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剛才起，枯葉便在屋內不斷四處走動，倒不是因為什麼家事忙碌，也不是忙著追趕剛出生的淘氣寶可夢寶寶們。「洛～維～爾～」四處走動的所有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找回本來應該好好待在屋內，那個一旦興起就能在一夕間失去蹤影的人。

「洛維爾～別躲了，我知道你還在這。」明明都已三十好幾卻還一片玩心的男人，但枯葉倒不討厭這點。她愛這種不斷重複流逝的每個日子中，從不間斷的各種驚喜。

任枯葉喊了老半天人就是不出來，她索性翻出一瓶泛著熟成光芒的紅色酒液，「咚」一聲敲在桌上。「吶，來打賭啊♥」
人不出來，她就在這等到人出現。

聽見敲擊聲便好奇從另一個房間偷瞄了一下......
何時連身邊的人都學壞了？洛維爾輕輕用隨身攜帶的冊子有些無奈地敲了自己的額頭一下，桌上那瓶看起來就是不怎麼有善意的東西，「惡作劇之心傳染的也太快了？就稍微玩一下吧。」拍拍肩上的黑暗鴉，啪撒啪撒地飛往枯葉那。

「所以捉迷藏是我贏了。」壞笑壞笑得晃進房間，似乎有點拿人沒辦法，「今天要賭什麼？」黑暗鴉嘎嘎笑著附和，又回到了主人身邊。

「這裡呀，還裝作看不見嗎？」枯葉笑，但極刻意的淺笑看起來比原本的表情更加不懷好意。「不算頂級的……嘛，但從羅莎來的不會差到哪裡去。」
「女王，特技演員給他一個痛快。」
1.

「看來有誰不被惡作劇之神給寵幸喔——」故意小嘲了一下始祖大鳥，暗中打量了一下瓶子，總覺得玩輸的話會發生什麼不一樣的事呢？雖然很好奇，但畢竟要跟著玩，還是得認真才行。
「伊薇，虛晃一招嚇唬他。」
1. 隨著彈指聲飛出，黑羽飄落遮掩目光。

「你一定在想裡面是什麼？」指甲在玻璃瓶上敲擊，發出清脆宜人的悅耳聲響。「酒喔，就是紅酒。」枯葉攤手，「沒其他的了。」
「迴旋後給他個石崩！」
2.

「羅莎的酒一直都很不錯，是吧。」輕咳一聲，雖然酒力不好，但也小酌過，品質一直都有保證的。「以遊玩來說這賭注頗大的？」
「順風迴避。」
2.

「怎樣，會怕？那就不要了吧。」枯葉將酒瓶放到腳邊。「女王，讓他看看鬼臉如何？」
3. bz(

重骰！
3.

「怕倒是不會......」像是有些滿意地哼了兩聲，指揮完行動之後才又開口，「覺得挺有趣的，怎麼突然有興致想跟我玩？」平時惡作劇都會被埋怨幾句的，很難得被主動邀約了。
3. 用假動作詐欺

「這叫……禮尚往來？」枯葉愉快的笑笑。「可憐的孩子。」
「哈德連，再一次的岩崩。」
4.

「要學壞欺負人也是有技術的，是吧？」搓揉成一團亂球的黑暗鴉安慰，不疾不徐地叫出下個夥伴。「那改天去對其他人惡作劇吧，反正夏天也是有試膽大會之類的，嚇唬一下誰吧。以禮相待？」笑笑的反問不太像是在開玩笑。
「凱爾特拜託你了。」
4.

「幾歲了這麼愛玩？呵呵呵……」因為饒富趣味的提議而開懷。這次是真的，她從來沒有想過。「夏天的試膽大會……真是青春呀。」
「女王注意點，特技演員讓它看看！」
5.

