沒辦法的啊。」
「如果那個時候就弄清能力的話,說不定還能變出繩子之類的東西……」埋在劔地老師的懷裡低泣著。
只是無論怎麼說都已經無法改變的事實了。
只是繼續傾聽著,任憑他在自己懷中哭泣。過了好一段時間才緩緩開口:「要繼續看看這裡嗎?」視線移至被遮住的側臉,等待對方回應。
「好……」 「我先去洗一下臉,麻麻可以隨便坐沒關係!」說著就一溜煙往屋內跑走了。
話說回來有水嗎(bzzz)(紅黑y)
來不急應話,對方就跑掉了。自己在屋內小心翼翼地走著,來到了很像是客廳的區域,拍掉椅面上的灰塵坐下。
除了久無人住的感覺和厚厚的灰塵外,這裡彷彿就凍結在數年前那天一般,放在桌上的報紙和丟在一旁的遙控器都充滿了生活感。
在一旁的茶几上還放著五個人的合照,除了在中間深藍色短髮,一臉彆扭的小學生以及旁邊看顧著男孩,看似孩子母親的棕髮女性外,其餘兩男一女都是淺棕色的髮色。
其中一名頭髮較短的看起來明顯是孩子的父親,一手攬著妻子的腰,一手揉著男孩深藍色的頭髮。
另外兩名看起來和孩子的父親有血緣關係,應該是男人手足的兄妹則距離這家人稍遠,細瞇著的眼睛看不出有沒有看著鏡頭,其中的哥哥表情似笑非笑的,妹妹同樣帶著微笑,但微皺的眉頭顯得有些不耐。
環顧著擺設,若不是積滿了灰塵,彷彿上一刻還有一家子的人住在這裡。
「走得很倉促吧……」看著手中還殘留的灰塵低語著,當然沒有人應答。
接著視線停留在茶几上的相框,基於好奇,劔地伸手拿起。灰塵下是一張老舊的家庭合照。
是家人?
可以推測父母親分別是哪位,但在一旁離較遠的,無法判斷是甚麼關係。
「沒想到這裡還有水啊……」雖然用毛巾擦過了,瀏海和鬢髮還是有些潮濕,眼睛因為剛才哭過而紅腫得有些明顯。
「啊。」注意到老師正在看照片而跟著過去看, 「真懷念啊這張,難得和師傅他們一起的合照。」
「這位就是你的師傅啊?」看著照片中瞇著雙眼的男子問道,並將相框交還給對方手中。
「對啊,師傅是爸爸的弟弟,旁邊這位……是他們的妹妹,平常很少出門,能有這張在戶外的照片也很難得。」提到師傅的妹妹時,獏知不自覺停頓了下。
「原來如此。」總覺得當他提起這位女子時,感覺不是很貼近對方。
「你小時候跟現在的感覺不太一樣呢。」看著照片中的表情說道。
「是啊,小時候還滿常跟家人鬧彆扭的,明明沒有什麼不好的事卻常常臭著一張臉。 那個時候也很討厭自己的能力,從來不覺得能變出賭博道具到底有什麼用。」笑著回應,一臉懷念地回想著。
「那麼你的家人也有超能力嗎?」笑著問道:「你是甚麼時候發現自己有這項能力的?」
「媽媽有喔,是能透視東西的能力, 想要偷藏什麼東西絕對會被發現!」 「有記憶以來一直都有能力,也很難說清楚到底是什麼時候有的。」
「你都偷藏甚麼東西啊。」
「我也是。可是我是到國中時才發現,只有自己是這樣子的狀況。」微笑著。
「那你的師傅呢?感覺是一個很厲害的人!」接著問道。
「點心或是玩具吧?」小時候也只有這種東西可以藏吧。
「可能因為是創造系的能力,很容易就會發現自己跟大家不一樣。」
「師父的話沒有超能力喔,但是我的肉搏戰鬥和賭博技巧都是跟師父學的。 也是因為師父的關係我才比較願意去了解自己的能力!」
「感覺你很欽佩師父呢!關係不錯吧。」對獏知口中的這個人產生好奇。
「嗯,我最喜歡師傅了!師傅很帥氣啊,很會賭博,打架也很厲害,總是對人笑瞇瞇的!」
「雖然其實沒什麼耐心脾氣又不好,除了關心自己妹妹以外對其他人都只做表面功夫,某程度來說其實是個爛人……?」除了優點也忍不住說了一大堆師傅的缺點,看來已經對劒地老師推心置腹了。
「看來是真的很喜歡呢。」忍不住笑了出來。聽他講了很多有關對方的事情,搭配著剛剛看過的照片,腦海中彷彿可以建構出完整的形象。「希望哪天能親自見到本人一面!」
「老師想看師父嗎?我晚點會回去一趟,要不要順便來我們家用餐?」聽到老師這麼問,獏知忍不住邀請。
雖然師父討厭外人來訪,不過老師的話應該沒關係吧?
