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
追憶今日下午下雨的時刻。
本來只有下半身濕的區塊,蔓延到胸口處。腸子蠕動的聲響大得不可思議,看了時間,只睡了下課十分鐘。
那時天色仍暗,雖然灰濛濛的雲遮住時已經黯淡許多,又灰得更深。
宿舍的冰箱剩下沒多少食物,若是在放學時間出去買自己愛吃的食材的話,應該趕得及門禁時間。
直到站在超市面前駐足不至半小時採買完畢返回宿舍,才在內心中心呢喃。
『其實都是一樣吧?住在家裡跟住學校的差別。』沖掉身上的泡泡,走出浴室拿了浴巾擦拭身體,霧氣迷濛地洗澡間飄出白色的水氣,氤氳擴散。走到更衣間拿出衣服穿上,選了寬鬆的衣服,反正睡前應該不用換下。
敲門與開門聲,伴隨一聲我來了。
「你也太隨便了吧,切島。」
框啷放到床邊的手機,來者活動一下僵硬的頸部,在鋪著塌塌米的地板盤腿坐下,拿起遙控器,電視『劈嘶』一聲地打開。相聲、旅遊、美食轉啊轉,最後停留在音樂節目的畫面,臉上顯示著『沒趣』的神情,失望地關掉。
跟那傢伙聊了聊今天發生什麼事,雜誌採訪問了什麼問題,今天發呆作夢想到了什麼點子。
問他有沒有淋成落湯雞,他很囂張地說「當然有帶雨傘」;順便問了一下學校發派的行程,什麼時候開始練習;他問「今天怎麼這麼快就洗澡好了」,我說今天在超市淋雨,他皺起眉頭開始碎碎唸。
……很平常的對話。
必須絞盡腦汁嘗試去形容此刻的感覺,那像做夢但完全不是。
相當明瞭前幾日才在敵聯合組織,但現在卻在校內宿舍與同學聊天的感受。
可以認同的說法是,那就像看見幻覺,太過美好而迷惑了、或太過吃驚而震懾,會信以為真,但那全是混亂的潛意識搞的鬼。
則想自己不能這麼軟弱,但卻無法移開視線,有一瞬間覺得自己被附身或中了魔障,心臟劇烈收縮、彷彿被狠掐住使失去自由。就算影像已經深深刻進腦海,仍舊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確定自己狂怒不已,因為全身血液都像在倒流,確實並不歡迎自己所感受到的感覺,巴不得它消失不要繼續折磨。
只是向來斷定這種感覺只是不切實際的判斷和以訛傳訛,目前為止都不打算推翻自己的理論,所以不想承認,那天被綁架的當下,傳送之前綠谷出久投來擔心的目光,以及日漸遠行的呼喊。
拳頭握得死緊,目光像是要把腦海中的人影爆穿,輕顫到痛恨的地步。