「意思意思而已，生活總不能太無趣對吧。」瞇起眼打了個哈欠。
「你想玩試膽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反正里歐 出去就能嚇哭一堆小朋友了。」想到就覺得有點有趣，尤其一堆人怕幽靈系呢。「雖然不是萬聖節，但我覺得還是會很好玩的吧。」
5. 冰牙咬下

「太過頭的時候，小霧大姊 是不會放任不管的。」枯葉垂眼又接著道：「果然這個年紀不適合吧。」鬼屋的怪物喧囂、年輕情侶攜手奔跑、比鬼更加吵鬧的人群……這些景象一一浮現，自己已經過了為這些元素興奮的時機了。
「哈德連想睡美容覺了？那做個結束讓麥芽來吧。」
6.

「...說的也是，還是輕鬆點比較不累。」看了枯葉的表情變化，也想到了差不多的事——距離第一次出去旅行也已經二十年了，體力的確不如前，要像之前那樣跑跑跳跳，即是每天都有鍛鍊也還是有點困難度。
6.

「下次去哪裡玩呢？你也請個假，然後……」然後，回出生的PMP地區看看？或者是……很久沒拜訪過的籠目鎮？「當然也要你走得開才能說了，呼呼。麥芽，打個招呼吧。」
7.

「叫小2 找個人頂我位置休假就好了，反正現在最主要在對戰的也不是我，有些職務都給新人去做做看了。」吹起口哨，看起來蠻期待的、心情不錯地讓巨牙鯊去會會水中的夥伴。「你想去哪裡呢？」
7.

旁邊的黑暗鴉嘎嘎憋笑了起來，似乎在笑什麼隱瞞的事。
「不要那樣......我很收斂了，真的！翹班最近很少了，都在忙著巡邏跟管秩序，最近好多人拿著通訊器都不看路。」瞥了一眼出賣自己的黑暗鴉，這才讓笑聲停止。

「喔？」饒富意味的瞥了對面的一人一鳥，「上面的最近抓得緊？」問句倒也不是想求個真實的答案，她抓著酒瓶瓶口，手指在上面畫著一圈又一圈。「這是想引退打算來水族館幫忙呀？」她盯著指尖，隨口開著無關緊要的玩笑。
8.

「哼，最近在交接嘛，難免會有些動盪。」輕笑了下。
但黑暗鴉又笑得更大聲了，還誇張到在桌上打滾。
「嘖，我才沒欺負他們。」
8. 『...』 關愛

「......」把黑暗鴉撈起來亂揉一番教訓，一人一鳥打鬧到一半才又突然想到什麼而收手，「去水族館也不是不行，你想要？」
嘎嘎叫著抗議差別待遇

枯葉沒有回應但直直盯著洛維爾，沉默良久。她伸出手呼喚艾薇：「過來呀。」
9.

「......？」放跑黑暗鴉任他隨意窩去了，即使對戰快結束了，仍還是慢條斯理地等著下文。
9.

「好孩子。」她揉起黑暗鴉，擁有整整一座鳥園的枯葉自然懂得怎麼撫摸鳥兒，黑暗鴉被這雙手服侍得服服貼貼。「嘛……我考慮過了，幫你留個位置也不是不可以唷。」這次她沒看洛維爾，她不敢看對方現在是什麼樣的表情。
始祖大鳥從下了場後就始終在枯葉腳邊打盹，當枯葉開了酒，軟木塞發出啵地一響後她飛跳到半空，發著不滿的嘶鳴飛出了窗外。

「願賭服輸，今天這罐都是你的了？」枯葉俐落地為兩人斟酒，又恢復了愉快的笑容。

「恩，願賭服輸——」打賭打輸了就要遵守約定，拍拍顯得很沮桑的蜈蚣王，走到桌前端起酒杯仔細端倪了下色澤，也輕搖嗅下那富有水果香的酒味，「你想一起回去水族館我是無所謂啦，不過你也知道我很難搞的......呵，沒有壞主意，開玩笑的。」接著手伸了過去邀約。
「比想像中漂亮，要乾杯嗎？」