「咦、可以嗎!」想了一會,開口問道:「這樣子會不會太突然了?擔心你的師父會介意我突然拜訪。」
「我打電話問一下就好了,就說我忘記說老師要來家訪就行。」說著一邊拿出手機要打電話。
「那麻煩你了!」站在一旁等待他打完電話。
「師父——我忘記跟你說了,晚點老師會來家庭訪問!」電話一接通,獏知就開心地說著,就像是看到出門一週的主人剛回家的小狗一樣。
「啊,不行嗎?那出去吃飯可以嗎?……嗯,好。」
稍微遮住話筒,獏知轉向劔地: 「老師,去餐廳吃可以嗎?」
點頭答道:「當然可以!」
不過,一想到要以老師的身分和家長見面,儘管只是與對方用餐,不由得開始緊張起來
「老師說可以。……嗯。那一家嗎?好。」他放下手機結束通話。
「我想再在這屋子裡繞一下再離開。」談定時間地點,獏知抬頭看向劔地老師說道。
「了解了。」應聲後,走在獏知身旁,繼續參觀這棟房子。「你之後還會再回來嗎?」不經意地問著。視線持續環繞著室內的擺設與家具。
「會吧?畢竟還是算在我的財產名下?」雖然房貸是師父在付。
他走向一間單間的房間並打開,裡面明顯是一張單人床,被子隨性地丟在床上。書桌上放著沒收拾的教科書,除了書架上有幾格看起來像少放了書外,同樣像是前一天還有人住在這兒。
「雖然是自己房間,卻有種陌生感啊……。」
「很久沒回來了吧……縱使是以往天天生活的地方,也會慢慢遺忘那種熟悉感?」因為自己無法理解遺忘是什麼樣子的感覺,不確定這種說法正不正確。
「大概是因為爸媽的事衝擊太大了,現在回想起來這段時間很多事情都是模糊的……」以前的事,以前的同學,都像是從爸媽死後才重新開始,重新去記憶。
「不如、不如再繞繞屋子吧!說不定看到某些東西會回想起來的!」試著鼓勵。
不過,自己曾經翻閱過相關資料,如果是因為太衝擊而造成片段記憶受損,也是需要一個契機——或者該說是運氣,才能回想起。
「欸?沒有忘得那麼徹底啦!」 「房間的位置我也都有記住不是嗎?只是比較細節的地方有點忘了。」
「啊、抱歉,是我反應過頭了。」
「每當有人說忘記或是不記得時,總會無法理解那種感受……以前常常會擔心,大家是不是有天連自己都忘了是誰,或忘記回家的路。」表情十分認真地講著。
「我想想要怎麼比喻好—— 拍照或是繪畫上不會有焦距嗎?最清楚的地方就是像麻麻一樣記得的部分,一般的遺忘就是旁邊模糊的地帶。 全部忘光的話大概就像是被塗上了其他顏色或是根本就是空白的那種感覺吧?連原本的形體都看不到了。」
聽到這個比喻後,劔地似懂非懂地點頭。
「嗯、好像能理解一點點了。」
回頭張望著這間單人房的擺設,又聯想起剛剛客廳的場景。朝對方問:「意外發生後,你就直接搬離這裡了嗎……?感覺走得很倉促。」
「是的,只帶了一些東西就走了。」
「剛開始有段時間是在醫院,之後就一直住在師父家。」 「師父他們和我們沒有住在一起,生活上的必需品師父那也都有,不需要特別整理什麼東西。」獏知解釋著。
仔細聽對方解釋。「大致上明白了。」
接著只不發聲地站在一旁,等待對方好好緬懷這裡。
走到床頭,拿起了櫃子上的牛頓擺,擺弄了一下。
「真的很懷念啊……」
牛頓擺上的圓球擺盪著,隨著撞擊到其他圓球反覆發出敲擊聲。
銀白色的金屬球來回敲擊,擊出了清脆的聲響環繞在寂靜的房間。
「那是家人給的嗎?」劔地站在原地問道。
「是啊,小時候好像覺得這個很特別,所以要父母買了下來。」 「不知不覺也過了了解原理的年紀啊。」
留著金屬球還在原地擺盪,獏知走回門口。
「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帶麻麻去約好的餐廳吧?」
