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物語/第五夜/聲】
點燃了四根上次聖誕節入手的香水蠟燭放在了四個角落,而自己正前方則是點燃了被分配到的白蠟燭。
「哎,要看鬼的話我們不就是了嗎,根本沒有必要說鬼故事的必要吧?」說歸說,還是坐了下來,開始整理腦內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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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遙遠的過去中,某一把我的主人所遇到的故事了。」隨著心情的沉澱,開始娓娓道出記憶中最適合這場面的故事。
「故事的背景,是一個平凡的村莊,主角是一個好不容易得來了短暫的和平,從前線退役的老兵,在故鄉的村子,娶了好不容易盼望到伊人歸來的青梅,生了一個可愛的女兒--這樣子雖然平凡、但確實而完滿的童話故事般的劇情。」
「對於平凡的村民而言,這樣樸實的幸福是最重要的吧,即使主角是歸來的『勇士』,卻也還是得幫忙村裏的粗活,戰場上握著刀磨出的手繭,現在被木工農活與小小村莊的防衛給維持著,但這也是平凡的他的平凡的幸福吧。」
「--然而,這樣幸福的日子,卻逐漸的摻入了不諧和音。」面前的火光應景的隨風搖曳著--即使廂房的窗是緊閉著的。
「他的女兒也已經長到了能夠在村莊內探險的年紀,然而她卻不是和村中的小孩們玩耍,而是常常一個人站在空曠的空地,豎起耳朵傾聽著什麼,一個人笑得相當開心。」
「到底她是聽到了些什麼呢?沒有人想去問、也沒有人敢去問,村中最後的巫女也早已遠嫁他方,父母屢次告誡也沒有效,也只有放任其不管了。」
「這天,他的妻子正和村里的其他女人相約到河邊洗衣,卻看到女兒一個人在河邊的廢棄老屋旁笑得很開心。
『媽媽!喀滋哩君今天也在陪我玩喔!』喀滋哩是女兒為不明正體的聲音取的小名,其中一個女人聽到後忍不住小小的輕蔑一笑,幾個女人的低語聲,妻子正欲喝斥之時--」
「碰--!」
--與現場觀眾後方的牆壁傳來的巨大撞擊聲同步,故事的齒輪也向前轉動了。
「--從河邊的廢棄老屋傳來了,『甚麼東西』撞擊牆壁的巨大聲響,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確認那到底是甚麼東西發出的聲響,妻子臉色相當難看的拉住了女兒的手,非常快速的和其他女人一同離開了河邊--從那天起,再沒有人給去那條河洗衣服,也沒有小孩敢去游泳了。」
「--隨著那一次的事件,再也沒有人敢私底下嘲笑那個成天傾聽空氣的女孩了,而村民們開始不安,黑暗的色彩,已經悄悄的給和平的日常染色。」
「奇怪的聲響越來越頻繁的響起,有的小孩老人與病患還看到了奇怪的黑影,村民們的不安也一天天的升高,已經有村民想要搬家了,也有人提議要寫信請嫁去山對面的巫女回來降魔,他眼看事情就要一發不可收拾了,決定找一天去偷偷跟在女兒身後,看清楚所謂的『喀滋哩君』的正身。」
「這天,他偷偷的跟在女兒的後方,看著她走進了附近的小森林,明明是一個人,卻彷彿在和另外一個人聊天一般,有說有笑的走進了森林的深處。」
「是在和喀滋哩君說話嗎?看著女兒越走越深,他卻是想起了幼時父母告誡他們的話語--『山林裏,有著喜歡拐走日落還不回家的小孩子的妖怪呦。』」
「突然,女兒停了下來,有時很認真的聽,有時吃吃的笑了起來。
『百合呀,妳在和喀滋哩君玩嗎?』等了一陣子,他終於沒有辦法再忍耐,直直的走了出去。
『是爸爸呀?對呀,我正在和喀滋哩君散步呦!』女兒的語氣很輕快又很平常,然而,哪裡都沒有看到那樣的影子在。
『可是爸爸都沒有看到呀?喀滋哩君現在在哪裡呢?』」
--忽地,四角的蠟燭瞬間熄滅,原本因為點了夠多蠟燭還算明亮的空間瞬間暗了下來,本應鎖上的窗也打了開來,從窗外傳來甚麼東西踩著枯葉落枝的,喀滋哩、喀滋哩的聲響。
在繼續說故事之前,嘴角有著一瞬間相當不明顯的勾起。
「碰--!」廂房的大門被撞了開來,因為空間開放而暴漲的氧氣使面前的燭火變得猛烈,在增強後的燭光與門外的月光照射下,從我身後的牆面的影子可以看到,觀眾正後方的門口,有著不知名的人型黑影。
「『喀滋哩君,就在爸爸的正後方呀?』女兒笑得相當燦爛而無邪,用著理所當然的語氣說著。」
「--隨著女兒的發言,他感受到身後被甚麼東西碰了一下,尖銳而高亢的笑聲響起--」
「伊哈哈啊哈哈哈哈!」尖銳而高亢的笑聲,也從觀眾的後方響起了。
「--他想也不想的拔出了刀,快速的往後方一砍--沒有砍到任何東西的實感,只有女兒抱怨著『爸爸真是粗魯!他被你嚇跑了啦!』的聲音。」
「隔天,接到的村民的信而回來的巫女說,喀滋哩君已經被嚇跑了,以後也不會再回來了吧,事件才這麼平息了下來。」
說完之後,手掌心一伸出,才從燭火照出我手上的細線,用力一扯的把上次去現世帶回來的手機拉回手上,螢幕還停留在音樂播放程式的畫面,「嘛,這就是我記憶中的鬼故事啦。」勾起了一抹微笑,這才吹熄了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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