「敬今晚。」舉杯相碰的聲音輕輕的，非常悅耳。
原本只是為著過節的隨興節目，實為為了開瓶找理由，沒想到竟意外把話題轉到了這上面。「你來呀。然後把你丟去餵鳥好呢？還是餵魚好……」枯葉瞇著一雙金眼，有趣的打量著面前聲稱沒有惡意的人。

「呼姆...我想我可能比較喜歡被拿去餵鳥——」順著對方的意調侃自己，故作認真思考，輕閉起一隻眼睛又勾起笑容，「所以你想帶我走嗎，哼？」裝做壞壞的樣子故意不讓人看穿。
小酌了一口品嘗，趁醉意還沒上來時把剩下的都給 拿去喝了。

「嗯？」枯葉晃了晃玻璃杯，酒液順杯緣起起伏伏，轉著沒有盡頭的圈。
她緩慢的，清楚的開口道：
「第一年，我和你重新見面，那時候你多消瘦。」
「第二年，我花了很多很多的時間，好不容易才留住你。」

枯葉注視杯中，有點像與自己對話，但也有些不像。
「這些事你記得也好、忘記也罷。那時候，小米撥通了我的通訊器號碼，把那時還是單卵細胞球的柳染託付給我照顧。柳染長得很快，半年內就成為各種旅行雜事的得力助手。」

「所以第三年，我以為到城都重新體驗一次旅行能找到一些新的什麼，但果然不同了。……只有一件事，那時我以為我是對的，就讓柳染還有薄香代替暫時不在的我，陪伴你。是時候讓柳染回去了，那時候的我這樣想著。」

「現在，我在你面前、你和我好不容易有時間像這個樣子面對面。這是我們相遇的第十年了，你……有什麼話想說？」

「......哎，別這麼感傷，我可是很高興能這樣見面的。」看對方欲言又止的，本來想捉弄一番的心情全都沒了，洛維爾輕咳了兩聲，「柳染跟薄香幫了很多忙，家務上無可挑剔......恩，總之我想說現在已經沒問題了，放心吧。」
緩緩站起整理了下儀容，揮揮手召喚 到身邊，黑鳥叼著一根魔術棒遞給主人。

「雖然你應該也看過幾次了，表演給小朋友看的把戲。」擲起魔術棒，黑暗鴉朝著枯葉飛上，短短幾秒視線消失的瞬間本來 站的位置瞬間換成了一頂大魔術帽，「小米託付的，就是希望他留在你身邊。讓他守著你吧。」
用棒子俐落點了兩下帽子， 薄香與 柳染便從中跳出，高興地圍到枯葉身邊。

「謝謝你。」不好意思地搔搔臉，覺得一言難盡這份感謝......以及愛意。
沉默了好久才又把魔術棒指向枯葉面前，接著「蹦」的一聲，棒子的底端開出了一束漂亮的藍白花，「難得見面就開心一點吧。」

枯葉佯裝不經意的揉揉眼睛：「我才沒有哭。」她哼笑出聲，為了那個不知從哪學來，總是被逗了開心的小把戲。她給回到身邊的長耳兔及人造細胞卵一個擁抱，「我的女孩們最棒了。」然後她轉過身，看見洛維爾。「當然，還有我的subway master也是喔？」

她撲上前去抱了一個滿懷，力道之大讓兩人差點一塊摔到地上。你願意來真是太好了，她想著，但說出的卻又變成了另外一回事。「如果再放手的話，有人一定不會原諒我的吧。」

她與他親吻，就像過去每一個親密的時刻相同，但又不完全相同。「回來吧。」她輕輕說著，「水族館的大門隨時為你而開。要是那邊的事結束了，就回我們的家吧。」

這樣的日子很久了，她是雨、是風。她四處流動，卻沒有非回去不可的地方。
儘管她還是無法放下幾乎成為身體一部分的行旅生活——或者與她所愛一起——，不同的是他們永遠記得那個陽光閃耀的南方大港，柔軟的沙濱後方有著水池、溫室以及不起眼的小屋。

吼鯨王巡遊千里，卻從來不說，它們不尋找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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