看它繼續擺動,「不帶走嗎?」在說這句話前打消了念頭。
或許他有自己的打算吧。就如同屋內其他的事物一樣,都原封不動,彷彿屋內的時間都還停留在那段時光裡。
「好的,麻煩你帶路了。」隨後跟在後方。
「走吧。」領著老師走出大門,夕陽橘黃色的光線斜照進來,獏知眷戀地再次看了室內一眼,最終還是關上門鎖起。
沒有開口,靜靜地走出圍牆門,等劔地也出來後才把門關起鎖上。
打開大門,夕陽的餘暉灑落整個視野。
他看獏知回頭望了屋子最後一眼,只是靜靜地跟在後方,步出了圍牆外圍。
「同樣也是搭公車過去嗎?還是走路呢?」
「嗯,要搭公車過去喔。」再次確認了時間,這個時點就算稍微花點時間等公車應該也趕得上說好的用餐時間。
「那走吧!」沿著過來的路線,走回去公車站牌。
也許還沉浸在先前探望老家的情緒中,獏知沒有再開口,而劔地老師也沒有出聲打擾對方。
就這樣抵達了餐廳門口,獏知率先走向櫃檯詢問位置,而服務生則帶著兩人走向座位。
這是一家普通的家庭餐廳,在用餐的時間點,有一些帶著小孩的家庭顯得特別喧囂,嚴格說來不算是什麼好的談話地方。
走到了目的,四人座上是空的,獏知低聲說了句:「果然還沒到啊。」
「你和師父常一起出門用餐嗎?」
看著無人的座位,心想應該是距離較遠,所以對方才會比較晚到吧?
「還滿常的啊,畢竟要買食材也有點麻煩。」
獏知又看了看時間,自己算是滿準時抵達的了,卻還是比約定的時間稍晚,而習慣讓人等的師父連個影子都還看不見。
「老師先看菜單吧。」獏知提議。
餐點的價格還算平價,至少是以身為教師的劔地可以輕鬆負擔的價格。
「嗯,自己料理的話的確是蠻費時的,少說都要準備兩小時以上。」自己的經驗。
「好的!」慢慢看著菜單的每一道餐點。
「師傅大概還會好一陣子才會來吧,麻麻會肚子餓嗎?」早就習慣師傅的遲到情形,獏知問道。
「肚子稍微餓了,不過慢慢等沒關係!」說完的當下,毫不猶豫劃上了菜單,並把它放到獏知的桌前。
「真不好意思,師傅總是喜歡這樣讓人等。」早知道自己應該拖久一點再來的,只是跟人家說好的時間他總覺得晚到不恰當。
獏知看也沒看直接畫了菜單,也許是早已習慣點那道餐了。
「真的不用緊!」揮著手示意自己並不介意對方晚到。
劔地一邊心裡想著,等等見到對方要聊些甚麼話題。
過了十幾分鐘後,才看到先前在合照上見過的男子姍姍來遲地走進餐廳,他向服務生說了幾句話,便往這個方向走來。
「師傅,這裡喔——」舉手招呼對方。
「是獏知的老師嗎,不好意思有點遲到了。」男性露出笑容,禮貌地向對方道歉,並坐到獏知旁的那個位置:「獏知在學校沒有添麻煩吧?」
朝著獏知招手的方向望去,對著他鞠躬行禮。
「沒有關係,我們也才剛到!」看見對方說著:「獏知在學校蠻乖巧的,請您不用擔心!」
像是突然想起甚麼,補充道:「我的名子是劔地茉歩実,任教國文,請多指教!」再次向對方點頭行禮。
「我是野山紅葉(のやま くれは),是獏知的叔叔,請多指教。」同樣輕點頭,「老師點餐了嗎?我滿推薦這裡的牛排的。」
雖然說是排餐,價格卻沒有很貴。就如同男人所推薦的一般,他也點了牛排。
一旁的獏知雖然沒有說話,但看得出來心情很好的模樣。
「我已經點好了,之後有機會一定會再嘗試看看牛排!」笑著答道,神情中有幾分緊張。
招手向服務生點單後,他再次轉向劒地老師,瞇起的眼睛看不出視線的所在。
「劎地老師是來進行家庭訪談的吧,具體來說需要了解哪些事情?」
心情很好忍不住動來動去,坐不住的模樣。
「獏知,坐好。」
「啊,好。」乖乖停下。
「具體來講,像是過去生活史、家庭生活狀況、家庭經濟狀況是否需進行社會資源聯結評估、溝通教養期待與目標、獏知是否有特殊行為或重大疾病需與家屬溝通、以及評估是否有家庭暴力、虐待發生情形、或是其他……」
雖然沒有過經驗,但憑藉記憶中的「家庭訪談」,緩緩講出一長串的主要內容。
講完後才發現自己說太多了。「對不起!我好像一次說太多了,等等還會再詳細說明一次!」
「那就一項項慢慢來吧。」回應似乎都相當簡短,像是也注意到這樣的態度不太適切,他補充著:「那麼就麻煩劔地老師說明了。」
「好的!」調整好情緒,便開始問道,眼神認真地看著對方:「首先想先了解一下家庭結構,目前的組成成員與相處狀況。」
雖然已經聽獏知講過一遍了,不過還是得確認其中有沒有出入,並了解更詳細的概況。
「父母雙亡,入學前和叔叔與姑姑同住,一共三人。」簡單地說明家庭狀況,「相處狀況……」
他的指腹輕觸唇邊,思索了會: 「 獏知是個很乖巧的孩子,家妹的身體不太好,他不僅沒有讓我操太多心,還幫了我不少忙。」
聽到提起家庭狀況,反而獏知顯得一臉緊張。
微笑點頭,「好的,那麼下個問題……」
餘光看到獏知神情緊張,停頓了幾秒才接著繼續說下去:「那麼家庭經濟狀況如何,有需要學校協助的嗎?」
「沒有。」雖然像是帶著笑意,語氣卻冷冽地像是威嚇人別再問下去一樣。
「能供應獏知上課就是沒問題的證明吧。」他稍微挪動了身子,喝了口水,放下水杯再次輕笑,想稍微緩解氣氛。
「還想請問一下野山先生,家庭經濟來源、家庭的主要發言人是誰。」聽見對方的口吻,面帶笑容卻有著幾分冷冽。回答太過簡單,也讓
劔地起了疑心。
「醫療資源及資訊來源、家中成員的教育程度、居家環境也盡可能請您詳細說明。」
想阻止這麼一觸即發的氣氛,但卻不知道該怎麼阻止。
「經濟來源是公益獎券,主要發言人……我和妹妹都有吧。」不受對方影響地流暢回應,「目前是租借單層樓的公寓,妹妹是高中畢業,我是大學,獏知……我想應該不用向老師說明吧?」
「醫療資源方面,巷口就有一家診所,公車不到三十分鐘的路程內也有大醫院。」
「這樣回答得還充足嗎?」雖然語氣上沒有特別的地方,但這句話用在這裡就讓人覺得帶著刺。
不知所措地來回看向兩人。
「謝謝您的回答。」劔地的笑臉從臉上慢慢消失,不外乎是因為對方講話的方式以及反問的口氣。儘管他不斷在內心告訴自己「不可以讓氣氛變得更僵硬」,要了解受訪者的反應與思考其傳遞出來的資料。
深深吸了一口氣。
「再來詢問對獏知的溝通與教養、現在和未來在學校的期待與目標。目的是希望校方與野山先生可以一同促進教養、作為一致性。」平穩地問著。
「能夠更加了解自己的能力,未來能夠順利發揮自己的力量應用在公共利益和自己的人生中。」給了一個聽起來很不錯但是幾乎不帶主觀意見的答案,「要更詳細的說明的話,我想讓獏知自己決定不是更好嗎?」
「除了能力以外呢?人際溝通或者是課業方面的事情……雖然本校是以超能力為招生特色,但高中仍是需要讀書學習,並且找尋自身的興趣及夢想,還有畢業後的選擇是哪個。」直視著對方的眼睛:「獏知自己也會想聽聽您對他的期望吧,野山先生?我想了解您的看法。」
「我沒有興趣。」將所有的問題都用這句話作結。
「說到底,我也不是這孩子的親生父親,在家裡有人身體極差的情況下也撥不出心力去照顧另一個人。」坦誠地說道,「以親戚的身份來說,我覺得我已經滿足了照顧他基本食衣住行和教育娛樂等需求。」
從獏知的表情看不出什麼失望,而是一種『就如同師傅所說』的神情,比起那個他大概更擔心老師和師傅會吵起架吧。
聽到第一句話,雖然僅僅一瞬間,劔地的眼神中帶有怒氣。雙手緊緊握拳,指甲陷入掌心中,或許要這樣子,做才能藉著痛感提醒自己「絕對不能對『家屬』發飆」。
儘管這傢伙根本不配當家長。心底用力咒唸著。
「請問有獏知有甚麼重大疾病嗎?還有請問平常您對他的管教方式?我們要評估是否有家庭暴力、虐待的情形發生。」問話的口吻變得比平常來得平淡許多。
「沒有,是個健康的孩子。」
「平常的管教以放任為主,除了必要的禮儀外不會有太多的干涉。」
服務生送上了餐點,他向對方點頭致謝,服務生在確認餐點都到齊後便離開。
「麻……劔地老師也餓了不是嗎?要不要先用餐?」獏知有點試探性地問道。
態度簡直像是待在父母吵架現場的孩子(?)。
「好的、兩位請先用。」等雙方拿起餐具後,自己才跟著開動。
緊皺著的眉頭也才漸漸放鬆。
靜靜地將還有些帶血的牛排切成適合入口的大小才放入口中。
小心地觀察著劔地老師的表情,一邊捲起義大利麵。
使用筷子將麵條夾起,把專注力都放在用餐這件事上。沒再多說甚麼。
總覺得胃開始抽痛起來了……雖然猜測得到認真相處起來兩個人會不對盤,但沒想到會針鋒相對成這樣。
旁邊的紅葉倒像是沒事人一樣用著餐。
氣氛轉為沉默,又是另一種低氣壓。
劔地真心希望能盡快結束這個訪談,這人已經完完全全踩到他的最後的底線了。
雖然有想過糾正對方的觀念,又覺得力不從心——反正他也聽不進去吧?腦內來來回回暗忖著,最後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三人就這麼一片死寂地用完餐,誰也沒有開口,只有獏知來回看著兩人,一臉想說什麼的模樣。
「那麼我去結帳了。劔地老師的份我也一起付就行。」先一步拿起帳單,站起身,連讓對方阻止或回應的時間都沒有就離開。
原本想要開口拒絕,覺得讓別人請客不太好意思,更不想欠人情。不過來不及說半個字,就這麼看著對方走遠。
「抱歉,師傅他好像有點太過失禮了……」趁著紅葉離開座位,獏知滿臉歉意向劔地鞠躬道歉。
原本希望是還不錯的飯局的,結果氣氛差到感覺連晚餐都要變得難吃了。
「他那樣子對你你都不生氣嗎?」沒回應獏知替他的道歉,反倒是口氣稍微不好地反問著對方。
「欸?是指哪方面?」多少也有意識到以一般人的標準來說,師傅對自己算是有點過分了,但獏知覺得那些都是可以原諒的。
「我指的是全部啊!」抿著嘴,覺得一切都太荒謬了。「你都不難過嗎?那時我問他,他卻只是用『我沒有興趣』來敷衍過去。」太過分怒而撇頭嘖舌。
「欸?但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吧,我又不是師父的孩子,這些東西我自己考慮就足夠了。再說師父他也要照顧姑姑,本來就不太可能在我身上多放心思了。」雖然可以的話他也想知道師父對自己的期望,但獏知知道對方是不會去考慮那些的。
一瞬間腦中湧入太多想法,思緒全糾成一團,但是想對著人發飆的念頭還是佔上風。為了不說錯話選擇閉嘴。
「……你的想法過於天真。」看了獏知一眼,緩緩吐出這句話。
「什麼意思?」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一直以來為了不給人添多餘的麻煩,為了避免自己太過在意,他總是為自己覺得重要的人編織理由。
雖然自己也很清楚,但他不願意自己主動戳破。
「我認為,親子關係不應該是這樣子。」也不確定獏知這樣子是刻意裝不懂,還是習慣了彼此間的相處模式,只好先提出自己的看法。
「那是因為我們本來就不是親子啊。」
如果是父母的話還可以理所當然地用這樣的字眼束縛住,但其實自己只是暫住在對方家裡的外人罷了。
「如果說,你們只是單純的師徒關係就算了。」
「可是他是你的監護人吧?再說,你們也有一點點的血緣關係。他那樣子講話,我實在是無法苟同。」語重心長地講著。
「那就視為單純的師徒關係吧? 以監護人來說,師父也把該做的都做到了。雖然有血緣關係,師父為了照顧妹妹,其實也沒有那麼多心力和我們家相處。」
雖然有點寂寞,但自己也不是小孩了,這點程度還是能忍受的。
「也不是不能理解你的想法,」又嘆了一口氣,雙手交叉擺在胸前:「但以老師的立場來講,覺得這種關係不妥啊。」無奈地看著獏知。
也明白自己只是個新上任的班級導師,介入或改變一個家庭型態也是很困難的吧。下定決心,回去之後一定要好好請教其他老師的意見。
「失去的也不能找回了不是嗎?我覺得能把握現在所能擁有的就已經很開心了。」笑著回應。
看著對方的笑容,不做任何回應。把視線移置收銀台的方向。「只是這樣子的要求,還不夠吧?」
「已經很足夠了,對一個原本沒有想養育我的人來說。」他同樣把視線投向等待著結帳人潮的那個人。
因為太過了解對方的性格,反而變得可以原諒所有事情。
「你自己也覺得不夠吧?看你那天在宿舍屋頂的模樣就知道了。」反問著他:「我們都想要自己認為最重要的人,能夠多在乎自己一點吧?」
「很多事情不是想要就能得到的啊。」笑著說道,神情有些遺憾。
「再說,他人的想法也不是我們可以決定的。」
所以,能得到這種程度的關心,他已經覺得謝天謝地了。
「你啊、唉……」
正如同獏知說的「他人的想法也不是我們可以決定的」,劔地終於停下來勸說。
收銀櫃檯那裏似乎有了動靜,獏知看著等待著的人走回來。
「時間也差不多了,劒地老師還有其他的問題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紅葉禮貌地問著,卻因為太過客套反而給人沒有溫度的感覺。
輕輕搖頭:「沒有了。那請問野山先生還有其他吩咐嗎?」同樣也是禮貌性地回應。
「在學校也麻煩您多照顧獏知了。」拍了拍一旁獏知的頭,被拍頭的少年則露出有些靦腆的笑容。
「回去的路會走嗎?」簡直像是先前那場衝突完全不存在般的會話。
「好的。」朝對方輕輕鞠躬。「還記得,不勞您費心。也請您回去的路途中注意安全了。」
一下子氣氛變得過於和諧,讓劒地覺得自己被對方耍得團團轉的感覺。
看著這兩人的互動,彷彿就如同真正的父子一樣,可是這個人怎麼又忍心在獏知面前說出那些話呢……?
「這樣子真的沒有關係嗎?」無法推斷對與錯,心中仍持有矛盾。
「謝謝,也請老師路上小心。」
「那老師,禮拜一再見囉——」在餐廳前面,獏知向老師道別,雖然都要到公車站,但雙方是反方向的。
「路上小心。」
再次道別後,走往另一側的站牌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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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流總算結束了,感謝劒地老師TTTTT
對不起師傅一登場就讓K子氣炸(爆
這邊也謝謝ㄇ知QQQ
偶爾讓K子生氣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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